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鸟（长篇小说）第十二章歇脚第22节
母亲非常心疼雪儿，想到她被芬姨虐待，想到她心知肚明 ，明知道方强在外面风流快活却还要强撑着不当回事 ，想到她被父母拒之门外，想到这一切切，母亲心里非常难受。
“哪有人见死不救的？她的父母心肠太硬了，自己的亲骨肉啊，错了已是事实，得给她机会改过啊！”母亲说。
“雪儿以前是只百铃鸟，那笑声，那歌声多么迷人啊，说话也好听，那声音像铃当清悦耳，就像播音员的声音般让人着迷，可现在她成哑巴了!”母亲说着就吸着鼻子。她已经将客房整理了出来，并铺上了干净的床上用品。她一个劲地催促着我们去接雪儿，她说自己急切地想拥抱雪儿。
我准备下周末去接雪儿，接之前我必须要了解雪儿的境况，这时，我才想起南竟然还未告诉我她探望雪儿的情况。
我理解南与老刘想要小人人的迫切心情，可是他们回南方的城市已经两天了，为什么还不告诉我情况呢？他们那天探视的情况怎么样呢？南口中的“不好”又是啥意思呢？难道雪儿又发病了吗？
我对南的自私非常失望，我觉得她就是不念着同雪儿往昔的情谊，至少要看在我为她要药的份上，告诉我看望的结果啊！她明知道我在等她的消息！因想着要避免遇上他们俩正滚床单的尴尬，我不大方便打电话，所以我便决定找方老师谈谈。
周三的晚上，毛人一个人去溜娃，我拿着手机，正在拨打方老师电话，电话铃声倒先响起来了，来电显示是南的电话。
“南，你这妮子太没良心了，你明知道我在等你的消息，却几天没动静，你啥意思?”我气哼哼地说。
“华儿，你火药味很浓哟，我也非常辛苦哟，请你理解包容下下啦。”
“理解啥？你不知道我们着急雪儿啊？她的事情是大事，你这个见色忘义没有良心的东西，以后休想我帮你做事情！”
“好啦，好啦，华儿姐姐，我的姑奶奶，我错了，请原谅我啰！”南说，“我的事情也很重大啊，这关系到我一生的幸福，我不想错过最佳时期！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们排卵期是月经期前14天吧?”南说。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说实话。
“啊?这个你都不知道?那么最佳受孕期你也不知道吗?我得给你上堂小课，否则你根本不能理解并饶恕我。
“我们女性的卵子从卵巢中排出后，可在我们体内存活1-2天，受精能力最强时是排卵后24小时内，精子在女性体内可存活4-5天。在排卵日前后4-5天之内同房都容易怀孕。
“华儿，你听明白了吗？所以请理解我抓住时机造人的原因!”她一口气说到这儿，这才长长地叹了口气。
“那就是说，你回去了一直在忙碌此事?”我消了气。
“是啊，而且上班忙，还只能利用业余时间！”
“累死你!”
