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年鲁迅母亲生日,开席前,朱安穿戴整齐地向亲友跪下,说:“我来嫁给大先生很多年了,他不太理我,但我也不会离开。我活是周家的人,死是周家的鬼,后半生就是侍奉我的婆母。”朱安博得了众人的同情,鲁迅却被搞得脸面全无。

01 朱安其人

朱安1878年出生于浙江绍兴的一个商人家庭,祖上有人做过知县。朱家是很守旧的家庭,对朱安的教育完全是封建传统那一套:脾气要恭顺、必须会针线活、会煮饭、不上学堂、裹小脚。

朱安四五岁的时候,到了裹脚的年纪。母亲把她带到一个房间,房里还有两个佣人。她们先把朱安的脚放在温水里浸泡了一会儿,然后按住朱安,拿出特制的长棉布条,把她的脚趾屈折,用湿布条一层一层地裹起来。然后又把她的脚跟拼命往前拉,“三寸金莲”的雏形就有了。

年幼的朱安无法忍受这种蛮力,痛得叫起来。大人们没有停下来,母亲只平淡地说:“所有好人家的女孩子都得缠足!”尽管她无法完全理解母亲的话,但她知道身边的女性长辈都是这样,她不想做例外的那一个。

02 订婚

朱安20岁时,还未成婚,在当时算是“老姑娘”。朱安家里和她自己都希望早日谈成婚事,毕竟人言可畏。后来经过亲戚牵线,家里把她许配给了才18岁的鲁迅。

鲁迅原名周树人,后跟母姓改名为“鲁迅”。周家家道中落,尽管经济拮据,在当地算是体面人家。这期间,鲁迅在南京一间新派学堂念书,算是一个文化人。

绍兴传统以妻子比丈夫大两三岁最好,所以两人的年纪相当匹配。对朱安而言,这是很好的安排。

本来两家商量,给两个孩子在1901年成婚。但鲁迅提出要去日本留学,朱安只能继续等待。

从1902年鲁迅离开绍兴,只回家过两次。在此期间,两家人都期望尽快把婚事办了,但思想新派的鲁迅却不配合。

03 鲁迅的努力

家里一再施压,鲁迅知道这桩婚事无法摆脱。但婚姻是终身大事,他不愿将就。心想:拗不过这包办婚姻,我可以改造包办婚姻中的女人!

于是,鲁迅通过母亲向朱家提出:“要结婚可以,我有两个条件:一是让她放足,二是要她进学堂读书。

守旧的朱家却回复:“脚已经定型,放不了。进学堂,也是不可能的。”。

不懂你的悲伤(你读不懂我伤悲)(1)

朱安

面对朱家的回复,鲁迅十分失望。

他想为婚姻努力,想给彼此机会。但对方却不明白他的苦心,难怪他曾经说:“这是母亲给我的一件礼物,我只能好好地供养它,爱情是我所不知道的。

不懂你的悲伤(你读不懂我伤悲)(2)

鲁迅

04 成婚

1906年,鲁迅母亲以生病为由,把鲁迅从日本骗回来成婚。鲁迅心有不满,婚后不久便逃一般地回到了日本。尽管他已经和朱安成婚,但两人并没有夫妻之实。

1909年鲁迅学成归国,看着朱安低眉顺眼的样子,依然目不识丁,依然裹着小脚,他还是于心不忍。

他想好好对待这段婚姻,想和朱安建立心灵上的联系。

05 朱安的自作聪明

有天,鲁迅和朱安提起自己在日本吃过的一种食物,味道很好,自己很喜欢。朱安回答说:“确实好吃,我也吃过的。”

当时,这个食物还没出现在中国,她怎么可能吃过呢?对于朱安的自作聪明,鲁迅无言以对。

鲁迅长期与朱安分房睡,朱安的房间很安静,光线很好,鲁迅时常在这里伏案写作。朱安高兴地想:“这可好,大先生是要和我亲近了。”

每当鲁迅在她房间工作,她都雀跃不已。她拿出女主人的姿态,请周围的人保持安静,不可打扰到鲁迅写作。连自己料理家务,也是轻手轻脚,生怕吵到鲁迅。

可惜,朱安又会错意了。如果鲁迅想亲近她,怎么会只在她房间工作呢?她的洞察力太有限,甚至有些不符合常人。难怪,她和鲁迅一直无法靠近。

05 朱安的封建顽冥

有天早上,鲁迅醒来,朱安站在房门口问他:“大少爷,七月拜那一天在什么时候拜?”

“七月拜”是鲁迅故乡绍兴的一个节日,即在七月十四那天进行祭拜仪式。鲁迅对这些封建祭祀活动极其反感,因此对妻子的询问不屑一顾。

事后鲁迅向朋友提起这件事,说:“我这么个思想先进的人,怎么就娶了个满脑袋封建东西的妻子?她完全不懂我的想法!”

婚前鲁迅要求朱安放足、上学堂;1903年鲁迅回家探亲,剪了鞭子,还身穿西服……这些都表明鲁迅是反感封建礼教的,而朱安却要搞封建祭拜,这不是踩了鲁迅的尾巴嘛。

朱安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尽管她以鲁迅为天,却又不去了解鲁迅的内心。这怎么好得起来?

