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很多人提起发达国家首先想到的就是美国、英国、法国、德国、日本这些国家。如果谈到葡萄牙是不是发达国家也许很多人会先犹豫一下后不大确定地说:“好像也算是吧”。国际上判断发达国家的标准主要有四个:收入水平、生活水平、人类发展指数、工业化发展程度。世界银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联合国开发计划署、WTO都曾根据不同的标准将世界各国划分为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
被这些国际组织都认定为发达国家的只有美国、加拿大、日本、英国、法国、德国、意大利、荷兰、比利时、卢森堡、瑞士、奥地利、挪威、瑞典、丹麦、芬兰、澳大利亚、新西兰这18个国家。葡萄牙并不在这18个国家之内:有的组织认为葡萄牙是发达国家,有的组织则不认为葡萄牙是发达国家。尤其是把葡萄牙放在发达国家扎堆的欧洲就显得并不耀眼。
葡萄牙在15~16世纪可谓是盛极一时。当时从欧洲经好望角横穿印度洋直到印度、中国、日本的欧亚贸易航线完全被葡萄牙人所垄断。那时葡萄牙本土及其全部殖民地加起来的面积一度达到过1040万平方公里。葡萄牙全盛时期的势力范围跨越了地球一周3/4的距离。可葡萄牙人并没将自己从殖民地掠夺来的资源用于生产建设,而是用于购买外国的奢侈品。
在本该大力发展自主产业的时候葡萄牙却过早沾染了享乐主义的风气。当欧洲其他地区开始向资本主义过渡时葡萄牙人的思维形态还停留在中世纪。从17世纪以来葡萄牙就走上了持续的衰败之路。葡萄牙在全球殖民和贸易活动中的地位逐渐被新兴的荷兰、英国、法国取代。大航海时代盛极一时的葡萄牙在国际外交事务中逐渐沦为了毫无存在感和话语权的背景板角色。
1926年5月葡萄牙发生了军事政变:卡尔莫纳元帅上台建立军事独裁政府。1931年被卡尔莫纳任命为葡萄牙财政部长的安东尼奥·萨拉查组织“国民同盟”。1932年卡尔莫纳为应对财政危机又将萨拉查升任为总理并将培养为自己的接班人。1933年由萨拉查组建的国民同盟作为葡萄牙执政党制定并颁布新宪法:在葡萄牙境内取缔除国民同盟之外的一切政党组织。萨拉查效仿意大利墨索里尼在葡萄牙建立起法西斯独裁政权。
萨拉查在政体上实行独裁制度,但在具体施政手段上相对温和,所以萨拉查统治下的葡萄牙被誉为“没有独裁者的独裁制国家”。财政部长出身的萨拉查恰恰正是葡萄牙经济复兴的标志性人物。萨拉查上台时葡萄牙早已不复昔日的荣耀,而且还处于一种相当糟糕的经济状态。当时葡萄牙爆发的军事政变其实在本质上就是由于部队官兵对薪资待遇的不满所引发的。
那时葡萄牙经济首当其冲面临的问题是通胀非常严重:1919年1英镑兑换7.4埃斯库多,到了1924年1英镑可以兑换127.4埃斯库多。这一时期葡萄牙政府的财政收支也严重不平衡,因此不得不采取抛售白银、增发货币、向外国大规模借贷等手段。这种饮鸩止渴的做法在损害政府信誉的同时导致财政危机进一步恶化。另外葡萄牙的工业化水平发展得极为缓慢。
在大航海时代攫取的财富没用于工业化是葡萄牙衰落的关键原因之一。当1840年英国工业革命接近尾声时葡萄牙全国仅有4台蒸汽机用于工业生产。直到1881年葡萄牙也只有328台蒸汽机。由此可见葡萄牙的工业化程度在当时的欧洲有多落后。萨拉查上任后针对这样的现状对葡萄牙经济进行了一系列改革。萨拉查采取紧缩的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在提高税率的同时削减多余的财政支出。
1931年葡萄牙紧随英国之后废除了金本位制度。与此同时萨拉查在葡萄牙国内大力推动基础设施建设。1933年萨拉查主导制定的国家劳动法明确规定了葡萄牙工人的权利与义务。萨拉查治理下的葡萄牙秩序井然、财政稳定,实现了一定的经济和社会进步。二战爆发后萨拉查和邻国西班牙的法西斯独裁者佛朗哥一样在轴心国和同盟国之间左右逢源得以使葡萄牙避免卷入战争。
作为中立国的葡萄牙在二战中并未受到战火波及,反而通过出口钨矿等战略资源获得了相当可观的外汇储备。二战结束后美国启动了援助被战争破坏的西欧各国进行经济重建的马歇尔计划。1948年葡萄牙接受了美国马歇尔计划的援助,同年葡萄牙又加入了欧洲经济合作组织。1986年葡萄牙加入了欧盟的前身欧共体。葡萄牙的经济发展从此得以背靠发达的欧洲市场。
葡萄牙目前的年人均GDP超过了两万欧元。这样的水平其实已达到发达国家标准。当然这在发达国家中并不算高,但其实也并不算低,而是处于中等水平。通常来说年人均GDP超过1.8万美元的国际在收入标准上就能称为中等发达国家。在葡萄牙只要有购买医疗保险就可以在公立医院免费的住院看病。如果你购买的医疗保险档次足够高的话,那么在有些特定的私立医院看病也可以享受免费医疗。
葡萄牙公民享受12年的免费义务教育:从小学到高中所有公立学校学费全免,而大学的学费通常只收几百欧元。当然葡萄牙对一些贫困家庭也会有各种各样的补助。葡萄牙在平均受教育程度、人均拥有存款数额等诸多领域都属于全球领先的水平,葡萄牙的教育、医疗等社会福利待遇等也都还相对不错。从收入水平、生活水平、人类发展指数等各项指标来看葡萄牙均符合发达国家标准。
唯一的问题出在产业结构方面。葡萄牙的工业化水平是个由来已久的历史遗留问题。如今葡萄牙的工业基础除了酿酒、制鞋与纺织产业之外几乎乏善可陈。像人均收入同样相当富裕的卡塔尔、科威特、阿联酋、沙特等国就是因为产业结构问题被排除在发达国家之外。当然如今美、英等发达国家也出现了去工业实体化的迹象。美、英等国的确早就实现了工业化,但目前这些国家的制造业大多已转移到发展中国家。
葡萄牙的情况与美、英有所不同:葡萄牙不是产业链转移造成的空心化,而是从未真正实现过工业化。美、英等国在转移了实体制造业后重点发展金融虚拟经济,而葡萄牙的经济主要依赖于旅游业、服务业、对外贸易。葡萄牙在金融产业、科技创新能力方面与美、英等国存在明显的差距。这也是有些国际组织不认为葡萄牙是发达国家的原因,不过大部分国际组织还是把葡萄牙划在发达国家之列。
葡萄牙在收入水平、社会福利等诸多方面确实已达到发达国家标准。不过葡萄牙在发达国家扎堆的欧洲确实显得确实不那么耀眼。葡萄牙在工业化水平、基础设施建设方面与英、法、德这些欧洲发达国家存在明显的差距。事实上有人初到葡萄牙时对其基础设施的印象就感觉是一个大农村。在2008年的欧洲债务危机中葡萄牙与西班牙、意大利、希腊、爱尔兰因为经济不景气被贬称为“欧猪五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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