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冠希今年39岁了,
他变成了身价千万的老板、工作狂、宠女狂魔,
直言“2020年,我想退休”。
他20岁出道,30岁转型,
近十年来,
他的主要精力放在经营自己的公司上,
他是国内潮流文化最早的引领者,
也最早尝试把中国元素与潮流文化进行结合。
2017年,他在纽约大学的演讲内容刷屏,
“我要做的不仅是中国制造,更是中国创造”,
“我们不能因为‘中国’二字而降低标准”,
“我从来没降低过标准,我从来没认过输”,
“我从来没向任何人低头”。
事实上,陈冠希在很多方面都走在时代的先锋:
嘻哈音乐、潮流文化、当代艺术……
今年他接了不少代言和广告,
潮牌、啤酒、电子烟……
几乎都是年轻人的产物。
他一心只向前看,
“如果你能回到过去,你要改变什么?”
“我什么都不改变。”
11月下旬,我们在东京见到了陈冠希,
“我从入行到现在,
我不能说我是引领者,
但我给大家开了好多扇门了,
从来没有人说过谢谢我,
希望过十年有人说,
我有帮助过他们,就好了。”
自述 陈冠希 编辑 潇钺
多年未见,陈冠希的每一次出现仍然是让人翘首期盼的。他夹在经纪团队中间,现实中的他比想象中更加瘦小。素颜的缘故,脸上有一片很真实的雀斑。他礼貌地和团队握手,主动坐到采访位置。没有废话,讲求效率,一秒进入角色。
他现在已经变成了自己的老板,拥有8个品牌,每个品牌都从5000到2万美元起步,今天都已经变成了价值数百万的公司。CLOT每一季度的发售他都要亲自过目,每次公开场合的穿搭和发型,也是他自己决定。
作为公司的“流量担当”,他不仅要参与一半业务,还要不断出来给各种活动站台。接受采访之前,他刚刚飞行了14个小时,落地以后直接赶赴现场。
明年他就40岁了。如今他有一个漂亮的老婆,一个可爱的女儿,一个男人的人生,进入了下半场。社交媒体上他毫不吝啬地晒女儿、晒家庭,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他有多享受生活。提到自己女儿的时候,他的语气突然像身边某个苦口婆心的家长。
打开陈冠希的Instagram,资料栏里写着“I’m an Alien!!!I’m also your Neighbour”(我是外星人!!!我也是你的邻居)。坐拥2900万的微博粉丝,270万ins粉丝,表面上如沐春风的陈冠希,在大众眼里仍旧像一个猜不透的谜。
他非常坦然地面对镜头,不怕我们拍他,但是很讨厌任何偷拍的意图。“如果你在路上撞见我,一定不要偷拍我,你拿着手机过来跟我说,你想要合影,我一定会跟你们拍合照。”
采访时间不长,Edison英文明显比中文流利很多,但他仍然坚持用中文采访,对着我们讲了很多实在话。
“我的故事是我大概九岁的时候,从温哥华搬去香港,所以有机会真正地做一些东西。我身边也蛮多之前的偶像变成了朋友,我也不想模仿他们。我想找到自己的一个identity(身份)。”——陈冠希
今天流行的“国潮”,夸张点说,全都是陈冠希十几年前玩剩下的。他才是“国潮”真正的骨灰级玩家。
2006年,ZARA刚刚进中国,第二年HM才来,中国人还沉浸在对西方大众时尚趋势的追逐中。耐克、阿迪达斯的球鞋备受追捧,但是传播范围仅限于喜欢体育运动的一小撮铁杆粉丝以及青少年。
这一年,陈冠希受邀和耐克合作,推出了一款令人惊掉下巴的球鞋设计:鞋头是透明的,透过鞋头可以清晰地看到鞋垫上印的中医脚底经脉穴位图,鞋盒仿造成一本线装书。
“我在香港的时候,超级喜欢去做脚底按摩。”陈冠希直接借用了中国传统的针灸文化。鞋款的名字走西方哥特风,命名为“Kiss of Death”(死亡之吻)。
