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音乐学口琴独奏(我的口琴吹奏之路)(1)

张洪莉,1969年12月入伍,1975年复员。退休前是北京基层法院的干警。

我的口琴吹奏之路

文/张洪莉

口琴合奏视频

说起我吹口琴要从小时候说起,我小时候整托在空军子弟幼儿园,也就是现在的蓝天幼儿园。我们的老师很重视文体教育,每天早上一架老旧的风琴伴奏,孩子们用木哑铃敲打着节拍走出班级到院子里做哑铃操。几年的幼儿园生活老师们是我音乐素质的启蒙者,我的节奏感源于幼儿园的早期优质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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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第一张照片(妈妈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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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岁了我有了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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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岁了,北京育鸿学校的第一张证件照

我的口琴第一位老师应该是我的父亲。

我的父亲是抗日战争时期在学校由老师带领着加入八路军的。他有着较高学历的政工干部,政治敏感力贯穿了他的人生,也影响着我的家庭。现在说起来我家是很“奇葩”的家庭。我家所有的子女没有一个参加过红卫兵,没有一个经历过“串联”,对文革时期的大事小情我们几乎是“白痴”。那段时间,父亲不允许我们去看大字报,不允许我们走出大院一步。后来把家搬到了一个基层部队,那里不搞“四大”,还有游泳池。父亲给我们创建了一个“世外桃园”,我在那里学会了游泳,这个喜好保持至今。父亲把部队里的文艺宣传队的全部乐器对我“开放”,还告诉我图书室的窗户全部没有玻璃,可以自由出入。那些年,我夏天游泳、冬天滑冰,每天看书,必须有书陪伴才能入睡。口琴就是那个时候的“附属品”。父亲拉京胡叫我用口琴吹一个长音1、5,他听音定弦。那时候开始我知道了胡琴有15弦、26弦,也知道了口琴1、3、5是吹气;2、4、6、7是吸气。低音在左边;高音在右边。我还学会了用月琴给父亲伴奏;也可以用杨琴敲出歌;还可以用阮弹出浏阳河;更可以用口琴吹出歌曲。我把小学时期老师教的一点点简谱知识运用起来,自学杂家乐器。能摸到的都要磕磕绊绊的试试,度过了空虚的时光,也填补了知识的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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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级了,学生证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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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岁北京一中学生证照片

后来我当兵了,去了一个无人区的大山里,住的是工程兵撤离时的工棚,洗脸、洗衣服要到河里砸冰取水。对于我这样一个无忧无虑“没心没肺”的小女孩来说,那种人生的跌宕无法用文字来记述,只有战友们能理解。因为对保密的要求还不能对家里说我们那里的“一草一木”,只能表达对他们的思念。和我一直有通信联系的两个北京第一中学的同学,我们的友谊至今“保温”。我和他们的关系是相互的“感恩”,他们感激我没有“优越”感,没有像别人那样视他们为“黑帮子弟”。我对他们的感激是他们的家里有好多的书,有好多的老唱片,我随时可以去家里,让我听、给我看。他们说那个时候能有我这个玩伴儿是他们的财富;而我认为在他们家里听到的、看到的、是我的财富。其中一个同学给我寄来了一支口琴,是她参加工作后用第一个月的工资购琴送给我的礼物。我视为珍宝,从此我们宿舍里有了我的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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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给我口琴的同学王敬珠(因为一场感冒心肌炎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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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兵连毕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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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0年我16岁了,摄于官厅,父母来队探亲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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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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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岁了当班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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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4年探亲走在空军大院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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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部队的日子

几年过去了,在部队的岁月很快成为历史。我从部队回到北京后,工作、生活、尤其是学习感到特别紧张。由于我的文化太低了,从补习文化开始,我一直学到了快四十岁,每个休息日都是在奔波着去学习。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工作、学习,还有对老人的尽孝及对孩子的抚育,所有的娱乐项目在我的生活中几乎全部清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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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路电报员。两种设备都用,手键对下面,电传对上级机关

