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胡同故乡前依大清河,背靠溢流洼,其实就是在河滩上立村为防水患,宅基地都较高,村边新拓出来的住户,都要从低洼处垫上来记得小时候,还没有用上机动机械,都是用独轮车从很深的取土坑里往上推邻家二爷生活辛苦,舍不得雇人推土,就自己用篮子担,每天天不亮,一根扁担,两土篮,从深坑里一步一步的蹒跚而上,吱呀…吱呀,几年的时间,竟用肩膀担出了一处六间房的宅院垫块宅基不容易,公共空间就局促拥挤,一条条的胡同,连着不宽且不齐整的街道,今天小编就来聊一聊关于老家的那条小路?接下来我们就一起去研究一下吧!

老家的那条小路(老家的胡同)

老家的那条小路

老家的胡同

故乡前依大清河,背靠溢流洼,其实就是在河滩上立村。为防水患,宅基地都较高,村边新拓出来的住户,都要从低洼处垫上来。记得小时候,还没有用上机动机械,都是用独轮车从很深的取土坑里往上推。邻家二爷生活辛苦,舍不得雇人推土,就自己用篮子担,每天天不亮,一根扁担,两土篮,从深坑里一步一步的蹒跚而上,吱呀…吱呀,几年的时间,竟用肩膀担出了一处六间房的宅院。垫块宅基不容易,公共空间就局促拥挤,一条条的胡同,连着不宽且不齐整的街道。

(一)

老家的那条胡同很窄,不足两米,自行车相遇,必须下车避让。如果是小拉车或小推车进胡同,定要先看看对头有没有来车,如果有,就要等一等,先出再进。农忙时节,人家门口经常会停着拉车,卸粮食,晒好的麦子,掰下的玉米,带秧的花生等等农作物,或扛或抱或提,都要搬进院子里,胡同窄,小拉车直接拐进院里,不可能。这时候,胡同基本就堵死了,想过去,帮忙卸车是最好的选择。

胡同窄,最怕遇到狗、蛇、刺猬等让人害怕的东西。前邻大伯家养了一条大黄狗,经常卧在门洞里看家,虽然平常温顺,经过时也让人心虚胆小。有一次,我晚上回家,经过他家门口,大黄狗呼的窜出,汪汪叫着追我,吓得我逃进家门,一头扎进母亲怀里,浑身筛糠发抖,第二天,便发起了烧,昏迷了三天,听奶奶说,把方圆十里会叫魂的能人都请到了,才把我的魂儿找回来,从那以后,我便落下一个怕狗的毛病,直到今天,连女儿家的小泰迪,我都躲着。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后邻养了几只鹅,有一只特别凶,经常霸占胡同,喜欢低下头,伸长脖子张大嘴,扑棱着翅膀,呃呃呃的叫着追人。每次放学回家,我都要和这家伙斗智斗勇一番,多是提前拿上个木棍,如果忘了,没拿,就抡书包,要是书包也没带,就比划比划武打动作,大声喊叫着,加速跑过。想来,好像没有被追上过,当然也没有被它用嘴拧过。

胡同窄也有窄的好处。一是幽静,除了打香油的拨浪鼓声和卖豆腐的棒子声,很少外人来喧闹。二是安全,没有车马的危险。但是苦了那些骡呀、驴呀的,出院就是一次行为艺术,我牵骡、驴、马出院,头和脖子出门后,它便需要思考一下了,如果前腿再出来,就撞墙了,往往是一个跳跃带转身,体操的动作。还有一个好处,就是与邻胡同的人家好交流,站在梯子上,使劲喊,有什么事直接说。记得东胡同的邻家大哥,曾经是民兵连长,有一年过年,初六、初七的样子,大早晨的,我就听到他大声的喊我的乳名,我跑出去一看,东面墙上露着他半个身子,见我后,咚咚咚地扔过几个东西来,捡起一看,训练用的手榴弹,呵呵。

(二)

家乡的胡同很长。说很长是有一点儿夸张,但在儿时的记忆里,长度抵得上半个村,用了很大很大的努力,才走出胡同,看到外面世界的精彩。小时候,最不愿意去打酱油醋,当时村里有一处合作社,在村东边,有几百米吧,一般的消费都去那儿,我感觉我努力长了很久才超过柜台。站柜的有一个高个子的大婶儿,一见我就夸我长得俊,也不管有什么人在场,搞得我好害臊,脸通红。我家落在胡同靠北,去学校,下地干活都往北,记忆中,往南多是去合作社,往南的路显得很长,每次去合作社,我总是磨磨蹭蹭的,感觉走好久才出胡同。

