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福深入东海,寻找仙山,替秦始皇采集长生不老药的故事,流传多年。这次在新宫,不仅看到了徐福登陆日本的地方,还看到了徐福的墓碑。
起床后洗澡,然后下楼吃早餐。只见大堂一角的餐台上,摆着烤炉、微波炉、咖啡机、电热壶、面包、鸡蛋、黄油、果酱、果汁、茶和牛奶,想吃什么,自己动手。
餐台布置非常精细,就餐环境很舒服。当然,用餐完毕,也得自己收拾干净。在国外旅行,类似场面时常遇到,不能像在国内那样,凡事都指望服务员。
餐后出门。新宫属于和歌山县,与日本众多城市一样,范围不大,即使走路,半天之内也能逛一圈儿。新宫一带的熊野三山、参拜道、高野山,颇为著名。所谓熊野三山,指的是3座神社——熊野速玉大社、熊野本宫大社、熊野那智大社。
这3座神社是日本历史上有名的参拜场所。在旅馆地图上,看到一个参拜路线图,从伊势神宫那边过来的路叫伊势路,到了新宫再往西走叫大边路,往北去高野山的路叫小边路。这些参拜路也叫熊野古道。有点儿像北京西郊妙峰山的进香古道。如果时间够用,应该走走,尤其是从熊野本宫大社前往高野山方向,高野山与熊野三山都属于世界遗产,其中,高野山是日本佛教密宗真言宗的本山,相当于藏传佛教里的神山。看介绍得知,高野山有100多家寺院,有些寺院提供饮食和住宿服务,早上在钟声中起身,然后走进佛殿听法师讲经,用过斋饭后,坐在竹林深处的亭中泡上一壶茶——如此修行生活,太诱人了,有机会一定要去住上十天半个月。
距离旅馆不远处,是熊野三山之一的熊野速玉大社,它原本在山上,后来搬到这儿,由此出现了新宫这个名字——与北京南郊的皇家猎场有些相似,猎场内最早的皇帝行宫叫旧宫,后建的行宫叫新宫,这俩地名如今都在。
熊野速玉大社的建筑多为砖红色,在墨绿色的山林衬托下,很是醒目。日本所有的神社,以及大部分寺院都不要门票,尽管是世界遗产,照样免费参观。有一部分寺院虽然要门票,但也不过400-500日元,折合人民币20多块钱,所以,这一路上门票的花费很少,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这一点与我国很不一样,咱们的名胜古迹一旦成为世界遗产,头一件事就是涨价,在国内旅游,门票花费占比不小,每个景点动辄百元。
熊野速玉大社入口处,照例是水池,参拜前清洁的地方。
接着是正殿。日本有些参拜的场所,门上悬挂着草绳,很漂亮,不知是长期挂,还是仅仅庆祝新年时才挂。
日本所有神社只能走到拜殿,里面的神殿不许进,也看不见里面是什么样子。
这家神社的屋顶也是神明造规制,但明显不如名古屋的热田神宫以及伊势的神宫规格高。
由于时间关系,熊野三山我只看了一个,如果能多呆一天,就能看看三山中的另一个:熊野那智大社。新宫到大阪的火车,有一站叫那智,那是距离据熊野那智大社最近的车站。据说那里不仅有古建筑,还有落差133米的那智瀑布。其实我更想沿着熊野古道走一段,但这次肯定是不行了。颇为遗憾。
从熊野速玉大社出来,往海边走,不久经过一个城堡遗址,建筑已经不存在了,只有一些标志,告诉人们这里是天守,那里是松之丸。日本的历史上,几乎每个地区都有这样的城堡,人家才是标准的“封建社会”。
站在天守阁遗址上,可以观看整个新宫市区。
继续往前走,两旁都是民宅,有些庭院里种的树木非常好看。
快要走到海边时,路旁有座小山,叫蓬莱。当年徐福东渡,就是寻找蓬莱,难不成就是这么个袖珍小山?我围着它转了一圈,南北约100米,东西约50米,高约30多米。
山的另一侧有个神社,叫阿须贺神社,据说这个神社最早是徐福的故居或墓地。
神社里供奉着的似乎是块玉壁,不知窗后还有什么。
神社旁边有天皇到此的标志,更有纪念徐福的诗作。
神社里有块古老的石头,有人说这是历史上的徐福墓碑。
神社靠着熊野川,河畔有座纪念碑,上面写着:“秦徐福上陆之地”。此处是熊野川的入海口,纪念碑距离海滨只有1.3公里。
