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生子遭遇背叛最后嫁入豪门(故事苦心嫁入豪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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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从B超室出去时,祝春荞正斜倚在护士台上与小姑娘说笑。

眉梢弯着,眼尾却倏忽冷冽,有种戛然而止之感,那笑意自然就抵达不了眼底。

他惯常笑着,眸色却冷,亦不代表他开心。我是很了解,但陌生人就很容易被骗,以为他是个好相与的。

小护士羞涩地掩着唇笑,侧颊飞起红霞。他却不动声色地看向我,唇角抿的很紧,手指无意识地抠着。

这人竟然也会紧张,真是奇了!

我缓步走过去,挽住他的手臂,腻腻地叫了一声,“老公。”

小护士有一瞬间的尴尬,装模作样地拿起血压计跑去查房了。祝春荞嗤笑一声,倒也没甩开我。

他在外人面前向来肯给我面子的,至于私底下怎么作践我,那就是我们两口子的事了。

祝春荞在我手上揉了一把,掌心竟有汗湿,“祝太太,你还真是时刻备战啊!”

我放开他,径自往前走,“这都要多谢祝先生给我数不清的机会让我历练。”

“呵,我可不敢居功,是你自己心虚,耍心计图谋来的东西可不得死死守着嘛!”

我脚步一顿,扭头看他,“东西?是说你吗?你不是东西吧!”

祝春荞眯眯眼,拧起了眉,“我是不是给你脸了,还是你仗着肚子里有了东西就敢跟我来劲了?”

“还不是你给的吗?怎么,不乐意了?!”

我话说的露骨又不留余地,像一把利刃瞬间划破了祝春荞冷清的体面,压抑的恼怒汹涌而出,其中又似乎夹杂着莫名的兴奋,眼底发着光,衬得他面色愈加铁青。

果然是个邪性的神经病!

我咬咬牙,又在心里骂了一句不要脸。

他从不肯爱我,如今连孩子也不愿留。哪怕是自己的亲骨肉,也能在三言两语间毫不犹豫地绞成一堆烂肉。

连同我多年的隐忍和委屈、等待与期盼,全部都变成了一场笑话,实在是自作自受。

忽而就觉得疲惫,连强撑着和他对峙的勇气也消耗殆尽,我长叹口气,“孩子你给我,祝太太我还给你。以后,这辈子,我保证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祝春荞呼吸一顿,有几秒的怔忡,而后飞快退开,抱臂冷冷看我,“时欢,你为什么还是不懂,从你设计嫁给我的那一天开始,你就再也无法掌控自己的去留了。”

“祝太太的名分是我给予你的恩赐,你只能接着,除非我想收回,否则它将是你一生的枷锁。”

我咬紧下唇,控制不住地发抖,祝春荞向来说到做到,并且有过之而无不及。

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硬来,最后吃亏的还是我,只能做小伏低。

“我后悔了,我错了。我可以滚,什么都不要,只要孩子好不好?”

祝春荞凝了我片刻,轻轻摇头,笑的很好看,像我们没结婚之前一样。

“不好。你后悔了关我什么事,我又没后悔!”

我无力地闭上眼,眼泪顺着脸庞滑落,应该是很梨花带雨的。祝春荞却无动于衷,甚至还兴趣盎然,示意我继续表演。

这王八蛋总是这么软硬不吃,眼睛又利的像刀,一眼就能看穿我所有的小心思。

唯独,看不懂我爱他。

2

认识祝春荞时,他十七岁,我十六。

那时我父亲刚去世,离异多年的母亲把我接了过去,住进了祝春荞家。

她是祝家的保姆,但其实只负责照顾祝春荞一个人,从小到大多少有些情分,便大着胆子求了祝春荞。

在祝家,最金贵的是他,最难缠的也是他,说话管用的还是他。

他是祝家三代单传的少爷,儿时又险些因为意外殒命,大难不死后,家中对他越发的珍视和纵容,几乎无人敢违逆他的意愿。

天长日久,便养出了一个骄横又乖戾的少年。

我初次见他时只觉得惊异。

一是因着他的长相,高贵俊秀,皮肤比我这女孩还细致白皙,冷冷地站在窗下回头看我,冰积雪堆似的,像个玉人。

二是因着他的脾气,原本好好地赏着花,突然就随手一指,“将院中的玉兰树都砍了,换成梧桐。”于是大片大片灿烂的花瓣便顷刻碾作尘泥了。

毫无缘由,也毫无怜惜和不舍,祝春荞就是这么冷漠而古怪的人。

我有些怕他,甚至不用母亲特意叮嘱,就已经知道要谨言慎行了。

好在祝春荞并不在意我,我又特意避开了他,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我们是没碰到面的。

直到平安夜,母亲特意准备了圣诞树,还买了彩带和小灯泡让我帮着装饰,她去准备火鸡。

我蹲在地上对着一顿花花绿绿的小东西犯难,我从小跟着大老粗的父亲过的枯燥而拮据,从来没有过过这些洋节日,哪里知道怎么弄啊!

