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们来聊一装清朝末年的公安。本来呢,这个案件并不复杂,然而谁也没有想到,这间小小的刑事案件,竟然引发了朝廷、地方和媒体的博弈与斗争,

朱元璋批最离谱的奏折(一桩公案引发了朝廷)(1)

甚至让慈禧以此为契机,将曾国藩的湘淮系势力几乎连根拔起。这就是清朝末年轰动全国的杨乃武与小白菜冤案。那么这件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1873年十月初七,浙江省余杭县的葛品连忽然感染严寒,第二天当晚就一命呜呼。然而就在下葬的当天,家属发现尸体脸色铁青,口鼻有血水渗出,于是呢,就怀疑是中毒而死,所以向知县刘锡彤递交了呈词。年近70岁的刘锡彤啊,还算是比较敬业,决定亲自到死者家中验尸。一路上啊就听了很多八卦消息,这个葛品连是谁呢?穷打工的,跟五大郎似的,他有个漂亮的媳妇,长得呀,跟潘金莲似的,因为喜欢穿上白下绿的衣服,街坊都叫她小白菜。这两口子呢,没房没地租住在举人杨乃武的家里,而这个小白菜跟杨乃武呢,人呀,都是会先入为主,这个刘锡彤呢也不例外。忤作验尸之后啊,结果显示银针呈黑色,应该是中毒所致,于是刘锡彤便断定小白菜就是凶手,随即把他带回衙门严刑拷打。12日清晨,杨乃武被秘密抓捕。这个杨乃武呢,是上个月刚刚中举的,那一年啊,整个余杭县只有他一人中举,被抓捕的时候啊,他还沉浸在中举的喜悦。本来想着呢,去县衙讲清楚就行,然而当他再次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三年多后的事了,到了县衙。杨乃武一听小白色的供词就炸毛了,这不是瞎说吗?我初六才回来,啥时候给过小白菜砒霜?不信可以找证人。随后证人抵达,证明杨乃武所言属实,杨乃武是举人,按照规矩,可以见县太爷不跪,而且不得受刑。既然是清白的,那是不是可以走了?刘锡彤一琢磨,这可不行,这不是打我脸吗?于是联合杭州知府陈鲁向朝廷上折子,请求革除杨乃武的举人身份。这个杭州知府与刘锡彤一样,都是属于曾国藩的湘淮系,自然是官官相护。不久,朝廷的朱批下来了,杨乃武的举人身份没了。没啥顾忌的刘锡彤,马上对杨乃武大刑伺候,各种刑具轮番上阵,杨乃武只好认罪。很快,陈鲁判定小白菜凌迟处死,杨乃武斩立决。不过按照律令,地方官府没有权利处死囚犯。必须把案情逐层上报,等上级批示,最后啊,还要皇帝亲自来打勾。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媒体开始介入了。没错,【申报】刊登了这则新闻。这个创办于1872年的报纸,是中国最早深入民间的近代化媒体,由于办报理念先进,面试初期,就在社会上产生了巨大影响力,读者遍布大江南北,以至于【申报】几乎成了报纸的代名词。随着事情的后续发展啊,他在杨乃武和小白菜平冤的过程中,发挥巨大的舆论作用,甚至连美国人都开始关注这件公案,扯远了,我们接着上文继续说,按说案件逐层上报啊,整个流程中啊,只要有一级复核,发现问题就可以驳回复审,以防出现冤假错案。可几个屁民的事儿谁也懒得掰扯。一般来说啊,如果巡抚也就是省长确认疑犯为死罪,那就是板上钉钉了。当然啊,如果疑犯家属对巡抚的判决不服,按律允许他们进京到都察院上诉。这一道程序叫【京控】不甘心送命的杨老五啊,在狱中写了一份申诉材料,交给他的姐姐杨菊贞,让他到北京的都察院告状。不过走【京控】是非常难的,那个时候清帝国已经病入膏肓,碰上走京控的人啊,会直接将其定性为“刁民”,打回原籍,让地方官严加看管。不过杨菊君竟然顺利到了都察院,为什么呢?这里啊,就要感谢“申报”,当时申报的影响力啊,不光是普通读者,就连很多军官都是他的受众,拿着都察院的回复,杨菊贞怀揣着希望踏上了归程,但是他的愿望很快就破灭了,浙江巡抚杨昌浚根本就懒得搭理,维持原判,而且不得翻供,杨菊真崩溃了。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啊,有一位贵人出现了,他就是胡雪岩,经胡雪岩的牵线搭桥啊,杨菊贞遍访在京的30多位江浙籍现任官,甚至找到了当时的宰相翁同龢,再加上申报的大力推动,同治皇帝下旨命令杨昌俊重审,不得有误,从这个时候申报开始,对杨乃武案件展开了全程式的跟踪报道,一时间满城风雨。江浙籍军官趁势群体出面,那个时代的人,很重视乡土情节,作为杨乃武老乡,他们一直关注着案情的走向。之后,在翁同龢的支持下,以内阁中书汪淑萍为首的江浙籍京官联名向慈禧上奏,甚至发话,此案如不究明实情,江浙将无一人读书上进,啥意思?老佛爷啊,您得给个说法,不然我们浙江人就不开心了。当晚,慈禧太后在养心殿召见杨翁同龢等人,面授机宜。消息传出之后,申报密切追踪案件进程,一时间北京沸腾,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贩夫走卒啊,都热切地关注着案情的动向,杨乃武一跃成为顶流。