“是累死了呀，今晚最后一次忙了，明天就可以消停了!”她又重重地叹口气。然后她让我别多话，说她只有30分钟时间，到了老刘家里，她就要办正事了。我心里骂着她不要脸，可是还是按照这妮子的吩咐不打岔，因为她是下班后利用打车去老刘家的路上的这点时间说事的，我太想知道雪儿的情况啦，当然不能惹恼她。
南俩人到达方家时，方家的客厅里空无一人，他俩连呼两声，也没见到有人出来。后来他俩听到客厅里面有闹腾声，便寻着声音往后走。
南没有想到自己一来就会看到这热闹非凡的场面。靠客厅最里边处，有2个方家的工人正伸长脖子聚精会神地在看什么热闹。她们的眼睛耳朵都集中在里面，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有人进来。
南也随着他们张望的方向往前看，见一条廊道的尽头有个小门，闹腾的声音就来自那儿。
南听出是女人叫骂的声音，她寻思那气势应该是女主人，“你今日必须得说话，你说出来我才能放你进去，不然我让你憋死!你也可以不憋，让我瞧瞧你是不是条狗，也可以这么站着撒!死女人，做什么不好，偏要做哑巴，你不是要当哑巴吗，看我不整死你，你如果不想死，那就说话，不要做哑巴，不要不说话，我说话你到底听进去了没有？疯婆子，疯子，你这个死不要脸的女人，别在我面前装聋作哑，我快被你气死了，真受不了，我方芬今日一定要好好地教教你这个没有父母要的坏胚子！”
声音是从卫生间传出来的，南当女主人在教训工人，就拍拍保姆的肩膀，问什么人得罪了女主人啦？她们都在厕所里干什么？是在教训工人吗？
年轻的保姆忙将南拉到了客厅，说不是教训工人，是芬姨不让人上厕所。
“不让人上厕所？这也太歹毒了吧！”南对身后的老刘说。
“是太过分了，只是她也是为她好，那是她儿媳妇，她是个哑巴！”
当南吃惊地知道芬姨是在卫生间里阻拦雪儿上厕所时，她便要进去，她才将背包摔给了老刘，就听里面传来‘砰’的声响及尖叫。
南冲进去，见到芬姨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仍然紧攥着雪儿的裤子，而雪儿已经满脸通红地蹲在地上。那地方离便池还差一步路，可稳不住的雪儿已经不顾尊严了，她就像个孩子般随地小便，那黄色的尿液已经将芬姨着地的屁股浸湿，芬姨尖叫着喊保姆进来帮忙，可雪儿还蹲在地上没尿完，地上已成水洼，保姆都不敢下脚落地。
“华儿，我，芬姨，保姆都看到了雪儿这一切，雪儿屈辱的眼泪在眼里打转，可她硬是逼回了自己的泪水，她此时在想什么呢？如你所说她能说话，可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她还不说话呢？”南在话筒里提高了声音，可她却仍然不让我接话，她说自己时间宝贵，请我理解！她接着又说那天的事情。
芬姨去洗了个澡，她让保姆将已经浸湿的那套衣服丢掉。她根本无视南与老刘的存在，就去狠捏雪儿的大腿。南没料到她会这么没素养，一时没有拦住 ，又见雪儿忍着疼痛不敢出声的表情，就忍不住来气，她一边骂着雪儿，“米雪，你没长手啊，就不晓得打回去啊？”
南说她自己气得忍无可忍，所以猛然就推了芬姨一把，结果将不防备的芬姨推倒在地。
芬姨爬起身，摸摸原先已经被伤着的屁股，一边恼怒地骂着，一边责问他们是谁，怎么敢在方家的地盘上撒野？
当她得知南是雪儿的朋友后，她便冷笑起来，“这个死哑巴朋友倒挺多啊，你们来我这儿干什么呢？当我方家这儿是旅店吗？想来就来啊？你们是为米雪来监督我吗？太搞笑了，我就是虐待她了，你又能咋的?”她说着就将自己的爪子向雪儿伸去。
老刘此时拿着手机，对准芬姨说“很好，很好，请继续！”他说自己已给芬姨刚才的话录了音，又作势要给她威胁雪儿的手照相，这架式吓住了芬姨，她缩回自己的手，忙问他是做什么的。
刘教授掏出兜里随时备着的记者证 ，啪地一下摔在茶几上。不识字的芬姨被他的气势吓住了，嘟囔着问是什么，旁边的保姆附耳告诉她，那是“记者证。”
“记者?你为什么要跑到我家里来？你要爆料什么?我可没做犯法之事!”