听说还要送礼物,管家大叔特意安排了圣诞老人,已经准备着半夜行动了。

说起来有些好笑,祝春荞那样的人竟然会喜欢这种幼稚又虚假的形式主义。

“唉,祝小朋友可真是童心未泯啊!”

我低声叹息,踮着脚往树梢上扔彩带,才挥了一下就扯不动了。

祝春荞不知何时站在了我背后,手指捏着彩带,指尖葱白,眼眸泠泠,“我不能有童心吗?”

我咽了口唾沫,“当……当然可以。”

他满意地点点头,扔开彩带,转身去了沙发上坐着。好像是刚从室外回来,发梢还带着湿意,衬着一张脸如玉般精致细润。

“看我干什么,继续弄啊!”

我被他说了一句才回神,懊恼自己的失态,仓皇转脸间,耳尖开始发烧。想了想,又去拿了条毛巾给他。

祝春荞愣了愣,抱起双臂,“你给我擦。”

“额……”

我很想说我不是佣人,虽然我寄住但我也干了很多活,并且不领工资。可祝春荞已经闭上了眼,一副等待伺候的模样,我只得把话咽了下去。

他的发质很硬,隔着毛巾扎在掌心还有点痒,我突然就想到了老师管那些不听话的学生叫“刺头”,那他可真是名副其实了。

不由地轻笑出声,祝春荞一把抓住我的手,声音有些沉,“嘲笑我,还是觉得我不配?”

“不是,我……”

他扔开我的手,“你不甘心也没用,这就是命,谁让我会投胎呢!就是能颐指气使,而你只能跟你母亲一样供我使唤。”

我手下一紧,不小心揪痛了他的头发。祝春荞一把推开我,起身大步上了二楼,很快就传出了砸东西的声音。

母亲紧张地出来问我,我咬着唇喘气,说话时都憋不住哽咽,“明明是他侮辱我,他还发脾气!”

“算了,你让着他点。”

祝春荞妈妈在他七岁那年跟人私奔了,为了躲避他爸爸的掌控利用了他,以带他去游乐场的由头,却最终将他独自一人抛弃在了陌生的人潮中。

十年过去了,那个坐在地上惊慌哭泣的孩童已经长大,但是当日的无助和恐惧却被永久烙印进了骨血里。

他时常被噩梦惊醒,而后就会发很大的脾气,不知是恨母亲还是恨自己。

但他同时又是渴望温暖的,所以才会对照顾他的我母亲有多于其他人的宽容,甚至答应让我住进来。

祝春荞就像是一只刺猬,选择用外表的尖锐去抵御侵袭,才能保证内里的胆怯不被发现。

他出身显贵,身边的人都捧着他,背地里却议论他不过是投了个好胎之类的云云。

听的多了,他变得更加敏感多疑,性格也越发乖戾。他从不怕得罪人,但他也没什么朋友。

母亲拍拍我,“欢欢,如果可以,你当他的朋友吧!”

我撇撇嘴,“切,我哪配啊!”

话是那么说,但我到底还是心软了。多可笑,自己还寄人篱下呢,倒开始同情豪门贵公子了。

3

祝春荞的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大多数时候他只是寡言,但是存在感极强。

他坐着的地方,周围的空气都是令人窒息的。

管家和母亲他们已经习惯了,只有我像只炸了毛的鹌鹑,战战兢兢的。就算是干活,也是闷着头迅速干完就走人。

在我又一次贴墙走过时,祝春荞叫住我,“时欢,我不吃人。”

他似乎心情很不错,竟然还对我笑了笑,又指指茶几上的巧克力,“这些给你吃。”

我犹疑地走过去,“谢谢。”

他抱臂看着我,抬抬下巴,“吃啊!”

……

我顶着他专注的目光连吃了四盒,喉咙都齁住了,无奈地摆手说吃不下了。

祝春荞凑过来问:“怎么样,哪种牌子好吃?”

原来是让我当试验品的。

我偷偷翻了个白眼,随手指了一个,他嗤笑一声,“你倒是识货,一下就挑了个最贵的。”说完拿起盒子,满意地走了。

后来我才知道,祝春荞是要选出最好的送给喜欢的女生。

说实话,我有一点羡慕。不是因为钱或物,而是祝春荞那么骄矜的人,却愿意为了她去花心思。

想必是个很优秀的女生。

我看了看自己粗糙的双手,莫名就有些落寞,不知是因为命运的不公还是天差地别的待遇。

当夜,母亲让我上楼去给祝春荞送牛奶。我在门口敲了三遍,听到他在屋里轻咳了一声,便当作他的回应,推开门走了进去。

祝春荞正坐在椅子上看电脑,见着我惊的跳起,摘下耳机砸过来,“谁让你进来的!”

