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中最容易遗漏的恐惧,是没有期待、无需付出的平静。这种平静,就是“生命不能承受之轻”。
生命的存在有重有轻,我们应该如何摆放自己的位置,才能走出生命中“轻与重”的生存困境?
提起米兰·昆德拉,人们都能不约而同地想起他最负盛名的作品《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这本书不但展现了昆德拉出众的写作才华,更是奠定了他在世界文坛的地位,成为了全世界范围内最受欢迎的畅销书之一。
在米兰·昆德拉文坛封圣的过程中,他的每一部作品都在世界文学史上掀起波澜,和村上春树一样,昆德拉曾先后六次被提名为诺贝尔文学奖候选人,但都遗憾的与诺奖失之交臂。2011年,他的作品集被收入了声名赫赫的美国七星文库,这是很多作家穷极一生,都在向往的一项殊荣。
近年来,随着昆德拉的作品一本一本引进到中国,在读者们当中掀起了一股昆德拉热。甚至在文青的行列中,有一个不成文的说法,“仿佛不读点昆德拉的作品,就显得不那么高大上似的。” 昆德拉的许多书名以及他书中所引用过的话语,更是一度成为时髦的流行语,比如:“媚俗”“笑忘录”"生活在别处"、“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人类一思索,上帝就发笑”等等。
不过,坦白地讲,虽然昆德拉的作品经常被读者们讨论得热热闹闹,但真正能读进去的却并没有多少。透过现象看本质,昆德拉的并不像小说一样那么通俗易懂,比起那些吸引人的情节,他更喜欢借由对生活中的具体事件的讲述,将读者引入到哲理层面的思考当中。
昆德拉的小说在结构上有一个很明显的特点,就是他非常讲究内容和主题之间的配合,通过铺垫大量的叙事情节,在小说中穿插大量的议论,其观点不仅深刻独到,而且都充满了人生智慧,充分表现出昆德拉与众不同的思考。整体的阅读感受,就像创作音乐一样,以点带面,面面俱到,乐曲结束之后,更是引人深思。
在昆德拉出生的捷克布尔诺市,昆德拉的父亲是一名钢琴家,他从小就受到良好的音乐熏陶和教育。18岁时他加入了捷克共产党,之后画过画,搞过音乐,写过诗和剧本,当过电影教师等。30岁左右时写出了人生的第一篇短篇小说,从此走上了小说创作之路。
1968年,苏联入侵捷克,昆德拉的成名小说《玩笑》被列为禁书,他所有的作品一夜之间从书店和公共图书馆全部消失。他同时还被开除党籍,被解除职务,被禁止发表任何作品。在此情形下,他携妻子于1975年离开捷克,移居到了法国。不久之后便成为法国最受欢迎的外国作家之一。
资料图:米兰-昆德拉(Milan Kundera)
我们今天解读的《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就是以“苏联入侵捷克”这个真实的历史事件为背景展开描写的,当时捷克共产党杜布切克发起了一场名为“布拉格之春”的政治改革,提出了“带有人性面孔的社会主义”,这一改革受到了捷克人民的热烈拥护。
但苏联却认为此举有脱离苏联控制的倾向。于是决定对捷克进行武装干涉。1968年8月20日晚,苏联军向捷克发起了全面进攻,仅6小时后,苏军就全面控制了整个捷克领土,并逮捕了捷共杜布切克。
这场历史变故对于整个欧洲历史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因为它实在很轻很轻,轻到许多国家都没有什么反应。但是对于个人命运来说,它又很重很重,重到许多人因此而改变了人生。昆德拉正是透过这种对比性的思考,创作出了《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这部经典的不朽之作。
资料图:米兰-昆德拉(Milan Kundera)
我们许多人在读昆德拉的作品时都容易出现一种误解,总希望能在他的小说中寻找到一些对政治制度的批判。而这正是让昆德拉很是恼火的地方,因为他所关注的是历史变故下的个人命运,而不是宏大的历史本身。他想要表达的是对人类困境具有永恒意义的思考,而不是单对某一特定历史时代的评判。
好了,介绍完这本书的基本情况和作者概况,下面我就来为大家详细讲述书中的内容。本书主要讲述了三个重点内容:
第一个重点是,轻与重的选择对人生意义的影响
第二个重点是,灵与肉是统一的还是对立的?
