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九八零年出生的,那一年我妈妈四十八岁,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我是一场生命的奇迹,我的出生也是一种标志,从无出生开始家里日子慢慢变得好起来,当然大家都更想不到的是,我二岁时又有个弟弟降生。我五岁时从乡村到了县城,母亲有了工作,我爸则一直在做临时工,那个年代的人都很纯洁,没有什么第三者插足更没有什么贵易交,富易妻的说法,印象中的父母一直很和谐。我几乎所有的故事也都是听我爸说给我听的。
一、我妈被分配到最贫瘠的村子
我出生的地方叫唐家庄,以前号称鸡鸣三县:博平县、清平县和北边的高唐县,不过后来国家区域改革,三县变两县,南茌平北高唐,我们村有点尴尬,两县分界线就从村子中间划过,所以唐家庄也就成了南唐庄和北唐庄,我爷爷家在北唐庄。村里有一户人家,主人被我称作拾粪叔,他家在村中间,炕头北边是高唐的,南边则是茌平,他动不动就咋呼:我每天到高唐上“茅子”,到茌平吃饭,好累啊。村里人有三大怪,他就是其一。当然三怪之二是我爸名字叫曹一下。并不是说谐音梗的典故,而是因为后来他娶了我妈,生了我和弟弟;第三怪是村子书记叫韩德文,他弟弟是大队会计叫韩德讲,三弟是民兵基层连长叫韩德说。
大概是地域因素吧,这种两县交界的地方都不好管理,村子里特别穷,人也特别彪悍,很多人家一家三五口人都只有一件裤子,生女儿的都不肯在本村找对象,因此村里大把大把的光棍。上个世纪七十年代,虽然国家有婚姻法,可鲁西北乡间民俗,男孩十四五岁就开始订亲,十五六岁就要结婚,当然是不去登记,等到了法定年龄再带着孩子去报户口。
按照这个惯例,男人到十八岁还没找到媳妇就基本上算是光棍了。如果过了二十,那就坐实了光棍的名号。我父亲兄弟三个,大伯结婚早,二伯则去不远处丁岗村做了上门女婿,我奶奶去世早,我父亲就一直找不到媳妇儿,一年二年三年......一直到二十五岁时遇见了我妈。
我妈不是本地人,我外公外婆都在安徽蚌埠,那个城市名字很怪,我开始都不知道怎么写,但觉得很好玩。外公家世代行医,家庭条件也很富足,我妈也是医学院毕业的,她本来专业是妇产科医生。只是从五十年代末期开始的运动影响到了外公家,给订的家庭成分特别不好,后来我有个舅舅更是走过极端,因此一家人陷入了困境。据说我妈曾经有过一次短暂的婚姻,但很快就被离婚了,再后来就是那场史无前例的革命运动了,外公一家被遣散,我妈被分配到江苏徐州工作过几年,后来又出现过和她无关的医疗事故,但成分不好就是替罪羊,她被判刑后发配到山东。
也不知道怎么辗转颠簸流离,我妈最终来到了茌平县的韩屯公社,更是被大笔一挥来了我们村。那个时候的我妈都已经四十多了。
唐家庄大队书记韩德文大爷是个好人,他是为数不多肯接纳我妈的人,他的话就是:一个大老娘们怎么可能做啥坏事?再说人家是文化人,我们村娃们没有老师,让她来教我们娃识字吧。公社领导很严肃:要走又红又专的道路,不能让她腐蚀我们少年儿童。当老师不行。
韩大爷怒道:“教念字咋不是又红又专?字能让人念成别的不成?这样我给她安排的监督员,她就不会腐蚀啥了。”
那天韩大爷带着我妈回村子,在村口碰到正拉地排车的我爸爸:“曹一下,过来认识一下,这是咱村里小学临时老师。”
我妈说道:“我不但能教人认字,我还能给人看病。我从前是医生。”
我爸爸和韩大爷都瞪大了眼睛:医生在当时可是一块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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