“我听见你咳嗽了啊……”我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耳机线脱落,寂静的房间里霎时响起了哼哼唧唧的暧昧声。

我脸腾地一下烧起来,转身就往外跑,到了门口才想起手上的托盘,又跑回来将牛奶放在桌上,“你喝了再睡。”

出门时还绊了个踉跄,刚站好竟然听到祝春荞低低笑了几声。

直到回了自己房间,我才反应过来,被撞破的是他,我有啥不好意思的!

第二日是周末,我帮着母亲收拾家务,要把床单被罩都换洗一遍,再做个大扫除。

我刚抓到祝春荞的床单准备拆掉,他就从卫生间猛地窜出来,一把抓住了我手。

他裸着上半身,牙刷了一半,下巴上还挂着白色的泡沫,头顶上竖着两撮呆毛,看起来柔和懵懂。

神色却颇紧张,抓着我喊我妈,非让她来换床单。

哪怕他再孤僻倨傲,在我这种同龄异性面前,也会羞耻会不好意思。

我抿着唇笑,第一次觉得祝春荞有点可爱,也多了些鲜活生动,不再像个没有温度的石像。

又想起了昨晚,手里的床单也变成了烫手山芋,连忙卷起来扔进了洗衣机。

母亲刚好进来,“少爷的床单是高级材质,要手洗才行的。”

我无奈,戴上手套准备捞出来手洗,结果祝春荞又冲进来,拽着我就往外走,“你……你不准碰!”

“我是供少爷你使唤的人嘛,怎么能不干活呢?洗个床单而已,又没什么特别的……”

祝春荞被我噎的够呛,耳尖立刻烧红了,狠狠瞪着我,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

半晌,拉着我进了客厅,交代管家,“以后什么事都不准让时欢做,就让她呆着,只管吃喝就行。”

我“扑哧”一下笑出声,被祝春荞拍了一下脑袋,“不许笑。”

那边管家答应着,也低头笑起来,祝春荞更恼了,梗着脖子喊:“你又笑什么?”

大概是他气急败坏的样子有点可爱,管家胆子也大了些,“没什么,就觉得……那好像是少夫人的待遇。”

我蓦地一震,下意识看了眼祝春荞,恰巧他也在看我,眸光微顿,手下便松了,“就她也配?”

我立在原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并没觉得难堪,只是唏嘘。

他说的没错,我确实不配。这是宿命之间的距离,是普通人穷极一生都无法跋涉的鸿沟。

所以他的内心只能被封印在寂静寒冷的最高处,无人问津。

母亲一直想让我试着去触碰,可惜,始终不得其法。

倒是祝春荞突然对我友善了许多,大概是觉得我拿捏住了他羞于人知的小秘密。

又或者,他只是太孤单了。

半月后他十八岁生日,祝先生请了很多商界的朋友来庆祝,场面十分热闹。

祝春荞兴致却不高,只是冷眼看那些人将他的生日会变成了商务会面,连祝福都带着铜臭味。

母亲给他做了长寿面,我送去时他正坐在二楼的栏杆上,脚一晃一晃的,也不怕掉下去。

我心中一紧,快步走过去,硬着头皮唱了一首生日祝福歌,荒腔走板的五音不全。

祝春荞竟也没嘲笑我,还将面分了一半给我吃,“我一点也不想长寿,太没劲了。”

我打了三下他的筷子,“大好的日子,别乱说话!”

他愣了愣,低声问:“你说生我那个人,今天会不会想起我?”

“……我不知道,但如果想起她让你不快乐,那就算了吧!”

祝春荞转过头看我,眼底湿漉漉的藏着脆弱。我几乎忍不住想拍拍他的头,像从前安慰我的小黄狗那样。

当然,也只敢想想而已。

后来我跟着他下楼,他的同学围过来寒暄,吩咐我去拿饮料,一个两个要求还很多,我都默默记下了。

祝春荞却拉住我,“你们有手有脚的,自己去拿。”

“……她不是你家的佣人吗?”

“是,但她在我家什么都不用干。你们算什么东西,也敢让她跑腿!”

祝春荞站在水晶灯下,头顶落满细碎的光,犹如神祇一般清冷高贵,贴在我手腕的掌心却温热如火。

一瞬间点燃了我胸口未冷的余烬,他的心确实藏的很深,可我还想再试试。

4

大学时,祝春荞坚持要搬出去住,并且不准任何人跟去照顾。

管家和我母亲都不放心,他从小到大连双袜子都没自己洗过,生怕他受一丁点委屈。

可又不敢阻拦,只得想了个折中的办法——让我跟他一起同住,起码有个照应。

祝春荞同意了,母亲便立刻给我列出了三页纸的注意事项,看得我目瞪口呆。

以前只知道他难伺候,不知道他这么难伺候!连上厕所用的手纸都要指定的品牌,内裤也是。

我仰天长叹,觉得前路一片黑暗。

出乎意料的是,祝春荞并没要我照顾。他开始学着自己做很多事情了,虽然生疏又拙劣,态度却很认真。经常烦的发脾气,过后还是会继续。

我很是纳闷,祝春荞却浑不在意,“我说过,你什么事都不用做,这话现在依然有效。”

“可我就是来照顾你的啊!”

