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公路,记录了一段历史,耗时两年三秋。四季更替,五百公里长路大瓦山六月飞雪。蓑衣岭上诸葛亮七擒七纵南蛮孟获。八年抗战,九磨十难,百炼千锤,路通万骨枯。当我站在这乐西公路零公里,我该如何来表述我的心情。。。。
蓑衣岭上,云雾缭绕,雨淅淅,透过迷雾穿过时空的隧道,这是1939的冬天,抗战进入第二年,中国最艰苦的一年,最艰难的冬天,或许每个人也有最艰难的时候,上海失守,南京沦陷,民国的政治中心被迫迁往重庆,日本人的飞机在中国的蓝天上张牙舞爪,像一只只潘多拉魔盒里放出来的魔兽。一旦武汉失守,重庆也将危在旦夕,国家的政治中心将考虑南迁。从战略的角度,必须修一条通往西昌的公路,就可以连接滇缅公路,中印公路,支撑驼峰航线,成为构建抗战大后方的一条重要战略通道。这条公路跨越四川和西康两省,施工条件极其困难,以致解放后毛主席说成昆铁路修不好,就骑着毛驴下西昌。史料记载,当时动用军民30万,耗时两年三秋,以伤亡三万人的代价完成。仅岩窝沟一段七公里,死亡1400人,平均每五米死亡一人,坠岩40余人。蓑衣岭上立了一个碑,褴褛开疆,无法想像,是怎样一群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人修建了这条关系中华民族生死存亡的公路。突然想到一个人,抗战中国战区战死的中将将领,蒲江县大兴场人,36集团军总司令李家钰中将,当时驻守西昌,抗战出川,川军出川抗日,没有公路,穿着草鞋,身背大刀,头戴斗笠,腰杆上挂两个手榴弹,甚至很多士兵没有配枪。就出川了,走了五千公里,才在山西上了火车,几乎所有人都第一次坐火车,而这第一次,也是生命的最后一次。77年了,路上遇见一个老年人,顺便搭她一程,老人家说她77岁了,和这条公路一样年龄,她不知道我为什么问她关于这条公路的记忆。她只是说,她的父亲就是修这条路死的。。。。。下车了,老人家执意送我一些豆豆,77年了,一寸山河一寸血,一米公路一米魂。蓑衣岭上,又下起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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