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孙婿 元品

夏日炎炎兮,骤降寒冰,岳祖母仙游兮,青松淌泪,流水生悲。2022年6月25(农历五月廿七)日中午,我正在学校德育处整理参评市级骨干教师的材料,接到爱人的电话,说奶奶走了。其实是我的岳祖母,我也习惯喊奶奶,以下都称奶奶。

我立刻停下手中的活,给岳父打了电话,随后立即查找给奶奶拍的照片,几经周折,打的到红果“绿叶数码”制作了奶奶的遗像。

奶奶没到过我们租住在亦资孔的家,我把相馆师傅包裹在奶奶遗像外面的报纸撕掉,请“奶奶”到家里坐坐,算作了却一番心愿。

我们一家4口从人民医院对面超市买了蔬菜,急急忙忙赶回老家。妻子心切,高速路上被提醒超速4次。

17:30许,回到家,我第一时间走进堂屋,带领长子给奶奶上香、叩首、焚钱。随后,立即跟随岳父、小岳父、二姑爹同风水先生一道上山为祖母找屋基。转了一圈,最终还是确定奶奶生前的意愿之地。

从岳父那得知,奶奶生命的终点定格在了2022年6月25(农历五月廿七)日8:15分,享年94岁。奶奶走时,岳父、岳母陪在身边,奶奶没说什么,静静地走了,不带走一片云彩。就在奶奶走的前一天晚上,奶奶感觉身体有些不适,家人们问她,是否联系在外的儿女们来看看她,她说不用了。奶奶是不想给儿孙们添麻烦。

上一次见面是端午时节,我们回到老家陪亲人过节,我看到奶奶时,就发现脸上气色很不好,不过那时我们和她还能语言互动。

其实,五一节假,我们回到老家,那时奶奶精神状态还很好的。奶奶坐在轮椅上,看到我们来了,立刻和我们说话,显得很有精神。离家前,我趁人员比较集中,召集家人们合了影,谁又想到这竟然成为和奶奶的最后一张合影呢?爱人单独和奶奶自拍,奶奶笑得很开心。五一,金尤家搬家。去金尤家临走时,奶奶看出了家里的动静,很硬朗地说道:“美尤:是不是哪家有事情?”“你们就不要蛮着我了,肯定是哪家有事。”我当时还想,照这样下去,奶奶再活过五年,没多大问题。

岳祖母的称呼(怀念岳祖母)(1)

2022年五一和奶奶的合影

20:44分许,我参与把奶奶的棺材从楼上搬运到堂屋,为将奶奶入殓做好准备。

在入棺前,按照老家习俗,家里请医生给她取钢针。手术前,我给奶奶上了香、磕了头、烧了纸。学医的爱人亲自抱着奶奶配合手术。看到奶奶腿部被划开长长口子,骨头被凿打,心里不是滋味。取出的钢柱足有10公分长。爱人最后说,“奶奶,我已经配合医生把你的钢针取出来了,您放心好了,一路走好。”

缝好伤口后,岳母、二姑妈、爱人给奶奶认认真真地洗头、洗澡,换衣服。

在给奶奶换衣服的过程中,发现了三件遗物:手镯、玉坠(玉白菜)、电子手表。我小心翼翼地放在纸上拍照留念。岳父和小岳父协商,手镯归小岳父,玉坠给奶奶带走。我收藏了电子手表。

岳祖母的称呼(怀念岳祖母)(2)

奶奶的遗物

二姑告诉我,奶奶生前给儿媳、姑娘每人一份礼物作为传家宝,对待儿媳也像对待姑娘一样。家里面所有的人都尊重她、喜欢她。岳母说:奶奶常念孙男孙女孙媳孙婿们对她的好,夸俺都是些讲良心的人。

我一直陪在奶奶身边,这是我人生第一次全程观看老人入棺。奶奶躺在棺材内,像熟睡了一样,格外安详。6月26日零时9分左右,我们看了奶奶最后一眼......

6月26日,我和舅子、姨夫们亲自为奶奶搭建灵房、张贴挽联。当晚是做法事的第一晚,我带领长子为奶奶绕棺15分钟后,才搭上小江的车连夜赶回红果。

那几天,尽管有一种说法:高龄老人去世,丧事当喜事办,我还是罕见的连续几天都没有发朋友圈,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只是拍一拍夕阳和夜空。工作之余,就想起奶奶。晚上加完班后,对着星空,思念奶奶。

6月29日,我特意为读四年级的长子请了一天半的假,携子赶回家祭奠奶奶。我们姊妹三家一齐给奶奶敬献了纯纸花圈、供品(含有奶奶平时喜欢吃的香蕉、苹果)。爱人、二姨妹、小姨妹哭灵时,管事大哥吩咐拉的人不要急着拉起,说奶奶当时带她们也很辛苦,让她们“尽情发挥”。爱人哭得格外伤心,她和奶奶间的情,只有她自己最清楚,局外人怎么读得懂?