第三个重点是,虽然我们都鄙视媚俗,却没有人能够完全摆脱媚俗
轻与重的选择对人生意义的影响文章的开头,作者引用了尼采的“永恒轮回”理论,对生命中的“轻与重”进行了正反思辩。如果永恒轮回成真,那么我们的生命将会无限次重复,我们就会像耶稣被钉死在十字架上一样,一举一动都将变得格外沉重,而这样的责任重负是任何人都不能承受的。
如果永恒轮回的理论不成立,那么生命一旦消逝,即使它再美丽,或者再残酷,也都谈不上有什么意义了。因为随着时间的流逝,哪怕再重要、再血腥的历史事件也终将慢慢化成文字和理论,变得比一片羽毛还轻。
而相较于历史,我们的生命还有意义吗?我们的人生还有意义吗?我们的决定还有意义吗?这就是关于生命意义的评定,是你所能接受的吗?
带着这样的思考来阅读这本书,你会发现书中的每个人,无论程度是轻是重,都不可避免地陷入了生命的困境之中。而当你读完之后,你又会发现,昆德拉所提出的一系列哲理性问题都是根本无法解答的问题,我想他的目的可能就是要让读者在不能把握的生存困境中,去寻找属于自己的人生答案吧!
本书一共有四个主要人物,他们分别代表了生命困境中的四种程度,用程度上来评定的话,萨比娜的困境程度最轻,托马斯其次,然后是特蕾莎,最重的是弗兰茨。
我们的故事,就是从托马斯开始的。
托马斯是一位医术精湛的外科医生,性生活放纵,有着众多的情人。在他努力追求轻盈自由的生活过程中,慢慢的他觉得爱情与家庭责任是生命中的负担,于是他选择了与妻子离婚,决定永世不见儿子,与父母也脱离了关系。这一切并没有让他感到伤心,反而是松了口气。因为他终于推开了压在他身上所有沉重的责任,过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
为了不被任何女人所束缚,他与女性的交往坚持这样一个原则:只保持性友谊,绝不发生爱情。但是在遇到特蕾莎之后,他违反了自己的原则,对特蕾莎产生了爱情。
特蕾莎是一个小镇上的女招待,是托马斯三个星期前出诊时偶然认识的,俩人当时一见钟情。特蕾莎带着一颗向往爱情的心来布拉格找托马斯,当晚,特蕾莎病了,托马斯对她产生了同情心,觉得她就像《圣经》中篮子里的弃婴,漂到了他的床榻前,需要他的收留,之后他们开始了同居的生活。
但是让特蕾莎没有想到的是,同居后的托马斯仍然喜欢与众多的女人鬼混,这让特蕾莎感到很痛苦,特蕾莎虽然出身不高,但她却一直追求高尚的精神生活,认为“灵与肉”的结合才是至高无上的爱情。
她深爱着托马斯,却又无法改变他的性观念,在这种沉重的精神负担下,她感到非常痛苦,为了减轻她的痛苦,托马斯与她结了婚,并送给她一条叫卡列宁的狗。
然而婚后的托马斯仍然无法保持忠诚,他的一次次出轨让特蕾莎的痛苦变得越来越沉重,而托马斯自己也陷入了一种心理怪圈,每次刚出门去见情妇,马上又因为内疚而失去了欲望,可只要一天不见情人,他的心里又会痒痒的立即打电话约会。
有一次,他与情人萨比娜做爱时,不停地偷偷看表,被萨比娜发现了。完事后,萨比娜将他的一只袜子藏了起来,然后借给他一只女用袜子,以惩罚他做爱时的心不在焉。
萨比娜是一个画家,也是整个作品中困苦程度最为轻盈的人物。她向来我行我素,从不被任何世俗所牵绊,她认为美就是被背弃的世界,凡是大众都认同的东西,那就是媚俗。自从有过第一次背叛后,背叛便成为她一生的追求。苏联入侵捷克时,萨比娜毫不犹豫地离开祖国捷克来到了瑞士。
如果托马斯不是因为娶了特蕾莎,想必他也会离开,当时的瑞士有家医院邀请托马斯去那里工作,尤其是在苏联入侵捷克的时间里,托马斯焦虑不已。而这段时间当中的特蕾莎热心地充当起一个爱国记者的角色,每天冒着生命危险拍下了大量苏军入侵的照片,她感到从未有过的幸福,好像一下子找到了生命存在的意义。
七天之后,捷克共产党杜布切克被迫签订了妥协协议,并在电台发表了讲话。当一切尘埃落定后,特蕾莎的心又变得空虚起来,为了逃避当局的迫害,特蕾莎提议去瑞士,其实更主要的原因是她想换个环境,因为托马斯在布拉格的情人实在太多了。
可令特蕾莎没想到的是,到了瑞士后,托马斯很快就与萨比娜联系上了,并又开始了甜蜜的约会。这让特蕾莎更加无法忍受,她恐惧地想,如果托马斯在异国他乡抛弃了她,那她该怎么办?特蕾莎不敢想像那样的日子,于是便留下了一封告别信,落寞地返回了布拉格。
刚开始几天,托马斯感到了短暂的生命之轻的美好,但很快,这种轻飘飘的失落感就开始让他难以忍受。他开始感受到特蕾莎的凄凉,于是他决定回布拉格的家去找她。
在火车上,托马斯一直思考着这样一个问题:这样被感情所左右的选择到底是对还是错呢?他不知道,也无法证明,因为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即不能预演,也不能排练,他又怎么能够预先知道呢?
