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何己派 编辑/ 陈晓平
一进一转,京东高层再现人事变动。
4月7日,京东发布公告,京东集团总裁徐雷出任京东集团CEO,负责日常运营管理,向刘强东汇报。
创始人刘强东卸任集团CEO后,继续担任董事会主席,工作重心在于四个方向:长期战略设计、重大战略决策部署、年轻领军人才培养和乡村振兴事业。
刘的重心转换,并不意外。
2018年9月至今,其一直处于“半隐”状态,鲜有在公众露面。2020年4月,京东运营主体发生工商变更,刘强东卸任法定代表人、执行董事、总经理,徐雷接任。
刘强东的个人标签,持续淡化,同是70后的徐雷,更多走向前台。
新CEO就位
徐雷的上任,早有铺垫。
2021年9月,时任京东零售CEO徐雷升任京东集团总裁,负责各业务板块的日常运营和协同发展。
彼时,是京东集团首次设立总裁一职。
对比两则人事任命公告,徐雷的职责内容未有实质性变动,但此次升任CEO,有“执行董事”身份加持,决策权力扩大,或意味着,其半年内主持零售、物流、健康等业务的“考察期”顺利结束。
徐在2009年就已进入京东,中间出走过两年左右,后又回归,其在京东已工作超十年之久,他历任京东商城市场营销部负责人、无线业务部负责人、京东商城营销平台体系负责人、集团CMO等多个职务,是元老级人物。
过去四年,徐雷的职权一直在稳步上升,刘强东对这位小自己2岁的“兄弟”,很是器重。
来源:京东
2018年,京东商城宣布启用CEO轮值制度,CMO徐雷兼任京东商城首任轮值CEO。
零售业务是京东的重中之重,之前,自2016年商城CEO沈皓瑜离任,商城高管转而直接向刘汇报,该职位空缺近2年。
外界当时解读,这是刘强东放权,预备培养领军人物的关键信号。
2019、2020年,京东启动密集的组织架构调整和人事轮替,一度末尾淘汰10%的高管,以徐雷为首的一批职业经理人,开始担纲各项业务。
徐雷CEO职务上的“轮值”二字,后悄然去掉。
最近两三年,徐雷慢慢走到前台,出席的重要场合逐渐变多。
最具代表性的,2020年618,既是京东大促的主场日,也是京东赴港交所二次上市日,庆典现场不见刘强东。这个以7000亿港元市值登陆港股的巨无霸,职业经理人的徐雷,占到了敲钟仪式的C位。
来源:京东
过去2年京东的财报电话会,徐雷都是主要发言人。
最新公告对徐雷给予了高度评价,称他任集团总裁期间,“带领集团以扎实的业绩和战略定力,在多变的外部环境中持续为用户和业务合作伙伴创造价值。”
据2020年报披露,在京东集团层面的管理层,在刘强东外,只有京东零售CEO徐雷、集团CFO许冉、集团CHO张雱。
随着新的职务任命,年营收近万亿、拥有40多万员工的京东,日常事务将主要由他料理。
非典型高管
徐雷其人,是位非典型高管。
一口纯正北京腔的爷们儿,从小在部队大院长大,性格反叛却又极度自律,爱好摇滚和踢足球。其个人微博只留有一行自我介绍,“我在雨中行走,从不打伞;我有自己的天空,它从不下雨。”
只看人,很难把这位有点匪气的中年人,和大公司CEO的形象关联起来。
在一群西装革履的京东高管中,徐雷是相对特立独行的那个,爱穿一身潮牌,戴耳钉和精致项链手串。
2019年JDD大会上,京东零售、京东数字科技、京东物流三大子集团CEO同台集中亮相,相较身侧两位大佬站姿笔挺,身着帽衫的徐雷背着手,偶尔晃动下身体,会直接吐槽双11,“没有做奥数竞赛题的脑力,不要参加大促。”
据传,徐雷的身上带有3个纹身,其中一个写着“无所谓无所畏”。
他既能下场帮自家房产业务直播卖房,怒怼瑞幸咖啡破坏中国企业形象;也能神态从容地与李诞站在一起,讲搞笑段子,办脱口秀大会;看见不公的社会现象和公众事件,也不吝在朋友圈发表观点。
一位京东内部人士告诉《21CBR》,徐雷开会的时候,气氛不会弄得太差,他会时不时开点玩笑,同时“该严肃的时候严肃”,说话直言不讳。