在开祭、堂祭仪式上,我特意站在掌礼先生旁,帮忙拉着祭文,聆听奶奶生平,用手机拍下全文。

奶奶命途多舛,4岁丧母,12岁失父,依偎其祖母艰辛度日,芳龄18与岳祖父喜结良缘,辛勤耕作,勤俭持家,赶场天卖谷物、蔬菜、鸡蛋、水果等。晴天一身灰,雨天一身泥。49岁时,爷爷不幸病故,全靠奶奶撑起整个家。最终抚育两子读完大专,找到理想工作。又抄心为三子三女男婚女配。

如今,四世同堂,后辈绕膝,工农商学,百花齐放,得益于奶奶行善,修阴功休得好。

印象中,奶奶只到过我家一次。那是2015年3月18日,奶奶到人民医院住院期间,小岳父、岳母陪同到我们住在二中服务中心的家,吃了顿晚饭,晚上又回到了医院。

岳祖母的称呼(怀念岳祖母)(3)

十年来,家里发生过4件大喜事。2011年12月5日,我和爱人结婚。2016年10月28日金尤结婚,2017年12月24日金旭结婚,2020年三月,老王家在五日内喜添两公主,拼就龙凤呈祥。每次喜事,奶奶都倍感欣喜,快乐着大家的快乐,幸福着大家的幸福!

岳祖母的称呼(怀念岳祖母)(4)

2011年12月5日,我和美尤结婚时,奶奶在家中

岳祖母的称呼(怀念岳祖母)(5)

2016年10月28日金尤结婚时的奶奶

岳祖母的称呼(怀念岳祖母)(6)

2017年12月24日金旭大喜,亲友合影

岳祖母的称呼(怀念岳祖母)(7)

2017年12月24日,奶奶和长孙及孙媳合影

奶奶即使是到了晚年,依然耳聪目明,小姑奶奶羡慕过她。

岳祖母的称呼(怀念岳祖母)(8)

2013年7月21日,奶奶和小姑奶奶合影

奶奶曾是“铿锵的玫瑰”,晚年是火红的夕阳。一生是严于律己,善待他人,勤劳俭朴,乐观向上。她总是给别人希望,精神和力量。

岳祖母的称呼(怀念岳祖母)(9)

2017年8月13日,奶奶劳动中

6月30日凌晨1点,我跟随破土的队伍,亲临奶奶的老屋基参与破土,满天的星斗照耀奶奶的屋基,照着奶奶今后永恒的家。回到家,我们一家围在奶奶的棺木边,依序跪在灵前给奶奶“装甜酒”,说些祝福的话语,愿奶奶在另一个世界过着甜美的生活。3点取棺后,我们没有想着睡觉,生了火,守着奶奶,陪她最后一夜。

天亮了,放晴。中午,亲友,寨邻老幼送奶奶最后一程。13点后,下矿。我们亲自添土,奶奶入土为安。跪在她老人家的坟前,许多往事都涌上我的心头,喃喃地说,奶奶,你安息吧。我们给你拿来好吃的你随便用,送来很多钱,你和爷爷一起去旅游吧!我们会好好持家,未来一定如你所愿。

岳祖母的称呼(怀念岳祖母)(10)

岳祖母的称呼(怀念岳祖母)(11)

奶奶真的走了!很遗憾我和奶奶没有太深入的沟通过,平时交流一些表面的客套话,奶奶总是以关心别人的话开头,所以内向的我和她在一起也很自在和轻松。有时,妻子故意推推嚷嚷我几下,奶奶便笑着告诫她的孙女,不要欺负我,我倍感温暖。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我一定俯首侧耳在奶奶身边,倾听她老人家讲过去的事情。

奶奶有3子3女1义女,3个孙子6个孙女,5个外孙男,4个外孙女,长孙女就是我爱人。还有很多曾孙外曾孙。算是有福了。

别说奶奶文化浅,据说家住水城的小岳父家得了公子后,名字怎么叫呢?奶奶亲自取个“进城”,寓意走进大城市,让文化者也翘首称赞。

奶奶福寿双全是我们最大的心愿。2022虎年给奶奶住房选用的脚门联“百年开局祥和顺;九域迎春福寿康”。窗联:“岁新绵甲子,德厚富春秋。”2021牛年选用的脚门联是“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门”窗联:“春联映春日,福气托福天。”2020年鼠年给奶奶住房选用的脚门联“甲子开元添福寿;东风化雨共太平”。窗联:“三春从地起,五福自天来。”内房门:时和岁好称盛世,子孝孙敬享天伦。

我深深的怀念岳祖母。和她一起走过了11年的生命历程,是我今生难得的机遇。奶奶笑对人生,把苦难当幸福,是多么崇高的境界呀!她只是说现在太幸福了,可没有说过过去太艰难了。她包容子孙,理解子孙,给子孙博大的胸怀,一直感染着我。每次到家,奶奶总是问寒问暖。每次离开家,奶奶总是目送着我们,有时还叮嘱开车开慢点。我常常给儿子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你永远也不能忘记你外老祖对你的爱。

奶奶西归,我仿佛觉得家里只是遇上了一点插曲,感觉奶奶并未走远。我突然想起臧克家的诗句:有的人走了,她还活着。奶奶永远活在我们心中!奶奶是一个有着崇高人格的人,她自己甘于清苦,坚守育儿阵地;她有远见卓识,坚持书香传家;她勤俭节约,一心想着其他人;奶奶是个慈爱的人,她对后代的教育如春风化雨,润物无声!

岳祖母的称呼(怀念岳祖母)(12)

每当回忆起奶奶时,就感觉很亲切。就看见她在对我笑,拄着拐棍对我说,你来了,你放假回来了?我的眼睛便模糊了。

岳祖母,不,我叫一声奶奶,我没有能力使她复活,再现我们一起的瞬间,可我愿意,在今年中秋之际,把酒问青天,双手捧上最香甜的月饼,还有她老人家最喜欢我们买回家的水果,祈祷她在九泉之下,好人相逢,笑傲人生,喜逢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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