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的春节刚过,河南某处的一个小山村里,张云对妻子说:“华儿,你看咱们现在三个孩子,计划生育又交了那么多的罚款,欠了那么多的帐,我想出去打工,多挣些钱,想早点把帐还了,你在家里把地种好,把娃们看好,你看行不行呀?”
“好呀!”刘华见丈夫这样说,顿时眼睛亮着说:
“听说广东那边厂多,不如咱俩都去,娃们让咱爸妈带,咱俩一起干,那样挣钱快些,爸妈岁数又不算太大,我看带着娃种地,他俩准行。”
“啊!你也想出去呀?”张云不解地望着妻子问道。
“咋了?我出去咋了?天天窝在家里,叫我光过这些天天借完东家又去借西家的日子吗?听说广东那边厂多,有好多女人挣钱一点也不男的差。”刘华理直气壮地望着丈夫说。
“前天,上水村的王海,我初中的老同学,他认识一个搞地质勘察打钻的老板,他那儿缺一个打钻的小工,管吃管住,一个月三千元,活是到处跑,我想到那去,有王海在,也好有个照应。我觉得吧!挣钱是男人们的事,你就在家把娃们看好了,我一个人出去就行了,你看咱们村,哪个不是男的出去,女的在家呀?”
“来来来,我看怎么个男的出去,女的在家?”刘华说着愤怒地伸手就揪住张云的耳朵说:
“姓张的你给我听好了,老娘我才不听你那一套理,你这是封建思想知道不?瞧不起女人是咋地?结婚前你哄我,拿些小恩小贿的把我哄到了手,结婚后你说没有男孩不行,哄着我给你生了三,合着我就一直被你哄着过呀?姓张的你给我听好了,出去打工挣钱是好事,是咱俩共同的事,你跟你那个同学去哪我不管,总之不能在外面给老娘我沾花惹草,不要忘了你对老娘我的承诺,你走了以后我把屋里也收拾收拾,跟俺妹往她们厂子里去,到了年底,咱俩比比,看看谁挣的多。”
“好好好,听老婆大人的,你把手松开,疼得招架不住了。”张云装出求饶的声音说。
“这还差不多!”刘华松开揪着张云的手,转脸又笑着说:
“小样,有多疼呀?我用劲了吗?去,上床暖被窝去,老娘我今晚心情好。”
夫妻俩一夜无话,第二天天刚亮,刘华就推着张云说:“老公,快醒醒,别睡了,今天咱们到我妹那去,我得给她说说,让她给厂里早点打好招呼,要是人招满就不好办了。”
“干啥呀?大清早的不让人睡觉,真烦。”
“睡睡睡,就知道睡,昨晚上睡了一夜还不够啊!你快给我起来,要是耽误了正事,我告诉你,老娘我饶不了你。”刘华又推了一下说。
“起起起,老婆大人说的话,我哪敢不听呀?”张云一屁股坐了起来,边揉着眼边说。
“哎,这就对了,这才是我的好老公嘛!”刘华转过身在老公的脸上亲了一下,得意洋洋的也下床穿起了衣服。
刚下床,刘华又吩咐着说:“老公,你去检查下摩托车,看缺油不,不要一会走到半路,不是缺油,就是坏车的。”
“知道了!老婆,我这就去。”张云穿好衣服,极不情愿地向外走去。
岗村和王村相隔有十几公里,早晨吃过早饭,夫妻俩带上小儿子,骑上摩托车向王村走去。
“姐,你们吃饭咋这么早?这才几点呀?”妹妹凌娟正在喂猪,看到姐姐、姐夫俩人有点不可思议地问道。
刘华抱着娃下了摩托车,边往院中走着边笑容满面地望着妹妹凌娟说:“我和你姐夫商量好了,今年俺俩都出去,在家光靠这几亩地好干啥?塌那么多的帐,这啥时候是个头呀?”
