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文学史19世纪文学概述(外国文学史欧美部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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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节 俄国现实主义之陀思妥耶夫斯基和契诃夫

【考点】

陀思妥耶夫斯基

一:创作的复杂性和巨大影响

1.“小人物”《穷人》: 1846年,陀思妥耶夫斯基发表了处女作、中篇书信体小说《穷人》,别林斯基、涅克拉索夫等人十分兴奋,欢呼“新的果戈理诞生了”。小说使普希金、果戈理开创的“小人物”主题又有了新的发展。

主人公杰符式金是彼得堡一名从事抄写工作的小公务员,深爱着一个身世不幸、几乎堕落风尘的姑娘瓦莲卡。小说受果戈理《外套》影响很大,陀思妥耶夫斯基自己也曾说过:“我们都是从‘外套’里出来的”。小说用书信体形式,杰符式金内心世界丰富,有精神追求,他不仅关心自己,更关心别人,关心比他弱小的人。

2.“虚幻的现实主义”:陀氏通常被认为是批判现实主义,但他的现实主义是十分独特的。陀氏则认为“现实主义”不在于对现实生活形式的真实描绘,而在于反映生活本质的真实。他往往采用夸张、怪诞、象征、幻想等形式反映生活中那些极端的、绝无仅有的、病态的、畸形的乃至令人难以置信的现象,从而达到本质的真实。(与现代主义之间的关系密切)

3.独特的社会哲理小说:陀氏的长篇小说就其体裁而言属于一种独特的社会哲理小说,他的优秀作品如《罪与罚》、《白痴》、《卡拉马佐夫兄弟》等,不仅深刻揭露了资本主义的胜利所引起的尖锐矛盾,而且也反映了这个时代激烈的思想冲突。作家把这些矛盾和冲突提到哲学的高度加以解释和进行艺术描写,作品具有极大的思想容量。作家还试图找到拯救社会的方法、途径,批判虚无主义、个人主义,宣扬基督教的顺从、忍耐等思想。具体表现在: (1)探讨社会犯罪根源及由此引起的道德后果,穷人走投无路时的铤而走险。(2)谴责理性的专横,反对西方的极端个人主义,作家本人是主张俄国的群体主义的,但又有思想矛盾。人不应该靠 理性而生,而应该靠心灵和宗教信仰而生。(3)反对暴力革命,因为暴力革命根据正当的杀人理论而 实践。(4)宣扬基督博爱,忍耐顺从。

4.“复调结构”:巴赫金《陀思妥耶夫斯基诗学问题》:“有着众多的各自独立而不相融合的声音和意识,由具有充分价值的不同声音组成的真正的复调,这确是陀思妥耶夫斯基长篇小说的特点。”“在他的作品里,不是众多性格和命运构成一个统一的客观世界,在作者统一的意识支配下层层展开;这里恰是众多的、地位平等的意识连同它们各自的世界,结合在某个统一的事件之中,而相互间不发生融合。” 所谓复调(poliphony)本是音乐术语,指欧洲18世纪(古典主义)以前广泛运用的一种音乐体裁,它与和弦及十二音律音乐不同,没有主旋律和伴声之分,所有声音都按自己的声部行进,相互层叠,构成复调体音乐。

在《罪与罚》里,几乎所有的重要主人公都有他自己的声音,拉斯柯尔尼科夫的“哲学”,女主人公索菲娅的“东正教观念”,预审员波尔菲里的“生活求实和法律的观念”,卢仁的极端个人主义和同样极端的“边沁主义”以及地主斯维德里加依洛夫的无耻哲学等等……。在小说里如果从说话人的角度来考察他们的议论,几乎每一种声音都是振振有词的。显得好像是众多的地位平等的意识,连同它们各自的世界,结合在某个统一的事件中,而互相之间并不发生融合。每一个人物都成了直抒己见的主体,作品主人公的意识成了一种可以称之为“他人意识”的东西。这是很值得注意的一种小说结构样式。巴赫金认为陀氏“创造了一种全新的艺术思维类型———复调型的艺术思维”。

复调理论强调,复调小说的主人公是具有独立意识的主体,不受作者立场的左右,复调小说是全面对话型的文体样式,并且其对话始终处于未完成之中,它没有作者的统一意识,或者说,作者的意识就体现在未完成性的对话这一形式上。巴赫金从复调理论来看《罪与罚》,揭示出,不能把拉斯柯尔尼科夫的思想等同于作者本人的思想,是复调的表现形式赋予了他的思想以独立的声音,作者尊重并关注这种思想,借此展现出由这种思想所揭示的社会及人类自身的问题。

