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悬而未破的连环杀人案,一片金黄色稻田掩藏下的罪恶,一个昭示死亡的深夜电台歌曲,雨夜接二连三被残害的年轻女人,疯子、死亡、意外、无踪影的杀手、警察无力的案件追踪,犯罪、刑侦、悬疑等等标签统合在一起,不仅完成了商业片和艺术电影的高度结合,而且以一场连环凶杀案为基底嵌入80年代韩国动荡压抑的社会生活图景,被电影界公认为“韩国电影百佳榜首之作”。
《杀人回忆》这部电影拍摄于2003年,故事取材于发生于1986年韩国京畿道华城郡连环杀人案真实案件,然后在此部电影公映的3年后—2006年4月2日,最后一起案件的公诉期失效,凶手仍未归案潜藏人间。
这部电影并不具有常规犯罪刑侦电影的叙事逻辑,在影片最后为观众呈现大快人心的结局,杀手是隐藏的无形的,警察在与杀手的较量之中始终处于被动和下风,导演把电影的重点放在环环相扣的破案过程中以及表现“追求真相的苦难”和“时代下的人”面对“罪恶”的无力和悲哀,发人深省。
而在令人深思沉痛的主题之下,影片的叙事结构和剧情节奏设置也达到了很多犯罪电影无法企及的高度,两个警察两种刑侦手段和价值观,朴警官是一位小城的本地警察,宣称自己依靠“直觉”办案,业务熟练表现为伪造证据和暴力刑讯逼供,并且会相信巫婆判案;而汉城来的苏警官则是依靠“逻辑推理办案”,客观、正义且专业,两个警官彼此碰撞矛盾重重却又相互补充破解案件。
回到叙事主线,从第一个嫌疑人一疯子即目击者埋下伏笔,到第二个嫌疑人在命案现场自慰的变态工人引出为死亡的受害者,再到雨夜死亡序曲的点歌人,而当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最终的嫌疑人时,却不料结果直转急下, 案件再回到原点。在这一场无法阻止的杀戮中,无法改变的命运和现实的无力感贯穿始终,原本冷静客观的苏警官被逼到失控和暴躁,而宣称靠“直觉”就能辨别罪犯的朴警官变得踏实沉着,现实就如同那漆黑的摸不到边的火车隧道,触不到真相却使人压抑且悲哀。
影片的结尾多年后由宋康昊所饰演的朴警官已转业成为一个养家糊口的商人,路过当年的案发地,稻田蓝天阳光一切美好无暇,朴警官蹲下身重新审视当年的案发地点时遇到了一位经过的小姑娘,这位小姑娘遇到了多年之后重返现场的罪犯,朴警官问:“他长什么样子”,小女孩回答“普普通通的脸啊”,朴警官最后似乎有所领悟又似乎茫然的表情再到最后直视屏幕,给予了观众极大的冲击力,这个特写镜头被韩国影评家金应镇称作“概括这个时代的标签”。
电影名为《杀人回忆》,“杀人回忆”这是一个缺乏主语的短语,仿佛这场回忆的展现是来源于“杀手”,而导演也曾在后来的采访中表示,为什么安排宋康昊在电影的末尾直视镜头,导演说如果凶手还在世肯定会看这场电影,宋康昊是以警官的身份代表所有受害者透过时空与凶手直视,这是最沉重的控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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