“咋?你俩都想出去?那娃咋办?谁带?都还那么小,你们舍得吗?”妹妹凌娟吃惊地放下猪盆,走过来接过刘华怀中的娃问道。
“有啥不放心的?这不还有他爷奶吗?年年在家啃地,这啥时候是个头哇?”
“姐,我姐夫你俩打算去哪?安排好了没?”凌娟关切地问。
“娟儿,姐想跟着你去广东,给你们老板说说,把我带进去行不?你姐夫他要跟他初中同学去打钻。”刘华望着妹妹问道。
“姐,不用打招呼,俺们厂里一直都缺人,走的时候你跟着去就行了。”
“真的?那太好了。”刘华笑容满面,说着双手紧扣胸前做了个祈福的手势。
“姐夫,你去打钻?去打什么钻?那是个什么活?在哪干?”凌娟又转脸问正在拿着年礼往屋里走的张云。
“我也不晓得这个是什么活,听我那个同学说好像是用机器往地下钻个洞,把地下的土拿回去化验,到底化验啥我也不晓得,只要给工资就行,具体……具体在哪干我也不晓得,我就晓得一个月给三千,管吃管住。”刘云望着小姨子有点思想小紧张地说。
“嘿嘿嘿,姐,你瞧我姐夫那傻得可爱样,问干啥不晓得,在哪干不晓得,就知道管吃管住,一个月三千。”凌娟望着姐姐半带娇嗔半带开玩笑着说。
“可不傻吗?要不结婚那么多年了还背那么多的帐,唉!”刘云接过凌娟的话,脸顿时阴了起来。
凌娟见自己口误闯下了祸,立刻又转过话安慰着刘云说:“姐,你知足吧!你看我姐夫对你多好,多知道持家,要是你遇到个花心的男人,那才叫一个气呢!俺在广东,看到许多大老板,都是丈着自己手里有几个臭钱,今天换一个,明天换一个的,那才叫个气哩,有许多有钱的家庭,都是因为这个,俩口子被迫离婚了,有的两口子更可笑,比着找,你找我也找,好象谁也不想输给谁似的,真是丢死个人了。”
“他敢,他要是敢有这方面的事,我非打断他的腿不可……不过,你姐夫这方面嘛……我挺放心的,他不是那种沾花惹草的人。”
“哎,哎,哎,我说,我今天这是招谁惹谁了,怎么今天刚一进门,你姊妹俩个都拿我开涮。”
“嘿嘿嘿……姐,你看,我姐夫生气了……”
“我生什么气,我和你姐结婚的时候,你才这么高,你的脾气性格呀!你姐夫我早已经免疫了。”张云边说边比划着。
收起调笑的表情,凌娟边解围裙边说:“姐,姐夫,你们都跑那么远了,走,进屋里,我给你们倒茶去。”
转眼,过了正月十五,出去打工的人流似潮水一般,各个火车站、汽车站的人头攒动,为了能买上票坐车,都不惜一切的你挤我抗,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不知疲倦的拿着喇叭喊着,让人们有序地去排队、买票上车。
十五的晚上,张云、刘华夫妻俩个都表现得十分紧张和兴奋,忙着收拾这,又收拾那,安排这,又安排那的,总怕忘了什么,一直忙到了很晚。忙完,俩人都没有困意,就这样相拥着,脸贴着脸,彼此的感受着对方的呼吸,恋恋不舍的吻着,说着最绵、最柔的悄悄话。
“华儿,我咬着你的嘴唇对你说,我爱你!我爱你!你听到了吗?”
“嗯!”
“听到了没有啊!”
