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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杨小米 采薇 编辑|小辰
来源|我和刘先生的日常
大家好,我是写作课的改稿老师采薇。
有一次,我和汀爸谈到将来,他问我,去过的城市中,你觉得哪里好?将来想去哪里定居?
我回答,每个城市都不同,各有各的好,但家乡是无可替代的,我还是想回老家。
01这个夏天,我夙愿得偿,自驾800多公里,回到了家乡。
我有两个老家,一个是我们县城,高中三年,我在这里生活,目前我爸妈也定居于此。另一个,是我生于斯长于斯的小村庄,我在这里度过了人生中的前15年。
这次回老家,我们先去了县城。
出发之前,我只跟妈妈说了要回去,但没说哪一天要回去,想着要给她一个惊喜。
殊不知,这次惊喜,一开始的确是“喜”的,但后来更多的感受,是失落。
我们到家的时候, 已经下午五点多了,下着雨,爸妈都在家,我直接推开了门。
然后就看见我妈拿着一把蒜薹,正准备炒菜呢。看见我,她立刻惊喜地丢下蒜薹,嗔笑着说,你咋突然就回来了呢?把人吓一跳……
接着就忙着把汀姐和小宝拉到跟前,抱一抱,说他们都长高了。
收拾停当,我妈妈开始做饭,我想着这都下午5点多了,吃完晚饭聊聊天就该睡觉了,就赶快去二楼我原先住的地方收拾一下床铺,打扫下卫生,毕竟好久没回来了。
我爸妈家是三层小楼,大大小小有8个房间,我住二楼的一个房间。
当初爸妈盖房子时设想的,他们老两口住一楼,二弟一家住二楼、三楼,但是二弟一家住2-3个房间也就够了,其余用不着的房间,谁回来都可以住。
但我到了二楼原先居住的房间,意外发现,里面变成了杂物间。床上,原先的铺盖已经被收起来了,码了一包一包的衣服。
我愣了一下,有点不开心,有种自己房间被霸占的感觉,但转念一想,也就释怀了,毕竟自己一年没回来了,又没有提前说,房子本来就闲置,现在成了杂物间,也很正常。
于是,我在征询了爸妈和弟媳的意见后,就把里面的一包包衣服搬到其他房间,开始收拾床铺。弟媳和妈妈大约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就过来帮忙,很快收拾停当了。
这件事,我只是把它当成了一个小插曲,还是很高兴地和爸妈吃饭聊天。
但是晚上躺在床上,却感觉有点怅然若失,家还是原来的样子,但原本属于我的一席之地,好像正在渐渐消失。
02
我们一家人到家后,妈妈就更忙了,早中晚三餐,都想着要给我们弄好吃的,还得洗碗、洗衣服、打扫卫生、买菜、送垃圾、看着小孩写作业(二弟和弟媳白天都得上班)……
我家目前还开着一家箱包店,担心我爸爸一个人看店,太累,下午我妈妈还要去店里看几个小时。
妈妈一天到晚连轴转,我看了很心疼,就接过她的一些任务,比如中午给看店的爸爸送饭。
从我家到店里,走路大约10分钟,骑电动车,两三分钟就到了。
我许久没骑过两轮电动车,刚开始骑,摇摇晃晃的,饭盒随着车身摇摆,在车篓里晃来晃去,叮叮咚咚的,我就这么一路叮咚地沿着大马路往店里去。
我们家的店,开在商业区,以前是县城最繁华的地方,街上从早到晚人潮汹涌,摩肩接踵,几乎每家店顾客都络绎不绝。
街上有几家门店,还会不间断播放“大甩卖”的广告词或者音乐,人声鼎沸嘈杂不堪。
到了周末寒暑假,人就更多了,小偷们也都纷纷涌现,只要我在店里待的时间稍微长一点,就会听说有人东西丢了,或者有小偷被抓到了。
连着好几年,我家的店铺里都请了售货员,因为顾客太多了,根本招呼不过来。
即便这样,我爸妈还是经常忙到来不及吃中饭,直到下午两三点,顾客买完东西,陆续离开商业街回家,才能买点饭吃。
而现在,走进商业街,一眼望去,整条街,店铺开了八成,但几乎看不到一个顾客。
到了我家店铺门口,就看到我爸正坐在小板凳上,跟附近窗帘店的老板下象棋呢。
我把饭放下,招呼我爸吃饭,他答应了一声,就继续下棋去了。
我又骑着车到附近转了转,发现不临主街的商铺情况更糟,好多家店都是关着门的,门庭寂寥,几乎看不到人。
回到家,我妈问我,你爸在干啥?我回答,在下象棋呢。
我妈说她猜就是,不是在下象棋,就是在刷手机。我说,大中午的,没啥生意。
我妈无奈地笑,说不止大中午的没生意,现在是整天都没几单生意。
网购太发达了,人在家里就能买东西,买完了快递还能送到家,太方便了,就没多少人愿意出来逛街了,基本上每一年的生意都是在变差,不会再变好了。
虽然房租也降了,但还是有好多店铺租不出去,毕竟做生意最起码要占两个人,加上店铺租金,进货、压货的成本,挣俩钱费劲巴拉的,还不如出去打工呢。
我听了,心情有点沉重,却不知道该说点啥。
商业街还是原来的商业街,但不可能再有往日的辉煌了。
03
几天后,我和妈妈一起回了老家村里,去探望了一下还住在村里的大伯。
大伯今年中风了,很是受了一番罪,出院后一直在家休养。
看到我们进门,他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想起身,却没有起来,嘴里只能发出一两个单音。
