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附近的保姆阿姨(保姆淑芳在上海)(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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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张先生老家的高铁上,趁他离开座位,朱小姐说:“凡是肉体和灵魂到过那里的人都会赞叹那是个有悠久历史的地方,也是个只有悠久历史的地方。”

朱小姐继续说:“他出生的那个张家庄,附近几条街的人都姓张,上千口人俯仰在这方寸之地,挤在这同一个姓氏里,困在这盘根错节的人情里。我那大字不识的婆婆活着只有几件事:过年过节过生日,混吃等死说闲话。单单这些已经让她这一辈子忙忙碌碌,应接不暇了。”

担心张先生马上归位,淑芳笑笑没说话。

高铁在路上呼啸,树木恭敬地后移。

淑芳心里想,朱小姐这样伶牙俐齿,性格强势的人,再能挣钱再有能力,缺了低眉顺眼这项技能,在她那旧式的婆婆面前简直就是混不吝。

可再退一步想想,如果她经济上顶了家里半边天,生活上又多过张先生照料家庭和孩子,再让她去那个跟她生活毫无交集、对她所有的难都袖手旁观的婆婆面前做小伏低,也像是丧了天理。

朱小姐曾经说过:“我非常清楚自己不可能占据我老公心里的每个空间,也丝毫不担心他会出轨,如果他这样做了,我只有真诚的祝福,祝他幸福,也满怀热情拥抱我自己新的人生。”

不得不说,朱小姐的这份通透和底气似乎是药,专治张先生的妻管严病。

淑芳目光所及里,张先生对朱小姐是千依百顺,体贴照顾。

他会把试好水温的水杯递给朱小姐,他会耐心给豆豆喂奶,细心擦拭宝宝的嘴角。他抱孩子的姿势又随意又轻松,可见哪怕早出晚归,在有限的时间里,张先生也在争分夺秒做个尽职尽责的好父亲。

只是朱小姐自己曾跟她们半开玩笑说过:“生大宝的时候,因为我那搅屎棍婆婆跟和稀泥的老公各种狗血事情,月子里N个不眠之夜我对自己反复说如果苗苗长到三岁我不跟他离婚,我不姓朱。为什么要到三岁,因为我妈妈去世了,没人帮,我一个人带娃工作挺不下去。结果现在呢,没离婚,还生了二胎,当然我也没改姓。”

这中间经历了什么,只有经历的人自知。

一路上兴奋不已的苗苗问父母:“我们要到哪里?”

张先生回答:“去你爷爷奶奶家。”

苗苗疑惑地问:“哪个爷爷奶奶,张奶奶不是就住在楼下吗?”

张先生和朱小姐都沉默。

虽说血缘亲情是什么都不能隔断,长久的不相来往却是可以让让它生疏。

但这是谁的错呢?

淑芳想,可能张先生和祝小姐都在反思。

车到站,朱小姐抱着豆豆,张先生一只手推着行李箱另只手拉着苗苗,淑芳推着婴儿车,还拎着宝宝在车上的各种临时用品。

大家四下张望,迎上来的是个染了黄发,烫了羊毛卷的时尚女人。

她热络地跟张先生打招呼,张先生喊她姐姐,她对朱小姐和淑芳视若不见,似乎她跟张先生之间有着很深的,别人参不进去的深切情谊。

朱小姐全程面无表情,好像她在看不相干的人演的情景剧。

张姐姐和她的白色大奔一样带着一种趾高气昂的优越感。

淑芳想起来上次张老太太跟她走在上海的街头,指着一辆车对淑芳说:“快看,快看,这辆车竟然是白色的,竟然跟我女儿新买的车是一个颜色!”

走到车前,朱先生迟疑一下说:“姐,咱们人多超载了。”

张姐姐一口豪气说:“没事儿,咱小地方没那么严,就算有啥问题,交警上都是你姐夫的熟人!”

一辆不大的车装着四个大人初见的生疏和心事,空间上的狭小无形中增加心理上的压迫。

“恭喜你啦,这回儿女双全了!”张姐姐一上车就这么说。

这话不知道是说给朱小姐还是张先生,语气听起来却不尽是祝福,那隐匿的一丝遗憾或不服气,只有女人能领会女人。

张先生没有直接回复,而是让苗苗喊姑姑。

苗苗清脆的声音响起,喊完,她加了一句:“这是布谷鸟的咕咕吗?”

大家都笑起来。

淑芳想,一直以来,张先生和朱小姐生活在上海,跟老家的亲戚少有来往,苗苗对亲情的理解除了父母,很少有其他成员的概念。这是家庭教育的缺失,还是大人关系的错位,是好是坏,谁也没法评定。

车到了家门口,果然就跟朱小姐说的一样,这是个有悠久历史的地方,是个只有悠久历史的地方。

这里大小是个历史景点,但是入眼是旧式的农村街道,几个妇女站在街口跟张老太太一起聊天,更可能就是在好奇里迎接他们到来。

只是淑芳没想到的是,自己是第一个被隆重介绍的人。

她刚下车就听到张老太太自豪地对别人说:“这是我儿子家的佣人!我儿子家在上海有俩佣人!一个做饭一个带孩子,吃咸吃淡,端茶倒水,一个招呼,他们就全做了!”

淑芳上次听到“佣人”这个称呼是最少也是二十年前吧,想不到自己今天竟然作为旧社会里的丫鬟佣人穿越时空,走下大大奔驰,供人观赏。

她觉得自己一路的所思所想简直是先吃萝卜淡操心。

一家有一家的过法,朱小姐要不这么刚,碰见张先生,再遇见这样的婆婆,那只能是个被吃骨头啃肉喝血的凄惨爱情故事。

人群里有人打趣张老太太:“那你怎么不去当主家,让她们好好伺候一下?”

张老太太脸上有点挂不住:“咱住那大上海不习惯,一人一嘴蛮子话,啥也听不懂,心急呆不住!”

又有人揶揄她说:“让你儿子在咱家也给你找俩佣人,好好享受享受!”

张老太太干笑着说:“我就是一把老骨头,命贱,人家伺候两天,咱还浑身不舒服呢!”

她们虽然在讲方言,淑芳仍能听个九成清楚。

淑芳勉强带着个笑脸面具看一眼朱小姐,所有人把她和苗苗当空气,她自己也把自己当空气。

张老太太一把抱过朱小姐怀里的豆豆,像周围人展示:“这是我的大孙子!看看长得真俊!”

说完吧唧亲一口,尽是无限的怜爱。

人群里有人捧场说:“先开花,再结果,你儿媳可真会生!”

上海附近的保姆阿姨(保姆淑芳在上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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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小姐仍是面无表情,从淑芳手中的袋子里抽出一张湿巾,一把夺过豆豆,一边给他擦脸一边往家里走。

后面跟着目睹一切,无可奈何的张先生,沉默的淑芳还有苗苗。

几个小时的高铁劳累,朱小姐带了豆豆在房间休息,叮嘱淑芳带苗苗到另个房间休息。

哄睡苗苗,淑芳刚准备躺下,听到客厅的嘈杂。

她深切理解朱小姐的话,这里死去的N代,活着的九族全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她们都长着鸡贼的眼睛和八卦的嘴巴,四下寻觅一切流言蜚语,长久传播,乐此不疲。

不到一分钟,门被从外打开,张老太太站在门口中气十足地对淑芳说:“保姆,你起来给客人倒点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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