两年后,耐克再次向陈冠希发出设计邀请。那一年是耐克Air Force鞋款诞生25周年,“他们请了很多国际上不同的名人去设计鞋子,我们想,什么能够代表华人,代表中国文化。”
陈冠希最后选择了丝绸。他设计的红丝绸Air Force 1惊艳四座。
鞋子被装在中国新年特色的八角糖果盒造型的鞋盒里,寓意“甜蜜美好”。鞋面是双层的,表层是织有中国古典花纹的红色丝绸面料,撕开表层的丝绸之后,才能看见内层印有镭射图案的黑色皮革鞋面,贯穿整双鞋的是金色的CLOT“龙纹”印花。整个设计的用意是“见他人之所不见,觉他人之所不觉”,其实就是讲“人不可貌相”,从东方哲学里借用的概念。
从此,“丝绸”这一元素在陈冠希的设计里开始扩张、蔓延,从鞋子跑到了衣服上。唐装、帽衫、衬衫、鱼尾T恤、帽子……他选取了中国传统屏风和花窗的纹样,将由方块字演变的“CLOT”字样融入其中,配合双龙的图腾重组排列,创造出了一个独特的龙纹刺绣。
他做的唐装,盘扣是传统的,衣领、下摆、袖口处却改得类似西服。喜欢中式风的人不能接受,认为“不伦不类”。
帽衫、棒球帽、单肩托特包这种西式穿搭必备单品,他却用龙纹丝绸来做,还是刺绣重工。被很多人评价为“很奇怪”、“没法穿搭”。
“我们刚开始做silk(丝绸)系列的时候,其实没有很多人想要的,当时的中国人可能是觉得太贴近他们的文化。过了十几年,终于比较多的人开始懂我们想要做什么。”
如今,喜欢潮流文化的人,没有人不知道陈冠希的品牌CLOT。它是华语世界的第一个潮牌,也是迄今为止的中国第一潮牌。它做服装、球鞋、玩偶,和很多大品牌做联名系列,也做自己的音乐和影像作品。它的口号是“Made In China But For The World”(中国制造、世界标准)。
2016年,《福布斯》报道,CLOT一年的营收已经达到1800-2000万美元。同年,CLOT入驻天猫,48小时的交易额超过了58万人民币。
2018年,在纽约时装周的“中国日”(China Day)上,四大中国原创品牌第一次以团体的形象出现在国际时尚舞台上,CLOT是其中唯一的潮牌,其他三个品牌是李宁、太平鸟、CHENPENG。
CLOT巴黎时装周海报
陈冠希在洛杉矶的办公室里堆满了图纸、样品,还有他买来的各种艺术设计书籍。陈冠希会亲自把样品搬来搬去,趴在桌上跟团队筹划新一季产品。
“现在的我,跟十几年前相比,越来越了解中国文化。我老婆也是中国人,从她身上我也可以学到很多新的东西,中国不同地区的差别,南方和北方,所以接下来我的设计会有越来越多中国的想法在里面。”
(图片来源:网络)
2021年的新设计,他打算采用夏威夷的主题。 “‘中国风在夏威夷’会怎么样?不会直接看到这个是中国风,但是在研究夏威夷本土设计的时候,会发现有一些中式元素在里面,你会觉得这个是中国。”
“其实我觉得我们华人的文化里面缺了一个东西,就是community(社群感)。很多人都分得特别开,你的,我的,不是‘我们的’。但这么多年,我在日本、美国,看到他们的潮流文化,能够发展起来其实都是因为团结的力量。”——陈冠希
2003年,23岁的陈冠希还在娱乐圈如鱼得水的时候,已经创办了CLOT。Juice的第一家店,开在铜锣湾的一栋大厦里,香港地价贵,没有临街的门面,店铺面积只有150平米。
开店之前,陈冠希刚刚出道两年,在《特警新人类2》里崭露头角,获得金像奖最佳新演员奖提名,还拿了十几个音乐大奖,前途无可限量。
然而,在一场新闻发布会上,他从记者口中意外得知,自己的经纪合同刚刚从英皇被卖给了寰亚。“我很不开心。做艺人真是太没有安全感了。我要离开香港,让他们找不到我。”
