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人生优雅的原创历史军事故事。
扫荡掉瓜岛上的美国佬!
日本海军似乎认为自己真的打垮了铁底湾的美军舰队。
根据三川军一的第八舰队战争日志的报告,8月7日至9日,盟军在海战和空战中的损失总计为12艘巡洋舰(8艘重型巡洋舰、4 艘轻型巡洋舰)和“数艘驱逐舰”。
日军第五航空队估计的数字则提高到“20多艘巡洋舰、驱逐舰、运输舰和其他类型的”舰船。
然而,当这份浮夸的报告到达东京时,日本大本营显然认为估计的数字过于保守,于是一份新闻公报 声称,盟军至少有28艘军舰和30艘运输舰被击沉:“美国和英国的海军实力已经被 削弱为三流水平。”
尽管萨沃岛大捷使得美军占领瓜达尔卡纳尔岛之举不再有意义,但瓜岛陷落本身依然让日本海军恼火不已。
强忍着耻辱,海军非正式地询问陆军参谋本部作战参谋,是否同意扫荡岛上美军。对方询问此次行动需要多少部队。
海军的回答既离谱又超级自信:不需要太多!因为美军进攻瓜岛的最多有2000名左右海军陆战队官兵,而且这次进攻只不过是美军的一次突击行动。
更何况,日本海军和航空队已经彻底歼灭了入侵舰队,那么驻扎在瓜达尔卡纳尔岛上的部队一定装备不足,而且缺乏给养。要想除掉他们肯定毫不费力。
陆军作战参谋同意将计划上报给东条。
周末之前,陆军参谋本部便电告身在拉包尔的百武将军,令其派遣 6000人扫荡瓜达尔卡纳尔岛,这其中包括海军特别陆战队500人,川口支队3500人,原定攻占中途岛、此时已返回关岛的一木支队2000人。
川口支队的指挥官,正是那个蓄着髭须的川口清健将军。
此时,川口身在帕劳群岛中的小岛科罗尔,那里位于棉兰老岛以东约600海里。当收到调动至所罗门群岛的命令时,他便本能地意识到美军的进攻事关重大。
他拿出一张所罗门群岛地图,指着一个小点,对《每日新闻》 记者西野说道:“我们的新目的地在这儿,嘎达鲁卡纳鲁。你可能觉得小小一岛掀不起什么大风浪,确实,惊 心动魄的大战不会有,但我敢说此战的重要性非比寻常。”
川口严肃地预言,该岛将成为太平洋争夺战的焦点。“你若要继续随军同行,就等于把性命交在我手里了。也很有可能, 我们都会战死沙场。”
西野表示不会退缩,两人握了握手。
两天后,即8月15日晚,川口指示各队长给士兵预支三个月军饷,因为“此次任务至关重要”,许多人可能阵亡,“让弟兄们往家里多寄点钱, 剩下的好吃好喝一顿,在菲律宾尽情 度过最后一夜。”
太平洋战场上的日军
日出后不久,在通宵庆祝后的欢欣氛围中,川口支队3500名士兵登上两艘万吨排水量级别的运输舰。
正准备起锚的时候,岸边突然跑来一条大黑狗,一下子跳上船,东奔西跑,最终找到自己的主人——一个名叫上野的年轻中尉。“得啦,是我的错。”中 尉一脸歉意地对狗说道。原来,上野在前一天晚上,将这狗送给了别人。
一连三天三夜,两艘运输舰以16节速度朝东南方向驶往拉包尔。众官兵闲来无事,便在甲板上活动,有人唱着军歌慢跑,有人休息,也有人做体操。
炎热的天气并未削减日军的士气,晚餐时温热的啤酒更让官兵情绪高涨。众人夸口道,美军根本不足为惧,只要夜战,一打一个准。
日军的训练手册上写道:“西方人目空一切,却胆小如鼠,缺乏阳刚之气,十分不习惯在雨中、雾中或黑暗中作战,他们认为不应该在夜晚作战杀敌,夜晚只适合跳舞。彼之弱点,正 是我之绝佳机会。”
众人津津有味地回忆当初征服婆罗洲时是如何的摧枯拉朽,一名年轻人说道:“当时一轮炮火下去,岛上连片完整的叶子都找不见。这个‘达卡鲁纳鲁’,我也得让它寸草不生!”
“什么‘达卡鲁纳鲁’,那叫‘嘎达鲁卡纳鲁’,”一名军曹纠正道,“至少把名字记住,行不行?”
