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苗建武

巢湖市老(我拥有的第一个收音机)(1)

这是我拥有的第一个收音机。记得是1975年,快到春节的那几天,我插队的生产队分红了,人声鼎沸,喜气洋洋的生产队邢会计告诉我,我分到近1000斤口粮的稻,还有棉花2斤,现金35元。我们韩桥生产队在公社算是数得着的富裕生产队,队长是廉政的,社员是勤劳的。不知咋的,生产队也是王二小过年一年不如一年,第一年十分工是83分钱,第二年是74分钱......,我回城的那年是5毛几。清楚记得,头年我这每天工值七分工的新社员,一年忙到头,勤勤恳恳挣了1700多分工。大年初四,我们几个知青怀揣着热气腾腾的钞票,挑着土特产鸡和鸡蛋,步走了近四十里路后坐长途车回家了。第二天,我在合肥百货大楼,用这一年血汗所挣的30来块钱买了个收音机,还是调频调幅带着拉杆天线的,很贵的奢侈品哦。

那时候收音机主要听《新闻联播》的。早上是《东方红》启奏,他是的人民大救星响起来。晚上,《国际歌》结束,从来没有救世主飘过去。我们这一代是在这混浊和矛盾的世界长大的。我这插队组长的第一篇扎根农村闹革命的力作就这样产生了,公社的大喇叭也广播了,你看,我兴奋呀,睡不着觉了。当然,邻队知青收听《美国之音》被处分的事情我也知道,只能说,那时是以阶级斗争为纲的年代。

巢湖市老(我拥有的第一个收音机)(2)

栅墙相连的是新婚房,新郎官姓贾,是一位刚从部队复员在公社开车的驾驶员。每天早晨5点多,学大寨的哨声响起,我们要爬起来,年轻人都恋床好睡觉,咬咬牙,凭着一颗干革命的心。我和新郎官商量,反正新娘也要上工,早上能否顺便叫上我们一声。这倒好,新郎官说,在我们的栅墙中挖一个洞,这样床连着也好喊我们。去球吧,我再也不理这新郎官了,呵,“学大寨,超纲要,还是先超老坟岗吧。”这声音是村里根正苗红的寡汉条马老九发出的。工闲时,我用我的收音机听完了《新来的小石柱》这篇小说。只能说那个寂寞的时光,有收音机陪伴着我,我是幸运的。这带拉杆天线的收音机,我倍感珍惜它。

那年冬天,村里来了两个捕鱼的,我花两块钱买了水獭和一种叫不出名称的水生动物。有二十几斤重,纯野生的,我们邻队知青闻到了腥味,大快朵颐,不亦乐乎。当天晩上我蹬了被子,热呀,大冬天的,反正吃过略有腥味的水獭肉的同学,异口同声地都喊热。水獭俗称“水猴子”,又名水鬼,水鬼在民间传说中是指人意外死亡或者自杀而不能投胎转世留下的灵魂来害人,做他的替死鬼,而后自己就可以投胎转世,也被人们称为水猴。如今有人相信水鬼是水里的某一种动物,比如水獭,这些都是人们迷信的传说。水獭肝是一种和鹿茸相比美的上等中药材。人不人鬼不鬼的,知青几个月不见油水,只要能吃的都吃,岂管那些?那天,天下着雨,收音机里荡漾着小说《高玉宝》。

巢湖市老(我拥有的第一个收音机)(3)

记得,又过了一年,收音机里传来唐山发生了大地震,几位伟人也相续去世。接下来我那带着拉杆天线的收音机也不响了,因为我和几个年轻人把它摆弄坏了。抓祸囯秧民的“四人帮”,改革开放的日子来了,大喇叭里响起李光羲那荡气回肠的《祝酒歌》。

最忆是巢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