“这位女士说你虐待她的朋友，我刚才也亲眼见证了她所言非虚，所以我要将你那可耻的行为公之于众。”刘教授演得像模像样。
南留下刘教授与芬姨周旋，她拉着雪儿去方家的山头上漫步。
南问雪儿愿不愿意离开方家?可雪儿不仅没有回话，也没有点头或者摇头，她摔掉南的手，一个劲地往前冲。
南想想雪儿刚才出丑的那一幕 ，以为雪儿心里还难受着，就由着她沉默寡言而自己则小心地跟着她后头转悠。
雪儿又转到了上次的山头，又坐在山顶悬崖上的巨石上，不恐高的南也陪她坐着 ，学她的样子将双脚垂在半空中。
“华儿，这块天然石是从山脚边一直呈直线上来的，四周爬满了腕口粗的藤蔓，是攀登爱好者的圣地，老刘见了肯定喜欢!”南竟然在此时会想起她家老刘，我可是真服了她。
“我见雪儿一直勾头双眼研究着巨石，并且时而用脚踢着藤蔓，就问她是否很喜欢攀岩 ，然后告诉她，我的老刘也爱好此项运动。”南就上面的事情特意还向我解释一番。
南一直在跟雪儿说话，雪儿却一直沉默着。
“我感觉自己够无聊的，在一个劲地自说自话，雪儿就似我旁边的空气般，一点回响都没有！”南叹气。
“你笨啊，不是告诉过你她失语吗?你没有带写字板，她怎么跟你交流。”我忍不住骂。
“不是的，她的眼睛是飘渺的，感觉她的思想在另一空间游走，她根本同我不在一空间里！”南想捕捉字眼更准确地描述对雪儿的感觉，但她最后还是放弃了。
南说她想着雪儿可能还在为刚才的事情难受着，就不知道说什么是好，最后她就想着转移雪儿的注意力，说了自己不能生孩子的痛苦，然后又说到自己离婚之事。
她发现此时雪儿的眼神没有了原来的茫然，而是在为她担忧着，便忙宽慰道，“雪儿，没事，陈倩有神药，我会怀上孩子的，到时一切都会好起来！幸好华儿跟陈倩关系好，她今日帮我去问陈倩要药了，我又可以省下5万元钱呢!”
我听到南说到这儿，心里倒抽了一口凉气，对着电话骂道，“你要死啊，在她面前 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你忘记陈倩现在的身份啦，她现在可是雄伟的老婆!”
“我是该死，一时没想到这层，我刺激到雪儿啦，我见她的眼色暗淡下去，这才醒悟过来自己说错话了，所以我立即说起你一心为她，准备接她一起住的事情。”南为自己的不小心自责着。
雪儿站起身，走到一颗老树下面，神态怪异地对着那树出神，当南追过来时，雪儿就转过头对她笑了笑，那里面包含着落寞与苦楚，包含着凄惨，无奈，也包含着自嘲，自怜，自我轻视。
“华儿，笑应该是阳光的，可是她的笑容怎么会这样呢？也许是我看花了眼，或者是我的情绪使然。”南自问自答。
南恳求雪儿同我一起住，并且说大家都希望她同我一起住。
雪儿被南追得急了，最后便摇摇头，依旧对南怪诞地笑着。
南怕我担忧，就在电话里嘱我不要过于担心，她说老刘的演出是成功的。芬姨怕老爷子责骂她惹上记者，几乎是跪求着老刘放她一马。
老刘最后还收了芬姨的贵重礼品_好烟好茶，然后才假装勉强同意不爆料，但他一本正经地告诫芬姨，以后得好好对待雪儿，否则别怪他不留情。
我责怪她家老刘品德不行，南却振振有词道，“演戏就要演真，不然芬姨这么精明的人定会看出破绽的，如此以来，她就会害怕，因自知有把柄在记者手上，从此后她就不敢虐待雪儿啦，这样我们也能安心。再说，老刘说芬姨的钱财也是抢来的，我们不过是劫富济贫而已!”
她说到这儿，她就匆忙地挂了电话， 我知道她已到了老刘家里，因为我隐约听到了老刘的声音。
晚上就寝时，我将南讲述的情况复述给毛人，并且请这位神算子算算周末行动的结果会怎么样？
毛人摇头表示不看好，他的理由是雪儿想撑住最后的颜面，她不会来我们家的，因为她不想我们大家同情她，可怜她 ，救济她。
这个晚上为此事伤脑筋，我们俩人都无心浪漫，全将心用在为雪儿寻找出路上，我们觉得雪儿住我家是最好的选择，可是就是找不到用什么方法去说服她。
我们最后决定求助于方强。他是最合适的人选，毕竟他是爱过雪儿的，如果他心疼雪儿，他就应该说服雪儿住我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