回到布拉格后,托马斯之前的同情心一下子全没有了,剩下的只有胃疼和归来的绝望。
萨比娜在瑞士很快有了一个新的情人,名叫弗兰茨,他是一个大学教授,是萨比娜所认识的男人中最优秀的一个。他的事业很成功,但他却并不满足于这样的人生,他觉得这样的人生太过平淡,太没有意义。他觉得人生应该要轰轰烈烈,并要有直面死亡的勇气。
弗兰茨与萨比娜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无论是思想上、观念上、情感上、还是性生活上。他俩都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萨比娜是一个生命之轻的人,弗兰茨却是一个生命之重的人,他总是被沉重的责任、世俗、道德和伟大的梦想所制约;自从认识了萨比娜,他就不得不经常对妻子撒谎,这实在有违他诚实的道德标准,因此他向妻子提出了离婚,准备和萨比娜结婚。
然而对萨比娜来说,弗兰茨的决定就像打开了她私生活的大门,让她感到了沉重,她可不想为这段爱情负什么责任,于是连夜离开瑞士,去往了巴黎。
移居巴黎后,萨比娜首先感到了生命的虚空,并且再也无法从忧伤之中振作起来。她一路逃离,一路背叛,她背叛了亲人、背叛了配偶、背叛了爱情和祖国,然而当亲人、配偶、爱情和祖国一样也不剩时,她还能背叛什么?她的生命中还剩下些什么?除了孤独,就只有无尽的虚空。
人永远都无法知道自己该要什么,因为人只能活一次,既不能拿它跟前世相比,也不能在来生加以修正。没有任何方法可以检验哪种抉择是好的,因为不存在任何比较。一切都是马上经历的,仅此一次,不能准备。萨比娜人生的最后一站是在美国,临死前她留下遗嘱,要将骨灰抛撒。
萨比娜走后,弗兰茨仍然继续崇拜着她,继续做着伟大的人生梦,一天,一个朋友从巴黎打电话来邀请他参加一次伟大的进军,他感到非常振奋,毫不犹豫地加入到进军行动中。
但是他们的进军很快就以失败而告终。在返回的途中,弗兰茨在曼谷遭到了几个暴徒的袭击,在搏斗中他不幸丧生。他本是抱着重于泰山的梦想去的,结果最后却死得轻于鸿毛。
再说托马斯和特蕾莎回到布拉格后,因为政治原因,他们双双丢掉了工作,托马斯做了一名玻璃擦洗工,萨比娜在酒吧当了一名女招待。
年后,托马斯感到越来越空虚和失落。他开始后悔自己的选择,开始觉得从瑞士回来是个灾难性的错误,开始在心里埋怨特蕾莎,开始感到生命的沉重让他不能承受。
特蕾莎也活得越来越痛苦,越来越沉重,托马斯身上的女人气味每天都刺激得她无法入睡,她想要逃离布拉格,远离托马斯的那些情人们。
终于有一天,他们达成了共识,移居去了乡下,这是他们逃避现实的唯一途径。在那里,托马斯当了一名卡车司机,特蕾莎当了一名牧牛女。他们从此远离了过去的一切,过上了田园牧歌式的生活。
然而,当幸福的牧歌刚刚奏响没多久,他们便走向了生命的最后一站,在一次回家的途中,托马斯的卡车因为刹车失灵而坠入深谷,他们在车祸中不幸意外身亡。
我们常常听到人们抱怨生活中有太多的责任、世俗、规矩等负担,总是感叹生命中有太多的不能承受之重,因此都想快快卸掉重担轻装前行。然而当所有的责任和负担完全失去时,我们又会觉得没有了依托而感到生命的虚空和漂浮,而这种空虚和失落感其实也是我们最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
