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今天有人说,人类之所以能够站在食物链的顶端,不是因为我们的祖先更聪明,懂得使用工具,而是因为他们会编故事,大家是不是会觉得他荒诞可笑?

如果他继续说,农业让人类更进步就是谎言和骗局,农民的工作要比狩猎采集更辛苦,饮食更糟糕,农业就是少数植物驯化了人类,大家是不是认为他已经疯了?

当他继续说,金钱是人类社会最有效的互信系统,强有力的帝国能有效实现全球合作,现代科学就是让人类承认自己是无知的,做人不快乐就是人类演化的结果,今天的人类已经拥有匹敌自然法则的强大力量,却要变成一个不负责任的神,这时候大家是不是就很想认识一下,这样离经叛道的人究竟是谁?

他就是以色列鬼才历史学家,尤瓦尔·赫拉利。

人类是从哪里来 人类从何而来(1)

尤瓦尔·赫拉利

十年前,赫拉利出版《人类简史》,开创性地将历史和科学结合起来,讲述了从宇宙大爆炸至今,智人历史的完整故事。他认为智人在漫长的演化过程中,经历了三次关键性的革命,分别是认知革命,农业革命和科学革命,让智人从一种不起眼的动物,成为了如今地球的主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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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大约200万年前到大约1万年前,地球上至少同时存在着6个不同的人类物种。他们都可以用两条腿直立行走,都会使用工具,有超凡的学习能力,都有着复杂的社会结构和明显大于其他动物的脑容量,却一直是弱小、边缘的生物。他们惧怕肉食动物的威胁,只能靠采集植物,挖找昆虫,追杀小动物,像鬃狗一般吃腐肉。即便拥有使用石器的能力,最主要的使用方式,也是跟在其他食肉动物的最后,敲碎被吃剩下的动物骨头,吸食唯一能吃的骨髓。

人类是从哪里来 人类从何而来(3)

《2001太空漫游》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10万年前智人崛起,人类才跃居食物链的顶端,并且智人最后干掉了其他人种,包括身体更强壮、脑容量更大的尼安德特人,成为地球上唯一的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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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拉利认为,智人拥有如此强大力量的主要原因,是发生了认知革命,让他们的思考方式发生了突变。智人开始拥有传达虚构信息的能力,也就是靠想象力编故事。更重要的是,智人可以一起想象,编织种种共同的虚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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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在一起编故事,开始逐渐创造出更多抽象的概念,比如道德、宗教、国家、民族。依靠这些概念,人类这个本不具备协作本能的物种,居然可以团结在一起,形成庞大的社群,进行分工明确的活动,灭绝了大量原本威胁人类生存的猛兽,同时也给人类自己挖了一个陷阱,这就是被赫拉利称为史上最大骗局的农业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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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拉利根据对土耳其哥贝克力石阵的研究判断,人类从采集渔猎走向定居农业的生活,不单是为了所谓稳定的食物来源和安全的生存环境,还有可能是为了一种虚构的信仰,需要集结大量人力,长时间通力合作才能达成某种目的,所以选择了定居农业这种可以有效、快速增加人口的生存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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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耳其哥贝克力石阵

定居农业也并没有让所有人类,过得比采集渔猎时更舒适。人类为了保证农作物的收成,开始日复一日地在田间劳作;人口的增加,又迫使人类开垦更多的土地,种植更多的作物;大量人口集中生活,又增加了疾病传染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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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业的发展让粮食出现剩余,人类社会开始出现不同的分工,由于分工不同导致的财富分配不同,造就出统治者与精英阶层。他们不仅靠着农民辛苦种出的粮食过活,还要征收更多的粮食,用来推动政治、艺术、哲学和科学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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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系这种社会秩序持续有效运转,靠的仍然是,由人类的想象所虚构的故事,只是这个故事更加细致完整,最后成为让数百万以上的陌生人都能遵守的直觉。赫拉利说,这种人造的直觉就是“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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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们都认可,人类的文化具有多元性,每种文化都有自己的独特性,不同文化间要和谐共处。但是在人类的历史发展中,却充满了不同文化间的冲突与融合。各大帝国的征伐,全球性宗教的传播,贸易秩序在全球被认可,全都在告诉我们,人类历史的方向就是实现“全球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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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实现“全球一家”,必然要拥有比所有过去出现的,区域性的大帝国更强大的力量。赫拉利认为,16世纪的西欧,掌握了这种力量,就是现代科学,他称之为科学革命。

之所以称为革命,是因为现代科学与旧的知识体系相比,最伟大的变革之处在于,现代科学发现人类对于最重要的问题其实毫无所知。人类愿意承认自己无知,强烈的求知欲望便成了强大的力量,助力欧洲帝国进行全球化的远征,从此改变了其他独立发展的文化,让人类进入了单一发展的社会进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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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类简史》的最后,赫拉利对科技发展和人类未来,表现出明显的悲观情绪。很多悲观的结论,今天似乎都已经成为共识,比如生态危机,传统家庭和社群关系的崩溃,基因工程和人工智能是否会导致人类灭亡。

这些基于对2012年以前人类社会的判断,在十年后的今天,至少对赫拉利来说,不仅没有些许改变,反倒强化了他原本的判断。毕竟今年新版《人类简史》的序言,已经可以由一个叫做GPT-3的人工智能系统,模仿他本人的风格生成出来,那么人类变得无用的未来还会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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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版《人类简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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