徐可谓性情中人。
“我就是一个走遍天涯海角凭手艺吃饭的手艺人,讨厌装逼端着自己,简单直接爱憎分明个性独立。”徐雷如此评价自己。
外面不受羁绊的风格,却无损内心的强大。坊间盛传,在京东,敢当着刘强东说“不”的,徐雷是唯一一个。
但是,他又有度的把握。
该人士回忆称,刘强东开早会提的要求或观点,徐哪怕有不同意见,也不会当场反驳,而是私下沟通,“他会等到当天下午或第二天找老刘,‘这个事情,你早上说的时候可能怎么怎么样,我觉得可以怎样……’这是他处理这类问题的谈话技巧。”
徐雷一直很敏感自己“二把手”的传言,并专门辟谣。
2019年初,刘强东缺席京东商城年会,他接替成为主讲人,眼见谣言四起,他直接转发称其为“二当家”的报道并附言,让外界“别联想太多”。
最新的公告,已言明二人的关系。
刘强东表示,徐雷在集团内外都得到高度认可,并在战略决策制定中发挥举足轻重的作用。他个人将把更多时间投入到京东的长期战略和未来的发展驱动力上,“做最难但最有价值的事情。”
来源:视觉中国
换言之,刘强东把控未来,徐雷操心当下。
截至2021年2月28日,刘本人持股13.9%,拥有76.9%的总表决权,始终是京东拥有最终话事权的人。
讲道理立规矩
徐雷之所以上位,有他的“硬气” 。
2018年左右,京东用户增长乏力,股价表现一路下行。徐雷自2018年7月开始担任京东零售CEO,当年底,他拉着零售条线的20多名核心高管,开了三天三夜的会,定下京东零售前中后台的架构。
零售部门贡献集团总营收的九成,撑起了全局好转,2019全年,京东GMV首度突破2万亿关卡,重回高增长轨道。
徐雷熟悉业务,且讲究“立规矩”。
据内部人士告诉《21CBR》,徐雷强调专注,明确要求下属高管开会不能带手机,他的专用会议室门口,专门设置了一个可分区插放手机的口袋,禁止下属带手机参会。
他不惮指出京东内部组织能力和行为方式出现问题。
京东的艰难时刻,他大胆批评“客户为先的价值观被稀释、唯KPI论和‘交数’文化盛行、部门墙越来越高、自说自话、没有统一的经营逻辑、对外界变化反应越来越慢。”
只唯真,不唯上,对照经营理念,而不是上级的命令工作,这是徐雷提炼的行事准则。
能干人直,刘强东对这样的徐雷,愿意给予了充分信任,并下放足够权限。
徐雷临危受命为商城轮值CEO之时,一次内部会上,刘强东当着100多位高层放言,“谁不服徐雷,就是不服我!”
如今,徐雷管理的京东,面临又一个关口。
2021年,京东净亏损达到36亿元,较2020年494亿元的利润,下跌107%。京东产发、京喜、海外业务及技术创新在内的新业务,全年亏损超百亿,压力陡增。
3月底开始,京东持续曝出裁员消息,几乎涉及所有核心业务线,大部分部门优化比例设置在10%-30%之间,京喜等新业务成为重灾区。
“19年的经营历史中,京东从不看重一时一刻、一城一池的得失。”徐雷在最近财报会上称,将不追求单一指标的快速增长,而是关注整体业务增长的健康度和可持续性。
值得注意的是,以徐雷晋升为代表,京东一大群少壮派经理人正在登台。去年9月,辛利军获委任为京东零售CEO,金恩林获委任为京东健康CEO,即时生效。
目前,京东集团的80后管理者占比达到91%,成为中坚力量。
京东在官宣徐雷履新时,也强调,经过三年多的运转,“由各业务板块、职能体系负责人组成的战略执行委员会(SEC)和集团几十位一线业务部门负责人组成的战略决策委员会(SDC),已经形成了良好的集体决策和快速响应机制。”
京东新口号是要打造“新型实体企业”,低调的刘强东身侧,已有大量“关键先生”“关键女士”走到前台。
徐雷,只是相对耀眼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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