“听……到了,你咬着……我的嘴唇叫我怎么说呀?刘华语轻喃喃着说。
“我就要咬你的嘴唇问你,只有这样你才是我世界,你听,我的心在为你跳,咱俩结婚了这么多年,还从没有分开过,我真不愿和你分开。”
“云儿,我不在你的身边,你会不会喜欢上别的女人,象凌娟说的那样?“
“不会,绝对不会,我发誓,这辈子只爱你一个,别的女人我看都不会看一眼。”
“发什么誓呀?谁让你发誓了!”刘华说着,又深深地覆了上去。
睡梦中,一阵闹铃声响起,夫妻俩个慌忙穿好衣服下床,摸了摸熟睡中的孩子们,悄悄的走出院子,把大门轻轻的虚掩上,急步匆匆的消失在满天星空中。
镇上的车站人真多,俩口子搭坐着村里其他送人出去打工的拖拉机,坐了一个多小时才到车站。他俩刚下车,老远站在一旁的王海就冲了过来,他张口就说:“哥呀!你可算是到了,要是再晚一会儿,估记票都买不到了,走,赶紧买票去。”
买完票后,车子还没有到,张云又拉起刘华的手惺惺相惜起来,他目中满含不舍。这时,凌娟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提起刘华的包说:“姐呀!你俩别在这肉麻了,敢快走了,等一会挤不上车可就麻烦大了。”
“就是,老同学,你也快点,咱们的车也来了。”
刘云刘华俩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各自的双方给拉扯开来,接着就是一阵子急匆匆地上车忙碌。
“记住给我写信啊!打电话啊……”刘华隔着窗子伸手示意喊道。
“知道了,我会想你的……”
“嘀,嘀嘀……”一阵汽车的鸣笛声,一辆辆车子缓缓的开出了院子,慢慢的转弯加速,分别向两个不同的方向渐渐地远去了。刘云伸出头向后一直张望着,这时,王海伸手拍了他一下说:“快别望了,都老夫老妻了,搞的跟生离死别似的,到现在我的头皮还麻着呢!”
“我……你……”刘云胀红着脸,半天说不出话来。
刘华第一次出远门,一路的风景对她来说显得都极其新鲜,不断地望着窗外,向妹妹问这问那的。
经过了一夜的颠簸,车子在迷迷糊糊中车子停了下来,司机开亮车内的灯,大声喊道:“都醒醒,都醒醒,别睡了,东莞到了……”
正在睡梦中的刘云被妹妹推了一下说:“姐,快醒醒,别睡了,东莞到了。”
刘云迷迷糊糊,揉了揉没睡醒的眼睛,站起来排着队向车下走去。
南方的都市,到处都是繁华,夜灯霓虹,与小村相比,仿佛置身在另外的一个世界。下车后,刘华象个小孩一样紧张地跟在妹妹的身后,两眼好奇地到处乱看。此时,她感觉自己渺小得就像一只蚂蚁,在广阔陌生的大地上爬行,去往何处,十分迷茫。
“请拿好自己的行李,看好自己的物品,防止小偷扒窃……”乘客们下车后都紧张的找着自己的行李,司机站在一旁大声地善意地提醒着。
“美女,去哪里?我送你们。”
“帅哥,去哪里?坐我的吧!”
乘客们都在匆忙地找着自己的行礼,摩的拉活司机们都围了上来,挨个问着。
“我们厂里有人来接,不用了。”凌娟喊着姐姐跟着她走。刘华望望这些摩的,小声地问:
“娟儿,听说这乱得很,是不是?”
凌娟边走边小声说:“别说话,跟着我走就行了,咱们出站后找个地方吃个饭,完了打的去厂里。”
刘华听了妹妹的话,加紧了步伐,紧跟着向站外走去。俩人吃过早饭以后,打了个车向厂里奔去。路上,凌娟对刘华说:“姐,那些摩托车不能坐,现在坏人多,得学会保护自己,等到厂里安排好了,我带你去买套潮流点的衣服,在外面,环境不一样,把自己打扮漂亮点,等买完了衣服我再带你去买化妆品,我教你化个靓装,化完了照个相给我姐夫寄去,恳定他看了会惊掉下巴的。”
刘华听了妹妹的话,顺眼往对面的两个女孩瞟去,她问道:“娟,就那个跟妖似的吗?”