我回来之前,能想到大伯的状况不太好,但此刻看见了,才知道有多不好,他浑身瘦骨嶙峋的,腰背不再挺拔,脸上几乎没有肉,显得眼睛大得吓人。
如果是在外面见到了,我根本不敢认,跟之前印象中那个身材高挑、声音洪亮的大伯,完全是两个人了。
看着大伯现在的状态,我心里难过,但还是强颜欢笑,叮嘱他和大伯母要注意身体。
离开大伯家,我和妈妈去了隔壁我们原来住的宅院。在这里,我生活了十几年,但现在看上去,跟记忆中完全不同了。
▲家乡的院子
十几年前,随着我和妹妹陆续回到父母身边读高中、去外地求学工作,寡居的奶奶也轮流在几个儿女家里居住,这个宅院基本就闲置了。
屋子里间,我从小一直在睡的铁床还在,只是现在已经锈迹斑斑。
横梁上,还悬挂着装食物的篮子,小时候家里时不时就会跑进来老鼠,奶奶就把食物装在篮子里,系上绳子,挂在横梁上,这样老鼠就吃不到了。
堂屋中央的墙上,挂着一张毛爷爷的相,四周贴满了我和妹妹读小学初中时得的奖状。
抵着墙,有一张长条机,就在毛爷爷相的正下方,摆着财神、弥勒佛、观音雕塑,还是老样子。
我小时候,奶奶经常烧香拜拜,祈祷一家人平平安安的。我姑姑对我奶奶这种行为不以为然:佛家、道家、毛爷爷一起拜,啥都不忌讳,也不知道哪个神仙能显灵。
现在这些物件都还在,只是多了一副奶奶的遗像。
回来之前,妈妈还说,等以后她和我爸年纪大了,就回到老宅里住。但现在看,如果想住人,房子得修缮或者翻盖了。
我问妈妈,将来还要回来住吗?
妈妈沉默了一下,说,那还是要回来的,可能半个月住县城,半个月住老家。
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院子里的两棵树。一棵是种在院子里的木槿树,是我五六岁的时候,爸爸种下的。
当年只是一根细细的小树苗,现在已经长得根茎粗壮,枝叶繁茂,一根根枝条好似失控般地向着高处伸展。
另一棵是种在堂屋门前的石榴树,我十几岁离开家的时候,它还只是一棵被嫌弃的小石榴树,每年花开得不少,却挂不了几个果,果子还长不大。
而现在,它在这个无人的空院落里疯长,枝头上果实累累。
▲院里的木槿树
一瞬间时光交错,我有些恍惚,眼前浮现出当年的场景,我端着猪食盆去猪圈喂猪;把鸡赶得咯咯直叫、四处乱窜;奶奶中秋节备好面粉、糖粉找人加工月饼,立春时用草木灰在院子里画下几个大圈圈;我拿着奖状心头狂喜又羞涩地奔回家;放晚自习回来发现奶奶依然在外打牌未归时心头泛起一丝恼怒……
而今,小树都长成了大树,但往日的热闹却再也看不到了。
我们在村里待了一上午,也没有看到多少人,偶尔遇见几个老人和小孩,他们或是投过来探询的目光,或者自顾自地走路,都没有说话,我们在这里,成了陌生人。
临走的时候,堂哥从地里给我们摘了几十个西瓜,塞满了后备箱,让我们有时间多回来看看。
我口中答应着,心里却知道,下一次,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了。
从十几岁出门求学,至今20多年过去,我与家乡已渐行渐远。老宅里的房子、物件都在,木槿树和石榴树还是在疯狂生长,似乎一切都没变,但我知道一切都变了。
时光流转,一茬一茬的人老去,又有一茬一茬的人出生、成长、远离家乡。
渐渐地,家乡具象成了“籍贯所在地”,存在于我们寒暄时的“老家在哪儿”,陪伴我们求学、落户、求职……也渐渐地变成了一个回不去的地方。
但每每听到熟悉的乡音,看到熟悉的地名,吃到熟悉的味道,总能唤醒记忆,心中情愫百生。
原来,家乡已经融入了我的血液,无论走到哪里,心里都有一块专属于它的地方。
写在最后
前几天,我在网上买了几本书,收到货意外发现是从老家城市寄来的,就忍不住多抚摸几下,试图从上面感受到家乡的气息。
随后又哑然失笑,看来刚从家乡回来不久的我,又开始思念家乡了。
其实,仔细想想,我思念家乡,究竟在思念什么呢?
大约是那段曾经的时光,是小时候成长的环境,以及家乡的亲人。
但,时光已逝不可追,成长的环境也在改变,而家乡的亲人随时可以电话、视频联系。
有一次睡醒,我特别想念妈妈做的豆糁,就在网上下单买回来,是熟悉的味道,高兴地在群里跟妹妹们炫耀,她们也立刻下单了。
我沾沾自喜于这100%的带货率,随即又想到,原来我们想家时,可以以家乡的美食聊作慰藉。
大妹说,等过两年,侄子侄女长大,不需要照顾了,就把爸妈接到她家里生活,给她做好吃的,也享几年福。我和小妹立刻说,那得三家轮流住。
在这一刻,我的心豁然开朗,其实,有爸妈在的地方,就是家乡啊。
杨小米:自媒体【遇见小mi】创始人,《行动变现》一书作者,心理学科班出身,定居在上海的山东人,3年从普通职员到市场总监,并创业,分享职场经验和成长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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