在这本书中,我们分别看到了几个主人公的生命之轻和生命之重的体验。萨比娜面对生活中的困境,选择了回避,弗兰茨选择了承担责任,托马斯选择了在犹豫不决和避重就轻之间游走,特蕾莎选择了忍让和屈服。但是我们最后发现,无论是他们的选择程度如何,每个人都陷入了生命的生存困境之中。
灵与肉是统一的,还是对立的?有人说,女人爱上男人,付出的是灵与肉;而男人爱上女人,付出的是小蝌蚪。虽然这话有点戏谑的味道,但却也反映出男女在对待性爱态度上的观念差异。而这种观念差异在我们的主人公托马斯与特蕾莎的身上,就很明显地体现出来。
在特雷莎的观念里,“灵与肉”是绝对统一的、不可分离的。而在托马斯的观念里,爱与做爱不仅是两回事,甚至是两种对立的感情。也就是说,他认为“灵与肉”是完全可以分离的。虽然他一直试图让特蕾莎接受这一观点,但特蕾莎就是无法接受。
特蕾莎每天在酒吧里都会被众多的男人包围着,那些男人引诱她,向他抛媚眼,可她就是对他们没有半点好感。而托马斯当了玻璃擦洗工后,反而有了更多的机会去接触女人,因此他的性生活也就变得更加放浪。
特蕾莎每天回家都要忍受托马斯身上其他女人的气味,这气味刺激得她痛苦得想要死掉。为了给自己的灵魂找个出口,她想要去印证托马斯的观点,在这种心理的驱使下,特蕾莎与一名工程师发生了性关系。可这次行为却给她带来了更深的痛苦和更重的心理负担。
因为通过印证后她发现,爱情的诞生往往是这样的:当一个女人在脆弱无助的时候,最无法抗拒的就是男人对她的温情的呼唤;而男人则根本无法抗拒一个灵魂专注于他的女人。
于是她明白了,托马斯从来就不是安全的,她与托马斯的爱情从一开始就是不对等的,托马斯对她的爱是建立在自己对他绝对忠贞的信念上的。一旦忠贞这根信念的柱子断掉,他们的爱情城堡也就轰然倒塌了。
从他们不对等的关系中我们可以看出,托马斯性爱观只是宽恕他自己鬼混的一个理由,如果特蕾莎也用这一观点来回敬他,那肯定就不好使了。不信我们来看看他的表现:
当托马斯看到特蕾莎与男同事跳舞时,他脸色阴沉,心里十分嫉妒;当特蕾莎与工程师发生性关系后表现反常时,他很不安,连见女人的兴趣都没有了;当他怀疑特蕾莎对他的爱情并不是“非如此不可”时,他感到胃疼和绝望。
从上面的行为中我们可以看出,托马斯的那套性爱理论根本就是站不住脚的,如果“爱与做爱真的是两回事”,那托马斯为什么要求特蕾莎对他保持绝对的忠贞呢?
所以你看,人性的自私在“灵与肉”的冲突中就充分暴露了出来,托马斯自己选择了轻盈的爱情,却要求特蕾莎背上沉重的爱情负担。而在我们的生活中,也有很多人像托马斯一样,一面宽恕自己“灵与肉”的分离,一面又要求对方对自己绝对的忠贞。
既然托马斯的性爱观只是单方面的,那么,我们是不是因此就可以质疑托马斯对特蕾莎的爱情呢?是不是也可以证明托马斯的性爱观点是完全错误的呢?好像也不是,因为种种迹象表明,托马斯的确是真心爱特蕾莎的。
不信你看:为了特蕾莎,他违反了自己的原则,不仅对她产生了爱情,并且还与她结了婚;为了特蕾莎,他放弃了瑞士的自由生活,回到布拉格做了一名玻璃擦洗工;为了特蕾莎,他跟着她又从布拉格移居到乡下,过上了远离女人的生活。这一切难道不能说明他是爱特蕾莎的吗?