“啥跟妖似的,妆有许多种,先不给你说这个了,咱们还是先把活和宿舍安排好了再说吧!”
张云跟着王海坐上了北去的班车,在县城里和老板麻子汇合后就买了去新疆的火车票。随着一声火车的长鸣,车轮一直向北开去。
火车穿过空旷的原野和村庄,穿过大大小小的城市,穿过浩翰的戈壁,连着几个日出日落,终于到达了乌鲁木齐市火车南站。张云在迷迷糊糊中被人叫醒,然后跟着老板麻子和几个老乡一起下了车。刘云第一次出远门,连着坐了几天的火车,下车后走在路上,仍然有种火车在行走的感觉。张云有点不解地问:“我怎么还感觉火车在行走呢?”
王海望了他一下笑着说:“这叫惯性反应,坐久了都会这样。”
在乌鲁木齐休息了二天,第三天早上,麻子找了一辆大车,把钻机和所需的材料装上了车,然后一起向吐鲁番开去。
地质勘察这个活,大都是在荒郊野外或人烟稀少的地方。来到工地已后,刘云整天忙着干活,晚上抽空给妻子一连写了好几封信,都因无法出去寄出,他常担心着对王海说:“你嫂子去广东那么久了,也不知道现在咋样了?这写封信吧!也时间去寄,真是急死人了。”
王海听了,在一旁调侃道:“咋了,老同学,想老婆了?这才几天?要不哪天我给你介绍个情人,换换口味,免得成天寂寞的慌。”
张云听了王海的话,当即正色道:“你嫂子是老婆,想她很正常呀!再说了,他去广东那么远,一个女人家,恳定吃了不少苦,要是有我在,好多活我都可以替着干,算了,不说了,说了也是白说,不过,得想办跟她联系上。”
刘华到了厂里之后,凌娟就带着她去厂务报了到,办了入职手续,领了工作服、厂牌等生活用品,安排了宿舍。办完这些后,凌娟又约了几个舍友,带着姐姐上街去买必须品,在街上,她又自费给姐姐买了个手机。回到厂里,几个女孩叽叽喳喳,个个象个雕刻大师,围着刘华开始了描眉画口,衣妆搭配。
时间转眼几个月过去了,张云和刘华俩个分别在两地不同的岗位上工作着,每天闲下来的时间里,俩人最快乐的时光就是在QQ上聊天了。和在家里不同的是,张云发现自己的妻子到了广州之后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尤于孩子不在身边,刘华在妹妹及众女人的影响下,越来越爱打扮了,和在家里相比,简直就是判若俩人,猛一看,象个很潮的女孩。
五一这天,厂里劳动节放假,刘云美美的在宿舍里多睡了会懒觉,快到十一点钟时才从床上爬起来,然后美美的化了个妆,收拾利索后,向与妹妹们约好的公园走去。
“小妹妹,你这是去哪呀?过来陪哥玩玩。”刘华刚出了厂门不远,忽然,也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一个流里流气的醉汉拦在了她的面前。刘华正走着,忽然被眼前的醉汉吓了一跳,急忙地往一边躲去。醉汉冲上去抱住刘云,口中嚷着,:“别跑呀!陪哥玩玩。”
刘华拼命争扎,大声呼喊着:“救命呀!救命呀!你这个流氓你快给我松开……”
听到呼救声,厂门口保安室里正在值班的胡飞听到了刘华的呼救声,他冲出来一看,是厂里的员工刘华正在遭到歹徒调戏,于是他转身冲进保安室里,拿上电警棒冲了出去喝道:“住手,你在干吗?”
