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大口中养小叔子的是谁啊 焦大口中养小叔子的是谁(1)

《红楼梦》中的焦大,谐音“骄大”,他依仗自己曾经对贾府祖上有功,不把现任主子放在眼里。当着少主子的面就敢骂主子爬灰、养小叔子,并扬言谁都不怕,惹急了他就“红刀子进去白刀子出来”。

焦大这千古一骂,为自己吸粉无数,引来了诸多同情,同时也给宁国府老少男女主子扣上了乱伦的污名。贾蓉被父亲贾珍戴了顶绿帽子,还有一位养小叔子的女主子说不清道不明。

焦大之所以令人同情,因为他有特殊功劳却遭受到不公正待遇。转念一想,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今天来扒一扒焦大敢于醉骂的内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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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焦大为什么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和待遇?

贾府素以忠厚传家,宽带下人。以焦大对贾家的功劳情分,贾家祖宗在时都对他另眼相待。贾府一些有体面的老奴才很受尊重,而且攀附着贾府这颗大树,自己家也是挣得盆满钵满,赖大一家就是最好的例子。

第四十三回,贾母给王熙凤凑份子过生日,赖嬷嬷等几个高年有体面的老奴也在出份子之列。贾母特意让丫鬟拿几个小杌子来,让这些老嬷嬷坐下,但王熙凤、李纨、尤氏等孙媳妇辈的女主人只能站着。曹公注释说:“贾府风俗,年高伏侍过父母的家人,比年轻的主子还有体面”。

赖嬷嬷等人家里经济条件相当优越,贾母说她们都是财主。赖嬷嬷家也拥有私家花园,孙子又免去了奴才身份做了官,出去也是主子了。

第六十三回,林之孝家的指教宝玉道:“这才是读书知礼的,越自己谦越尊重,别说是三五代的陈人,现从老太太、太太屋里拨过来的,便是老太太、太太屋里的猫儿狗儿,轻易也伤它不得。这才是受过调教的公子行事。”

贾府几代人上行下效,对于老奴才给予相当的尊重和优厚的待遇。可是为什么焦大没能体面起来,却只落得个门口听差下等奴才的身份。为什么贾府有待老奴仆,尤其照顾三五代老人的规矩独独到了焦大这里就改了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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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焦大自身的表现看来,自然是他恃功自傲、酒后无德、信口雌黄。焦大致命的缺点在于他不把新主子放在眼里,专门喜欢给主子编织花边新闻。

2

焦大醉骂并非胡言乱语

焦大再功不可没,清醒的时候大抵也不敢骂主子。所以曹公把他写醉了,可是焦大的醉骂却非常有层次。

先骂管家赖二:

焦大因为不满意晚上被派远差,针对管家赖二骂道:

“没良心的王八羔子!瞎充管家!你也不想想,焦大太爷跷跷脚,比你的头还高呢。二十年头里的焦大太爷眼里有谁?别说你们这把子的杂种王八羔子们!”

骂少主子贾蓉

贾蓉听见焦大骂人,上来说他两句,谁知焦大非但不服,竟然连少主子也骂。书中写道:

那焦大那里把贾蓉放在眼里,反大叫起来,赶着贾蓉叫:“蓉哥儿,你别在焦大跟前使主子性儿。别说你这样儿的,就是你爹,你爷爷,也不敢和焦大挺腰子!不是焦大一个人,你们就做官儿,享荣华,受富贵?你祖宗九死一生挣下这家业,到如今了,不报我的恩,反和我充起主子来了。不和我说别的还可,若再说别的,咱们红刀子进去白刀子出来!”

谁知贾蓉根本就入不了焦大的法眼,他正愁没机会找茬呢。贾蓉说了他两句,他竟然上赶着贾蓉大骂起来。焦大骂贾蓉祖宗三辈都不配当他的主子,应该对他感恩戴德。如此气盛的奴才真是少有,按照焦大的逻辑,他和宁国府主子的关系正该翻过来才对。贾蓉真是碰了一鼻子灰,非但如此,焦大竟然威胁说闹不好就和主子拼命。这样的奴才真个叫人开眼,焦大真是大写的奴才。

骂正主子贾珍

贾蓉立刻偃旗息鼓了,这时候小厮们上来捆焦大,焦大使出杀手锏,嚷出了精彩的一骂,书中写道:

