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角色望出去都是一片风景

100个人演哈姆雷特(立陶宛OKT剧院再演哈姆雷特)(1)

《哈姆雷特》剧照。中演供图

从开场的“我是谁”到结尾的军乐奏响、福丁布拉斯走上舞台,立陶宛OKT剧院带来的话剧《哈姆雷特》可谓复制经典。在纪念莎翁逝世400年之际,3月3日晚,这部作品再次出现在北京的舞台上。该剧以其最忠实莎翁原著却最前卫的舞台效果,传达出最多元的含义而被观众津津乐道,也再次成为纪念莎翁舞台上一颗耀眼明星。

移花接木呈现前卫效果

在《哈姆雷特》的原剧本中,第一幕发生在厄尔斯诺城堡前的露台上,演员说出的第一句台词是“那边是谁”,然而OKT剧院带来的《哈姆雷特》用了小小的移花接木的手段。一字排开的化妆镜前,演员们齐声对着镜子发问:“我是谁?”台词的细微改动在整个舞台大背景的变换之下,立刻呈现出与原剧反差极大的戏剧效果。让准备细嚼慢咽的观众一开场就开始大快朵颐。在导演极具个性化的舞台处理下,OKT剧院的《哈姆雷特》始终呈现出极具张力的舞台效果。9张化妆台作为最重要的舞台布景,被赋予了太多的含义。在熟悉原著的观众心中,它的反复摆放、搭建既代表着剧本中的城门、房间、戏台、原野、厅堂、墓地等场景,又恰如其分地表达着剧中人的内心,或压抑,或纠结,或紧张,或猜疑。该剧将原著中具象的舞台变得虚幻且充满象征意味。与此相反,剧中很多虚幻的人物在剧中却以十分写实的面目出现。

例如剧中的鬼魂、死去的哈姆雷特父亲,在剧中十分写实。鬼魂的角色光着上身出现在镜子后面,带给观众极大的视觉冲击。为了加强冲击力,该剧将第四幕与第五幕拼贴,交织在一起演出,这就使一些情节显得扑朔迷离。例如最后一幕开场,雷欧提斯和奥菲利亚在舞台上嬉闹,实际上此时的奥菲利亚早已死去。哈姆雷特与雷欧提斯的决斗不见刀光,只见血影,两个人身上涂满红色的颜料,使整个气氛显得格外血腥。哈姆雷特的母亲手持骷髅头喝下毒酒,最后哈姆雷特用满身鲜血的身体与他的叔叔搏斗,最终舞台上所有的人死去,军乐响起,福丁布拉斯走上舞台。尽管该剧始终忠实于原著,但是经过导演的处理,该剧在整体气质上显得更加后现代,美丽和暴力、深刻与颓废在舞台上交替出现,呈现出更加多元的整体感。

入木三分十分忠实原著

OKT剧院带来的《哈姆雷特》之所以受到业界、观众的推崇,并不是因为它颠覆了莎翁的作品,相反,有观众认为,该剧在某些程度上入木三分地呈现了《哈姆雷特》本该有的面目。《哈姆雷特》被誉为“说不尽的莎士比亚”中最令人玩味的一部作品。专家评价剧名虽是“哈姆雷特”,剧的焦点却并未完全固定在他一个人身上。每一个人物,哪怕一个小人物,都可以是一个窗口,望出去都是一片风景。这一评论在OKT剧院的《哈姆雷特》中得到了印证。在这一版本的《哈姆雷特》中,哈姆雷特的造型并不令人惊艳,只有忧郁的神色让观众从身着普通服饰的人群中认出来。30多岁的微胖造型恰恰是莎翁在剧本中早就定下的模样,当他沉痛的独白和用近似旁观者的口吻发出悠长咏叹时,很多观众更是感叹这一版哈姆雷特十分符合原著。

如果说剧中的每个人物望出去都是一片风景,那么这一版本中的奥菲利亚亦很好地诠释了这句话的含义。在莎士比亚作品的女性长廊中,奥菲利亚并不是十分有代表性的一位,甚至在很多版本的《哈姆雷特》中,这一角色都显得有些苍白。但是在这个版本中,奥菲利亚这一人物丰富了许多,作为美的化身,导演用十分直白的手段突出了她的美丽。在她试探哈姆雷特是否真疯的时候,她站在四周都是百合花的中央;她自杀时,白色的百合花散落了一地,象征了美丽的破灭;她与哥哥雷欧提斯的嬉笑打闹也将她身上的少女气质展露无遗。

除了人物的塑造,《哈姆雷特》中唇枪舌剑、刻薄辛辣的讽刺,滔滔不绝的雄文和富丽堂皇的华章,轻狂不羁的市井俚语和放荡无忌的插科打诨也引人入胜。复杂的人物关系、变化的叙事角度、多头的线索、杂糅的语言风格,都在这部作品中毫无例外地展现出与众不同,又不乏原著的深刻、厚重。

京华时报记者杨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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