朱元璋批最离谱的奏折(一桩公案引发了朝廷)(2)

在巨大的舆论压力面前,刑部不敢有丝毫疏忽。经过复审,刑部终于发现了暗中另有蹊跷,葛品连实为病死,并不是中毒,银针之所以发挥啊,是因为余杭县忤作没有用皂角水擦洗。经过彻查,此案被卷入的官员多达100多人。然而即使在这个时候啊,仍有一部分人四处周旋,妄图保全杨昌浚,比如四川都府丁宝桢,他认为此案不可翻,必须维持原判,以民告官还能赢,这让我们以后还怎么做?这个丁宝桢是谁呢?是书记载他清廉刚正,兴办洋务,抵御外辱,政绩卓著,深得民心。没错,妥妥的清官能臣,然而即使在这样的人眼里啊,几个屁民冤死也就冤死了,可要是打了我们当官的脸,那是万万不能的。丁宝桢有能耐,申报更有能耐。这一次申报火力全开,舆论的机关瞄准官场一顿突突突,这时候他关心的已经不仅是杨案了,而是杨案背后更为深层次的制度问题。

朱元璋批最离谱的奏折(一桩公案引发了朝廷)(3)

最后慈禧太后放话了,那100多个奴才,包括杨昌浚,这厮全都给我撸了,是因为舆论压力吗?老佛爷什么时候怕过舆论,无需变法后啊,面对中外卖骂照样我行我素,这点舆论何惧之有?他老人家是为了给地方上的都府势力掰掰腕子。太平天国起义后啊,变乱丛生,朝廷的财权、行政权、司法权、君权旁落入地方的都府手中,这些抚督大部分都是湘淮系。动荡平息过后啊,朝廷打算将种种下放的权利收回来,无奈此时督抚羽翼已丰,用各种理由推脱,即使收回来的权利与从前相比也是大大缩水。就是在这种背景下,慈禧太后决定以杨案为突破口,敲打一下地方督抚,就在两派的斗争胶着之际,有一个重量级人物登场。没错,恭亲王。恭亲王放话,杨昌浚只是个奴才,竟然如此放肆。这样的人尚且如此,那李鸿章和左宗棠该如何?此言一出,满朝禁声,湘淮系全面溃败,杨乃武和小白菜也终于沉冤得雪,100多名涉案官员被一撸到底,永不叙用,看起来似乎是皆大欢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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