06 朱安缺乏常识的待客之道

1923年8月8日,天气很热,鲁迅的学生常维钧前来看望他。朱安十分热情,先是给两人泡了热茶,随后又端来了两碗热气腾腾的藕粉。

鲁迅和常维钧十分惊讶,在大热天面对着滚烫的茶和热乎乎的藕粉,不知说什么好。鲁迅苦笑着对常维钧说:“既然都弄好了,就吃吧,大不了再出一身热汗。”

这就是朱安,总是好心办坏事。

她想的是要好好招待鲁迅的学生,却忽略了基本的常识。在大热天给客人送上热食,让鲁迅和客人都尴尬。

这样多来几次,鲁迅也死心了。他又恢复到冷冰冰的状态,不再做无谓的努力。

用咱们现在的话来说,朱安和鲁迅就不在一个频道。因为她见识有限,虽然想尽力迎合、讨好鲁迅,却总是说些无厘头的话,做些让人啼笑皆非的事情。

无形之中,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远。

07 棉裤事件

一年冬天,鲁迅母亲见他穿着单薄的裤子,忍不住责怪儿媳:“难怪他不喜欢你!这么冷的天,你都不知道给他备棉裤吗?”

朱安赶紧给鲁迅缝制了一条新棉裤,折叠平整偷偷放在他的床上。鲁迅看到后,直接将棉裤扔了出去。

此时的鲁迅,心已经出走到许广平那里了。他不是不怕冷,只是不愿意穿朱安做的棉裤而已。

不懂你的悲伤(你读不懂我伤悲)(3)

鲁迅与许广平

朱安很失落,心想:“我对你再好,也是无用的。”尽管有些心灰意冷,但她仍然恪尽职守,尽到一个主妇的职责。。

要说朱安全身心放在鲁迅身上,可连给丈夫准备棉裤都要婆婆提醒。她总在想和先生“好起来”,力气却用不对地方。

08 病中觉醒

1925年,朱安大病一场,住进医院治疗。鲁迅虽然不喜欢她,但一直把她当做自己的责任,还是在旁边照顾。

一天,朱安正在询问鲁迅自己病情如何。这时,鲁迅学生荆有麟夫妇前来探望朱安。他们刚走进门,鲁迅立即拉起荆有麟说:“走,到我家吃午饭。”

此时朱安还在询问自己的病情,鲁迅头也不回地说:“没有大碍,多休养几天就好了。”然后匆匆离开。

荆有麟后来回忆说:“他只是对朱安尽了义务,却不愿在病房多陪她一会儿, 不愿意多说一句话,更别说对她温存了。”

经过这一次,朱安有些清醒了。她知道,她和鲁迅好不了了。

09 下跪保名分

固执如朱安,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想的是要保住自己的名分。

鲁迅母亲生日,开席前,朱安穿戴整齐地向亲友跪下,说:“我来嫁给大先生很多年了,他不很理我,但我也不会离开。我活是周家的人,死是周家的鬼,后半生就是侍奉我的婆母。”

朱安这样做,可谓是“孤注一掷”了。她老旧的思想认为:如果名分都保不住的话,她是无法活下去的。说到底,她只是一个依靠丈夫才可以生存的弱女子。

她博得了众人的同情,也保住了名分,却搞得鲁迅脸面全无。自此,鲁迅彻底远离了她。

毕竟,鲁迅也是吃人间烟火的,他需要正常的感情生活。

他和许广平相恋之后,许广平表示不要名分。这样,鲁迅既保住了朱安的名分,又可以和许广平在一起。

10 彻底分别

1926年8月,鲁迅决定离开北京。和他同行的,不是朱安,而是许广平。

朱安守住了“妻子”这个称呼,却始终和鲁迅如同两条平行线,不会相交。

直到朱安孤独老去,她都保持着“鲁迅夫人”的名头。但,这样生活一辈子的意义何在?

结语

鲁迅和朱安的婚姻,是时代的悲剧,也是朱安自己被封建礼教束缚、固执落后所造成的。她始终没有明白,她和鲁迅的距离在哪里,鲁迅为什么不接受她。

她连最基本的常识都不明白,大热天以热茶和热藕粉待客;

她喜欢自作聪明,连见都没见过的东西,却说好吃;

她不了解鲁迅,鲁迅痛恶封建礼教,她却要搞“七月拜”;

她为了保住名分,连尊严都可以不要,在众人面前下跪……

她一心想和鲁迅好,但从拒绝鲁迅要她放足和上学堂开始,到后来和鲁迅相处的心思各异,已经注定了他们的结局。

后世的人总是夸大朱安的悲惨和鲁迅的无情,但痛苦是双向的,只是鲁迅后来找到了自己的心灵伴侣。但他一直供养朱安,如朱安所愿保留她的名分。

鲁迅已经竭尽所能,做到他能做的。

胡适的原配江冬秀,同样被胡适嫌弃的。但她放足、让胡适教她识字、自己读名著,一生都在跟随胡适的步伐提升自己。尽管胡适有过二心,但江冬秀彪悍地让他回归家庭,牢牢抓住他的心,两人最终白头到老。

朱安如果和江冬秀一样与时俱进,她和鲁迅的结局或许就会不一样了。

也许有人会说,鲁迅不爱朱安,还是在于她的外貌欠缺,可许广平也不是美女。

隔断朱安和鲁迅的,并不是她的外貌。而是她顽冥不化、一直坚守封建礼教的思维方式。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鲁迅所期待的,不过是“有趣的灵魂”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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