2003年非典时期,单位不用坐班了,北京的街头冷冷清清,我感到从来没有过的轻松。没有了工作压力,没有生活压力,我去了久违的公园。我家最近的公园就是景山了,在景山公园听到后山上传来了口琴声,这久违的、熟悉的声音,闻声寻去,终于看到了一群老人在吹口琴,他们吹的全是前苏联的曲子。多么熟悉的琴声,多么熟悉的旋律啊!于是我悄悄问他们哪天活动,他们告诉我是双休日。从此,周六、周日只要有时间,我就来到景山,跟着他们吹起来了。

疫情过去,又开始了紧张的工作,口琴又被束之高阁。但是我知道了北京有一群老人用口琴在丰富他们的退休生活。

2009年,我退休了。对于退休生活,我有过许多年的“憧憬”:我要学钢琴,因为一个小学同学的父亲是北京军区的“大官”,她家里的钢琴是我向往的乐器。可我老伴喜欢宁静的生活,不允许我在家里发出声音影响他的思路。我家楼上楼下有上夜班的邻居,也不允许我每天发出噪声。我把月琴拿出来擦去灰尘,发现丢了好几个品,拿去修理,师傅看着我的琴说:这是老红木的,现在已经找不到同等的料了。虽然帮我配了几个竹品,试了音准无法和原来的匹配,最关键的是月琴本是一种配器,要和京胡搭档,没有了父亲的默契,怎么能找到以前的感觉呢?无奈还是吹口琴吧,口琴小巧轻便,装到包里可以随我“到处流浪”,非常方便。到公园里去找琴友们每周吹一次,一直到了2018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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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一届的亚太口琴节要在北京举办,公园里认识的琴友们都跃跃欲试。我也买了参观票准备去一睹大师风采,后来我阅读了参赛细则,发现参观票和参赛票是同一价格。我快人快语就说了一句:要不咱们也报名参赛吧,反正也去现场。这话让我的老师苏小平听见了,他认为我的意见很好,就找我开始了练习合奏。后来老师说因为我的乐感非常的好,是吹合奏的优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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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苏小平出身于军人家庭,父母、兄弟姐妹几乎全都是军人,因为去东北兵团是家里唯一没有参军的。他是文革后在劳动人民文化宫参加过第一批口琴学习班的人,受教于美籍华人口琴大师黄青白。

我们一起参加乐龄组的口琴合奏,我用贝斯口琴给老师伴奏,选的曲子是高难度的《威廉退尔序曲》。(冬奥会开幕式运动员入场式的第一首乐曲)看到曲谱我都傻了,这个难度我都不敢想能否吹下来?

2018年4月决定参赛到8月上赛场。仅有四个月的时间,我还以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报名参加独奏,曲目是《玛依拉变奏曲》。那时候我的脑子里全部都是谱子,几个小节、几个小节的抄小条装兜里,有空就拿出来看,一点点的时间都不浪费。一段段的背,只要有空就练琴,要知道贝斯口琴是口琴里的大家伙,净重三公斤,只有吹没有吸。这对于吹惯了口琴的人,孔距、用气等于重新学了一个乐器。还有就是配合,能做到合奏的人全部都在一个气口上,节奏丝毫不差才行。好在我们几个人的音乐素养成就了这首高难度的曲子,事后听说我们得高分就是得益于选曲的高难度。而我的独奏也排名第四,得到了优秀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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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需要说一下的是:2018年春节,我出国旅游把腿扭了一下,膝关节积液肿得发亮,每天就是去医院,理疗,敷药。不能打弯的腿限制我到处跑着练琴,其辛苦又增加了一层。老师们帮我背包,帮我拿琴,我的琴最重。他们还帮我一小节、一小节的指出问题和改正的方向。回想当年练琴的艰苦,对老师们的帮助感激之情至今不衰。

就这样我忐忑的进了赛场,当时对自己的要求就是不出问题,展现出我应有的水平。裁判出分的时候我都不敢相信,我们比第二名高出了许多,一举夺得了2018北京亚太口琴节乐龄组的口琴合奏第一名。因为报名很晚,因为低调练琴,没有人发现北京还有这样一个团体,我们成了2018亚太口琴节的一匹“黑马”。

