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2021 /

中国网络文学双年选

思辨分析游戏(双年选多重)(1)

“北京大学网络文学研究论坛”分男频、女频各推选十部优秀作品,并由漓江出版社出版《中国网络文学双年选(2020-2021)》(男频卷/女频卷)。“双年选”栏目将陆续为大家推送2020-2021年的上榜作品。

成何体统

七英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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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 群穿 宫斗

思辨分析游戏(双年选多重)(2)

点评人:肖映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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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七英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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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辨分析游戏(双年选多重)(3)

七英俊,微博知名写手,粉丝数约247万。2012至2015年间曾以笔名“七世有幸”在晋江文学城发表小说,代表作《呵呵》(2013)。2016年起在新浪微博以“七英俊”为笔名发布《有药》(2016)、《粉黛》(2020)等作,其中《有药》完结后立即由长江出版社出版,2020年改编为同名动画。

作品简介

《成何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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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何体统》于2020年8月至2021年6月在微博连载,总字数约30万。其更新方式是把每一章内容制作成文字长图,依次转发发布,每一章更新均有数万点赞、数千评论。正文共64章,连载过程中始发章节累计吸引16万转发、32万点赞,显示出作品超高的关注度、讨论度与IP潜力,完结当日即宣布启动动画改编,后签出实体书、漫画、广播剧版权。小说展现了作者浸淫多年的微博“大纲文”写作功力,把近年流行的穿书题材写出了反转与突破。

多重“穿书”的社畜猜心游戏

——评七英俊《成何体统》

肖映萱

“你以为我在第一层,其实我在第五层。”

这是2020年的一个网络流行梗,源自电竞主播大司马的一次游戏直播。大司马在一通“菜鸡”操作后,向“只看到了第二层”的观众们说出了这句托词,用以掩饰自己的失误。此后这个梗流传开来,以高深莫测的口吻,把看似最简单的思路,说成深思熟虑后的化繁为简,既自夸又自嘲,颇有戏谑效果。

而七英俊的《成何体统》,却在字面意义上诠释了五层的世界:

宫斗文《东风夜放花千树》,妖妃碾死炮灰女,跟心机王爷联手,除掉暴君、登基封后,是第一层;

穿书文《穿书之恶魔宠妃》,马春春穿进《东风》成了炮灰女,抢了妖妃的故事线,成功逆袭,是第二层;

《成何体统》的女主角王翠花,穿进《穿书之恶魔宠妃》成了妖妃,跟同是天涯穿书人的张三——他穿成了前两层的故事线里不得善终的暴君——结成联盟,努力存活下去,是第三层;

高于这三个文本世界,王翠花和张三原本属于的现实世界,是第四层;

在与原文本的“真命天子”端王的交锋中,王翠花惊恐地发现,这个角色竟然没有完全听信穿书者的预言、悄悄地改变了剧情,有可能他才是那个洞悉一切、从更高维度来的真正的“主角”——在这样的假设中,她和张三都像马春春一样,是自以为“真”的“纸片人”,而端王所属的那个世界才是真正的现实,这是第五层。

小说就在这样的层层嵌套中紧锣密鼓地高速推进着,引着读者追随主角陷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焦虑之中,头皮发麻地问出——我到底在第几层?

这样的解谜叙事,并非七英俊的首创,在近年流行的“剧本杀”游戏中,类似的嵌套结构和找出谁是“卧底”(在小说中表现为谁是“真人”)的玩法早有先例。难得的是,七英俊把自己已经玩出过另类花样的“群穿”类型(其代表作《有药》即是一篇不走寻常路的“群穿文”)与“穿书”设定、多层套娃结构融合起来,凝练到极致,在短短十余章里呈现一场密集的烧脑轰炸。这一表现效果,有赖于其“大纲文”写作的高超技艺。