1976年地震,我很怕单独进胡同,感觉胡同那么长,生怕跑不到家,就被砸在胡同里,有一次玩的嗨,回家已是傍晚,都回家吃晚饭了,我等了好久也没有等到个伴儿,感觉胡同越来越像吃人的大嘴巴,伸出长长的脖子,鼓了几次勇气,也不敢往里闯,竟唔唔的哭了,还是母亲担心等不及,出门找我,才把我接回家。

最怕过麦收。麦子晒好了要入囤。经常是车到胡同口,然后往家扛。父亲扛大袋,我扛小袋,还是压的直不起腰来,越挺不直越累,越累越挺不直,我常暗暗地牢骚,我这当老师的命,却当起了搬运工!大哥教我背,把粮袋从肩上移到了后背,轻松一点儿,但仍然步履蹒跚。看着父亲宽厚的肩膀,稳健的步伐,我还是努力跟上,哪怕踉踉跄跄,只是感觉胡同那么长,那么长。

初中,我考上了县二中,住校,一周回家一次。初三上学期,不小心,腿部生成了溃疮,父亲埋怨学校门诊给我治坏了,坚持要我回家让村里的二爷治(本地有名的赤脚医生)。于是我每天骑车往返50多里路,奔波于学校和家之间,近三周。当时正值冬天,天亮的晚。每天,母亲早早地起床,给我做一大碗鸡蛋羹,把馒头或饼子掰成小块,泡进羹里,看我热热乎乎的吃完,穿上棉袄,带上棉帽子,推车出门。天很黑,胡同里更黑,尤其是无月的日子,母亲总是陪我推车到胡同口,目送我闯进漫漫黑夜。母亲不善言辞,很少说话,最多嘱咐一句“慢着点儿”。我不敢回头看,我知道母亲矮小的身影一定会站着,看着我远去,一直到看不见。那时,我感觉胡同好长 、好长,母亲的目光又把胡同再延长,再延长,让我一辈子都走不出去,生怕丢失了故乡。

(三)

家乡的胡同阴凉。因为胡同窄,阳光直射的时间本来就很短。后来,随着农村生活条件改善,胡同两边不少人家翻盖了房子,重砌了院墙,感觉整天都是阴凉,无非是剪影似的背阴从西墙跳到东墙,变魔术似的。如果赶上阴天,也就没有了阳光,没有了背阴,漫天灰蒙蒙的。我喜欢下雨。胡同虽窄,收水面积可不小,地形又是明显的南高北低的坡,很快会形成哗哗地水流,我和姐姐或玩伴会带上草帽,披上块塑料布,光着脚在胡同里玩水。雨稍大,家家的水口眼就形成了一个个小瀑布,哗哗地往外喷涌。我和z就拿两块砖头去堵住,憋一会儿,再拿开,看水噗噗地喷出。雨停了,水流不停,我们就叠纸船,看纸船顺流而下,很快撞墙翻船。童年呀,就这么随着水流流走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落户于哪一家。

年长一些,不会再玩水了。但我还是喜欢下雨天,喜欢坐在门槛上,看雨,或稀、或密、或急、或缓地落下,打湿了东墙,再打湿了西墙,像是任性地涂涂画画。我经常会想起《雨巷》,或许在等待一个打着油纸伞,结着愁怨的,丁香一样的姑娘。

(四)

“小巷,又弯又长,……我用一把钥匙敲着厚厚的墙(顾城)”。“家在梦中何日到,春生江上几人还?(卢纶)”。我已经没有勇气再次走进老家的胡同了,即便想起,胸膛也咚咚作响。

我走出了小巷,却走进了迷茫,路好像越来越宽,有时,心却无处安放。

我走出了小巷,走进了阳光,把阴暗看成了风景,有时,心却不免荒凉。

我走出了小巷,走进了远方,把诗写成歌,把歌唱嘹亮,有时,心却感觉流浪。

我走出了小巷,却跃不过家乡的矮墙,

我走出了小巷,却学会了回望,

那是故乡的炊烟,

那是游子的忧伤,

那是父亲的背影,母亲的目光,

那是我魂牵梦绕的地方。

跋:过年,大姐聊起了老家,眼睛湿润,说胡同北头一家的房子塌了,把胡同堵死了。胡同曾经热热闹闹的,住过十几家,五、六十口子,现在,冷清的很,仅剩大嫂一家四口了,老家的院墙倒掉了,荒凉的让人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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