长江日报大武汉客户端3月20日讯(记者万建辉 通讯员林东林)过去我们多听说近代汉口被誉为“东方茶港”,是茶码头,很少听说汉口也曾是盐码头,是淮盐的销售中心。20日在省外文书店举行的李鲁平新著《武汉传》首发式上,多位学者赞誉作为作家的李鲁平,将《武汉传》写得既有可读性,又有学术性,关于老武汉的许多考证,严谨且具有创见。

哪里批发淮盐(汉口曾是淮盐的销售中心)(1)

3月20日上午,“丝路百城传”之《武汉传:江汉交汇的大都市》首发揭幕仪式。记者刘斌 摄

“盐务一事,亦足甲天下”

李鲁平将《武汉传》分为五章来写,分别是武汉在哪里、一江两岸、江汉交流、江城新格局、极目楚天。用学者们的话说,就是将对武汉以时间为轴的历史叙事打碎,从自然地理,到人文,再到城市精神,逐次展开。在第二章以高山流水和白云黄鹤为小标题,在第三章、第四章分别以大盐仓和东方茶港做小标题。

作为东方茶港的汉口,已为许多武汉市民熟知。作为大盐仓的老汉口,大家不熟悉,李鲁平做足了史料功夫,还到汉口淮盐巷实地采访。大盐仓一节,李鲁平用去了近20页的篇幅,文中写到了数十个历史人物及其生动故事。

他说,多数城市的崛起与政治、军事因素有关,但江湖之滨的城市就不一定是这样,河湖密布的南方城市,很多是因为码头以及保护码头的大堤而崛起的,汉口就是这种崛起的典型。长堤将汉江、长江之间三角集市围起来,其中一条街名为淮盐巷。淮盐巷是清代淮盐分销和盐务管理的基地。从明朝起,淮盐巷一带就是各地来汉盐商的聚集地。

随着海边盐场到汉口水路的畅通,明朝开始,汉口淮盐的销售就在不断增加。明朝的盐政改革,把食盐购销的权力交给商人,可以继承。1617年,实施商人垄断公盐运销的“纲法”制度后,汉口的盐商迎来了“十里通津驻盐艘”的黄金时代。明朝中叶后,徽州盐商在汉口取代了山陕盐商的主体地位。徽州盐商还去湖南开拓生意,在湘潭等地的善举被记载,侧面说明明末清初汉口盐商群体的壮大。

清代盐政改革前,尤其是雍正、乾隆年间,汉口淮盐销售总计两亿多斤。对汉口在淮盐销售中的垄断地位,当时的汉阳知府陶士偰在主修《汉阳府志》时写下隆重一笔:“盐务一事,亦足甲天下,十五省中,亦未可有匹者”。

李鲁平介绍,为了弄清汉口的淮盐贸易,得研究明清两朝长江航道的变化和淮盐政策及其改革,以此解释清楚为什么武汉曾经是淮盐的运销枢纽。要做学术研究的工作,但写作时考虑到《武汉传》非虚构的文体,又不能用历史学或经济学的学术语言表述,需要在研究透问题的基础上,用通俗生动的语言叙述,最好能具体到有名有姓的官员、盐商,讲清发生在他们身上的故事。

如清朝后期,曾国藩为什么要给淮盐经销设置门槛,是他需要有实力的商人参与淮盐运销,太平天国的战争需要钱,小商小贩提供的只是杯水车薪。清代汉口盐商参与城市建设,捐资文化教育、慈善公益、抢险救灾、演艺雅集等,从生活风尚到城市发展,都要把与淮盐巷相关的盐商和故事发掘出来,让读者理解老汉口为什么除了是茶码头,还是盐码头。

从心灵和精神上领悟一座城市

回顾写作历程,李鲁平表示,过去的两年多很不容易,他曾独自徘徊在武汉城市的大街小巷,打量这座熟悉而陌生的城市,也曾独自驱车从洞庭湖到安化、兴化,打量宝庆人曾经闯滩涉险来武汉谋生,也曾在湖北、湖南、江西的茶山里探访砖茶加工运输的往事,更多是沉浸在大量文献资料中梳理历史的碎片。

第一次去地方志办,他接到了四大袋资料。地方志不远处是向警予牺牲的地方,再往前是张之洞时代的汉口火车站。不同的时空,交替呈现,他一个人站在那里对着四大袋资料发呆。这些困难是看得见的,看不见的困难是如何完善武汉历史的各种细节,如何理解武汉城市发展的历程。对武汉这座城市不同的时代,人们从不同的角度都有过典型的概括、提炼与称呼,“九省通衢、江城、天下四大名镇、天下四大聚、东方茶港、楚中第一繁盛处、东方芝加哥、百湖之市、大武汉”等等,但对于一个具体的个人要从心灵和精神上领悟感受一座城市,比说出一座城市的别称要复杂和困难得多,因为它需要的是人生。

写作《武汉传》让李鲁平重新打量这座生活了40年的城市。20世纪80年代初,他同许多年轻人一道来到武汉读大学,在大东门挤公汽,从未想过大东门的门到底在哪里,爬蛇山的时候从未想过这山上曾经有古人修筑的城。“我们几乎每周都要经过卓刀泉,但从未了解这山上有三国时代的传说、明朝的故事、辛亥和抗日志士的英灵,我们无数次游览东湖,却对东湖一无所知。”

李鲁平回忆,他工作的第一站是长江开发报,报社最开始在上海路的教堂,后来搬到花桥,每天他从武昌坐轮渡,从王家巷坐公交到花桥,在这种日复一日的江南江北跑动中他不止一次问自己花桥在哪里,三眼桥在哪里,怎么一个桥都没有看见。他也曾短暂在江汉路的老长江日报工作过,在此过程中从未思考过这条熙熙攘攘的路有什么传奇,而从花桥到江汉路这段距离其实涵盖了汉口城际版图的大幅扩展,当时并不了解城市扩张中的历史烟云。后来又到了大兴路的武汉青年报,这个地方离汉正街几步之遥,坐在团市委的大院里就能听见大夹街的喧闹,同样在日复一日的穿梭中,他对汉正街从堤街、正街、夹街,到新安书院、宝庆码头、淮盐巷,等等的过往一概不知。

“直到写《武汉传》,才在一份1988年的武汉地图上看见黄孝河上三眼桥所在位置;也在地方志资料中看到花桥,原来三眼桥和花桥都曾经是真实的存在;也是在写作中才了解武昌城墙的修建与拆毁;也是在写作中才梳理汉口最早的集市、汉正街的兴起、汉口的扩展。”

李鲁平表示,现在这些过去的经历以及心路历程都在《武汉传》之中,对他而言这是一次努力讲好武汉故事,向英雄之城致敬的创作实践。

【编辑:赵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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