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AI财经社 牛耕

编| 赵艳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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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人的“互联网记忆”就要退市了。

9月28日,新浪(NASDAQ:SINA)宣布接受了New Wave控股的私有化协议。New Wave报价41美元,收购总价为27亿美元,较此前30个交易日的平均收盘价溢价20%。发布公告第二天,新浪股价大涨5.87%。

New Wave 如此中式的英语名字,也透露出它的身份:这是一家由新浪董事长兼CEO曹国伟控制,注册在英属维京群岛的公司。New Wave表示,仅对买家未持有的新浪流通股感兴趣,无意将公司出售给任意第三方。据此判断,新浪私有化后回A股或港股的可能性很大。

截至今日,新浪市值27.82亿美元,不到腾讯一个月的营收。但这家“爷爷辈”的公司退市,却激起无限感慨:它是中国最早的互联网门户之一,中国最早接受风投的公司之一。其首创的VIE(可变利益实体)架构,被许多中国互联网公司效仿。

相比商业价值,它更是中国互联网用户几代人的集体记忆。

新浪有没有上市(新浪将退市创始人是)(1)

没能转型的活化石

昔日四大门户里,新浪与搜狐同属”难兄难弟”,不像另外两个门户腾讯和网易,各有一个”有钱的爸爸”。腾讯集团当下市值是新浪224倍,网易市值则是新浪23倍。而搜狐市值仅为新浪1/4,只比搜狐两栋大楼的市价多一点。

所幸,新浪有微博。微博(NASDAQ:WB)与新浪同在纳斯达克上市,市值目前为79.17亿元。新浪拥有微博46%的股份和72%投票权。按照2019年财报,微博的营收占新浪的80%以上,被认为是“新浪业务的唯一亮点”。

值得一提的是,2020年Q1财报显示,新浪拥有现金等价物和短期投资26.31亿美元,只比自身市值27.82亿美元低一点。新浪流动资产总计42.89亿美元,高于市值。可以说,外界对新浪业务的估值,已经为负数。

新浪有没有上市(新浪将退市创始人是)(2)

相比搜狐,微博帮新浪抢到了移动互联网时代的船票。2009年9月,新浪微博由新浪CEO兼总裁曹国伟推出,总编辑陈彤也贡献了重要力量。这被形容为新浪的“二次创业”。2011年6月,新浪股价达到高点147.12美元,为目前三倍。

也是在2011年,新浪、腾讯和网易展开微博大战,被周鸿祎形容为“2011年的第一仗”。腾讯虽然在注册用户上占优,以3.1亿胜过新浪的2.5亿,但新浪凭借”名人转向草根“的战略,成功在2012年逼退腾讯。到2013年,腾讯微博日活开始下降。9月28日23点59分,腾讯微博正式关闭,新浪微博成为三大微博中,唯一幸存者。

哈贝马斯曾提出”公共领域“的概念:它就像一个广场,人们可以在此公开对话,形成公共意见。在中国,微博是最接近”公共领域“的产品,无数社会议题在此发酵。占有公共领地的新浪微博,自然以广告盈利为主,2019年广告为106亿元,占营收的86.6%。

新浪有没有上市(新浪将退市创始人是)(3)

但如今,好日子正在终结。2019年Q4,微博营收同比下跌3%,利润同比下跌17.7%。有分析指出,在本就不多的广告预算面前,抖音和快手等短视频平台更具有吸引力。而微博面对三个后浪的冲击,微信社交、信息流、短视频,反击能力有限。

当微博增长承压,人们对新浪的期待也在下降。从2018年2月,新浪股价就“跌跌不休”,最低时仅26美元。恰逢中美摩擦,美国对中概股并不友好,易车、搜狐畅游、58同城、搜狗相继私有化。在此时退出美国资本市场,然后回国挣得溢价,可能正是最好的时机。

中国网民的集体回忆

新浪承载了太多时代记忆:它既是最早的中文门户之一,也是科技公司赴美的导师。

1993年新浪网前身四通立方成立,背后是中国最大的科技民企四通集团。王志东作为联合创始人,凭借商业才华和谈判能力,个人在1996年获得四通立方21%技术股权。1997年,四通利方引入华登国际投资集团(WIIG)650万美元投资,成功成为中国最早引入风投和硅谷模式的科技公司之一。

时年张志东28岁,身价超过百万美元,与张朝阳、丁磊并列“网络三剑客”。但他出身中关村,相较海归张朝阳和浙商丁磊,神话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也比如今的”中关村劳模”雷军名声大得多。

凭借法国世界杯、科索沃战争、中国入世等话题,新浪网逐渐聚拢了中文流量,成为四大门户之首。1997年一篇《大连金州没有眼泪》,还一度掀起了四通利方体育板的讨论高潮。1999年,四通利方与台湾人姜丰年的华渊合并,次年在纳斯达克上市,股价高达40美元。

新浪有没有上市(新浪将退市创始人是)(4)

为了赴美上市,新浪开创了VIE架构:根据当时电信法规,外商不得提供ICP服务(网络信息服务),只能提供技术服务。因此新浪分拆出一家外资技术公司,在开曼群岛注册,以此赴美上市。在中国,新浪的ICP业务则由新浪互联运营,并通过商业协议将业务收入转移给上市公司。

在新浪摸索出这个模式并得到监管默许后,搜狐、百度、腾讯、阿里巴巴也均使用VIE架构赴美上市。

但新浪上市不久后,互联网泡沫袭来,重创了股价。在2001年,新浪股价最低只有1.01元/股,而股东平均成本为4美元/股。董事会开始向王志东发难。王志东认为,公司现金超过1亿美元,完全能熬过去,“没有互联网冬天会长过5年”。而董事会坚持要换掉王志东,单方面宣布他“辞职”。

新浪有没有上市(新浪将退市创始人是)(5)

新浪董事长兼CEO、微博董事长 曹国伟

“2001年王志东离去后,这家公司成了一家无主的公司。”媒体人魏武挥评价说。在新领导班子,尤其是新浪网总编辑陈彤的带领下,新浪摸索出门户模式,并吸纳了一批传统媒体人,抢得话语权。

当年的新浪颇有今天字节跳动“App工厂”的风范。2005年,新浪博客上线,凭借明星入驻走红。2009年,新浪微博上线,成为新浪此后最重要的产品。“铁打的陈彤,流水的CEO”,是博客中国创始人方兴东当时对新浪的评价。

2012年1月,新浪发生最后一件人事“大事”:内部邮件显示,曹国伟牢牢控制微博。同年8月,曹国伟成为新浪董事长。2014年,新浪微博在纳斯达克上市,陈彤则从新浪离职。

如今,新浪即将被曹国伟装进口袋,有人称之为“门户网站落幕”。从财报来看,新浪的收入除了广告,剩下一成多主要来自金融科技业务。私有化能否给新浪赢得开拓新业务的喘息之机,也许是人们最期待的一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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