巴赫金对陀氏小说复调结构的理解含义:

一是复调小说的主人公不仅是作家描写的对象和客体,也是存在独立意识,表现自己观念的主体。

二是复调小说的主旨不在表现情节、刻画人物性格,描写命运,而是展示具有同等价值的各种不同的独立意识,是各种不同的声音(观念)在进行全面对话。

三是复调小说的主人公与作家关系是平等的,对话的关系,各有其独立意识,不可替代。概括起来,理解陀氏小说复调结构的关键有三点:平等关系、独立意识、全面对话性。

4.病态人物形象:陀氏描写的人物几乎都是病态,与所表现的内容具有一致性。他的人物多是酒鬼、赌徒、虐待狂、杀人犯、淫棍、强奸幼女犯、诲淫者、妓女、放荡的女人、苦役犯、精神病患者等,这些人物都是些精神变态的人物,具有某种病态的激情。根据不同的病态激情,我们可以把陀氏病态人物分为三类。

其一,自虐性小人物(被凌辱的小人物)

城市底层小人物,处于被侮辱与被欺凌的社会地位,处境艰辛,命运悲惨,作者对他们寄予了满腔的同情,对他们表现出切肤之痛。

这类人物有索尼娅、杜尼娅(《罪与罚》),娜斯塔西娅(《白痴》),卡杰琳娜、格鲁申卡、斯涅基列夫父子(《卡拉马佐夫兄弟》),瓦尔瓦娜、杰符什金(《穷人》),娜塔莎、尼丽、彼得罗维奇(《被侮辱与被损害的》),“地下人”(《地下室手记》)等。

这类小人物的共同特征是热爱苦难,自我牺牲,既谦卑又高傲,表现出一种病态的顺从,残酷地折磨自己,在自虐中得到一种辛酸的满足和痛苦的享受。 陀氏自虐型小人物有现代人的畸形变态的特点,具有现代性。20世纪卡夫卡的小人物,福克纳的小人物都和陀氏的小人物有亲缘关系,属于同一类型的人物。 陀氏小人物强调的是心理的病态,善与恶的统一,双重人格。20世纪的小人物强调的是人性的分 裂,人畜混和,既有生理的畸形,又有心理的变态。陀氏是承上启下的大家,成为连接19世纪传统小人物和20世纪现代小人物的桥梁。

其二,心理实验英雄

一组知识分子形象,他们具有心理的实验性,拿自己做实验,在心理实验中认识世界和自身,把自己看做英雄。当他们的理论在现实生活面前遭到破产,导致心理实验的失败,他们也就由实验中的英雄强者变为现实中的懦夫与弱者。为此,我们称这类人物为心理实验的英雄。

这类人物有拉斯柯尔尼科夫(《罪与罚》),伊凡、德米特里(《卡拉马佐夫兄弟》),韦尔西洛夫(《少年》),斯塔夫罗金、彼得·韦尔霍文斯基、沙托夫、基里洛夫(《群魔》)。

心理实验英雄的共同特征是具有双重人格,内心世界分裂,充满精神变态的激情,大都是虚无主义者,创立自己的行动理论,并根据自己的理论拿自己做实验,最终在现实面前遭到失败,理论破产。

西方英雄的没落。比较西欧个人主义英雄和俄国心理实验英雄,我们可以看到个人主义的恶性膨胀与发展,它已逐步走向了自己的反面。心理实验的英雄已经显示出20世纪反英雄的特点。陀氏的心理实验英雄是连接前期个人奋斗英雄和二十世纪反英雄的桥梁和中介。西方个人英雄模式历程:个人奋斗英雄———心理实验英雄———现代反英雄。它表明了西方个人主义的破产。

其三,高尚的幻想家

作家正面的美好的人物,他们胸怀磊落,大公无私,没有贪欲。热爱人类的苦难,同情一切孤苦伶仃的人,以情感和心灵为生活的指南,摈弃物质享受,抑制肉欲,号召宽恕,顺从和忍耐,认为受苦受难是人生的最高品德。他们充满幻想,幻想拯救人类,然而又无能为力,救不了生活在黑暗中的任何人,并且自己的理想也在现实生活面前幻灭。