众小厮见他太撒野了,只得上来几个,揪翻捆倒,拖往马圈里去。焦大越发连贾珍都说出来,乱嚷乱叫说:“我要往祠堂里哭太爷去。那里承望到如今生下这些畜牲来!每日家偷狗戏鸡,爬灰的爬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我什么不知道?咱们‘胳膊折了往袖子里藏’!”众小厮听他说出这些没天日的话来,唬得魂飞魄散,也不顾别的了,便把他捆起来,用土和马粪满满地填了他一嘴。

焦大醉骂环环上升,从管家开始到少主子,再到活着的祖孙三代,最后落到正主子贾珍身上。“爬灰的爬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这句经典之骂,红遍了红迷的朋友圈。

焦大这番骂,痛快淋漓,却说层层递进、逐步升级。这样清晰的逻辑,不像是醉汉的胡言乱语,而是提前设计好的戏词。

4

爬灰的是贾珍养小叔子的是谁?

焦大口中的爬灰事件,说得就是贾珍和秦可卿的绯闻。这养小叔子人是谁,一直令人猜疑。其实养小叔子的说的还是秦可卿,这个小叔子就是贾蔷。贾蔷在第九回顽童闹学堂时正式亮相,正是他撺掇茗烟去冲撞金荣的。如果没有贾蔷的推波助澜,学堂里还真不一定能动手打架。原著中如此介绍贾蔷:

原来这一个名唤贾蔷,亦系宁府中之正派玄孙,父母早亡,从小儿跟贾珍过活,如今长了十六岁,比贾蓉生的还风流俊俏。他兄弟二人最相亲厚,常相共处。宁府人多口杂,那些不得志的奴仆们,专能造言诽谤主人,因此不知又有了什么小人诟谇谣诼之辞。贾珍想亦风闻得些口声不大好,自己也要避些嫌疑,如今竟分与房舍,命贾蔷搬出宁府,自去立门户过活去了。

贾蔷从小跟着贾珍生活,贾珍如父、贾蓉如兄,三人相处非常融洽。可是最近宁国府传出了谣言诽谤主子,贾珍只好把贾蔷分出去单过了。这些谣言是什么内容呢?

贾珍听见之后,自己也要避嫌,说明谣言关系到贾珍。贾珍最大的嫌疑就是爬灰秦可卿,而关于贾蔷的风言风语能牵连上贾珍,这些传言就是焦大那句“爬灰的爬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这两句话的女主角只有一人,那就是秦可卿。

焦大口中养小叔子的是谁啊 焦大口中养小叔子的是谁(4)

秦可卿和公公有染,贾珍爬灰;与此同时秦可卿还和贾蔷乱搞,做出了养小叔子的勾当。

焦大代表的正是宁国府那些不得志的奴才,他专门造谣诬陷主子来解恨。曹公说“因此不知又有了什么小人诟谇谣诼之辞”是假语,贾珍的反应是对这些谣言的解释,呼应焦大醉骂。

“爬灰的爬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一句话,在贾珍的掩盖下,真正骂的是秦可卿。

5

谁给焦大的胆子敢骂主子?

凤姐听了焦大骂人对尤氏说:“我成日家说你太软弱了,纵的家里人这样还了得了。”一个奴才,能够无法无天到这种程度,背后必然有人撑腰。曹雪芹善于埋伏草蛇灰线,焦大这个名字和谁有关联呢?

秦可卿生病期间,尤氏最大的反应就是心焦。璜大奶奶来了,提到秦可卿的病,尤氏开头就说,“所以我这两日好不烦心,焦得我了不得。”接着说了秦钟在学堂里引发打斗的事故,最后尤氏有说“婶子,你说我心焦不心焦?”秦可卿的病情一直拖延着,也有几天好些,也有几天仍是那样,“贾珍、尤氏、贾蓉都好不焦心”。

第三次描写尤氏心焦,陪上了贾珍贾蓉,否则过于突出尤氏。“心焦”一词也有典故,三国魏 时阮籍 《咏怀》之三:“终身履薄冰,谁知我心焦。” 唐 朝张鷟 《游仙窟》:“千里千肠热,一念一心焦。”

“心焦”的意思是心里燥热,欲火焚身。换句话说,这就是热毒发作。尤氏的热望是什么?就是获得宁国府女主人的管理权。

尤氏的娘家至亲的人没有出现过,只有继母尤老娘带着两个妹妹尤二姐尤三姐。尤氏就是尤大姐,尤大姐总是心焦,她的心焦通过焦大投射出来。焦大是尤氏的人,是尤氏给他仗腰子他才敢造谣诬陷主子。