“别忘了,你并不真是我的佣人。况且……我不想要再那样了。”

祝春荞的变化如此明显,我却太过后知后觉。直到我见到周思琦,才明白了这一切的缘由。

周、祝两家是世交,他们两人自幼相识,在祝春荞母亲离开后的那段日子里,周思琦陪伴了他很多。

当时的他太小,等后来情窦初开时,周思琦就去了国外。两人一直保持着联系,如今她回国上大学,便顺理成章地恋爱了。

周思琦容貌姣好,气质出众,笑起来甜的像蜜,眼眸如醇酒醉人,一眼看不到底。

性格热情又潇洒,对祝春荞提出的第一个要求,就是要他不能再做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小少爷了。

“思琦说,她喜欢独立又有担当的男人。”

我站在旁边,看着祝春荞第三次洗烂了衬衫,心中像是打翻了醋和盐,混在一起又酸又涩。

周思琦一句话就能让祝春荞改变,那是我拼尽全力也无法企及的十分之一,连同我那些隐秘的情意,统统不值一提。

只当个看客罢了。

他们两人的情路并不顺利,经过最初的新鲜和甜蜜之后,摩擦和矛盾便多了起来。

都是娇生惯养的,惯以自我为中心,就算祝春荞在努力改变,但他的脾气秉性还是根深蒂固的。

尤其是他缺乏安全感所导致的,强烈的占有欲,让周思琦十分反感。

她是国外回来的,行事开放,喜欢泡吧喝酒,异性朋友也多,行为举止都颇为亲密。

祝春荞却最是在意这个,两人为此没少闹矛盾,分分合合好几年,直到他进了祝氏接班,行事出了名的沉稳有度,可在这件事情上,还是草木皆兵。

把周思琦盯的很紧,我看着都替他累得慌,更多的还是不忿和心疼。

曾经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变得患得患失,恍惚又变回了那个被丢弃的孩子,在随时会失去的惶恐中惴惴不安。

我劝过他分手,他不肯。周思琦是他少年时的温暖,青春岁月的美梦,哪怕现实日渐消磨,却仍旧斩不断眷恋。

他只是凝着我,“时欢,你我亦相识多年,你是我除了思琦以外第二个信任的人。你想要什么想做什么都可以跟我说,我会最大限度的满足你,但你绝对不要背叛我,否则,我绝不放过你。”

祝春荞说这些话时,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裤缝,我知道他在紧张。这让我欣喜又心酸,而后是深重的无奈和悲哀。

我想要的很简单,只有一个他而已,我也不想做第二个,只想做唯一。可这些,我都不能说。

偶尔我也会冒出想取而代之的念头,哪怕不择手段,只要能拥有祝春荞就好。

最终我却还是不敢,不是怕他报复我,而是怕他不快乐。

但同样,能让我义无反顾的,也只有他。

很偶然的一次,我撞见了周思琦跟别的男人约会,言语间满是对祝春荞的不满和怨愤。

她说她并不爱祝春荞,只是按照家里的要求嫁进祝家,进而帮助周氏染指祝家的生意。

所谓的救赎,不过是一场利益的图谋,什么都是假的,只有祝春荞的情意被碾碎在尘埃里。

我录下了对话,却不能拿给祝春荞。他把周思琦看的太重,这打击对他将是致命的。

只能再试着劝他分手,祝春荞被我弄烦了,发了顿脾气,独自去了酒吧,还不许我跟着。

没到一小时就打电话来叫我接他回家。他先给周思琦打了好几个,对方始终没接。

看到我时,眼眶都是红的,只勉强认出是我,就不省人事了。

我抱着他坐在灯红酒绿的喧嚣中,彼此依靠却又各有各的执念,像两只孤独的游魂,俱是冰冷。

更让我心痛的是,祝春荞确实很信任我,但我却只能辜负他了。

我带祝春荞去了酒店,哄着他上床,又想办法通知了记者,第二天被堵在房间门口拍了许多照片。

祝春荞是商界炙手可热的风云人物,一举一动都会直接影响到祝氏的股价,这样的桃色绯闻更是不利于他本人的形象。

唯一能挽回的合理解释,就是对外宣布我是他的未婚妻。

祝春荞坐在沙发上抽了三支烟,然后打电话吩咐助理发布婚讯公告,期间一直刻意避开我的视线,甚至不去看那张凌乱暧昧的大床。

那是他犯错的证据,他有多后悔多不甘就有多懊恼多愤怒,哪怕他再果决,也无法轻易接受。

但他还以为是自己喝多了勉强的我,“对不起时欢,都是我的错。”

我心虚地避开眼,有些难以置信,“你这么快就决定了,真的想清楚了吗?确定可以放下……”

祝春荞起身离开,声音淡得像叹息,“我不得不放,我配不上她了,也没脸求她原谅。况且,我已经对不起她了,不能再对不起你。”