这组人物是梅什金(《白痴》)、阿辽沙(《卡拉马佐夫兄弟》)、恩纳波罗齐勃(《白夜》)、奥尔登诺夫(《女房东》)、阿尔卡季(《脆弱的心》)等。

5.“土壤派”理论: 近10年的流放生涯既摧残了他的肉体,又动摇了他的革命信念,使他的思想开始了根本性的转变,逐渐形成了一种反动的“土壤派”理论(又名“根基论”)。这是和当时俄国斯拉夫主义相类似的主张,即认为人民是社会的土壤,主张贵族知识分子不该脱离人民的“土壤”,而应该从这个土壤里吸取滋养,吸取道德理想。而人民自古以来就是信仰基督和沙皇的,所以要解决俄国的社会对立,不能像西欧那样采用斗争和革命的方式,而应是贵族和人民的和解,笃信宗教。这种思想后来一直影响着他的创作,并且陀思妥耶夫斯基本人也皈依了宗教。这种观点实际上就是号召人民和现实妥协,其结果必然是维护了俄国的专制制度。

6.“残酷的天才”。陀思妥耶夫斯基作品的基础是人的痛苦,他在描写人类所受的苦难方面是无 与伦比的。19世纪俄国作家大都直接揭露和批判专制主义和农奴制,而陀氏却着力表现城市的病态,城市贫困带给人们的心理变态和世纪末的惶恐。为此,他的小说主题都是城市贫困和病态在各个方面的表现,形成独特一帜的病态主题。包括:虐待狂、年龄悬殊的性爱、失败的爱情、奸污幼女、思辨中的反叛、偶合家庭。

二:《罪与罚》

1.基本情节  

小说的素材来自当时《时代》杂志长篇小说连载的关于法国青年拉谢尼耶夫的犯罪材料。

穷大学生拉斯科尔尼科夫在彼得堡读书,因交不起学费失学了。他看到贫穷对自己一家和退职文官马尔美拉多夫一家的威胁,便想改变他们的境况。为此他杀死了放高利贷的老太婆,并在慌乱中还杀死她的妹妹,另一个心地善良的老太婆。杀人后他良心不安,向马尔美拉多夫的女儿、妓女索尼 娅坦白了杀人的事。索尼娅劝他自首。他被判了8年苦役,索尼娅自愿跟他到了西伯利亚。

2.犯罪主题和病态主题

小说以社会犯罪及由此引起的道德后果为题,描绘了当时俄国可怕的城市贫困和社会生活的无出路现状,显示了金钱对各类人物性格的毁灭性影响。这是作者最富于社会历史涵义的一部社会心理小说。

(1)法律上的罪与罚拉斯柯尔尼科夫杀人犯罪行为,以及受到法律惩罚。

(2)理性上的罪与罚

拉斯柯尔尼科夫的杀人理论和犯罪动机,是一种理性误导和理性专横的罪;拉斯柯尔尼科夫的杀人理论在实践中失败,杀人后内心不安,精神崩溃,“超人”哲学的理论破产,这是精神上的负罪感的惩罚。 (3)宗教道德的罪与罚

基督宣扬爱一切人,包括爱仇敌,打右脸,伸出左脸,拉斯柯尔尼科夫杀人违背宗教道德,博爱,是有罪,受到良心的谴责,痛苦万分,是良心道德的惩罚,皈依宗教。

3.主人公形象

拉斯科尔尼柯夫:是个有一套模糊理论、动机复杂的杀人犯。他的理论课分为“超人理论”和“权力真理”。他把世界上的人分为“平凡的人”和“不平凡的人”。

平凡的人是繁衍同类的材料,他们大地都是天生保守、循规蹈矩、活着必须服从而且乐意听命于人。这芸芸众生只能充当不平凡的人的工具,任人宰割。另一类人是不平凡的人,他们不受一般道德规范和行为准则的约束,犯法而不受惩罚,他们都是破坏者,为着美好的未来而破坏现状,为了实现理想,他们可以踏过无数人的尸体,是真正的刽子手,但人们却称他们是伟大的。他的理论破产了,他本来要证明自己是一个强者,一头狮子,但结果却成了远离人群的孤独的人。