焦大口中养小叔子的是谁啊 焦大口中养小叔子的是谁(5)

焦大是尤氏亲口介绍的,书中写道:

尤氏叹道:“你难道不知这焦大的?连老爷都不理他的,你珍大哥哥也不理他。只因他从小儿跟着太爷们出过三四回兵,从死人堆里把太爷背了出来,得了命,自己挨着饿,却偷了东西来给主子吃。两日没得水,得了半碗水给主子喝,他自己喝马溺。不过仗着这些功劳情分,有祖宗时都另眼相待,如今谁肯难为他去。他自己又老了,又不顾体面,一味吃酒,吃醉了,无人不骂。

焦大撒泼,把宁国府的主子骂了三代。尤氏身为女主人,说到焦大没有一丝的怒气和尴尬,而是“叹”道。再有功劳的奴才这样当着面骂主子理当受到斥责和惩治才对,否则不是乱了规矩?

可是尤氏的话中,对焦大流露出来的竟然是赞叹褒扬的意思。对于焦大以下犯上的出格行为,最后只轻描淡写地带过去了,竟有些为他周全的意思。按照尤氏的理论逻辑,谁为难焦大,谁就是不尊重祖宗。在尤氏这个保护伞之下,焦大借着吃酒的劲儿,可以无人不骂。

算上贾蔷,宁国府五个主子,焦大骂了四个,只有尤氏没被骂。尤氏比得上门口的石狮子了,宁国府只有她干净。尤氏真是一朵白莲花,独自开放污泥中。

尤氏现阶段的对手是秦可卿,她借助焦大造谣诽谤秦可卿。焦大醉骂“爬灰的爬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落实到秦可卿身上。秦可卿和尤二姐一样的罪名——致使人家父子兄弟聚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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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焦大醉骂是尤氏导演的一场戏

秦钟和宝玉相见,在宁国府一直待到晚上。秦钟家离着贾府有二三十里路,宁国府有的是客房,为什么不留宿秦钟?

贾母同意秦钟为宝玉陪读之后,特意嘱咐他说,“你家住得远,或有一时寒热饥饱不便,只管住在这里,不必限定了。”秦钟宝玉开始上学后,贾母“也时常的留下秦钟,住上三天五日,与自己的重孙一般疼爱。”

贾母能够体贴照顾秦钟,因为家离着远,时常留宿。秦可卿为什么不能留下弟弟住一晚?因为尤氏主张送回秦钟去,尤氏是婆婆,她一发话,秦可卿就没有反对的份。书中写道:

吃毕晚饭,因天黑了,尤氏说:“先派两个小子送了这秦相公家去。”

这句话很有意思,大家吃了晚饭,因为天黑了,尤氏才派人要把秦钟送回去。天黑了,秦钟家离得又远,不是应该留他住下吗?

你看薛姨妈到荣国府之后,贾母贾政都派人传话留他们住在家里,这才是一家子互相尊敬的样子。如果一定要王夫人自己挽留薛姨妈,那才叫没面子。

尤氏非但不肯给秦可卿这个面子,也不给她自己留宿弟弟的机会,而是直接发话叫人送回去。这婆婆对儿媳妇,还真是恨乌及乌了。尤氏不肯留宿秦钟,直接打脸秦可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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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非要等天黑才去送?因为不好派人,这时候焦大才好出来洒落洒落。看接下来事情的发展:

媳妇们传出去半日,秦钟告辞起身。尤氏问:“派了谁送去?”媳妇们回说:“外头派了焦大,谁知焦大醉了,又骂呢。”尤氏、秦氏都说道:“偏又派他作什么!放着这些小子们,那一个派不得?偏要惹他去。”

“半日”自然不是准确时间,只是形容时间很长。秦钟为什么在人家说送客之后拖了这么长时间才起身告辞?因为外面没有准备好人员和车辆。

传话派个人用为什么需要这么长时间?因为人员不好安排。为什么安排个人这么费劲?因为这时候尤氏插手里外事务,上文讲过,尤氏比秦可卿后到宁国府,这时候的她为了从秦可卿手里拿过管家权,暗中培养了自己的势力。

在派人送秦钟的事情上,原班子管事的和新班子之间产生了分歧。尤氏先问派了谁去,当知道是焦大的时候,尤氏、秦可卿都说不合适。那么多值班的人,赖二明知焦大派不得却偏要他去?

