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兴人喝粯子粥,就如喝白开水一样,平常但又离不开。说起粯子粥,泰兴人会卷着舌头津津乐道地向外乡人介绍它,美其名曰“泰兴咖啡”。其实,粯子粥没有复杂的制作工序,在水里加少许米煮熟,再把调好的粯子倒入其中,加点食用碱,文火慢煨,即成;也不添加任何美味的食材,主要原料是元麦粉。煮好的粯子粥,略显粘稠,微微泛红,冷却后喝上几口,清新爽口,沁人心脾,若再配两碟持色小菜,喝上三大碗,都会感到意犹未尽。可若要说出粯子粥是什么味道,还真的难以言表。但有一定生活阅历的人,会说粯子粥淡薄之中滋味长。

粯子粥的做法(粯子粥的味道)(1)

自打记事的时候起,我就记得母亲大清早起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熬粯子粥,等我们起床后,桌上己盛放好了一碗碗冒着热气、溢着醇香的粯子粥,再有一碗自家淹制的萝卜干,母亲总是特意把其中一碗推给我吃,用筷子轻轻一拔,碗底沉淀着厚厚大米,她自己喝上两碗稀粥后,带上农具,匆匆赶去生产队上工。夏天农忙的时候,母亲会把煮好的粯子粥,用搪瓷锅装上,放进篮框里,带到大田放在田埂边,因为父亲在他乡担任民办教师,家里缺少劳力,队里分配的劳动任务只能靠母亲一人去完成,我有时去田里帮着母亲做,烈日炎炎,酷暑难熬,渴了的时候,就喝上两口,继续干,中午时分,母子俩就捧着锅,你一口我一口,当着午饭吃,直到天色渐晚,我们才拖着疲惫的腿回家。想想那时的粯子粥,充满了母亲味,渗透着艰辛味。

粯子粥的做法(粯子粥的味道)(2)

初中毕业后,我考进了泰兴中学,过上寄宿学校的生活。早餐依旧是粯子粥,仅比在家里多了一个面卷,大清早,食堂师傅就挥动着大勺,在大铁锅里扬洒着粯子粥,煮好后用木桶装好,拉进青年堂里,摆放在一张张八仙木桌上,另有放着八只面卷的盆子。等我们下完早锻课时,同学们像完成百米冲刺一样奔向青年堂,首先冲到的同学其实是想在桶里能多捞一点米,大家都心知肚明,却又乐此不疲。晚餐大多时候和早餐一样,偶尔吃一顿面条,像过节一样,人坐在教室,心早己飞进食堂了。当时同学们正处于长身体、最能吃的时候,但也只能依靠稀薄的粯子粥支撑着,奋力拼搏在学业上,这样的生活我们坚持了三年,我经常在睡梦中梦见,自己不再喝粯子粥,每天都吃着香喷喷米饭和白面。那时候粯子粥,喝出了我们的期盼味,洋溢着我们的奋进气。

现如今,物质生活条件己经提高了很多,不登大雅堂的粯子粥依然出现在豪华的盛宴上,人们在一番杯碟交错之后,都要点一份粯子粥,或许是想返璞归真,或许是为了养胃平气。我己是知天命之年,对粯子粥的情怀与日剧增,每天都会早起为家人熬一锅粯子粥,前些天,我饶有兴趣地在微信朋友圈里发了一个我在煮粯子粥的小视频,远在他乡工作的学生们,纷纷在下面点评,一位在澳洲的学生评得更是动情,他说:“老师,你的粯子粥撩起了我的乡愁了,想念家乡,想念老师!”,在外的泰兴游子,真是经不起粯子粥诱惑。今天的粯子粥,多了一份思乡情,添了一道温情味。

粯子粥,源于生活,融进生命。生活的酸甜苦辣,便是粯子粥的味道。

粯子粥的做法(粯子粥的味道)(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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