他说走就走,从香港飞到东京,一待就是两个多月。在东京,大多数时间,他都和日本的潮流教父藤原浩在潮流圣地原宿闲逛。
一家家风格各异的潮牌店铺逛过去,他突然意识到其中的文化缺口和商机:一件在日本售价700港币的衣服,在香港要卖到1700港币。陈冠希心动了,想要通过自己在娱乐圈的人气来做一笔生意。
CLOT从代理开始。JUICE店代理了当时最火的Undefeated,VisVim, Subware, Nike的稀有款式,很多鞋子都是第一次出现在香港的市场上,很快有喜欢街头文化的年轻人在门口大排长龙。很多人都是因为CLOT,才首次对潮流文化产生概念。
2004年,CLOT第一次发售了自有品牌的服装。那个年代的潮流文化圈,玩球鞋还在其次,大家都在玩牛仔裤。陈冠希和Levi’s合作,推出了“长寿”系列,成为牛仔裤玩家梦寐以求的神级单品。
紧接着推出的“鬼裤”,加入了许多非常超前的设计元素,“超级难驾驭”,陈冠希亲自上身示范带货,“当年学陈冠希卷裤腿,一卷就是十年”。
2017年,他去西安参观了兵马俑,回来就设计了以兵马俑为灵感的Air Jordan 13。鞋子融入了陶俑身上的铜锈色彩,侧面造型则以兵马俑的铠甲为灵感,模仿了甲片上的小孔、连接线等等。
美国人看不懂这双鞋好看在何处,陈冠希给他们看兵马俑的照片,看完以后老外惊呼鞋子简直是艺术品。
2017年,他把论语和潮流文化结合在一起,推出了新款的Converse One Star。2018年,他直接把“华人”印在T恤上,喊出了口号“连接东方和西方”(bridging the east and the west)。
最近两年,先是创办了国内最大的潮流文化展Innersect,今年年底,他宣布加入TX 淮海|年轻力中心,担任他们的文化委员。这个创新体验零售与沉浸艺术融合的智能空间坐落在上海淮海中路,希望成为一个中国全新代表型的年轻文化地标。
与TX合作,陈冠希将会参与国内年轻力潮流策源地的构建,他的全新艺术作品明年年初也将会在TX里展出。
陈冠希在东京拜访东信康仁
“我觉得中国缺一个像原宿那样的地方。不是简单的买买买,原宿也有很多其他的东西,有吃的有喝的,有文化,有艺术。”
“很多人觉得我是他们的敌人,用‘竞争’来看我做的事情,但其实我没有想那么多。我只希望华人的文化可以在世界上有更多的影响。其实一个人的成功可以带动整个文化,你好我也好。”
“我觉得大家可以真正地团结一下,有自己的crew,每天可以学到新的东西。当我们真的合起来的时候,我们共同的力量就变成一个更大的事情了。”
“我觉得我是艺术家,只不过不是传统的艺术家。我去博物馆里找不到灵感,我的灵感真的是来源于生活,透过每一天我生活当中看到的最平常的事物,来自我和别人的交谈和激发。”——陈冠希
陈冠希一直跟当代艺术圈保持紧密联系。
1996年,他在香港娱乐圈出道之前,曾经在日本当练习生,学习过6个月。
“我在日本找鞋子,也排队两三个小时去买潮牌T恤。”同时,他开始认识和了解和潮流文化联系紧密的日本当代艺术家,之后开始收藏他们的作品,如五木田智央(Tomoo Gokita)、高桥盾。
早在很多年前,陈冠希就表达了对KAWS的喜爱,两人私交甚好。KAWS在上海余德耀美术馆开展时,就送给陈冠希一幅作品。陈冠希喜欢七龙珠,KAWS专门为他画了一幅《Old School Dragon Ball》,挂在陈冠希加州的办公室里。
两个人的友谊甚至延伸到了下一代,陈冠希经常带着女儿到KAWS家做客,Alaia拥有Kaws为她画的专属画作。