那一刻我是切切实实心痛了的,为这个荆棘之下温柔而真实的祝春荞。

婚礼很快提上了日程,期间周思琦找过他几次,周家也给了台阶,大概还是不想轻易放弃计划。可祝春荞因为愧疚,在正式道歉又给了相应的补偿以后就一直避而不见。没多久,周思琦就又去了国外。

我嫁给祝春荞成了祝太太,他没亏待我,却也谈不上热络,基本还跟从前一样。脾气却有意克制了许多,对我有了更多的尊重。

很多个深夜,他都独自站在阳台抽烟,我于黑暗中沉默地看着,几乎能描摹出他思念的形状。

我知道他过的不快乐,我也是。

那个秘密像是悬在我头顶的剑,在每一个祝春荞审视我的瞬间都让我如芒在背。

直到半年后他终于从某位记者口中得知了当日的算计,那剑便轰然而下,斩碎了我自欺欺人的平静和幸福。

痛苦绝望的同时又觉得解脱,更多的还是遗憾,如果时间能再久一些,他会不会爱上我。

如果说之前的婚姻生活只是苍白,从那天以后就全是折磨。

祝春荞像是又回到了最初相识那时,整个人变得喜怒无常,对我冷嘲热讽,在床上也是凶的很……

我起初默默忍耐,希望能慢慢平息他的怒火,但是收效甚微。后来我便有了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随便他怎么样吧,反正也不会变的更坏了。

三年来,我无数次想对他说出周思琦的真面目,却一忍再忍。

比起恨周思琦,恨我可能会让祝春荞不那么难过。更重要的是,我无法问心无愧地说我完全是为了他。

但祝春荞一直没提过离婚,我有过不解甚至还抱有期待,直到此时才知,他只是不想我好过罢了。

5

往事如流水,经过时悄无声息,回想时却振聋发聩,声势浩大的一场相逢,最终只剩满地狼藉。

我和祝春荞怎么就会走到如今这一步了呢……

仔细想来他对我还是不错的,给过我很多的帮助和温暖,最后又全部收了回去。

原本我并不介意和他耗一生,可现在不行了。孩子我肯定要想办法留下的,但又不能让孩子在这样病态的家庭环境下长大,所以只有两个选择——让祝春荞接受我,或者离开他。

我垂着眼叹息,心里明白我其实只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祝春荞见我突然沉默,微微拧眉,“我警告你,别打乱七八糟的主意,你知道我脾气的。”

“那……”

我下意识还想说孩子的事,刚开口就被打断了,女医生快步走过来将报告单递给我,“祝太太,你忘了拿这个。”

薄薄的纸张上承载着一个新生命的诞生,我欣喜万分,却只能刻意遗落,不敢让祝春荞见到。

不料他却先我一步接过了报告单,捏在手上看了半晌,低低地问:“……孩子在哪?”

我蓦地一愣,女医生已经给他指出来了,“就是这里,还不到两个月,有点小。”

祝春荞将报告单塞进我怀里,不耐烦地转过头,“小东西,还没个豆子大……”

女医生笑笑,又交代了一些怀孕初期的注意事项,在不能同房那一条反复叮嘱了好几遍。

祝春荞面色十分难看,回去的路上一言不发,将我放在家门口就扬长而去。

不用问,多半又是去喝酒了。他当了爸爸,心情很不好。

我摇摇头,自己开门进去,房子里很静。祝春荞这个时候从来不会回来,佣人们大概都在房间里休息。

老管家已经退休了,我母亲当初并不同意我嫁给祝春荞,我们结婚后她就辞职回了老家,再也没来看过我。

新别墅换了新佣人,见祝春荞对我的态度便知道我是个徒有其名的,对我虽不至于敷衍,却也不算尽心,我能感觉得到,却从没去计较。

我母亲,我自己,曾经都是这样看人脸色的,何必咄咄逼人呢。

进了卧室,我立刻拿出行李箱开始收拾东西,一件两件,到第三件已经流下泪来。

这屋里的点点滴滴,哪怕争吵哭泣都是我的回忆,是我为数不多拥有祝春荞的日子。

新婚之时,他也曾在微薄晨曦亮起时拥抱过我;更多时候,他总是留给我沉默而冰冷的背影。

至此,一切都到了结局。

我胸口被掏空一般钝痛,却又有种意外的满足。至少祝春荞还给我了一个孩子,让我日后回想起时不至于一无所有。

最后环视了一遍卧室,才发现我俩连张结婚照都没有。我想了想,拿了一块祝春荞的手表装进口袋,又拍了拍肚子。

“小东西,这个就当是爸爸送你的礼物吧,看起来就很贵,必要时候还可以卖了给你换口粮。”

我苦笑一声,刚拖着行李箱出门,就听到祝春荞回来了,连忙躲到了转角的客房里。

听到祝春荞径自进了卧室,很快又出来,朝着一楼喊:“夫人呢?”

佣人们不知道我回来,支支吾吾的。祝春荞没再追问,走廊里想起脚步声,越来越近。

我赶紧藏好箱子,躺在床上假装休息,祝春荞开门进来看到我,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语声却发凉,“什么意思?”