此时,六艘日军驱逐舰停靠在瓜达尔卡纳尔岛北岸的塔伊乌角,该地西距简易机场仅25英里。
一木支队第一梯队915名官兵在一木清直大佐率领下,于8月19日午夜之前成功登陆。与美国海军陆战队当初登岛时一样,他们没有遭遇一枪一弹的抵抗。
一木电告拉包尔:入侵成功。拉包尔方面给出的命令是原地待命,等第二梯队于一周内前来会合,再一同去夺回那座在7月份便接近竣工的简易机场。
然而,由于过分自信,一木并未从命,而是只留下125人把守海滩,自己率余部沿海岸发起进攻。
“亨德森”机场和特纳鲁河防线
瓜达尔卡纳尔岛上的战斗此时已经形成固定的日常模式。
每天午后不久,日本轰炸机会飞过上空,轰炸岛屿,炸弹集中落在军事设施、防线、飞机跑道等上面。这 些轰炸使得建设工程停滞,迫使驻扎在机场周围的各单位每天花数小时躲在紧急挖掘的狭长战壕和散兵坑内。
岛上尚未建成的这条飞机跑道取名为亨德森机场,是为 了纪念洛夫顿·R.亨德森少校,他在中途岛带领海军轰炸机中队攻击敌方舰队时不幸阵亡。
瓜达尔卡纳尔岛上的亨德森机场。这幅鸟瞰图是朝西北方向拍下来的,背景是特纳鲁河和铁底湾。
零式战斗机时不时地进行低空扫射。 即使在完成轰炸之后,双引擎轰炸机仍然在瓜达尔卡纳尔岛的上空慢悠悠地飞行。这些日本飞机其实是在拍摄机场和海军陆战队防线里的武器设施。
日军每天中午几乎都会发起空袭,入夜之后则会炮击——最初是潜艇冷不丁打几炮,后来(8月16日开始)是天黑之后潜入铁底湾的驱逐舰向岸上开火。
而这些舰船通常会将日军的增援部队和物资运送到瓜达尔卡纳尔岛的西北部海岸。
16 日下午,在库库姆附近的一座小山 上,数十名海军陆战队员眼睁睁地看着日本的驱逐舰在西边的海滩上卸下了约200名士兵。
剧照:大摇大摆在白天通过铁底湾的日本舰队
海军陆战队营地呈半圆形,北边是铁底湾,南边是丛林山麓。它大约5英里长(从东到西),2英里宽(从北到南)。这里有一条尚可通行的泥路,连接着海滩、隆加角和亨德森机场。大部分土地上整整齐齐地种满了椰子树,为躲避白天敌机的轰炸和低空扫射提供了一定程度的 帮助。
范德格里夫特将军不得不考虑一些不太好的可能性。他认为最大的危险是,敌军可能会从海军陆战队8月7日占领的同一个海滩上发动大规模反登陆作战。
他在隆加角后面布置了面向沙滩的防御圈,从特纳鲁河一直延伸到库库姆西南方的一个山丘上,约 1000米长。他们在这条防线上布置了机枪,可以扫射整个滩头。
范德格里夫特还得考虑到,周围任何地方都有可能发生协同攻击;敌人可能会从东边和西边同时发起攻击。这种危险促使范德格里夫特将东翼撤到了特纳鲁河。
这缩小了营地的面积,使之更便于防御,不久之后事实就证明他的决定非常明智。
剧照:布防的陆战一师
8月20日下午4点左右,瓜达尔卡纳尔岛上的人第一次听见远处嗡嗡作响的飞机发动机声。
接着,嗡嗡声变成了轰鸣声,31架蓝色的舰载机从机场上方低空飞过,然后盘旋着等待降 落。营地涌起喜悦的欢呼声,人们高举头盔,使劲挥舞。
19架野猫式战斗机和12架无畏式俯冲轰炸机依次降落。
随着飞机滑行停下,人们争着爬上机翼与飞行员握手拥抱,热情地问候他们。
范德格里夫特激动不已,抓住海军陆战队第232轰炸机中队队长迪克·曼格鲁姆少校的手说:“感谢上帝,你们终于来了。”
范德格里夫特将军相信敌人正在筹划一场大规模反攻,于是朝岛屿 东、西、东南三方向派出侦察队,同时命令一个名叫乌查的军士长(此人是土著,也是澳大利亚海岸观察处的马丁·克莱门斯手下的侦察员)先向南巡逻,然后绕至北部海岸。
8月19日下午,雅各布·C.乌查率领巡逻队悄悄越过美军防线,爬上亨德森机场南侧树木茂密的山脊,以期获得日军在该地区活动的情报。
罗圈腿乌查带领手下只用一天多一点的时间,便抵达北部海岸。
8月20日,乌查发现一木支队。(一木此时距离机场不足10英里,最近一封发往拉包尔的电报中,语气十分乐观: 全无敌影,如入无人之境。)
为获取更多情报,乌查继续匍匐向前,不料被日军发现,并带到一木面前。