那醉汉见有人手持警棒过来,立刻松了手跌跌撞撞的向前跑去 。刘华突然间受到了极大惊吓,吓得浑身发抖,她不顾一切的扑到了胡飞的怀里,吓得浑身瑟瑟发抖,双手紧紧地抱着胡飞不松。胡飞突然被刘华紧紧抱着,有点卒不及防。她轻轻的拍着刘华说:“姐,别怕,已经被我打跑了,走,我送你回宿舍。”
刘华在胡飞的护送下,一起向厂内走去。
“姐,放便给我留个联系方式不?我们在外打工,都挺孤单的,没事时可以找个人说说话,要是以后谁再敢欺负你,给我说,非揍扁他不可。”胡飞试探性地说。
“我……你,谢谢你啊!你叫什么?”刘华结巴着问。
“姐,我叫胡飞,你呢?”
“我叫刘华,胡弟弟,我有点腿软,能不能扶我到那坐会?”
“行,走,姐,咱们到那的长椅坐会吧!”
第二早上,刘云刚从睡梦中醒来,顺手打开手机,“嘀嘀。”一个信息的声音响起,她打开一看,是胡飞发的,一个美丽的图片配着一句温暖的话:“姐,早安!”
刘云看到信息,有点亲切感,就随手回了一句:“刚醒,还在害怕中。”
“别怕,已后有弟弟保护你。”
“呵呵,你想怎么保护姐?[捂脸]”
“你说。”
“开玩笑了,心情好多了,准备起床了。[大笑]”
在新疆,张云的老板为了方便工作联系,也给张云弄了个手机,手机拿回来后,她立刻下了QQ,加上了刘华的QQ号。一天,在有信号的地方,他收到了妻子发来的信息,几个月不见了,刘华在去了广东以后,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她精心打扮后,漂亮得简直让人窒息。张云看完妻子,非常高兴地让王海绘自己了个拍工作照,幸福满满地发了过去。过了一会又拨了过去:
“老婆,你在那边怎么样啊?”
“挺好的,比在家里好多了,你在那边适应不?干的咋样?”
“还好,就是天天干活,在山里,没信号,就是想你时无法打电话。”
电话那端突然沉默,过了一会儿,刘云沉沉的说:“我也是,那有啥法呀?当初谁让你非要去新疆呢?这会儿想我了吧!快说说,你是咋想我的?”
“就是……那个,我想抱抱你。”张云在电话里羞羞地小声的说道。
“……等着吧!明年跟我来广东吧!先挂了,上班时间到了”
“嗯,你去吧!记住别忘了想我啊!”
挂完电话,张云独自一个人坐在那里甜甜地傻笑着。这时,王海看见他一个人在那傻笑,就走过来调侃道:“咋了,又想老婆了?”
张云回过神,抬起脸说:“去,想老婆这不很正常吗?”
老家河南,张云的父母带着孩子,每天忙里忙外,每天像打仗似的。农村里,主要的收入都是靠收获的季节卖粮食才有点活钱,平时都是紧紧巴巴的过着。所以,大多数家庭的开支都是靠在外打工人往家寄钱。这天,一大早上,张云的妈妈起床,发觉小孙子有点不一样,伸手一摸,额头沸烫,顿时大惊的喊道:“老头子,你快来,娃发高烧了,赶紧往医院里送,赶紧到你弟那儿给云他们打电话,这……这,这真是急死人了。”
刘华正在上班,突然接到婆婆的电话:“华呀!娃发高烧了,咋办哩?”
电话里,张云的妈妈带着要哭的声音说。
“妈,妈,你别急,娃们小,发热正常,别慌,送到医院检查检查再说,说不定是受凉了或者什么的。”刘华电话里安慰着婆婆说道。
“可是,妈这手里没有钱呀!这万一到医院里花得多了咋办?”电话里婆婆软软地说。
“给云儿打电话了没?他都干几个月了,还没往家寄过钱呢?让他向老板借点。”
“打了,打不通,估计他那又是没信号。”电话里,婆婆着急着说。
“妈,你别急,我这还有两千多,下班后我给你打回去,你先到我叔那先借点,先给娃看病要紧。”
“噢!也只有这样了,唉!华呀!那妈就先挂了啊!”