“……我从今天开始在客房睡。”

祝春荞眸色一沉,“怎么,怕我对你做什么?放心,我没那么好的兴致。”

我愣了一瞬,才明白他在说什么,忍不住羞窘,“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就给我回来。”

祝春荞说完就转身出去了,我慢吞吞地跟在后头,知道今天是走不了了。

他回卧室洗了个澡就下了一楼,我赶紧去客房又把箱子拿了回来,东西依样放回原处,整理时在床头柜的抽屉里,看到了几本育婴方面的书籍。

被藏在乱七八糟的杂物之下,应该是祝春荞刚买回来的,扉页上写着他的名字,还有购买日期。

这是他买新书的习惯,但是精确到时间的分秒,还是第一次见。

我轻轻摩挲着封面上胖嘟嘟的小婴儿,心里深处涌出一阵温热,原来祝春荞对这个小生命并非无动于衷。

他说那些话只是为了吓唬我,那就好,只要不是真的不要孩子,就好。

我松了一口气,整个人轻快下来,觉得胃里空空的,才想起来自己没吃晚饭。

下去一楼想自己弄点吃的,刚走到厨房门口,就听到祝春荞在里头沉着声音骂人。

“我是不是太好说话了,你们竟然敢如此懈怠!难道晚饭还需要夫人开口交代吗?平日里一些事情她愿意做我当她是解闷,但我不希望她有动手的机会,否则我还要你们干什么,不尽心的趁早给我滚!还有,明天开始会有专人制定夫人的食谱,你们照着做就是,不必让夫人知道。”

我愣在外头,忽然想起了从前祝春荞拉着我对管家说话的样子,带着窘迫无奈,却说话算话。

经年岁月,就算到了现在,我也依旧是少夫人的待遇。

他会气我怨我,对我冷言冷语,背后却还是护着我,给我撑腰。

这样的祝春荞,我爱了许多年,要放弃真的好难。

可惜,我却不得不放弃。

苦心嫁入豪门,婚后三年发现怀孕后,我却求着总裁要离婚

6

周思琦回来了。

祝春荞接电话时并没有刻意避开我,是了,我根本不值得他顾忌。

女子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热情开朗,似乎岁月只搓磨了我和祝春荞这样爱而不得的人,不对,准确的说是只有我。

因为祝春荞也很开怀,眉眼间都是温和明亮,重新带上了久违的少年之气。

我听着他们愉快地叙旧,然后约了地方见面,想了半天还是没忍住,“是周小姐回来了吗?”

祝春荞淡淡哼了一声,拿上车钥匙出了门,我躺在床上,听他在楼下吩咐佣人给我加夜宵。

佣人问他晚上还回来吗?他说回。

我悬着的心才陡然落地,慢慢闭上眼睛。

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梦里俱是陈年旧事,二十岁的祝春荞捧着红玫瑰,与我擦肩而过,拥抱了我身后的周思琦,两人相携着离去。

我想要追上去跟他表白我的爱意,双脚却钉在原地动不了,喉咙也被扼住一般发不出声音,急的我直哭。

醒来时,半边枕头都是湿的,眼角红肿,被眼泪蛰的有些痛。

已经十一点了,祝春荞还没回来。

我坐起身,打了电话给他,几声过后,是周思琦接的。

她声音明媚,带着显而易见的得意,十分详细地为我讲述了她和祝春荞单独共进晚餐相谈甚欢,又在酒吧对酌追忆往昔冰释前嫌,最后祝春荞醉酒拉着她诉说钟情她无奈带人回酒店休息的全过程。

我静静地听着,胸口麻木发凉,有些东西几乎摇摇欲坠。

祝春荞向来洁身自好,从没夜不归宿过。我知道不是因为我,更不是所谓婚姻的忠诚,而是他对那些人没兴趣。

眼下换成周思琦,什么原则都能改变。

这大概就是偏爱吧,哪怕隔着时间与距离,依旧是独一无二最特别,是我永远也无法取代的。

既然如此,又何必再执着呢?

我叹口气,“记得给他冲杯蜂蜜水,他一会醒了要喝的。”

那头顿了一下,声音凉了半截,“你是在跟我炫耀吗,还是在教我做事?”

“我是在拜托你,或者说叮嘱你。还有很多项,我先整理一下,过几天见面再聊吧。”

周思琦闻言有些诧异,一时没回应,那头祝春荞低声嘟囔了一句,似乎是醒了,下一秒电话就挂断了。

我呆坐半晌,起身找了张纸,把祝春荞的喜好和禁忌,以及生活中的小习惯统统写了出来。

跟从前母亲交给我那时一样事无巨细,目的也一样,不想让他受委屈。

只不过多半是杞人忧天,跟周思琦在一起,他又哪里会觉得委屈呢。

写完后,我又拖出行李箱开始收拾东西,半月之内就搞了两次,手速都快了不少。

很快整理好后,我正要直起身子,就听到背后沉沉的一声,“你在干什么?”

