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采访张海宇,是因为顾长卫导演的《遇见你真好》。记者见到他的时候,他正被化妆师们簇拥着。本就不大的化妆间里人头攒动,气氛显得有些紧张和局促。记者得知,在接受完采访之后,张海宇马上要赶赴《遇见你真好》的下一场活动。记者走上前,轻轻跟张海宇打招呼。他微笑着向记者点头:“嗨,你好。”
清秀、腼腆,看着眼前的这个大男孩,很难将他与《今夜百乐门》中的那个幽默搞怪、满嘴地道青岛话的“青岛大姨”联系起来。是的,在《遇见你真好》之前,张海宇最广为人知的身份是“脱口秀嘉宾”和“喜剧演员”。第一次出演电影就得大导演顾长卫赏识,对张海宇来说,是“幸运”。但仔细想来,似乎也是“水到渠成”。
张海宇在高中时并不算典型的“后座男生”,用他自己的话说,那时他有些“不温不火”,总体而言是比较内向的。但张海宇强调,高中在自己的人生中是一个很重要的时期。从某种程度上说,高中就相当于他的大学。
“那时我对表演的兴趣开始萌芽了,这也是我在拍完《遇见你真好》之后特别感慨的原因。剧中的故事发生在高中,对我个人来说,印象最深刻的也是这段时期。”
虽然张海宇上的是普通高中,但那个时候,他突然发现还有“表演”这样一个选择,这对他来说无异于新世界大门的开启。“我记得当时还问过班上一个学表演的同学,什么是表演?他告诉我,表演就是‘声台行表’。我还装作很懂的回去了,其实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在初识表演后,张海宇去上了一些基础课,很快就进入了状态。也就是在那时,他发现自己原来这么喜欢表演。
“那个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表演、表演,在学校上完课,回家还会写一些小品,这是我第一次接触创作。”
然而,在经历了愉快且充满探索性的高中后,张海宇却遭遇了人生中的重大挫折——未能考入自己钟爱的表演系。在万般无奈下,张海宇退而求其次,选择了中央戏剧学院的演出制作专业。
在大学的3年里,他一直处于一个非常“痒”的状态。有多难受?
“站在舞台台口,看着表演系同学的表演,然后突然发现,该我搬桌子了。”
“其实心里挺羡慕他们的,灯光照着他们,他们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去抒发感情,真的挺羡慕的。”
但羡慕归羡慕,这种“看得见摸不着”的感觉反而激励了他。张海宇说,他并不“遗憾”。“没什么可遗憾的,因为终究还是走上了这条路。有时候,你认为的捷径并不是真的捷径。”
的确,如果没有学习演出制作的这段经历,张海宇不可能对电影行业本身有如此深的领悟。那段时间,张海宇极大的充实了自己。不只是自己的专业,导演、编剧,只要是张海宇认为对自己有帮助的,他都要去听上一听。
“对我影响最大的是宏观思维,因为电影终究还是要走向工业化。演员是一个聚焦的过程,同时,也是非常被动的。我认为在初期认识一个行业,认识一个生态环境很重要,当制作人训练的正是这个能力。无论是影视行业也好,戏剧行业也罢,制作人看待问题的角度都是更加全面的。”
这样看来,有“底蕴”的张海宇被顾长卫看重也不奇怪了。回到这次合作,张海宇亦收获良多。
“作为演员,会习惯性的‘做加法’,总是希望能把自己的表演100%的呈献给观众。但导演是一个发散的过程,要顾及大的结构框架。顾导教会了我‘做减法’,他会挑出最精炼、最合适的东西,这是我觉得特别厉害的。先有加法再有减法,对我来说是一个学习的过程。
浑然天成的喜剧演员
如今提起张海宇,很多人会联想到另一名青岛籍演员——黄渤。同样都是在青岛出生,并以喜剧为人熟知,同样都擅长饰演“接地气儿”的小人物。但相比黄渤,张海宇更加“不走寻常路”。
2013年,人人网上一段“青岛大姨”的视频毫无征兆的在网络上流传开来。视频中的小伙围着女士围巾,操着一口地道的青岛话,把一个中年妇女的形象演绎得惟妙惟肖。
这个小伙正是张海宇,而“青岛大姨”是他反讽吐槽的原创角色。凭借这个原创角色,张海宇迅速走红,更引起了《今夜百乐门》的注意。其实,张海宇从面试到见到导演、编剧,前后不过一夜的时间。
“时间特别紧,那个时候其他演员都已经定好了。为了赶早上6点的飞机去上海,我只睡了1个小时,因为第二天中午还要回来。那时一切都显得非常仓促,但现在看来更像是一种机缘。”
张海宇口中的机缘,是他人生中的贵人黄晓明。因为《今夜百乐门》,张海宇结识了黄晓明,并且与他有了第一次合作。有意思的是,在这一期节目里,两人的身份有了反转。张海宇变成了黄晓明,黄晓明变成了“青岛大姨”。
“因为我们两个都是青岛的,所以我觉得‘青岛大姨’的这个part非常合适。事实上,在他来的一周前我已经写好了这个段子,希望他演他自己再演他的妈妈。但没想到,他告诉我他想演‘青岛大姨’,我要去演他和他的妈妈,我就觉得很尴尬。”
“我不怕演他妈妈,主要怕演他啊!”张海宇笑个不停,“我这无论从长相还是气质都差得挺远的,但没想到,他完全没有吝惜对我一个小辈的赞美。他告诉我,两三年前就看过我‘青岛大姨’的视频,特别喜欢我,我的紧张情绪也就烟消云散了。”
因为这次合作,张海宇与黄晓明迅速熟络起来,并最终签约了后者的易星传媒。
作为演员,张海宇对自己“不设限”。他不会给自己规划太多,或是设定条条框框。而对于“喜剧”这个表演形式,他也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在我看来,不存在‘喜剧’与‘悲剧’的区分。很多人会问我你是不是要演喜剧,其实大部分这么问的人都不太了解喜剧。我认为演员应该有的不是‘喜剧观念’,而是‘幽默观念’。幽默是生活中的一种态度,也是一种平衡,是平衡尴尬,也是平衡大家彼此尊重的状态。所以我觉得这是应该带到任何表演当中的,而不是一定要做喜剧。”
在张海宇心中,“幽默”就像一杆秤。他能够很好的平衡表演尺度,表演得不露痕迹,仿佛自己就是角色本身。这与他纯熟的演技有关,也离不开他身上自带的喜剧细胞。喜剧表演对他来说,似乎是浑然天成的。对此,张海宇表示认可。
“可以这么讲,我认为任何能被大家记住的喜剧演员都是浑然天成的,这不是后期雕琢能够达到的。”
张海宇说,他现在还处在演员的萌芽期,对什么都很有兴趣,充满了好奇。
“我平时会看很多东西,无论是书还是电影都会给我很多新鲜的感觉,慢慢的会让我对未来产生一种向往。有些事可能我现在还做不好,没关系,慢慢来。只要这是我喜欢的东西,就有奔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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