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出去理发,又涨价了!
我这个人比较固执,几年来一直在一个地方理发。这个理发店其实就一个理发师,刚认识他的时候也就三十多岁,拉家带口的,前面是理发室,后面是就是家。理了几次发感觉手艺不错,一打听才知道是长(zhang)子县的。
长子人会理发在山西比较有名气,据说都是祖上流传下来,一辈传一辈。如同上海南京一带的理发师多以是扬州人为傲。扬州有名的“三把刀”即切菜刀、剃头刀、修脚刀,不敢说举世闻名,但在中国确实赫赫有名,“剃头刀”赫然在列。本人曾经有幸领略过“切菜刀”下的淮扬菜,即扬州、淮安两地的集合统称“淮扬菜”,是中国所谓八大菜系之一,色香味俱佳,果然名不虚传。
理发俗称剃头或推头,但剃和推含义不同。“剃”是要用剃头刀的,而推头则是用“推子”的。我十七八岁的一天突然心血来潮,决定要剃一回光头,到了理发店理发师付问我“推光还是剃光”,我不理解有什么区别,毛毛愣愣地说“剃光”,结果被用剃头刀生生地把一头乌发刮了下来,头皮生疼生疼的。光秃秃的脑袋洗漱起来方便的很,洗脸顺便就洗头了,可是头皮疼了好长时间。后来才知道,这第一次剃光头的都叫“生瓜蛋子”,头发根发硬不好剃,理发师傅也触霉头。如果是推头就不会出现头皮疼这种情况了,但头皮不如剃的光。打那以后再也没有剃过光头。不过现在就是不用剃头脑袋上也没有几根毛了,稀稀疏疏的,和光头的差距越来越小了!
理虽说理发不算什么高难技术,但推头、剪发、刮脸这些程序一样不能少,长子人理发就都是按照这个程序走,理完发让人感觉颇有些精气神。太原市区和周边一带长子人开设的理发店不少,但门帘都不大,多是单打独斗,一两个人就撑起一个门面,理发的也多为回头客。大街小巷中现在也有不少规模比较大的理发店,装潢的光鲜亮丽,理发师七八个,多是年轻人,留着奇形怪状五颜六色的头发。我去过一次,小理发师只会使用剪刀,把他认为已经多余的长头发剪短就算完事,什么推头、刮脸统统不会,使我觉得就和没有理发一样,有一种怪怪的味道,打那以后再也没有光顾过这类理发店。
开始在这家理发店时理一回七元,后来逐步涨,十元、十五元,今天一看已经是二十元了。原来刮脸是不要钱,现在也要收十元,一个头理完三十元!我仔细想想,这几年工资每年涨一点,但远远赶不上这理发的涨幅,这理发店的剃头刀子也忒快了些!怎么办?继续挨宰吧,谁让你喜欢人家长子人理发的这种感觉呢!
说来这当个理发师也不容易,整天在别人脑袋上舞刀抡枪的,弄不好就出事,轻则给他人脑袋上拉个口子,血呼啦差的,重则就不好说了。传说大清雍正皇帝的头上长有疤赖,给他剃头就是个玩命的活,不少剃头师傅因为给雍正剃头割破了疤赖,结果丢了性命。后来是吕洞宾化妆改扮剃头匠给雍正剃了头还治好了疤赖,雍正大喜,并赠一副对联“做天下头等事业,用世间顶上功夫”。可见这理发也不寻常人可做的活计。
中国古人开始并不剃头理发,认为剃头理发是对父母的大不敬,“身体肤发,受之父母,不敢毁损,孝之始矣”,是有违孝道的。据说剃头理发始于宋代,但并没有发扬光大,真正使理发剃头成为一个名正言顺的行业应该是清朝,满大街尽是剃头挑子,一头是铜盆和火炉,一头是板凳和剃头用具,又被人戏称“剃头挑子一头热”。大清刚入关时的剃头挑子上还插着一面小旗,上书“留发不留头,留头不留发”,严令士农工商一律剃头留辫,不服从者就地正法。当然大清的发型实在不敢恭维,前面脑门带大半个脑袋剃的光光的,后脑勺扎一条大辫子,不男不女,不伦不类的。头发稀疏的自然只能扎一小辫,被外国人耻笑为“猪尾巴”。
剃头理发随着时代的进步也多有变化,理发的工具由手动变为电动的了,速度快了不少,沿街吆喝剃头的也少了,几乎都有个门帘。人们的审美观念也发生变化。早期偏风头流行过一段时间,也称“一边倒”,倒向苏联老大哥;后来文革时期年轻人剃寸头,也称“板寸”,显得很有朝气;那段时间也有不少人被剃成“阴阳头”,一半剃光了,一半留发,说这些都是“阶级敌人”,显然是侮辱人格。虽然时间并不长,但留给人的印象深刻。
现在人们的审美观念越来越强,发型也因人而异,理发店近几年新增一项业务,漂染头发,可以随心所欲把头发染成各种颜色。如把一头乌发漂染成黄色,一张中国脸满头西洋黄,显得不伦不类的。也有一些年轻人把头发染成各种颜色,标新立异,走在大街上引来超多的回头率,也能沾沾自喜一番。老年人大多头发花白、全白,显得老迈,很多人加入漂染队伍,把一头白发染成黑发,给人感觉自然年轻了许多。理发店增加漂染逐步成为收入的大头,每人打理一次至少百八十元,虽然说染发剂中可能有致癌因素,但挡不住人的爱美之心,依然有很多老人家前仆后继,乐此不彼。
还值得一提的是理发师称呼的变化。过去叫剃头匠,后来称呼理发师,现在叫美容美发师,由匠人变成“师”,说明人们对这一行的尊重与认可。本人一向佩服手艺人,心灵手巧,何况一两个月就需要光顾一回理发店,自然离不开的理发师。编写一句短语算是文章结尾:“无须笔墨纸砚,能做头顶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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