我飞快回头,看到祝春荞冷着脸,颧骨有些红,眼神倒还算清明,领口的衬衫解开了一颗扣子,干干净净并没唇印。

“你怎么回来了?”

“我哪天不回来!”祝春荞随意说着,侧头看到我床上的箱子,立刻变了脸色。

“你这是打算瞒着我偷偷离开?时欢,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你忘了我怎么警告你的!”

他说着就扔掉手里的西服外套,快步走过来将我按倒在床上,粗鲁地扯下领带把我两手扭住绑在头顶,又一脚踹翻了行李箱,才居高临下地狠狠瞪着我。

我着急地解释,“你听我说……唔……”

刚开口就被堵住了嘴,祝春荞吻的很用力。

“你知道的,我这辈子最恨不告而别,更恨别人抛下我一走了之。”祝春荞从我唇上离开,双目赤红地凝着我,眸底藏着危险的风暴,“时欢,你怎么敢!”

我惊叫着避开,“你小心……小心孩子。”

祝春荞顿了顿,从我身上起来,坐在床边喘着粗气,半晌,低声问:“为什么突然这样?我已经没有说不要孩子了。”

我深呼吸了几口,觉得嘴唇有些疼,伸舌头舔了一下,觉察出好几个小口子。

祝春荞真是属狗的!

他虽然一直很凶,但这样失控还是第一次。我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决定照实说。

“周小姐不是回来了嘛,我会离开,成全你们。”

祝春荞猛地转过头看我,眸色几变,咬着牙冷笑,“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长叹口气,“当年确实是我错了,你恨我也是应该的。好在你们又和好了,我很替你开心,也祝福你们……”

“住口!”祝春荞霍的站起,一把摔了台灯,溅起的碎玻璃划伤了他手背,冒出细线样的血珠。

我看着都疼,他却恍若不觉,只是捏着我的下巴,“你敢再说一句,我就……”

他顿了很久,到底没说完接下来的话,似乎他也被难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又狠狠甩开了我。

我被他捏的生疼,委屈又恼火,扯着嗓子质问他:“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做什么都不对!祝春荞,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

“道歉,我要你道歉!”祝春荞也声嘶力竭,“你做错了事为什么不道歉,那我要怎么原谅你?”

“好!对不起,我不该用下作的手段拆散你们,对不起对不起,可以了吗?要不要我再跪下给你磕个头啊!”

我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眼泪簌簌而下,似乎要将多年的卑微和苦涩全部流尽。

祝春荞看了我许久,自己也红了眼眶,突然低笑两声,捡起外套离开,背影满是失望与疲惫。

“时欢,你什么都不知道。”

7

他没有再回来,我也枯坐了一夜。

直到东方泛白,我才动了一动,浑身僵硬酸痛,眼睛像针扎一样。

我将散落一地的衣物重新收拾好,拖着箱子下了楼,却被佣人拦住,说祝春荞交代了不准我出门,就算非要出门也不准带行李和证件,还必须有人跟着。

他这留人的方式,还真是简单粗暴。

我不愿为难佣人,便顺从地折了回去,想着跟祝春荞再好好谈一谈。

谁知他接下来一周都没回家,不露面,打电话也不接。

我倒是听到过两次他跟厨房通电话,询问叮嘱我的营养饭食,我抢过电话想跟他说两句,他一听是我就立刻挂了。

摆明了是故意拖着,连逃避都这么幼稚。

我有些好笑,提出要去公司找他,这倒是没人拦着,司机心情也很好,车开的又快又稳。

去了才知道,祝春荞已经三天没上班了。我逼着秘书打电话给他,打了四个才接,一开口就骂人。

“都说了别给我打电话,你聋了!老子那么大个老婆都要跑了,还看什么文件赚什么钱,拉倒吧!”

他好像是宿醉刚醒,口齿不清舌头还有些发直,声音倒是中气十足。

我听的微愣,忽然觉得,祝春荞可能是真的不想让我走。或许是不甘心,又或者是单纯的不想再有人离开他。

我想来想去,还是得从源头下手,他不放我走,那如果周思琦逼他呢?

我约了周思琦见面,让司机送我到指定地点,他可以在外等候。

半个小时后周思琦才到,妆容精致风姿绰约,看我时仍旧带着鄙夷,还跟当初看佣人的女儿一样。

“什么事?”

“这几天你见过祝春荞吗?”

她面色一愣,脱口而出,“他不是……”说了个开头就戛然而止,妩媚轻笑起来,“怎么,他都不回家的吗?看来你这祝太太也不过是个摆设嘛!”

我看她的反应就知道祝春荞没去找过她,不由地松了一口气,回过神来又觉得自己可笑。

嘴上喊着要放弃,理智上也决定这么做,心却总是背道而驰。

我叹口气,掏出手机从云端空间下载了我保存至今的录音,播放给周思琦听。

她脸色霎时一片惨白,显见的慌乱,很快又明白过来,看向我时便带着了些狐疑和惊诧。

“你没给他听过?”