“行,那你们赶紧去吧。”
挂了电话,刘华顿时愁容满面起来,整个上班,心里都是想着家里的事。
下午,婆婆又打来了电话,简单地说了一下孩子的病情,完了又说:“华呀!医生说了,娃最低还要住十天的院,唉!这又得花不少钱呀?”
挂了电话,刘云立刻又从妹妹那儿借了三千块,向厂里请了一会儿临时假,快速的向邮局走去。
“姐,你这慌慌张张的去干吗?”厂门口,胡飞看见刘华问道。
“俺家小孩发热住院了,我得去邮局,往家里寄点钱。”刘华着急的往外走着说道。
“啊!严重不?”胡飞吃惊的问。
“结果还没出来。”
“姐,那你钱够不?”
“不知道,从妹妹那又借了二千多,先寄回去再说吧!”
“姐,你等会,我这里还有个五千块,你拿先去,给娃治病要紧。”胡飞喊住了急匆匆的刘华。
听见胡飞这样说,刘华停住了脚步,她转身望着胡飞,眼中满含着温热,短暂地注视了一下胡飞说:“行,弟弟,那姐就先从你这借点,下个月发工资了我全部还你。”
“姐,我俩谁是谁呀?等有钱了再说吧!来,你先拿去,要是不够了再们再一起想办法。”
刘华接过胡飞递过来的钱,挤出了让人难以描写的表情说:“飞,姐……姐谢谢你了,我先去汇钱了啊!”
“嗯,快点去吧!”胡飞抬手向她示意了一下。
夏季的风严热地吹着,炙烤着大地,美丽的女孩们,象春天盛开的鲜花一样,霸满了大街小巷。刘华天生资质潜美,虽然已经年龄跨过了三十,但是,在精心打扮之后,仍然尢如一个刚刚跨过花季的少女。在刘华的眼里,胡飞就是她的亲人,并且是很近的那种。她过度和胡飞亲近,妹妹凌娟不放心地提醒着说:“姐,你注意点形象好不好,我姐夫对你那么好,你可要小心陷进去了。”
“娟儿,你想多了吧!姐是那样的人吗?胡飞就是姐的知音,象亲人的那种,娃生病那回,人家二话不说,主动拿几千块钱出来,要不是他拿,娃的药费去哪凑去?你那个姐夫,那会他人在哪呀?联都联系不上。”刘华听了妹妹的话,生气的把妹妹的话又白了过去。
凌娟见姐姐不高兴,只好说道:“得,姐,算我没说,自己掌握着就好。”
两人话不投机,自觉无趣,都回到了各自的床上。刘华顺手打开手机,登上了QQ,稍一会儿,一个大大的笑脸弹了出来,刘华顺手回了一个:“笑什么?咋这么开心?”
“不是,姐,今天是我的生日。”
“生日?你的生日?说,想让姐给你买点啥?”刘华有点吃惊的问。
“嘿嘿嘿!”
“笑什么?别笑得那么瘆人好不好?”
“姐,下班了一起去吃个饭吧!我在这除了你也没啥亲人。”
“必须的,弟弟过生日,当姐的能缺席吗?[捂脸]”
“好!下班了我等你。”
“[大笑][捂脸]”
某处商场里,刘华给胡飞挑了一套看着还行的衣服,然后对胡飞说:“今你过生日,这套衣服算是当姐的送给你过生日礼物吧!喜欢吗?”
“喜欢,姐送给我啥都喜欢。”
“真的?”刘华扬着脸,摆了个漂漂的眼神问道。
“真的,姐,我想给你也买一套。”
“算了吧,今天你过生日,我凑什么热闹?”刘华挽拒着说。
“那这样,一会买生日蛋糕算你的总行了吧!最重要是我想让你今天漂漂亮亮的,这才有点生日的气氛嘛!”
