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829年,白居易因病改任太子宾客分司,回到洛阳履道里,过着半隐退的生活。在一个暑热难耐的夏日,他写下了《苦热》一诗,从自身的感受出发,表达了心忧天下的情怀,这首诗的原文如下:

头痛汗盈巾,连宵复达晨。

不堪逢苦热,犹赖是闲人。

朝客应烦倦,农夫更苦辛。

始惭当此日,得作自由身。

苦夏白居易(白居易苦热忧乐天下)(1)

“头痛汗盈巾,连宵复达晨”,头痛欲裂汗水湿透了衫巾;这种感觉从晚上一直持续到早晨。诗人开篇点出自己在暑热天气里的感受,在这个酷热的夏日夜晚,他头痛欲裂,汗透衫巾。在这种状态下,诗人辗转难眠,但这种感觉却一直没有消退。本来,夜晚与清晨是一天之中最凉爽的时候,可是,从夜晚到清晨,诗人却一直为暑热所苦,可以想象,天亮之后,酷热将会更加难以忍受。

苦夏白居易(白居易苦热忧乐天下)(2)

“不堪逢苦热,犹赖是闲人”,我不能忍受这种酷热的天气;幸好我只是一介闲人。诗人一夜无眠,而当白天到来之后,酷热的天气更加让人难以忍受。诗人的情绪也到达了极点,于是,他不再含蓄,直接以“不堪”一词发泄心中的厌烦。然而,在这种情况下,诗人的情绪并没有失控,他冷静下来想一想,觉得自己还算是一个幸运的人,在这样的天气里,可以足不出户。但是,那些为了生计,不得不在这种天气里劳动的人又该如何呢?

苦夏白居易(白居易苦热忧乐天下)(3)

“朝客应烦倦,农夫更苦辛”,朝中的官员应该更加厌烦困倦;农民应该更加的劳苦艰辛。在这一联中,诗人的笔触一转,由关注自身,转到关照他者。诗人不再单单关注自身,他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在酷热的天气里足不出户,在这种天气里,那些在朝为官的人应该更加困倦,那些百姓应更加苦辛。与他们相比,自己吃的这点苦又算得了什么呢?从自身到他者,诗人关注起天下苍生,从而提升了诗歌的艺术境界。

苦夏白居易(白居易苦热忧乐天下)(4)

“始惭当此日,得作自由身”,在酷热的日子里开始感到惭愧;因为我拥有一个自由身。当诗人意识到,自己其实是一个幸运儿,世上有太多的人比自己更加苦辛,他并没有因此产生优越感,从而沾沾自喜。诗人感到惭愧,他想做点什么为天下人分忧,但又无能为力,只能做一个于事无补的闲人,这种自我价值感的缺失使他感到惭愧。其实,这种惭愧恰恰是诗人伟大人格的体现,虽然年老隐退,却仍忧乐天下。

苦夏白居易(白居易苦热忧乐天下)(5)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自古以来,便是士大夫们的理想追求。在这首《苦热》中,诗人不单单关注自身的感受,更由此而联系到家国天下,希望能与天下共忧乐,这正是诗人的伟大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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