衣服被剥掉时,一小面作为纪念品的星条旗从缠腰布里掉落出来。见乌查拒绝开口,日军便将他绑在树上,用枪托死命殴打他面部,直至血肉模糊,乌查不开口,只是拼命摇头。
日军大怒,对准他的胸口连捅两刀,乌查还是一言不发。最后,一名士兵举起刺刀,刺入乌查的喉咙。
然而,乌查顽强地活了下来(神奇的是,施暴者竟然没有捅破任何致命的血管)。黄昏时分,一木率790人离开海滩后, 乌查咬断绳索,凭借惊人的毅力爬回海军陆战队驻地,气喘吁吁地回报称,日军正在接近美军外围,“可能有250人,也可能有500人。”说罢, 他便昏迷过去。
良久,乌查醒来,又补充一句:“我什么都没说。”
被打碎的冲锋
距离简易机场一英里稍多点的地 方,有一条流速极缓的小河,名叫伊鲁河——美海军陆战队误将其认作特纳鲁河——是一道天然防线。
该河东岸有一座椰林,一木正在林中整顿队伍,他确信对岸必有海军陆战队。在特纳鲁河口,一木发现一道宽约45码的狭窄沙堤,拦住几乎静止的碧绿河水,形成一座连通两岸的天然桥梁。
一木满心以为奇袭天衣无缝,谁知美军在乌查提供的情报之外,还得到一名海军陆战队巡逻兵缴获的日军地图,也早已在对岸布下天罗地网。
范德格里夫特从战斗已经结束的图拉吉岛召唤援军,加强特纳鲁河右岸的守备工作。夜幕降临,海军陆战队员们紧张起来。
防线外围丛林里的任何风吹草动都有可能被当成敌军进攻的信号。午夜时分,水上飞机“洗衣机查理”(美国士兵给日本飞机起的外号)照例到来,扔下了一枚炸弹,然后一直在高空中嗡嗡地盘旋。
凌晨2点,这架飞机在特纳鲁河河口的沙洲上方扔下一枚明亮的绿色照明弹。哨兵看到矮树丛中有人影移动。 海军陆战队部署在河对岸的岗哨被撤回右岸的防线之内。
严阵以待的陆战队员们紧张的注视着对面忽明忽暗的树丛,手指放在扳机上,等待着传说中精锐、冷酷的日本兵冲出来。
凌晨2点半,日军发起了第一轮“板载冲锋”,日军的迫击炮弹在美军防线上炸响,在炮火的光亮下,大约200名日军跳出丛林,挺着明晃晃的刺刀,沿着河岸向美军阵地杀过来。
这些训练有素的日军冲锋一如既往的高效。
他们根据事先精心选择的冲锋路线,采用日本兵一贯的战术:密集的正面、窄狭的区间、很高的冲击速度。
没见过这种阵仗的人,势必会发生很大的内心恐怖。因为他们几乎在眨眼之间,就冲到了面前。
冲锋的浪头被意想不到的迟滞了:美军在防线外铺设立一道铁丝网,日军毫无精神准备,冲锋的部队在它面前一犹豫,就像海浪撞击在岩石上一样。
迎接日军的是一连串步枪子弹, 接着是暴雨般的机枪扫射,将挥舞着军刀冲锋在前的日军军官一 一击毙。 榴霰弹从37毫米口径炮中射出,轰鸣着将密集的日军扫倒在地。
剧照:美军用密集的火力迎击一木支队的冲锋。
第一次冲锋被无情地击退了,大批日本士兵缠到了铁丝网上,被美军用机枪活活打死。
看见第一次冲锋伤亡惨重,一木命令榊原中尉带领一队人马往上游方向悄悄移动,打算迂回到美军后方发动攻击。
对面的美军察觉后,同样派出一队士兵和日军沿河平行移动,无论日军打算在什么地方过河,都被早有准备的美军迎头痛击。损失了不少士兵,仍然毫无办法。
一木见状,只好集中所有的迫击炮和步枪火力,猛烈攻击第一次冲锋地点的美军防线,然后,全军压上,决死突击,妄图一举攻破美军防线。
日军阵地上不断呼喊的“万岁”声,与机枪开火以及迫击炮和大炮火力渐增的声音混杂在一起。
0.50英寸口径的机枪不停地发射子弹。 0.30英寸口径的步枪则发出尖厉的点射声。美军迫击炮的轰鸣声震耳欲聋。日军所用的25毫米机关炮声音更急促,音调也更高。
对于可以通过声音辨别不同武器的人来说,有一件事情是显而易见的——美军的火力完全压制住了日军的火力。
日军不顾伤亡的突击取得了一定的效果,一些地方的铁丝网被炸开了,日军步兵从缺口处鱼贯而入。
三个人冲向威尔逊下士的散兵坑里。日本人喊着“去死吧”,一个日本人跳进了坑内。威尔逊抓起他的弯刀向对手劈去,然后跳到坑外,砍死了其他两人。
其他的陆战队员没有威尔逊这么敏捷。在刀子、刺刀与枪托的肉搏战中,日本人占领了一些散兵坑道,但是当鲍洛克调来后备排时,这些被占据的坑道又回到美军手中。
