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善耕

人近花甲,喜欢怀旧。过去那些老房子、老物件以及那些老朋友,都是我经常回忆的场景。

尤其是这几年,我经常在阳光灿烂的周末,到省城马鞍山路上著名的文化市场去看那些鸟儿。这里有一位卖各种鸟虫的老者,他们通常用竹编的小笼子盛了一些鸟或昆虫在那里卖,有白玉、伯劳、鹦鹉等,每当走到这处摊点的附近时,各种叫声响成一片,此起彼伏,有一种大森林的感觉,让人不禁升起一种回到田园的遐想当这些熟悉的旋律一遍遍敲击我的耳膜的时候,过去的时光点点滴滴又浮现在眼前。

麻雀是我特别熟悉的一种鸟,而且也养过。它是我们乡下最普通的一种鸟,它们成群结队地飞,飞起来叽叽喳喳,有点烦人,

房前屋后、田野沟旁、树林里、草丛里处处有它们的身影。到秋天的时候最令人讨厌,它们往往成群结队地去破坏粮食,它们最喜欢的就是谷子地,谷子地先前为了防麻雀还扎了一些稻草人,后来它们就不怕了,它们识破了人的诡计之后,照样地成群结队地来吃谷子,气得老百姓敲锣打鼓驱赶它们。但除了秋季之外,更多的时间它们却在捉虫,它们在田里、在树枝上捉一些我们感觉到危害却又无可奈何的虫子。因为从记事起就在我周围飞翔、鸣叫的缘故,我感觉到这种鸟和人特别亲近,我们当地都喊它“家qao”(家雀的意思)。在春天、夏天这两个季节,它们都飞出院子去捉虫,然后晚上回到院子里栖息,到冬天的时候,它们也会在我们的院子里用红红的两只爪扒开雪地寻找草籽,或者再飞到脱光叶子的树枝上鸣叫几声呼朋唤友。

这些麻雀和人特别熟悉,它在地上跳跃着吃食的时候,你走近它,它只需要再朝远处躲一躲然后继续玩耍,它不怕人,人也抓不住它。所以很多情况下我与这些鸟的距离只有两三尺远,但根本用不着伸手,稍微有个动作,这些鸟就“扑楞”几下跳动到丈外。

要想捉住它们有两个季节比较合适。一个是冬天,特别是下雪之后,你在院中扫出一块空地,支上一个簸箩,簸箩口朝下,下面用一个木棒支上使它敞开口,木棒底下拴一个长绳,你躲在屋里抓着长绳的一头,然后在扫空的地下、特别是簸箩底下撒上两把谷子,然后就躲在屋里等着。等麻雀到来的时候,它晃动着小脑袋瞅瞅没有人便叽叽喳喳一声,这时就会跑来一群麻雀,它们飞到带谷子的土地上,钻到簸箩底下拼命地吃起谷子来。这时捉麻雀的人把绳轻轻一拉,簸箩就会“啪”地扣住,一部分麻雀就被扣到底下,这时再找几个人把手从簸箩底下伸进去在里面乱摸,麻雀被扣住以后,惊慌失措、乱晃乱飞,扑通通地摔倒在地下用手直接捉住,麻雀拼命地用爪子去抓人的手,或者用它坚硬的小嘴去啄人的手,但并不疼也没有多大的力量。它吱吱叫着就被我们一个个地抓出来然后放进提前准备好的小布袋里,扎上口,也可以留上一两只抓在手里,用手指拨动它的小嘴,再轻捋它的羽毛,麻雀气呼呼地拼命地挣扎,但终究力不从心,老老实实地垂下头来任人摆布,这时小孩见它可爱,往往找一些干粮喂它,它饿死也不吃,最后只有半天的功夫它就会被气死,这时就可以把它扔掉或者埋起来。因为当时这种麻雀成千上万、处处可见,并不觉得有多么惋惜,都玩死了还可以再捉。

另一个季节就是在夏天。夏天的农村格外炎热,大人们无事可做就到巷子口或者街道里找人聊天,而小孩也无事可做,往往缠着大人搬了梯子在自家的房檐上掏麻雀。那时都是土房,房子特别矮只有一丈多高,寻一个梯子随便搭在墙上,大人和孩子都可以伸进手去,在露出的椽沿上的间隙里伸进手去。至于掏哪个洞是白天要选好的,平时要注意观察白天哪个洞有麻雀飞来飞去,或者它旁边的地上麻雀的粪便比较多,就说明那里有麻雀在安家。由于麻雀的窝就在两只木椽子之间,洞很小只能伸进一个小孩的手掌,所以如果去捉往往无一例外的都被活捉。

掏出来的麻雀往往都是成对的,好像是一对夫妻,如果时间合适,还有两种可能就是掏出麻雀蛋或三两只羽毛未长满的小麻雀,小麻雀的嘴是黄黄的,麻雀身上毛没长全,还露着粉红的皮肤,它吱吱叫着,捧在手里暖暖和和的,这时把大麻雀放到旁边的布袋里,把小麻雀拿下来放到一块棉絮上。也有大麻雀漏网的,就是大麻雀还没回来,它的家就被掏了,回到家看到家里被掏后或正在被掏时,大麻雀像发疯一样在头顶上旋转、喳喳地叫着,似要冲下来,又觉得不安全,愤怒地在身旁飞来飞去,但它很无奈它的家还是被掏了,包括它的孩子和它的鸟蛋。

异鸟旧宅栖归燕(流金岁月乡间三种鸟)(1)

异鸟旧宅栖归燕(流金岁月乡间三种鸟)(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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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鸟旧宅栖归燕(流金岁月乡间三种鸟)(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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