赖二能做到管家的位置,自然是个能领会主子意图会做事的。派焦大不是赖二的主意,相反赖二不同意派他。尤氏的人坚持要派焦大,两方发生争执,才拖了“半日”的时间。

尤氏说,“我常说给管事的,不要派他差事,全当一个死的就完了。今儿又派了他。”

尤氏这是贼喊捉贼,秦可卿比她先管理宁国府,以贾母的眼光看,秦可卿做事极为妥帖,这就是说尤氏参与宁国府家务之前,没有发生过焦大醉骂事件。尤氏背后捣鼓出这件事,曝光所谓的爬灰丑闻,末了还把不会安抚焦大的罪名栽赃到秦可卿头上。

7

尤氏手段高超,一鞭子抽到秦业脸上

焦大醉骂不仅侮辱了秦可卿,还能羞辱到秦业。凤姐眼里不揉沙子,她目睹了这一幕。她对贾蓉说:“以后还不早打发了这个没王法的东西!留在这里岂不是祸害?倘或亲友知道了,岂不笑话咱们这样的人家,连个王法规矩都没有。”

凤姐说的亲友是谁?焦大要去送秦钟,亲友指的自然是他的父亲秦业。秦钟在学堂里遇到的事情都会全部告诉姐姐秦可卿,他在宁国府遇到的事情到家后也会告诉父亲秦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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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氏这手腕高哇。秦可卿和公公的绯闻由弟弟秦钟亲耳听到,亲口传到父亲秦业的耳朵里,不容得他不信。

做戏一定要真实,尤氏如何能让秦钟相信自己听到的是事实呢?还得通过焦大醉骂表现出来。焦大骂完爬灰、养小叔子的名句之后,小厮们赶紧把焦大捆上,并且塞了他一嘴的土和马粪。

小厮们行动之前,曹公这里塞了一笔“顾不上别的”。顾不上什么?

贾蓉只吩咐把焦大捆上,可没吩咐给他塞马粪堵嘴。奴才的行动要听从主子指挥,小厮们给焦大嘴里填马粪这个过分的行为是私自行动,没有得到贾蓉的允许。焦大敢于当着贾蓉的面骂他,贾蓉并没有多做理论,说明贾蓉生性宽和,他不会想到往焦大嘴里塞马粪这等缺德事。

小厮们会是吓得惊慌失措吗?书中已经交待,焦大是“又”骂呢,说明不仅骂了一次。而且从尤氏口中也知道,焦大喝了酒无话不说、无人不骂。小厮们对此应该早就见惯不怪了,可是为什么偏偏这天晚上就被吓得来不及找东西,就地取用土和马粪来塞住焦大的嘴?

这一切都是在表演给秦钟看,真正假的东西不怕说,怕的是真事被揭露。如果爆出来的是丑闻,必须去制止才能增强它的可靠性。

尤氏这心思真是细密周到,弄假成真的细节安排绝对到位。秦钟一个斯斯文文的单纯直率的人,如何想到这些是尤氏背后陷害他姐姐,只当姐姐真做了这些说不出口的事了,回家必然告诉父亲。

鲍二家的因为和贾琏偷情被发现,回家上吊死了。一个奴才的媳妇和主子偷情而死,就这样娘家还要告官呢。秦可卿突然上吊自杀,秦业为什么一句问责的话都没有?

尤氏这招是隔山震虎,先打脸秦业,封他的嘴。像秦业这种书香仕宦之家,最讲究体面。女儿在婆婆家作风不正,哪怕只是风言风语,秦业也会觉得颜面扫地。再加上带回这个信息的是自己的儿子,秦业也许早就对秦可卿失望了,这样毫无廉耻的女儿死了就死了。更何况,秦可卿还是很难堪的淫丧?秦业有什么脸面去告官?

结论

尤氏借夜送秦钟,上演焦大醉骂,打脸秦可卿,羞辱秦业。尤氏出手不凡,像秦可卿这种心性高强的女性,必然有精神洁癖,她容不得自己名声受损。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秦可卿最终丧命于别人的诬陷之下。

思考

尤氏运筹帷幄,手段高明。恰好出现的神医张友士身上,有隐藏着什么故事?敬请期待!

正是

可卿一代风流女,才貌双全惹人怜。

红颜薄命皆如是,妄自嗟叹莫怨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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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共话红楼,同解其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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