秦始皇建立中央集权制国家以后,渴望长久享受这份荣耀。一个叫徐福的人说他能找到长生不老药,于是带着500童男童女,乘船向东驶去——神话传说东海中有蓬莱、方丈、瀛洲三座仙山,徐福就是奔那去的,但从此下落不明。据说,徐福东渡有2次,第一次到了今天韩国的济州岛,第二次到了日本。徐福到日本后,由于没能找到长生不老药,不敢回来见秦始皇,没法儿交代,于是在日本定居下来——类似事儿在今天实在太多了。经常见到一些人忽悠老板,说自己如何如何,把一看就特别不靠谱的事儿,包装成华美的商业计划书,得到想要的资源后,宏伟蓝图就烟消云散了。看来,无论是古代的秦始皇,还是今天的老板,看似精明,在油嘴滑舌面前,照样被忽悠得一愣一愣的。
别以为徐福仅仅是个故事,在江苏连云港就有个徐福村,据说是徐福出生的地方。在日本的书籍里,记载着孝灵天皇(第7代天皇)在位时,徐福来到日本,他的几个儿子都改为日本姓氏,长子姓福冈,次子姓福岛,老三姓福山,老四姓福田。事实上,在日语中,秦与羽田的发音相同,所有,有人说羽田这个姓氏,也是徐福的后代。
徐福登陆处西南方向,直线距离450米处,是昨晚我抵达新宫时的火车站。车站对面,有座徐福公园。大门是中国风格,里面有徐福像、徐福墓、以及七冢碑、绝海太祖诗碑、天台乌药、不老池等景观。我到这儿时,是7点55分,公园大门未开,正当我隔着栅栏,看徐福像时,一位60岁上下的先生跑过来,一边鞠躬,一边说了一大串话,看我没听懂,他便转身从一个小门进入公园,随即将大门打开,作出“请进”的手势——原来,他是公园管理员。
紧接着,他又跑进一个小屋,拿来一份说明手册给我,我伸手去接的同时,说了句中文的“谢谢”,他作出恍然大悟状,赶紧又跑回小屋,拿出一份中文说明手册,热情而彬彬有礼。看到手册我才知道,公园8点开门,我来早了5分钟。
过了一会儿,他再次走过来,用手势询问是否需要帮我拍照。就这样,在徐福像前,在这位颇具绅士风度的长者帮助下,我得到了此次旅行唯一的一张照片。
帮我拍照后,他专心致志地干活去了。服装整洁、热情、有礼、专注、细致,这种景象,在日本极为常见。
这个公园是1994年建设的。据说,徐福到了日本,定居于此。公园里也有块徐福的墓碑,是江户时代初期(1736年)立的。
这个冢里埋着的,是跟随徐福的7位官员。
公园里还有块诗碑,是日本的一位高僧,于明朝初年前往中国时,受到朱元璋的接见。朱元璋问他徐福在日本的相关事情,此碑上的诗词,是这位高僧与朱元璋的对诗。
看罢新宫诸景,乘火车前往大阪。整节车厢只有4位乘客。类似情景从到日本的第一天,就连续不断地看到,即使在东京早上8点、下午6点坐地铁,也没见到太过拥挤的现象,不禁令我深感意外。记得看过一份人口密度排行榜,第1名是东京,第3名是上海,第7名是大阪,第8名是北京。上海与北京的地铁里,很少看见乘客寥寥的情形,在东京与大阪,我都见过。
开车后不久,列车员推着餐车走过来,我买了杯咖啡,折合人民币10元,还送了一小袋点心和湿纸巾,并给我一张下杯咖啡半价的优惠券。这些天,在不同的咖啡馆喝过N次咖啡,基本上都是折合人民币10-15元之间,想想我的家乡北京的物价,不禁唏嘘不已。
新宫到大阪约270公里。铁路线始终沿着海岸线,景色非常漂亮,一边是太平洋,另一边是连绵不断的山峦,植被茂密。
4个小时后,抵达大阪。JR铁路在大阪的3个主要车站——天王寺站、大阪站和新大阪车,都是巨型的,设计合理,乘客无需走太多路,就能来到你想去的地方,无论抵达、离开、或者换乘。此外,标识也很清晰,每走几步就能看到一个,顺着一个个标识走下去,就到了,即使初来乍到,也很难走错。
我坐的这趟列车,终点站是新大阪,但我是在天王寺车站下的车,跑去游客中心买了张一天的地铁通票,然后去了车站附近的天王寺——日本最古老的官寺。
