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嵇康奏最后一曲《广陵散》时弦断,并叹息说《广陵散》从此绝矣,是说给仇敌以及理解他的人听的,那么伯牙摔琴,让《高山流水》从此绝矣则纯粹是出于友谊。

高山流水故事(高山流水遇知音)(1)

虽然历来都有文人相轻之说,但从古人的故事中大多看到的是惺惺相惜。相似的价值观与相近的才华,使得文人墨客的家里总是“往来无白丁”和“谈笑有鸿儒”,有一个让人感动的现象,就是古代文人往往不以对方的身世和遭遇为结交的标准,即使对方一贫如洗,只要才华让他们志趣相投,就会成为莫逆之交,互相吟诗作对,表达对其的倾慕之怀,唱和之中不乏传之千年的经典名诗,比如刘禹锡的《酬乐天扬州初逢席上见赠》就是赠与莫逆之交白居易的,那两句“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桥头万木春”被白居易赞为“神妙”之句。二人交往几十年,互相唱和许多岁,为友谊而作的诗首首都哙灸人口:四海齐名白与刘,百年交分两绸缪。

高山流水故事(高山流水遇知音)(2)

到了现代,有人将这种现象说成是诗人互相恭维和互相吹捧的不良风气,然而诗人互贬的时候又称之为文人相轻。其实相对来说诗歌界,包括当代诗歌界互相欣赏的现象往往比较纯正,诗人大都清高而贫穷,不结交权贵,只结交鸿儒,甚至对朋友两肋插刀、互相倾慕是一种真正的高山流水遇知音的喜悦表现,有多少诗人在落难时只得靠诗人圈子里的朋友来拯救,更不用说以诗来表达情谊了。

高山流水故事(高山流水遇知音)(3)

当然杜甫写对李白的共情与思念的诗,也是伟大诗人伟大友谊的见证,我最喜那句“白也诗无敌,飘然思不群”,如果不是真心欣赏,恐怕也难写得这么经典,他们的友谊也成就了一首首传奇。虽然其中也会出现不少友谊破裂的例子,但也是纯正的居多,比如嵇康与山涛之间的过节就成就了一段佳话,最重要的是成就了一篇传世名作《与山巨源绝交书》,山涛即使被嵇康绝交,可后者去世后,他还甘心情愿将其儿子养大,从中可以见到诗人之间友谊的纯粹。如果没有诗人相互的扶持和相互抱团取暖,很多手无缚鸡之力的诗人的人生也许就会改写。

高山流水故事(高山流水遇知音)(4)

而以李白之狂傲,也仍有心仪之人,他对孟浩然的崇拜之情跃然纸上,“吾爱孟夫子,风流天下闻”,而孟浩然却一生坎坷,仕途不如意,他们之间的崇拜与景仰是不存在任何功利色彩的。当然纯粹表达友谊的诗就更多,没有人一一去考证对象,如王勃的“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即使苏东坡的《水调歌头》也是表达亲情与友谊之作,感叹聚少离多的时候也多是指友谊,特别是送客时的唱和之作很感人之深,“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而“玉”、“月”等意象也常用来比喻友谊的高洁与珍贵,“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观离合”,或用兰桂或兰杜来比喻友人的品质,可见他们在交往的时候很看重对方的纯洁品质和风流态度,这也给他们的诗歌艺术带来了无穷的魅力。

高山流水故事(高山流水遇知音)(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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