索尼娅是人类不幸的化身。索尼娅绝非一个,而是一支看不见首尾的大军。这个形象是和拉斯科尔尼柯夫相对照的人。如果说拉斯科尔尼柯夫代表理性和理智,那么索尼娅就代表心灵和感情,拉斯科尔尼柯夫依照理性引导走向了犯罪道路,索尼娅则靠心灵的指引走向了博爱。从道德角度而言,她也犯了罪,但她是为自己所爱的人做出了牺牲。索尼娅作为全心装着人类苦难和爱的人,在生活把她抛进泥泞时,仍然保持不朽的纯洁。拉斯科尔尼柯夫接近索尼娅,就是走进心灵拒斥理性。

卢仁是作者鞭挞的对象,“吃人”的蜘蛛的形象。他是个极端利己主义者,而且有一套利己主义的理论:“大家对我说:‘去爱人吧。’而我爱上了。结果怎样呢?……结果是我把一件长褂撕成两半,跟亲人分而穿之,于是我们俩都变得衣不蔽体……科学却告诉我们:首先只爱你自己,因为世上一切都是以个人利益为根据的。”正因为如此,为了他一己私欲,可以不择手段,损害他人的利益。他对于婚姻、对于杜妮雅和拉斯科尔尼柯夫一家的态度是他的人品的最形象的说明。

三:《卡拉马佐夫兄弟》

集中描写人类的苦难。

这是陀思妥耶夫斯基最成熟的作品,弗洛伊德认为这是“迄今为止最壮丽的长篇小说”。它几乎将作家曾经开拓过的所有主题,诸如“幻想家”、“两重人格”、“被侮辱与被欺凌的”、“超人”、“强权”、“偶合家庭”,以至东正教的“赎罪观念”都作了一番探索。小说把社会现实生活的揭示、人物类型的刻划和人类命运的思考等一系列问题结合在一起,探讨了政治、哲学、伦理、道德等各方面的问题。

卡拉马佐夫一家是一个典型的“偶合家庭”。父亲费奥道尔·巴甫洛维奇·卡拉马佐夫是俄罗斯一种病态而又恶毒的灵魂的代表。

长子德米特里既有老卡拉马佐夫自然欲望的一面,又不失灵性。次子伊凡·卡拉马佐夫推崇理智,他并不像他哥哥是热情冲动型人物,是一个冷静的无神论者。具有两重人格。书中“宗教大法官”的故事,就是用来说明他的思想的一个隐喻。他不能相信基督再降临的奇迹,宗教大法官的原则是暴力和奴役,人间只是权力者“为所欲为”的场所。最小的弟弟阿辽沙是作者笔下理想的人物,是作者“东正教观念”的体现。这是一个“要为全人类受苦”的正面人物。私生子斯麦尔佳柯夫是恶的典型,没有信仰,没有原则,完全听命于自己欲望的支配,是实际上的弑父罪人。

卡拉马佐夫气质:是腐败堕落的俄国社会的精神产物。

契诃夫

一:小人物,套中人,反对托尔斯泰主义

1.早期创作中的主题

契诃夫早期所写的具有广泛社会意义的作品,从题材和主题看,可以分成两大类:

一类是嘲笑当时普遍存在的奴性心理,暴露造成这种奴性心理的专制警察制度,如《小公务员之 死》(1883)、《变色龙》(1884)、《普里希别叶夫中士》(1885)等; 另一类是写下层人民的悲惨生活的,如《哀伤》(1885)、《苦恼》(1886)、《万卡》(1886)等。

2.《套中人》

契诃夫主要是从两个角度来完成对别里科夫这一典型的塑造的:一是从衣食住行、待人接物、精神状态、言语习惯、社会影响等方面,对别里科夫作一般性的描述。二是把主人公推到“婚姻”这一人生大事面前,对别里科夫作集中的、画龙点睛式的刻划。

归根结底,别里科夫害怕的是出现跟已有成规不一致的东西,害怕的是体现历史进步的新事物。如同斯大林说的那样,别里科夫———像害怕瘟疫一样害怕一切新事物,害怕一切超出平凡庸俗的生活常轨以外的东西。

因此我们可以认定:别里科夫是一个顽固的保守势力的代表。

3.在思想探索过程中,托尔斯泰主义曾“强烈地感动过”契诃夫,契诃夫说托尔斯泰主义“有六七年的功夫占据了”他的“心”。但从库页岛回来之后,契诃夫对托尔斯泰主义的态度却有了根本性的改变。他明确地表示:“托尔斯泰的教义不再能感动我了,在我的灵魂深处我对它抱着反感。”

在库页岛目睹了野蛮、痛苦和灾难的种种表现之后,契诃夫越来越疏远和否定托尔斯泰主义。这种倾向在契诃夫文学创作中的明显反映就是《第六病室》以及《在流放中》这两篇作品。