可是,如果说托马斯是爱特蕾莎的话,那岂不是就说明“灵与肉”是可以分离的吗?比如弗兰茨,他并不爱他的妻子,却与他的妻子鱼水依偎。比如萨比娜,她不爱任何男人,也跟不同的男人逢场作戏。
比如酒吧里的庸俗男女,他们互不相识,也能在一起贪图一时之欢。比如很多夫妻,他们不相爱,但也在一起相互慰藉,比如很多和托马斯一样的男人女人,他们爱自己的配偶,却还是喜欢与他人寻求刺激……这一切是不是就真的说明“灵与肉”是可以分离的呢?
可是如果说“灵与肉”是可以分离的,那为什么我们每个人都要求自己所爱的人对自己绝对的忠贞呢?为什么我们每个人听到自己所爱的人出轨都会特别生气和痛苦呢?假如你所爱的人对你说:“我爱你,但我也喜欢与别人做爱”时,你还能淡定吗?你还能冷静吗?你还能接受吗?我想恐怕很多人听了都会喷出一口老血来吧!
这样一来,问题就好像越说越复杂了,对于“灵与肉”的问题,我们好像也陷入了无法把握之中,昆德拉通过这样一个特定的爱情情景,向我们揭示了“灵与肉”之间的冲突,让我们看到了人类价值观念中的自相矛盾。使我们又陷入到了对这一生存悖论的思考中。
其实,我们完全不必去深究“灵与肉”是统一的还是对立的,因为不管它是统一的还是对立的,爱情都是自私的,我们不仅希望对方的“灵与肉”是统一的,更希望对方爱自己能更多一点,当我们的爱得不到回应时,我们就会失落、就会焦虑、就会怨恨,就会绝望。
于是男人都想改变女人,女人亦总想改变男人。但事实上,谁也无法改变谁。所以,想要平衡好“灵与肉”之间的冲突,最好的和解方式就是:用爱和责任来将它进行调和。
在托马斯与特蕾莎的爱情中,我们看到了“灵与肉”之间的冲突,特蕾莎认为“灵与肉”是绝对统一的、不可分离的。而在托马斯的观念里,爱与做爱是两回事,甚至是几乎对立的感情。但事实上,托马斯的这套性爱理论是没有说服力的,因为爱情都是自私的,不管是“灵”还是“肉”,我们都不愿意与别人分享。
人类的爱情不仅有要求,也要有回报,没有人愿意无条件地投入到对方的怀中,只要他这个人存在就好。因此解决“灵与肉”之间冲突的唯一的方式就是妥协,并用爱和责任来进行自我约束,如此才能拥有一个和谐安宁的幸福婚姻。
虽然我们都鄙视媚俗,却没有人能够完全摆脱媚俗在昆德拉的许多作品里,我们都可以发现“媚俗”这个词,而在《轻》这本书里,“媚俗”更是作为关键词给提了出来。
他是这样定义媚俗的:媚俗让人接连产生两滴感动的泪滴,第一滴眼泪说:瞧这草坪上奔跑的孩子们,真美啊!第二滴眼泪说:看到孩子们在草坪上奔跑,跟全人类一起被感动,真美啊!只有第二滴眼泪才使媚俗称其为媚俗。人类的博爱就是建立在媚俗的基础上的。
媚俗是一个贬义词,含有巴结庸众、迎合世俗、迁就不同的思想观点,以及虚伪、随波逐流、缺乏自我思想的意思。这里的媚俗还指一种超出了个人情绪的行为,有着限制他人和要求他人必须认同普遍世界观的意思。
比如:我们本来对某项捐款活动并不了解,也不感兴趣,但是因为大家纷纷说这个捐款活动有意义,如果我们不参加,就会被人说成冷漠,没有人情味,于是我们也就积极地加入其中,以此来表达自己的爱心。所以昆德拉说,人类的博爱就是建立在媚俗的基础上的。
前面我们讲过,萨比娜是一个坚决拒绝“媚俗”的人,她内心对当局的反叛不是道德伦理性的,而是美学性的。令她反感的不是当局把城堡变成了丑陋的马厩,而是当局所戴的漂亮面具。换句话说,也就是媚俗。
而媚俗作态的样板就是五一节的游行庆典,人们极力装出热情欢乐的表情,以证明他们认同当局的政治,其实他们认同的只是生命的存在;而当局为了推动那些对当局政治无动于衷的人们的热情,巧妙地盗用“生命万岁”这一口号,来迎合人们的认同心理。这种媚俗充分表现出当局的威力和灵巧。
