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兰 欣一夜春雨,沉睡了整个冬天的山野渐渐舒展身姿大娄山脉,春在层峦叠嶂中渐渐生发,道路两旁,桃花、李花、山茶花、油菜花……花色与青山交织,宛如一幅秀丽的画卷,今天小编就来聊一聊关于瑶山的春天?接下来我们就一起去研究一下吧!

瑶山的春天(满山的春天)

瑶山的春天

作者:兰 欣

一夜春雨,沉睡了整个冬天的山野渐渐舒展身姿。大娄山脉,春在层峦叠嶂中渐渐生发,道路两旁,桃花、李花、山茶花、油菜花……花色与青山交织,宛如一幅秀丽的画卷。

我们前往贵州省桐梓县大河镇石牛村,拜访八十岁高龄的造林模范魏发府。从县城出发,天边已晨曦初露。车穿过浓浓晨雾,驶过著名的七十二道拐,往东进入石牛村,魏发府一家种植的三十余万株杉木就生长在海拔一千多米的大坪山上。阳光渐渐拨散晨雾,远处,大坪山的莽莽林海在春日的阳光下,像被水洗过一样,格外干净、翠绿。

沿着山路,我们走进一片绿色的海洋。林间,空气格外清新凉爽,处处弥漫着花草、树木与泥土的气息。在一处山坡上,远远看见魏发府老人正背着竹篓俯身捡拾林间垃圾。老人见到我们,停下手中的活,笑盈盈地走来与我们握手打招呼。老人精神矍铄,神采奕奕,花白的头发上顶着一层淡淡的露珠,脚上的胶鞋沾满了草屑。他的手掌宽大、粗糙,结着厚厚的老茧。

阳光透过密林,由高处斜斜地照射在笔直挺拔的杉树上。几只鸟儿在一丛丛新叶上跳跃,叽叽喳喳地传播着春天的消息。

“你看,树有了,鸟就来了。鸟来了,虫就少了。鸟粪肥土,树木也长得好了。”老人摸着一株粗壮的杉树高兴地说。

“这些树全是您种的呀?”

“不止这些,一共有一千一百多亩。”老人领我们站到高处,指着远处连绵的高山:“这几座山都是,最远那里,如果走路的话,一来一去需要一整天呢。”

我举目远眺,看不清最远的山头。很难想象,魏发府一家仅靠肩挑背驮,步行几十里山路,将一株株小树苗种成如今的参天大树,付出了何等的艰辛?

说起植树造林,魏发府有一肚子的话要说。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由于过度开垦,大坪山的生态环境令人忧心。那时,魏发府常常独自一人在山上徘徊,望着满山荒芜,听着山风在光秃秃的山上肆虐,卷起漫天的尘土,他的心仿佛被紧紧地揪着。

1985年春天,时任生产队长的魏发府决定把坡耕地退掉,用来种树。他的决定得到了家人的支持。他向村集体提出承包申请,签订了绿化荒山的合同,又得到了县林业局补助的幼苗。

从此,魏发府一家开始了种树生涯。为了加快进度,魏发府像上了发条似的争分夺秒。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多种树,尽早把荒山变绿。”

“每天,天刚蒙蒙亮,我们一家人就出发了,每个人都背着上百斤重的树苗。肩膀都被勒出了两道红印子,几天就磨出水泡了。坡陡路远,我们每天只吃两顿饭,省下的时间都用来赶路。一天下来,常常是上衣浸满汗水,裤子沾满露水,浑身都是湿的。”老人对当时的情景记忆犹新。

然而,第一年春天,因为大坪山水土流失严重,土壤蓄水能力低,再加上缺乏种树经验,种下的树只活了一小半。魏发府重整旗鼓,水不够,他们就背水上山。他每天在林里一干就是十个小时,栽树的动作越来越娴熟。他一手扒土,一手执苗,捋直根须,小心翼翼地把苗放进坑。杉树和松树苗枝多叶硬,常常扎破手指,他就用松软的蚂蚁窝土止血止痛。夏秋季节,他早出晚归进林拔杂草。哪怕是寒冷的冬天,他照样隔三差五巡护山林。一年下来,他走坏了十多双鞋。这年,树苗成活率高达百分之九十。

说到种树的诀窍,老人笑了:“种树和做人一样,树苗的根须要埋深,要保持笔直,才容易扎根大地。”

一分种,九分管。为了造林,他开辟了十亩苗圃场,部分树苗实现自给。他还办了一间砖瓦厂,将生产出来的全部砖瓦和村民兑换工时,以增加种树的劳力投入。冬去春来,年复一年。十年之后,在魏发府的努力下,大坪山一个个荒芜的山头渐渐苍翠起来,一度断流的山泉水又恢复了,解决了当地村民饮水和灌溉的难题。

曾经有人出高价要魏发府转让山林,可魏发府拒绝了。他说:“这么多年,我为的是绿水青山,树就是我的孩子,树比钱重要。”三十七年里,在他的精心呵护下,山林从未遭受过一次山火。如今,老人依然坚持每个季节都去林间转悠。与树为伴的时光,成为他生活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他的付出逐渐被更多人知晓。他捧回了贵州省道德模范、贵州省劳动模范等荣誉。如今的他还有一个心愿,那就是早日加入中国共产党。2021年5月,七十九岁的魏发府递交了入党申请书,这是石牛村历史上最年长的入党申请者。

远处清风徐来,林间绿波荡漾。侧耳听,枝叶在风中沙沙作响,仿佛青山在向老人致意。(兰 欣)

来源: 人民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