他的另一位艺术家好朋友是定居在洛杉矶的yAlex Israel。陈冠希收藏了他的不少作品。2014年,他曾与陈冠希合作过一个艺术项目——对谈。同年,artnet发布的“在世艺术家Top10”榜单中,亚里克斯排名第三。
“我和舒培的认识也是因为艺术。我问她想去哪,她说她想去一个艺术展,叫teamLab,我完全不知道这个艺术家,查了一下,第二天是这个展览开放的最后一天,然后我们就去了,等了四个小时才进去。”
一进去他就被震撼了,过了大约半年,他和teamLab的主创们认识了,成为了朋友。
2011年,陈冠希第一次以艺术家的身份出现在了第8届艺博国际画廊博览会。这也是她的作品在内地的首次展示。
2015年,巴塞尔艺术展邀请陈冠希作为嘉宾,他为此特意打造了一个“快闪(Pop-up)”艺廊,取名为3125C。“我们想提供一种全新的门店体验。每个区域都试图表现完全不同的主题和情绪。每个3125C画廊都是1/3的艺术,1/3的普通商品和1/3的潮流服饰,这是精心设计的。”陈冠希向潮流网站Hypebeast表示。
2016年,他在北京798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的商店举办了摄影展,展出了32张他本人的摄影作品,照片价格并不贵,每张1000到5000元不等。
除此之外,展品还包括一本摄影杂志、和艺术家曾梵志联名合作的T恤。开幕式上,陈冠希表示:“我每一天的生活都是艺术,我希望有一天陈冠希不在了,大家可以发现,其实我一直过着艺术的生活。无论音乐、衣服、做菜、做电影,对于我来说都是一个艺术作品。”
2018年,他再一次在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举办个展。这一次,他全面地展出了自己的艺术创作、私人藏品,并且在展厅里搭了一间玻璃屋子,三天三夜住在里面,除了上厕所等私密活动,所有行为都对观众开放参观。这件行为艺术作品被取名为《我吃和拉都在这里》。
展览叫《音术》,对于陈冠希来说,音乐就是艺术,他在音乐里到达不了的地方可以通过艺术去实现。
他的上一张专辑《一只猴子》花了4、5年制作,制作团队之豪华,让人瞠目结舌,有格莱美音乐奖得主James Fauntleroy,Lady Gaga专辑《Born This Way》、《Artpop》的制作人DJ White Shadow,法国著名音乐人DJ Snake等等。
然而发布之后,却没有在市场上溅起一片水花,陈冠希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是因为什么。
“流行音乐的平台也不欢迎我的音乐,所以我也不太清楚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知道人家喜不喜欢我的音乐,因为我们没有上排行榜或者怎么样,也许我之后不会再做专辑。”
说完他又补充一句,“不过我也无所谓。”
这张专辑里率先曝光的,是一首名为《神》的单曲,长达8分27秒,歌词如卑微的祈祷,唱的全部是他的心声。他接连做了几场演唱会,都拿这首歌压轴:
神 你在吗
我只想跟你聊几句话 几句话而已
我求你回复我一下可以吗
神啊 神啊 你能听得见我吧
谢谢你保护我的家人
保护我Clot团队的每一位
谢谢你让我们
我们真的很幸运 很幸运
神啊 神
好几年前 猴子王身上发生了
发生了一个事情
大部份的人觉得我不会好
不会搞得定
好坏 我冠希分不清
其实我的故事让我看清楚很多事情
“2020年对于我来讲是一个非常有趣的年,2020,I want to retire(我想退休)。”——陈冠希
2020年,陈冠希就要40岁了。他有一个漂亮的老婆,一个可爱的女儿,一个男人的人生,进入了下半场。