如果说京都相当于西安,奈良相当于洛阳的话,大阪或许有点儿像上海,它有繁华的现代商业。对于家庭度假旅游来说,以吃吃喝喝为主题,大阪是个不错的选择,物价比东京便宜些,比如,黑门市场、道顿堀,是非常好的休闲之地。
同时,大阪也有许多历史建筑。早在1700年前,日本第16代天皇:仁德天皇就在难波(大阪)修建了宫殿,这里曾一度成为首都,但保存至今的古迹,并不算多,主要是大阪城、天王寺和住吉大社。其中,大阪城与日本其它城一样,分为内城外城,最里面的城叫本丸,本丸最高建筑是天守阁,高8层,登顶可观看市区全景,楼内各层是展览馆。
这座城是丰臣秀吉时代修建的,当时我国是明朝万历年间。高大的石壁保存完好,真难想象如此巨大的石头,是如何搬运的。
大阪城内还有座西式建筑,现在是个展览馆。在历史上,它是第4师团的司令部,甲午战争之前,日本组建现代化陆军,设立了7个师团,第1师团在东京,第2师团在仙台,第3师团在名古屋,第4师团在大阪,第5师团在广岛,第6师团在熊本,此外还有个警卫皇宫的近卫师团。这几个师团被称为甲种师团,兵员人数最多,装备也最好。不过,由于大阪在历史上一直以商业为主,参军的人们,带着浓重的商人风俗,精打细算,不愿做亏本买卖,与那些动辄誓死效忠天皇的日本军人,有着不小的差距。1939年日本与苏联在中蒙边境上爆发诺门罕战役,第4师团被派往前线,据说有不少士兵为了躲避,纷纷跑进卫生所看病,拖延了好一阵才出发,慢吞吞地走到前线,仗已经打完了。当然,有关第四师团的这些传言,也许仅仅是个传言。
大阪城对面是大阪博物馆,门前有个公元5世纪大阪屋舍的复原建筑。
大阪不仅是今天非常繁荣,早在三四百年前的德川时代,商业就已经很发达了。当时,幕府、大名和武士们,在礼仪、服饰、享受方面花费很大,财政逐渐困难。以幕府为例,每年收入46.7万两,支出却是140万两以上。商人势力由此抬头,比如三井、住友等。在大阪,一位叫淀屋的巨商,向他借贷的大名多达33人,资产约为1亿2千万两。随着商业的发达,城市的町人阶层,不甘心所处的社会地位,提出了人性解放、四民平等的主张。他们提出:“营利,乃商人之道。如果说营利为欲而不是为道,那么孔子又是如何使子贡为其弟子的呢?子贡以孔子之道用于买卖,他不营利岂能致富?商人的营利与士之食禄相同,不营利,有如士之无禄。”
这句话,诞生在我国的清朝中前期。可见,日本在明治维新之前,但观念就已经很进步了。这是怎么回事呢?我离开大阪城之后,坐地铁来到淀屋桥,下车后走了一小段,到了一个叫适塾的地方,找到答案。
适塾是个私人学校,是个叫绪方洪庵的人,在1826年开办的(我国道光年间)。当时,日本还处于闭关锁国时期,但不像我国那么严密,起码允许荷兰人与中国人,来到长崎经商。由此,荷兰人将西方先进的科学带进日本,日本人将其称为“兰学”。这个适塾,就是专门传授“兰学”的地方。
再往前走不远,是一条河——整个大阪由好几条河、分成从南到北数个区。在市中心的河畔,明治维新时代的建筑保存了不少。
距离市区不远,是大阪港口的所在地。港湾一角,有座天保山,天皇在这儿观看过舰队,立了个纪念碑。
天黑后,先是跑到黑门市场逛了一圈,出售各种食物的摊档,非常多。
距离黑门市场没多远的道顿堀,就更热闹了。这一带有数条街道和小巷,有大量的餐馆。
走着走着,看到神座拉面,好像听说它在当地很有名,于是进门点了一碗,850日元,约合人民币接近50元了,以咱们的人均收入衡量,真是不便宜。
逛完,已经是晚上10点多了,在地铁动物园前站附近,找了家日式旅馆,没有床,是榻榻米,单间折合人民币80块钱,这是此次旅行住的最便宜的。当然,它无法与酒店相提并论,设施非常简单。入门处有个桌子,就算前台了。屋里坐满了人,几乎都是欧洲年轻人,有的上网,有的闲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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