一名机枪射手被渡过河的日本兵开枪打死,但是他的手指仍勾住扳机, 继续打光了一条弹链。
剧照:美军的火力完全压倒了日军。
士兵施密特接过他的机关枪,另一位陆战队员帮助他确定目标,当发现目标时就推挤他的胳膊,因为在巨大的噪音中,听不到任何的言语。
施密特听到一个日本军官“正向其他人发号施令,他站在炮火外,尖利的声音令人作呕”。施密特向那个方向不断扫射,但是并没有让那个声音安静下来。他的一个同伴中弹了,但是没有人来救助他。
施密特一直在向河里和椰子树林中的敌人射击,一枚手榴弹在他的身边爆炸,他觉得“眼前一片黑暗”。(施密特几乎完全失明。他后来赢得了海军十字勋章,并帮助好莱坞拍摄了讲述他战斗生涯的电影。)
在黎明前不久,第1陆战团第1营在L.B.克雷斯韦尔中校的带领下,奉命过河攻击敌人的侧翼和后方。该营过河后,在距河口1英里左右的地方将日军全部包围,切断了其退路。
此时日军还剩下约500人。这些人被困在椰树林里,在8月21日上午被逐个击毙了。破晓时,F4F战斗机顺利升空,低空扫射敌军阵地。到傍晚时,过河作战的美军似乎很快就能彻底歼 灭日军余部了。
然而,日军不会选择投降。伤员尖声呼叫,美军闻声前去救援,反而惨死在手榴弹或狙击枪下。海军陆战队面临的是一场前所未闻的战争,一场不需要怜悯之心的战争。
剧照:自杀的日军伤员
海军陆战队派了一个轻型坦克排来解决剩下的幸存者。黄昏前后,五辆美军坦克压过沙堤上成堆的日军尸体,朝椰林冲去。
37毫米口径炮射出榴霰弹,击毙狙击手,直接撞倒棕榈树,将走投无路的日军统统碾死。履带沾满血肉,这些坦克酷似一台台“绞肉机”。榊原中尉与一名士兵跳入海中,头部没入水 里,只把鼻孔偷偷露出水面,方才逃脱。
瓜岛上的美军轻型坦克。
日落时分,椰林中只剩下极少数日军,聚集在身负重伤的一木身边。 一木握住满是鲜血的联队军旗,下令“把旗烧掉”。此时一辆美军坦克枪炮齐鸣地杀过来,旗手连忙洒上汽油,点燃火柴,将浸透了一木鲜血的旗帜付之一炬。
坦克朝日军碾压过来,一木在履带压到自己身上之前,迅速拔出军刀,切腹自尽。
在海军陆战队的榴弹炮及榴霰弹的打击下,椰林内遍地是日军尸体。坦克履带将尸体碾成肉酱,留下一道道行进过的踪迹。死亡笼罩着整片椰林。美军以43人阵亡、57人负伤的代价彻底歼灭了一木支队800人的进攻。
天黑之后,榊原中尉与那名士兵才敢爬出海面,沿海岸逃回到那守卫物资的125名战友中去。
1942年8月,在瓜达尔卡纳尔岛上被美国海军打死的日本士兵半埋在靠近特纳鲁河口的沙地上。
一名海军陆战队军官后来回忆说:“臭气熏天的日军尸体铺在地上——有烧死的,压死的,还有被碎尸的。不等这些尸体被埋葬,潮水便涌了上来,然后又退下去,于是这里露出一条胳膊,那里露出一个头,残肢断体散布在潮水重新冲洗过的沙滩上。”
最讽刺的是:一木支队拼死冲锋的时候,他一直以为对手只有2000人,而实际上,他这支不足千人的部队面对的是16000人的美国陆战队。
神话的终结
特纳鲁河之战带来的心理影响是深远的。这场胜利以及两周前在图拉吉岛和吉沃图岛上发生的战斗终结了日军不可战胜的神话。
而对于日本方面来讲,直到此时,身处东京的陆军和海军高层才开始一致认真看待瓜岛上美 军的威胁。
山本五十六表示,海军愿意全力支持陆军,夺回该岛。因为在山本看来,联合舰队依旧需要将美海军引入一场决定性海战,而瓜岛无疑是中途岛之后的另一个机会。
勇敢的乌查被送到了机场医院,接受缝合治疗和静脉输血。
勇敢而又幸运的侦察员——雅各布·乌查,他正挥动着一把缴获的日本军刀。
12天后,乌查康复出院,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他因表现英勇,受到两个国家的表彰:美国授予他银星勋章和功勋勋章,英国则授之以爵位并颁发大英帝国员佐勋章。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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