所谓“大纲文”,是指小说只写主要情节,略过具体细节描写,形如一部剧情大纲——从主角王翠花、张三这样任性的取名方式,足可窥见大纲的不修边幅。“大纲文”多见于微博等不以VIP付费阅读为盈利模式的平台,往往由一个脑洞生发而来,不重篇幅,只追求即时的惊喜和刺激。于是,妨碍故事推进的所有细节全被省去,只剩榨干了水分的纯情节。如脱口秀般,小说一番接着一番地抛出包袱,把一重重的反转、一个个的爆梗砸向读者。唯有层出不穷的离奇和脑洞,才足以刺激到谙熟惯常套路、阈值被锻炼得越来越高的熟练读者。

当然,带来刺激的反转和爆笑,只是吸引读者进入文本的手段和外壳,要触动人心,还得靠故事的内核。在这个找真人、找真实、找真情的猜心游戏里,作者讲了三种故事,每一种都有摄人心魄的魅力。

对王翠花/庾晚音来说,这是一段社畜的艰难求生之旅。后宫如职场,端王和马春春/谢永儿是Boss和他的辅助,对手深不可测,外挂人手一个。她像蝼蚁一样谨小慎微,却也像太阳一样积极乐观,总是拼尽全力,绝不轻言放弃。一旦确认了张三/夏侯澹是自己的同类、是可以并肩作战的同事,即使不能完全放心,她也会拉着他一路“苟”到最后。故事的结尾,她不甘二选一的困局,对“天道”发出挑战,秉持的也是职场社畜最朴素的逻辑:老天爷也要讲道理,既然让我干了活儿,就要给我好处,才算公平。

对张三/夏侯澹来说,这是一场“真人”抵抗“纸片人”同化的灵魂救赎。他比女主早了十年进入文本世界,在等待同类的漫长岁月里,少年的现代灵魂在暴君的躯壳中被一点点消磨殆尽,毫无办法地看着自己被原主的宿命蚕食吞噬。自己到底还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那些只有是“真”才会坚守、才配拥有的“善”,他还配得上吗?于是只好欺瞒,一个谎言接着另一个谎言,直到骗得女主爱上自己、不舍离开;只好重新夺回“真人”的灵魂,和女主一起重建一个太平盛世。他们起初只想“苟”着生存下去,后来竟也燃起了“不能把世界拱手让给恶人”的热血,看似中二,却是《成何体统》真正的价值底色。由于《穿书之恶魔宠妃》遵循的是抢夺胜利者故事线的炮灰逆袭经典套路,文本世界里的主要角色都遵循着以恶制恶的行为逻辑,真假之辨几乎可以同等于善恶之争。所以女主对“纸片人”的悲悯并非泛滥的圣母心,而是对人性最后的坚守,才能和视人命如草芥的“非人”反派划清界限。而在半真半假的马春春身上,“真人”与“纸片人”的辩证法更是发挥到了极致,当她跳出“纸片人”的逻辑、想要去看看外面的大千世界,就拥有了真实的人性,也拥有了可以与主角们平等对话的灵魂。

对“鱼蛋”CP(读者对庾晚音/夏侯澹CP的昵称)来说,这是相互寻觅的恋爱故事。男主漂泊无依的灵魂找到了他唯一可以确认的“真实”,挽留、爱上女主是理所当然的自我救赎。而女主对男主的爱恋,却是经过了反复确认的。初次的惊觉,是发现自己对夏侯澹怀有真善美的期许,而“社畜是不会要求同事真善美的”——这种期许通常是对喜欢的人。女主开始清醒地审视自己的“恋爱脑”,分析其中有多少成分是战友间的“吊桥效应”。而后的试探,终于在一句“他矢口否认纸片人有灵魂,却相信一个纸片世界里有地狱”里得到了确认——不只满足于同类的安全感,价值和道德的认同,才是更高的追求。至此,女主和文本世界达成了和解。即使世界是假的,但我们两个人是“真的”,那便不再孤独,那便无所畏惧。

五层世界,三种故事,编织成一段社畜的猜心游戏。然而真正的社畜读者们是不能奢求公平、善良、爱情的,小说圆了这个梦。女主与文本世界的和解,亦是读者与现实世界的和解。

导引、简介、读者评论摘编:肖映萱

编辑:张叶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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