二:《第六病室》

《第六病室》描写了一个发生在外省医院里的故事。是一部思想性和艺术性完美结合的作品。

“疯人病室”和“精神病人”是契诃夫为了转移书报检察官的视线而虚构的,但小说却真实地反映了沙皇统治下的专制俄国的现实,“第六病室”实际上是专制俄国的缩影。

患有迫害空狂的格罗莫夫和医生拉京是两个主要人物。从格罗莫夫讲话的内容看,他并不是精神病人。他是一个爱思考、有见解的人,只是由于专制制度下司空见惯的栽诬和误判,才使他“一天到晚提心吊胆”,以致最终患了被虐狂,而给关进监狱般的第六病室。在专制统治下,“讨饭袋和监牢是谁也不能保险自己不沾上边的两种东西”;在专制统治下,任何人,特别是有见解和爱思考的人,随时可能受到栽诬和逮捕,“戴上镣铐,投入牢房”,或被当作“精神病人”关进监狱似的“第六病室”。

格罗莫夫就是这种制度的受害者,拉京的悲惨结局更突出了专制制度的横暴和荒诞,监狱一般的第六病室的现实清楚地告诉他,他也被当作“精神病人”给关起来了。

《第六病室》是才从人间地狱库页岛归来的契诃夫对现实生活所作的一种思索,思索的结果就是他在《第六病室》中“描绘了一个大库页岛———沙皇俄国”,就是他对“勿以暴力抗恶”学说的否定。

三:《樱桃园》

1.《樱桃园》的基本情节是与樱桃园紧紧相扣的:为了挽救一座即将被拍卖的樱桃园,它的女主人朗涅夫斯卡娅从巴黎回到了俄罗斯故乡。商人罗巴辛建议她把樱桃园改造成别墅出租。女主人不听,樱桃园被拍卖,而购得樱桃园的新主人正是商人罗巴辛。樱桃园原先的女主人在失去樱桃园后落了几滴眼泪,离开了。落幕前,被遗忘在房子里的费尔斯独白道:“他们都走了……他们都把我忘了。”

最后是终场的舞台指示:“远处,仿佛从天边传来了一种琴弦绷断似的声音,忧郁而缥缈地消逝了。又是一片寂静。打破这寂静的,只有从远处隐隐传来砍伐树木的斧头声。”无疑,《樱桃园》的意蕴联系着“樱桃园的易主与消失”这个核心。

2.主题但随着时代的演进,从这个戏核可以生发出种种不同的题旨来。在贵族阶级行将就木的20世纪初,由此可以反思“贵族阶级的没落”;在阶级斗争如火如荼的十月革命后,由此可以导引出“阶级斗争 的火花”;而在阶级观点逐渐让位于全人类意识的20世纪中后叶,则有越来越多的人从“樱桃园的消失”中,发现了“人类的困惑和无奈”。在50年代末,契诃夫夫人克尼碧尔(她是朗涅夫斯卡娅的头一个扮演者)就曾指出,《樱桃园》写的“乃是人在世纪之交的困惑”。“困惑”在哪?不妨再挖掘一下“樱桃园”易主与消失的故事底蕴:美丽的“樱桃园”终究敌不过实用的“别墅楼”,几幢有物质经济效益的别墅楼的出现,要伴随一座有精神家园意味的樱桃园的毁灭。“困惑”在精神与物质的不可兼得,“困惑”在趋新与怀旧的两难选择,“困惑”在情感与理智的永恒冲突,“困惑”在按历史法则注定要让位给“别墅楼”的“樱桃园”毕竟也值得几分眷恋,“困惑”在让人听了心颤的“砍伐树木的斧头声”,同时还可以听到“时代前进的脚步声”。作家还以满腔的热情欢迎新生活的到来,高呼:“再见了,旧生活!新生活万岁!”

3.人物

郎涅夫斯卡娅和加耶夫是剧本的中心人物。在他们身上,体现了贵族阶级的平庸无能、意志薄 弱、内心空虚、寄生成性的特点。剧本通过这两个人物形象,反映了贵族阶级思想道德上的堕落及其必然灭亡的命运。关于这一对兄妹,高尔基说得好:“他们像小孩那样自私,像老人那样衰老,他们到了应该死的时候还没有死,他们悲叹着,对自己周围一切完全看不见,完全不了解,他们是一群不能再适应生活的寄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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