我摇摇头,“没有。”

“为什么?”

“舍不得。他从小到大信任和在意的人寥寥无几,你是最重要的一个,我不想他伤心。”

周思琦皱眉,“所以他一直误会你,你都没有说?”见我沉默,她忽然嗤笑一声,“你好傻啊,也好卑微!”

我抬眸看她,面色坦然,“但你比我可怜,你的爱情廉价的只剩虚假,不是吗?”

她被我戳中了痛处,咬了咬牙,“我和祝春荞可以重新开始,只要我好好爱他。”

我点点头,“这就是我的目的。只要你好好爱他,他就永远不会听到这个录音。但我会盯着你,如果你还想伤害他,我不会再这么算了的,到时候连你家曾得到的都要一起还回来,明白吗?”

跟了祝春荞这么多年,耳濡目染的也有了些气势,我疾言厉色地说完,周思琦竟然一时被我唬住了。

我将三页纸的注意事项放在桌子上,站起身走了两步又返回来,端起桌上的苏打水狠狠泼在周思琦脸上。

“这是你欠他的,我早就想这么做了!虽然你配不上他,但还是希望你能做个人。”

周思琦尖叫着站起,她何时受过这种羞辱,立刻就扑上来撕扯我,但是没我力气大,被我揪住又打了两下。

妈的,真不知道我有多讨厌你吗,还敢送上来挨打!

推搡间碰到了旁边一人多高的大盆栽,摇摇欲坠,周思琦没看到,还拼命抓着我不放。我挣脱不开,只能先护住肚子,将后背让了出去。

电光石火间,周思琦一声惊叫,而后我便落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盆栽擦着我肩膀摔落在地。

祝春荞紧紧抱着我,大掌拢在我腹部微微颤抖,神色紧张地上下打量我,“怎么样,伤到没?”

我愣愣摇头,又听到他问周思琦:“你呢?”

周思琦应该也是被他推开的,还坐在地上没反应过来,试探着问:“春荞,你……”

祝春荞搂着我往外走,没答话,也没再看她。

一路上我小心翼翼地看他脸色,几次都没敢开口,等回到家还是他先憋不住了,“有话就说。”

我咬咬唇,“……你从哪里开始听的?”

祝春荞吩咐佣人去给我炖汤,然后脱掉外套,“从一开始。司机知道周思琦,听见你打电话就通知我了。”

“那你都知道了,能原谅我吗?”

“原谅你什么?原谅你当初自作主张,还是高风亮节打算把我送人?”祝春荞眯着眼看我,“时欢,你还是不知道我这些年到底在计较什么,我说的话你也从没放在心上。”

我愣在原地,看他深深凝着我,那样的眼神似曾相识,忽然就想起了某个场景,一颗心又开始轰隆隆地跳。

上前两步,试探着抱住祝春荞,眼眶发酸,“是我做错了,你别放过我好不好?”

祝春荞垂下眼看我,眸色几变,慢慢伸手回抱住我,“你不该那样做的,因为你根本无法想象当我知道你算计我的时候,我有多崩溃!”

“我愤恨又绝望,怕曾经你给过我的温暖和陪伴都是假的。时欢,你害的我再也无法相信任何人了,我时时刻刻都在受折磨,又怎么能放过你呢!”

“比起和周思琦分开,我一直都更恨你对我的背叛,但我还是努力说服自己去原谅你,可惜你始终只字未提。”

我使劲摇头,将他抱的更紧来缓解胸口的酸痛,眼泪汹涌而出很快沾湿了他的衣襟。

原来祝春荞一直在等我,在以为我那样算计背叛过他以后,却已经想好只要一句对不起就原谅我。

这样的他,是他又很不像他,默默给了我最大的让步和妥协,也从未真的伤害过我。

就在刚刚,还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我。

“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祝春荞点头,“我原谅你了,至于谢谢就免了,以后收着点脾气,小心吃亏!”

“谁让她那么坏,我早想教训她了。而且你还喜欢她,我从前看你俩在一起的时候,总偷偷骂她。”

“都过去了,现在你才是我妻子。”

我抬起头抽泣着看他,“如果你没听到真相,刚才危险来临时你还会选择救我吗?”

祝春荞摩挲我后背的手一顿,“那不是选择,是本能。”

我心狠狠一动,下意识攥紧他腰侧的衬衫,“所以……你是不是也有点喜欢我?”

他歪着头看我,“孩子都有了你说呢?你该知道我的,不喜欢的人我一根指头也不会碰。”说完又把我脑袋按进怀里,“虽然知道的有些迟,但我很确定,你曾为我带来了春天。”

我胸口一阵酸热,牵住他的手轻轻按在小腹上,“这里头还有你的夏秋冬,以后四季三餐,你有我们的家了。”

祝春荞微微一震,眼尾发红眸光却极亮,忽然低头吻下来,唇齿相依间缠绵低语,“还不够,夏、秋、冬各要一个,但你永远是春天。”(原标题:《予你四时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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