社交媒体上他毫不吝啬地晒女儿、晒家庭,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他有多享受生活。提到自己女儿的时候,他的语气突然像身边某个苦口婆心的家长。
秦舒培在Ins上晒出一家三口合照
有了女儿之后,年轻了半辈子的陈冠希,明显感受到自己和90后、95后的距离。“年轻人的想法,我不太懂。”
“他们没有经历过analog(模拟信号)、没有手提电话,那时候想研究一个东西,需要去图书馆,拍照,拍完照也需要等几天去洗film(胶卷)。”
到了数码时代,一切都加速了,“滴、滴、滴”几下就可以完成很多事情。“年轻人学东西学得很快,他们很小就会overnight success(一夜成名),但是creat(创作)这件事还是需要时间的培养。”
身为80后家长,他对女儿的教育方式仍然是传统的。“Alaia没有iPad,她不能碰iPad,不能碰iPhone。如果她真的看电视是看‘电视’,你懂我意思吗?”
秦舒培在ins晒EDC父女
“如果她想听音乐,大部分的时间,我们会给她看到一个CD,然后放进去给她。”
“eBook我不用,我买book,你真的要用手。要让她的脑袋知道原来有一个system,如果她长大后有自己的想法,也可以跟她说这个跟这个的分别,之前人们怎么生活,现在人们怎么生活,下一代自己应该怎么去做人……”
“生了孩子,整个想法都不一样了。”他开始考虑自己不在了以后的这个世界,那是一个他女儿将要生活其中的世界。
有一次参加设计展会,一个设计师问他品牌的可持续性。他开始思考怎么能够让自己的公司“变得环保一点,对世界好一点”。
“怎么去做好我们的fashion(时尚),也做好地球的health?尤其在中国,非常重要,因为我们工厂多,我们人也多,我们会有很多很多消耗。工厂怎么去回收再利用材料?我们做T恤,怎么减少污水排放?我们喝完那杯水,纸杯怎么扔?”
他自己在生活中也开始真心实意的贯彻环保的理念。“如果有5000万小孩子在听陈冠希怎么说,看他怎么做,那是一个非常好的事,所以我要把我真正believe(相信)的东西分享给大家。”
“五年前,很多人可能还会说,中国的文化落后世界十年。但现在因为网络的关系,我觉得我们很贴近世界。所以我们需要培养一些有创造性的年轻人出来,因为创造性决定了我们的生活方式,而生活方式决定了我们的文化。什么是中国文化?这是由年轻人的生活方式来决定的。”
过去,陈冠希会开玩笑地跟团队说,可以让他们(竞争者)有“第五位”,因为第一位到第四位“都是我们的”。
“但是我现在的目标不是做No.1(第一名),我非常欢迎年轻的一代和我竞争,我变成他们的灵感,他们比我更强。因为我明年都40岁了。我可以帮你开门,我希望他们看到我的时候知道,其实我并不是跟你们比赛,我只是希望我是那个开门人,给你把那个房间的门打开,你走进去。”
“其实我从入行到现在,我开了好多门了,Hip Hop、Fashion、Art,就是没有人谢谢过我。希望过十年,有人可以说,我帮助过他们。”
“我希望过了10年,15年,20年,如果往后看,可以有人说我帮了中国文化,我就会很开心、我希望下一个超级成功的一个文化的人或者设计师可以说,谁是你的最大的灵感,如果他们说陈冠希,我就觉得我已经成功了。”
文中图片、资料来源:
CLOT、陈冠希社交账号、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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