媚俗所实施的就是对心灵的主宰,你若能打动别人的心灵,你就能获得别人的支持和认同。政治家们对这一点最为懂得,只要面对镜头,一见到孩子,他们就会跑过去把他抱在怀中,亲他的脸蛋儿。这种行为就是为了维护公众形象所表演的一种媚俗。
只不过,即使那些坚决反对媚俗的人,有时也会使用媚俗的手段,因为他们需要拥有一份让大众信服的真理,来得到大多数人的理解和认同,好以此来感化他们的整个群体。
比如,德国的一个政治组织曾为萨比娜举办过一次画展。当萨比娜打开目录时,发现她的履历简直被美化的过分:她经历过苦难,与不公抗争,被迫放弃苦难重重的祖国,但继续在斗争。最后一句是:“她用自己的画为自由而战。”
萨比娜提出抗议,她说我的敌人不是当局,而是媚俗。但谁也不能理解她。从那以后,她便设法不让人知道她是个捷克人的事实。唯一的目的,就是不顾一切地试图逃离人们要强加在她生活中的媚俗。
作者说:“媚俗的根源就是对生命的绝对认同。”但每个人对生命的理解和认识都是不同的,因此也就会有形形色色的观点,形形色色的媚俗。一个人如果接受了什么样的思想,也就会接受什么样的媚俗。
比如,弗兰茨总喜欢陶醉在伟大进军的思想中,这种思想便是幻想把各个时代、各种倾向的激进派团结在一起的政治媚俗。
比如,对托马斯而言,媚俗就是承诺;对特蕾莎而言,媚俗就是粗俗;对萨比娜而言,媚俗就是忠贞;对于弗兰茨而言媚俗就是平庸。
但不管你如何定义媚俗这个词,如何鄙视它,讨厌它,甚至坚决反对它,我们都必须承认,人类离不开媚俗,哪怕坚决拒绝媚俗的萨比娜,也没能完全超脱,而她的媚俗就是对幸福家庭生活的向往,她曾不止一次被这样温馨的画面感动得泪水涟涟。
正如昆德拉所说:“毕竟我们中没有一个是超人,不可能完全摆脱媚俗。不管我们心中对它如何蔑视,媚俗总是人类的组成部分。”
在我们的生活中,虽然我们都很讨厌媚俗,但实际上并没有人能真正离得开媚俗,即使那些坚决反对媚俗的人,有时也需要使用一些媚俗的手段,来得到大多数人的理解和认同。因为媚俗也是人类生活的组成部分。
好了,说到这里,我们今天聊的内容就差不多了,下面让我们来回顾一下今天所讲的主要内容。
首先,我们讲到了:“轻与重”的选择对人生意义的影响:
本书中有四个主要的人物,他们分别代表了从轻盈到沉重的生命状态。从他们的身上我们分别看到了生命之轻和生命之重的体验。我们发现,轻有轻的虚空,重有重的沉痛,无论选择轻还是重,人类都会陷入到生命存在的困境之中。
其次,我们讲到了:“灵与肉”是统一的还是对立的?
在托马斯与特蕾莎的爱情中,我们看到了“灵与肉”的冲突,特蕾莎渴望“灵与肉”的完美结合,认为这才是爱情的最高境界;托马斯却觉得“灵与肉”是可以分离的,认为“爱与做爱是两回事”。但事实上,托马斯的这套爱情理论是没有说服力的,因为爱情都是自私的,没有人愿意与别人分享“灵”或者“肉”,任何一样都不行。因此“灵与肉”的冲突是男女之间永远的矛盾。男人都想改变女人,女人亦总想改变男人。但事实上,谁也无法改变谁。
最后,我们讲到了:虽然我们都鄙视媚俗,却没有人能完全摆脱媚俗
因为每个人的三观不同,所以对于媚俗的理解和认识也都不尽相同。虽然我们都很蔑视它,厌恶它,拒绝它,甚至还会与它抗争,但是我们最终都不得不承认,我们谁也逃脱不了媚俗,因为媚俗是人类生活的组成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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