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特伍德的诗(Alash:从不吝啬的图瓦的诗歌)(1)

阿特伍德的诗(Alash:从不吝啬的图瓦的诗歌)(2)

阿特伍德的诗(Alash:从不吝啬的图瓦的诗歌)(3)


文/敖登托雅Odontuyaa


较之于来自图瓦的那支大名鼎鼎的Huun-Huur-Tu乐队,这支取名为Alash的乐队在中国的名气并不如那支老牌乐队,究其原因自然是在今年的六月之前,这群由突厥人组成的乐队还未曾到达过汉人的核心陆地,除了中国本土少的可怜的对世界音乐有所兴趣的听众以外(还包含大部分的蒙古人),这里的人群对他们一无所知,但他们却已经将足迹踏遍了美国、欧洲各国以及世界上的其他国家。想了解这支乐队,除了在中国的部分音乐网站上进行搜索聆听以外,自然就是看官方的乐队介绍:一个享誉世界的图瓦多声部艺术领域大师级的乐队。除了呼麦,他们在演奏图瓦传统乐器领域也有着非凡的造诣。Alash一直深深致力于图瓦音乐和文化的发展。


近五年,图瓦的各路音乐家已经频频进出于这块汉人的核心陆地,大型音乐节表演、小酒吧演出、校园里的学术交流等,除了热爱图瓦音乐的中国听众之外,外界这种热切的关注正是因为他们来自于:图瓦。人们惊讶于那片位于俄罗斯西伯利亚联邦管区内的原生态小国的一切,对于中国乐迷而言,图瓦有四支乐队是声名在外的:Huun-Huur-Tu、Yat-Kha、Alash以及Chirgilchin。他们代表着图瓦精神,那块被称之为“亚洲中心”的地方。


Alash的音乐是典型的游牧美学,比起Huun-Huur-Tu更具粗粝质感的原生态的音乐,Alash则有一种淡淡的、却难以抹去的抒情,他们的音乐是那种“草坪间的绿色映入眼帘,舌片般纷繁的绿色闪耀期间。”的神幻状态。六月初他们抵达北京,进行了为期两周的汉地之旅。


乐队名称来源于流经图瓦共和国西北地区的一条颇有传奇色彩河流。它在当地被称为“神的河流”,因为传说经常可以在河边听到很奇怪的声音,他们认为这是“天神”在唱歌。被神赋予了意义的河流成为了乐队的名字,于是也让这支乐队有了额外的不能被言说的意义。


在那些被吟唱的歌曲中,多声部的呼麦和声也让这支乐队有了极高的辨识度,在《Buura》这张专辑中,我们看到了一种柔和但却夺目的光芒,无论从专辑封面设计的那个眺望远方的游牧人,还是其中介乎于红色和粉色的那些微光的色彩,都是完美的诗歌,甚至在音乐中也有满载直觉的呼麦吟唱,以及意识预感的古老故事,它们统统忠实于那片叫做图瓦的土地。在对生命、自然和宇宙的探究中,用一种只有游牧人才懂的,并且只有游牧人才会使用的方式进行呈现。


Alash的音乐重视旋律,更愿意透过手中的乐器呈现游牧人内心不为人知的柔情和暖意,他们歌唱的一些歌曲在我们听来并不陌生。是的,早在他们之前,我们就已经从图瓦其他乐队和音乐家的音乐表演中获得了听觉认知----那些根植于图瓦冰封土地几百年甚或更久的民歌,它们代表着永恒的古老,而永恒时常是忧郁和忧伤的,于是在千百年来流淌的基因与血液的感召下,Alash的几位年轻音乐家以身体、乐器、感觉、意识和情感,将这些永恒古老的民歌包裹在通透、有力、蛮荒的呼麦表演中。
在Alash的北京首演中,呼麦响彻在麻雀瓦舍的演出空间中,尽管不断的有另一个空间传出的夜店迪曲令人烦躁的打扰,然而三人的呼麦表演始终稳健自如,这些外人听起来音调一致的远古自然之声,浸透出新的意识,打破了神秘意义之下的硬壳,令人赞叹之余,也会悄悄擦拭眼角的泪水。


任何一个游牧部落对宇宙自然、自我的生命、故土的眷恋都是历经数代人的沿袭,这种无形的情绪堆积出厚厚的情感,通过血液传递给下一代。在欧亚大陆尚且还可以自由出入的远古游牧时期,很难想象现今的游牧人穿着传统服饰,穿梭于具有致幻迷离感的未来城市中,表演仍旧属于远古的声音。它像一场某个电影的桥段,而现代文明对游牧文化的偏见又显而易见,却独独可以容纳接受这些异邦人唱祖先的歌。它仿佛暗示某种未曾实现的预言,而预言已经存在上千年,始终未知。


就像他们那个古老但的确存在的神之河流,神和预言都选择时间隐藏自己,只在最后才告诉你,为什么你走了这么久的路,唱了如此多的呼麦,为何你穿过欧亚草原来到你不曾了解的外邦异幻世界。而现在,答案仍然未知。


Alash的音乐是一首首呼麦的诗歌,三位音乐家Ayan-ool sam、Bady-Dorzhu Ondar、Ayan Shirizhik无疑就是诗人,诗人们创造的具有抽象意义的音乐是神秘而不可解释的,作为听众,我们痴迷于沉浸在呼麦和传统乐器营造下的想象中,并在梦中一次次的重新回到那里。


而作为游牧人的他们,自然希望城市中也有犹如家乡草原天空的满天星斗,我们自然相信,不管身在何方,只要唱起呼麦,Alash就是在用呼麦寻求远古的秘密,我们听到了其中隐藏的灵魂之声,而他们仅用这颗灵魂之声就了解和预示了这偌大的世界。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惊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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