“嗯,那好吧!即然你想这样,那就听你的吧!”刘华说完轻轻地呶了一下嘴,算是同意了。
生日的饭,透浪漫和温馨,全是刘华爱吃的东西。在胡飞的出租房内,楼下餐馆的伙计准时地将饭菜送了上来,还有几瓶冰镇的啤酒。胡飞拉上窗帘,并加了一层厚厚的床单,尽量地使屋内的光暗了下来。刘华摆好菜,摆好蛋糕,点燃生日蜡烛,又点燃了特意买好的大蜡烛。顿时,整个屋子的光都在柔与和中缠绕。在烛光下,刘华轻唱着生日歌,看着胡飞在许完愿后一个一个地吹灭了所有小小的生日蜡烛,然后拿起酒杯说:“飞,生日快乐!姐为你高兴!”
在昏暗烛光的照耀下,喝了点酒的刘华显得更加迷人,胡飞望着她说:“姐,你真好看,不如你把新买的衣服换上,看看是不是更比现在加好看?”
“这……在哪换呀?这不好吧!”刘华犹豫着说。除了丈夫,在别的男人面前,即使混得再亲,也要保持距离,男女有别,这样总会让人觉得别扭。
胡飞指着厕所说:“姐,你在那里面换,放心,我只管喝酒。”
再也不好拒绝的刘华面有难色地拿起衣服向厕所里走去。
“姐,你好漂亮呀!我愿做你的崇拜者。”胡飞望着走出来的刘华,满眼充满了欣赏与爱慕,看得刘华满脸的羞意,她不好意思地说:
“看啥呀!别看,你这样看我,姐有点受不了了,来,吃菜。”刘华说完,夹了一筷菜放到了胡飞的盘子里。
“来,为姐姐的漂亮干杯。”胡飞举起酒怀,向刘华看去。
俩人推杯换盏 ,聊了很多的话题,不觉中,都有了很深的醉意,刘华斜着身子靠在胡飞的肩上,半瞇着眼,看着乱转的天花板,喃喃着说:“飞,姐姐靠在你的肩上,一下子好象回到了少女时代,恋爱的那会儿,那个时侯,我也象现在一样坐在俺村前的小河边,依在他的肩上,好有幸福感啊!姐有点想他了。”
“姐,你身上闻着好香啊!我好象从来没闻过这样的味道,你靠在我肩上好舒服啊!”胡飞伸出手臂,轻轻的从后面搂住,俩人就这样依着。
过了一会儿,一阵鼻鼾声响起,刘华身子一斜,倒在了胡飞的怀中。
胡飞迷乱地看着怀中自己爱慕已久的姐姐,看着她的红唇,心中产生了冲动,他闭上眼睛,轻轻的低下头吻了上去。
梦中,刘华仿佛看到了张云,那个一起的缠绵时刻,她迷乱着说:“老公,我好想你啊!你抱紧我好吗?”
刘华感觉到世界在晕炫,幸福树在花开,那种感觉就象家乡门前的小河,在慢慢的、潺潺地流淌。
窗外路灯亮起,刘华从醉梦中醒来,她猛然发现自已睡在胡飞的床上,躺在他的怀中。她顿时大惊,慌忙向四处看去,发觉房间里的一切都显得十分凌乱,她惊乱中抓过衣穿在身上,大声推着胡飞问道:“胡飞,你对我做什么了?”
胡飞睁开眼晴,慌乱着说:“姐,这……这,我这是?咋会是这样?”
“呜呜呜,刘华哭了起来,边哭边说:“老公,我对不起你……”
“姐,我错了,我也不知道咋会这样,你说吧!你想让我怎么做?我要补尝你。”
“呜呜,你咋补尝我,我们不该这样,我一直把你当亲弟弟,你这样,让我以后还怎么做人啊!”