在我的获奖照片还能看到膝关节上的护膝。

成功在于积累,在于拼搏。所以在这里我还想说说另外一件事:从部队回来后我的第一份工作是继续我的电报本行,在一个铁路小小的编组站的电报所上班。我的师傅曾经在抗日战争时期做过铁路电报员,过硬的技术、严格的作风使得他在电报系统首屈一指。他非常喜欢我这个徒弟,对我赞赏有加。1979年铁路举行第一届技术比武,他就向上级申请让我去参赛。我用电传机打出了唯一的一份“八个不”报文,轰动了铁路电报系统。第一次参赛对铁路业务完全不知情,在处理业务方面掉了很多的分,但是已经是名声在外了,第二年恶补理论一举夺魁。记得赛后好多人都去找举办方,说这样的高难度报文谁能不出错?因为好多的四组一样的重码。裁判把我的报文贴在了墙上,让大家看看是不是有人能打出来的“八个不”报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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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一生会有许许多多的奖励、成绩,但是我回到地方能拿到的第一个大奖,是我当年在部队努力的结果。从此铁路系统再有比赛,都有人先来问问张洪莉是否参加?如果她参加咱们就别想第一名了,不知为什么,以后的第一名再也不像第一次那样被我深深的刻在记忆中了。在部队中培养了我的雷厉风行、令行禁止的许许多多的好习惯让我受益匪浅,也使我身边积累多了许许多多的朋友。每每我遇到困难的时候都会有“贵人”相帮。到了老年我总是心里满满感激,感激那些曾经帮助过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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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休以后不再有奖励了,也不会再有值得我激动的事了。没想到2018年的亚太口琴节又让我热血沸腾起来,且从此一发不可收。获奖后,我几乎每天都要吹一会儿琴,老伴不允许我在家发出声音,他要安静的生活环境,我就和他“谈判”:如果你戒烟,我就不吹琴了。结果他不戒烟,我继续吹琴。

谈到口琴吹奏,小时候我吹的口琴是两排孔的方形的孔,这种口琴叫复音口琴。复音指的是上下两排都发出声音,这样的口琴的缺点是:如果要能吹出全部的曲子,就需要12支口琴,因为它每支口琴只是一个调。我现在吹的口琴叫半音阶口琴,这种口琴有一个推键,相当于钢琴的黑键,这样半音阶口琴就可以像钢琴一样的移一个孔,变换一下吹吸关系就改变了调式,就可以吹出任何调式的曲子,所以人们叫它是可以装到口袋里的钢琴。其难度也是可以和钢琴有一拼了,因为每个调式的吹吸关系的改变要能做到移一个孔的半音键(也就是钢琴的黑键)也随之改变。(我叫它烧脑子)我现在每天对着各种调式的谱子“烧脑子”其乐无穷,同时,我也算是圆了儿时的梦想,拥有了、也会吹了口袋里的钢琴。听有的老年朋友说过半音阶口琴是年轻人玩的。确实如此。现在大学的校园里到处可以听到看到大学生们吹奏半音阶口琴,因为它的音域宽广,可以非常自如的表现爵士乐和年轻人喜欢的现代音乐。但是我认为老年人也需要有不断学习的精神, 以前吹复音口琴要学会许许多多的伴奏音,比如八度合声,舌伴奏等等。那个时候没有电子设备,没有伴奏音乐,一只口琴所有的伴奏都要用自己表现。随着时代的发展,现在有了贝斯口琴,和弦口琴,有了低音口琴,笛声口琴等等,口琴的大家庭完全可以组成一个交响乐团。加上现代的网络和各种渠道,可以很容易的找到音乐伴奏。在网上,在音乐室里得到自己所需要的伴奏,自己都可以做到用交响乐来伴奏口琴独奏,也可以用几种口琴吹几个轨道合成自己的口琴合奏。所以吹口琴的人应自己的爱好,可以专攻老式的复音口琴的各式伴奏吹法,也可以充分利用现代的音乐元素为口琴所用,增加伴奏的现代感,我就是在吹适合“年轻”人的半音阶口琴。我学习所有对口琴有用的软件和网站。打谱软件,录音软件,视频软件来为我的口琴独奏、合奏应用。我感到无论学习什么东西,越学越难,越学越觉得还有无数个高峰需要攀登,越高就越难,吹口琴的过程是一个永远也登不到巅峰的路程,这路上有音乐所有风景,能看到多少就在于自己的水平高低。所有的乐理知识在琴谱里都有体现;所有的音乐元素在琴声里都有表现。我的对应是: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二字我还在继续的往前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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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庆幸,我的退休生活赶上了一个新时代,我可以和年轻人一样去挑战自我;去感受音乐王国的神圣和愉悦。

