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字晚吟,号三毒圣手。这个称号的由来,在于他的佩剑“三毒”。相较魏婴的佩剑“随便”,《魔道祖师》中并没有对江澄的佩剑名作过多解释。三毒本是佛家的一个概念,指人生的苦难皆来源于贪、嗔、痴。《魔道祖师》中说“云梦江氏立家先祖江迟乃是游侠出身,家风坦荡潇洒,不拘小节。”与这样豁达的家族文化相比,“三毒”就显得有些拘泥,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怪异了。

佛家讲因缘、般若、唯识,讲现世之苦,讲现世之虚妄,讲彼岸之真实。三毒,即“贪嗔痴”三事,便是佛家认为的现世中三大根本烦恼之所在。与讲求“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江枫眠不一样,江澄的性格更随母亲。如果说魏婴的骨子里有云梦江氏的游侠风,那么江澄有执拗、狭隘的部分。

江澄为什么要束起头发(从佛家的苦难观)(1)

江澄的贪欲——追忆从前的美好

江枫眠并非不喜欢江澄,相反,他正是因为江澄的性格中,有与云梦江氏家风相反的东西,所以才要教导江澄,才将江澄的佩剑命名为“三毒”,以便时时刻刻提醒他不要太过执念,不要为诸多烦恼。身为父亲,江枫眠希望自己的孩子不受世间之苦所束缚,豁达潇洒地走完一生。

可是江澄此生,有太多的执念,有太多的烦恼,有太多的“求不得”以及“爱别离”。在我看来,这些都源于魏婴一人。

江澄为什么要束起头发(从佛家的苦难观)(2)

佛家中的贪,表现在渴望、追求与占有。江澄贪吗?我想他最渴望的,最想要的,便是与魏婴、阿姐、阿爹和阿娘们在莲花坞幸福美满地生活下去吧。

父亲坐在厅堂里看书擦剑。母亲又在发脾气抱怨,责骂魏无羡。姐姐蹲在厨房里发呆,绞尽脑汁想今天做什么吃的。师弟们不好好做早课,尽上蹿下跳。这是江澄在失去这一看似简单的快乐后,最想追忆的温暖。

贪为恶鬼之源,此乃江澄之一苦。

江澄的嗔恨——执念越积越深

佛家中的“嗔”有诸多表现形式,有恨,有嫉,有恼,有害。江澄嗔吗?魏婴初到莲花坞,江枫眠便将江澄的爱犬送走,甚至将魏婴托在掌中。因为嫉妒,因为忿恨,江澄将他关在门外。他们二人,因嗔缘起。

江澄为什么要束起头发(从佛家的苦难观)(3)

江澄也会嫉妒。他嫉妒魏婴获得江枫眠的关爱更多,他嫉妒魏婴射的风筝比他远,他嫉妒魏婴杀了玄武少年成名,他嫉妒魏婴修为胜他一筹。江澄的嫉妒从小便生了根发了芽,可是即便再嫉妒魏婴,他仍然捧出一颗真心,真诚地对待魏婴,因为对方也同样对他好。

自魏婴叛出云梦江氏后,江澄以为自己的一颗真心被摔在了泥淖里,再也找不回来。可当得知他体内运转的金丹是魏婴时,他像发了疯一样,在众人面前痛哭,原来自己送出的心,被人好好护着。

江澄为什么要束起头发(从佛家的苦难观)(4)

江澄怎会不恨魏婴?被困玄武洞,他为了魏婴,徒步奔波数日,不辞辛劳,只为回莲花坞寻求救援,好早日救魏婴回来。魏婴醒后,与他许下云梦双的约定,等将来江澄当了家主,魏婴会一辈子扶持他,可是这个约定,终究是落空了。十三年过去,他一直将这个约定放在心中,所以在魏婴回来后,才会将魏婴从前所言再复述一遍。

他为何不能恨魏婴?阿爹阿娘死后,江厌离便是他唯一血脉相连的亲人,他对阿姐的感情,并不比魏婴对师姐的感情少。为了能让阿姐幸福,江澄甚至接受了金子轩,可是最后,因为魏婴,江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阿姐倒在自己的怀中,无能为力。江澄有恨,理所当然。

江澄为什么要束起头发(从佛家的苦难观)(5)

嗔是地狱之源,此乃江澄之二苦。

江澄的愚痴——无法释怀过去

世间道蓝二是最痴心的人,问灵十三载,等一不归人。江澄痴吗?十三年以来,他拷问过所有与魏婴相似的人,在外人眼里,他冷酷无情,对当初叛逃的师弟恨之入骨,但谁又能否认,江澄有多希望紫电抽出的生魂是魏婴。

江澄对魏婴的感情十分复杂,他既恨对方,又十分想念他。他想着魏婴回来自己该怎么和他算账,想着要让对方给他一个交代。他太想魏婴了,以至于重生的魏婴,连嘴角的微笑,都扭曲了。

江澄为什么要束起头发(从佛家的苦难观)(6)

十三年里,江澄不许任何人在他面前提到魏婴的名字,而他自己却总是拿着魏婴的笛子陈情。一句“好啊,总算是回来了”夹杂着江澄太多的感情了,有心酸,有无奈,有怨恨,有兴奋。魏婴只当江澄恨他,殊不知他想得太简单了。

痴一事,是三毒中的最根本。贪与嗔皆建立在痴上,没有三毒的痴,就不会有三毒的贪和嗔。三毒是烦恼的根源,而三毒中的痴又是根本之根本。

三毒之所以被称之为三毒,是因为他会毒害我们心中的善,放大心中的邪念。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有人在的地方就有江湖,有人在的地方就有是非纷争。生而为人,我们无法避免地与人、社会和自然接触,烦恼也不可避免。

江澄为什么要束起头发(从佛家的苦难观)(7)

在我看来,贪嗔痴是人性中的一部分,我们要做的不是如何去避免他,而是学会如何去正视与平衡。

贪嗔痴让人渴望,使人追求。谁说追逐和实现梦想的过程,不是一个从渴望到追求再到占有的过程呢?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执念,对人也好,对事也罢,因为心中的执念,促使着我们去做一件事。这件事或许是努力学习,追求更好的生活;又或许是为满足心中的贪欲,去做一切违背道德甚至是法律的事。对所追求的方向和深度不同,结果也不一样。重要的不是贪欲,而是看清自己的内心,引导贪欲。朝着光明的发现发展,而非向黑暗的深渊延伸。

江澄为什么要束起头发(从佛家的苦难观)(8)

贪嗔痴之所以会毒害本该纯粹的内心,是我们人为地赋予了他情绪,而着这种情绪随着时间的推移便有可能成为执念。那么情绪又是如何产生?私以为是内心的失衡。因为心中的不平衡,导致贪嗔痴的任意集中越来越重,以致内心无法平衡,在行为上表现为人的意难平。

虽身处同一片天空之下,但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每个人的生活也各有姿态。内心失衡的原因,可能在于人与人间的比较,也可能在于对某件事的执拗,想不通,看不明,心里堆得越多,压得越深,人性的贪嗔痴便真正成为所谓的“三毒”,损身更损心。

江澄为什么要束起头发(从佛家的苦难观)(9)

江澄虽号三毒圣手,但我觉得贪痴嗔并没有蒙蔽他的心。魏婴是他心中的结,当江澄选择放开,选择释怀,这个结也便不复存在了,而他的贪、嗔与痴也慢慢回归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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