“姐,我是喜欢你的,我会真心对你好的,我发誓……”
收拾完杂味的心情和眼泪,刘华起身夺门而出,没命的向厂里奔去。此时,她巳经错过了上班的时间,打开手机,里面显示的全是未接电话。回到宿舍,凌娟看着仍然还有点凌乱的姐姐,不解地瞪着眼睛问道:“姐,一整个下午你去哪了?怎么一直都是关机啊?你看现在都几点了?还咋好去上班啊?我看这次你被罚定了。”
“我……你,我出去玩了,迷路了。”刘华编着慌说。
“在哪迷的?手机咋打不通?”凌娟穷追不舍地问。
“在哪迷的?我也不知道?手机没电了,娟,你就别问了,姐的心里很乱,我先去上班了,后面该咋罚就咋罚吧!”
秋风爽宜,满怀着激动心情的张云终于拿到了老板下发的工资。半年多了,终于才见到了工资长什么样子。他望着东南的远方,大声喊道:“老婆,我发工资了,我们的日子开始好过了。”
张云掏出手机,打开QQ,给老婆发了一条长长的信息。
晚上,很晚的时候,张云收到了老婆发来的一条长长地信息,打开一看,顿时惊坐在了椅子上,信息的内容是这样写的:“云,我的老公,可能这是我最后一次有资格叫你,我已经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了,我已经怀了他的孩子,并深深的爱上了他,这让我很难决择,也很难回头,我们离婚吧!你再找个干净的女人吧!来生,我一定做个爱你的专心干净女人!”
“啊!怎么会这样?啥时侯的事?[发怒]”张云强压情绪,回了一条信息问道。
“几个月了,我知道没脸再见你了,离婚的条件任你提,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不,你不能这样?你这样做,你让我咋办?你让孩子们怎么办?你想过了没有?[流泪]”
“我……我,我无脸再说,只能说对不起了,忘了我吧![流泪]”
“我……我,你伤得我好苦啊!”
张云的一条信息发出去以后,却显示的是对方已经把他拉黑,已经不是他的好友了。他紧握双拳,青筋暴露,一掌狠狠的砸在了桌子上,顿时,鲜血顺着手流了下来。张云深深的吸了口凉气,颤抖着给刘华拨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凌娟冰着脸问道:“姐,你和胡飞那个了?”
刘华红着眼,从床上转过身,轻轻的“嗯”了一声。
“姐,你这样做对得起谁呀?你让我回去还有脸见谁?亏我姐夫还对你那么好。”
“娟,对不起,姐错了,今天我就把工作辞了,这厂里我再也没脸干了。”
“那你去哪?换个厂吗?回家吗?”
“呜呜呜,换个地方,一个没有人认识姐的地方。刘华哭着说着。
“姐,你……你,真是气死我了,我真后悔当初把你从家里带出来,你真是把脸丢尽了。”
“娟儿,你要是想解气,就打姐几下吧!”刘华小声地说。
笫二天天还没亮,胡飞带着刘华,坐上了火车,奔向了一个不知名的远方。
张云买了张火车票,辞别了王海,踏上了前往广州的列车。他要去找回妻子,张云经过内心的反复争斗,他想原谅妻子。一个幸福的家 ,不能就这样毁了,他需要她,孩子们更需要她。
张云在广州寻找数月,把广告贴满了大街小巷,他象疯了一样寻找,可是,一连几个月过去了,没有一点进展,实在没有办法,迫于现实上的生活压力,他回去看了一眼三个自己可怜的孩子,接着就买了一张去新疆的车票。暂时收起伤心的眼泪,他要出去挣钱,挣钱养活孩子们。他始终坚信,自己的妻子终有一天会回心转移的。回望过去,他情愿等,在孤单的日子中等。
春来秋去,一晃多少年过去了,可是,那个他盼望的妻子却始终音信全无。去年,在西藏墨脱工地上,有幸认识了张云,他干活拼命,并向我讲述了他不幸的婚姻,讲时他双眼满含泪花。看着他,我心情沉重,只能同情,憎恨他的妻子,憎恨命运对他的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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