首先是关于呼吸。呼吸——是影响到我们学习生活当中每分每秒的事情,也是各种项文体活动的基础。会呼吸用气的人会自如地运用到写字、绘画到唱歌跳舞;口琴也一样,不会用气就等于不会吹琴。用气是吹琴的根本基础。一个人、特别是一个老人呼吸的锻练的收获我是能感觉出来的。我年轻的时候是个弱不禁风、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病秧子,现在比起同龄人来说还算结实,口琴功不可没。

关于识谱。如果不会识谱,音乐的道路会是断头路,走不下去的。识谱对我所有的老年人都是困难,我的识谱基础就是小学五年级的水平,我遇到不认识的标志不耻下问,见谁问谁。一首曲子吹出来有的人像朗读一首美好的诗句;有的人像三岁娃娃学歌谣;还有的像私塾先生在摇头晃脑。这里面有对音乐的理解,更有是对看谱的能力的检验。作曲家在乐谱中标注的所有的符号都是对乐曲的要求,作为演奏者一点点都不能忽视,绝不能自由发挥,把乐谱中的时长拉长或减短是不行的。当我们把所有的音长、符点全部演奏到位了,音乐的美自然就展示出来了,这点对于合奏来说更加重要。比如西北的高亢;江浙的侬软;东北的豪爽;中原的朴实,都会通过乐谱来表现的,只要一丝不苟的按照乐谱的要求吹出来,自然就表现出来了。

还有就是录音。学习声乐、器乐都是非常需要录音的,录音后自己听,可以听出自己的问题,一个个错误改正了,失误克服了,一点点的进步了,自己就有了成就感,就有了一种幸福的感觉。录音可以记录自己成长的过程,最重要的就是发现并改正问题。这是进步的前提,所以我学会了录音软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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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想说的是帮我拍摄视频的战友。俗话说人靠衣服马靠鞍,战友们看到的视频大部份出自战友张洪恩的工作室。我的口琴第一次走上舞台就是五团战友“八一”聚会,第一次有视频记载就是出自战友张洪恩之手。我俩的名字像不像一家人的兄妹?呵呵!其实他是我们连的报务教员,也是我们连的女婿家属。最最重要的是他是我的老师,这个老师囊括了我退休后所有的学习中遇到的难题他都能帮我解决。电脑的、软件的,录音的、录像的有求必应,他在我心中已经似“神”了,他到地方以后和我同时参加自学高考,他用了两年时间,无一补考的学完了电子应用的全部课程,对于高数、微积分这类我视为高不可攀的课程他全部一次优分的通过,让我羡慕啊仰视啊。最最和我分不开的是他的夫人是我的战友马胜朝,是我同批入伍的兵,我们从不足十六岁直到现在从没断过联系。我家里的、个人的、生活的、工作的、高兴的、伤心的所有经历的大事小情都要相互沟通交流,我可以向他们俩说出我的所思所想,他们常常对我提出意见和建议。拍摄视频作品就是我们一拍即合的成果。2018年以后直到疫情出现管控为止,我们只要有时间就一起。我们曾经面对滔滔黄河水,曾经徜徉在北京郊区的各处知名的、无名的大小山川。我们去景区、景点、树林、高山上、沟涧边。有的时候一天也拍不出几个镜头,有的时候一天就能拍出成功作品,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山水间尽情享受战友情谊。我们一起用音符搭建起的舞台上展示自己的兴趣、爱好和成果;张洪恩战友用自己的学识和才华在一个个视频资料表现了出来,同时记录下了我们一起走过的山山水水;记录下了我吹口琴一点点进步的脚印;更记录下了战友几十年的浓浓情谊。可以说没有战友的支持、鼓励就没有我站在舞台上的勇气,直到今天写这篇文章,也是战友的鼓励而成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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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一生和战友们紧紧的联系在一起了,分不开了也不能分开了,我怀念给我留下酸甜苦辣的军营,我想念多年不见的战友,我感谢帮助过我还继续帮助我的战友们。我爱你们━━战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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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师战友张洪恩(右四)马胜朝(右二)和我(右一)的琴友们在拍摄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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