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多福·孟曾说:寻找真挚永恒的亲密关系,其实就是寻找自我。

《滚滚红尘》可以说是对这句话最好的诠释。


滚滚红尘中有几个知己(滚滚红尘终其一生)(1)


《滚滚红尘》是三毛第一部电影原著剧本,封面上说:人的第一部作品,往往不经意地流露出自身灵魂的告白。这到底是谁的告白呢?香港导演严浩改拍后,成就了剧本,成就了电影,更成就了那首脍炙人口的《滚滚红尘》。

电影正如他自己评价的那样:“我的电影画面很感性、很唯美,戏里面的人物性格很复杂。”

严浩是香港较早一批出国学习电影的人,也是香港新浪潮电影的倡导者。他的电影不管是从片名还是电影内容,都有一种阴郁怀旧的色彩,一种诗意思辨。对电影的严谨态度,成就了他在香港电影界的地位。

电影《滚滚红尘》故事取材张爱玲,让人想起其苍凉。电影中的沈韶华,有着张爱玲的身影,章能才似乎就是胡兰成。在林青霞与秦汉的演绎下,乱世中,那微不足道的爱情,人物间纯粹的情感,仍让人唏嘘不已。


滚滚红尘中有几个知己(滚滚红尘终其一生)(2)


时隔多年,仍被电影中的某些画面感动,那阳台上的舞蹈,披在肩头的围巾,在码头拥挤的人潮中诀别,一个女人卑微的爱情。片中耳熟能详的音乐,令人长久怀想,宿命的感觉,聪明剔透如她。

其实每个女人对男人对爱情要求都不高,沈韶华的悲剧不是她爱上了一个汉奸,而是她全心全意的爱上了一个男人,这个“与千万人中遇见”的唯一爱人,现实中的张爱玲亦如此。

“起初不经意的你,和少年不经世的我,红尘中的情缘,只因那生命匆匆不语的胶着,想是人世间的错,或前世流传的因果,终生的所有,也不惜换取刹那阴阳的交流,来易来,去难去,数十载的人世游,分易分,聚难聚,爱与恨的千古愁,本应属于你的心,它依然护紧我胸口,为只为那尘世转变的面孔后的翻云覆雨手。”


滚滚红尘中有几个知己(滚滚红尘终其一生)(3)


电影,沈韶华的思想和所受的教育,来自母亲影响甚大,因为“初恋事件”被父亲囚禁在阁楼上。

当韶华割腕自杀未遂,她的父亲对她的评价是:什么样的妈就有什么样的女儿,别理她。

韶华没有得到父亲特别的关爱,从始至终她父亲的影子也没有出现在荧幕上,就像《大红灯笼高高挂》中的老爷,但是那个人的气息却无处不在,让人窒息。

韶华一生的追寻不过两件事,一是情感的皈依,二是自我生命的展现。

所以电影中穿插始终有那本特定的小说《白玉兰》,虽高洁,命运却不可控。

韶华有张爱玲的影子吗?有的,成分还很大。对于爱,她们都是“从来没有得到过”,而产生更大的“爱情执着”。


滚滚红尘中有几个知己(滚滚红尘终其一生)(4)


对于张爱玲来说,她的母亲、父亲、姑姑,他们的情感纠葛和人生态度直接影响张爱玲性格的形成,张爱玲的家史是一件令人绝望的事,巨大的幻灭感充斥了生命的每一个角落。

张爱玲曾在自己的文字里写下这样一段话:我父亲扬言说要用手枪打死我,我暂时被监禁在空房里。我也知道我父亲决不能把我弄死,不过关几年,等我放出来的时候已经不是我了。数星期内我已经老了许多年。我把手紧紧捏着阳台上的木栏杆,仿佛木头上可以榨出水来。

《半生缘》里,顾曼祯被姐姐囚禁,小说里描写:她扶着窗台爬起来,窗棂上的破玻璃成为锯齿形,像尖刀山似的。窗外是花园,冬天的草皮地光光的,特别显得辽阔。四面围着高墙,她来没有注意到哪围墙有这样高。

这段描写更符合韶华的处境,不想死,内心深处更想放一把大火。

《亲密关系》中说:当开始寻觅人生伴侣时,我们通常不会察觉,其实我们真正在追寻的事物,伟大得超乎想象,要比两个灵魂之间可能发生的事伟大得多。

沈韶华、张爱玲、顾曼桢她们穷尽一生寻找的是什么?《滚滚红尘》的封底写着:《滚滚红尘》是三毛的第一部中文电影原著剧本,以中国近代史上的动乱年代为背景,描绘一个全中国人悲欢离合的故事。实际上,它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是一则凄怆无止的爱情故事,更是三毛自身灵魂的告白。

她们的伤痛,三毛用一支笔,严浩用影像,巧妙的呈现出来。


滚滚红尘中有几个知己(滚滚红尘终其一生)(5)


电影中的章能才是如何一步步俘获韶华的心?

第一次见面,他就对她说:半夜里写的信,居然送给一位不认识的女作家?自己一个人,习惯吗?

看似漫不经心,随手送出的小礼物,竟然是韶华一直渴望的,她惊喜的说:小时候,我妈也送给我一个,你怎么知道的?

对于一个缺爱的人,这小小的温暖都让她瞬间点燃。

章能才是谁?一个给日本人办事的文人,说白了就是一个汉奸,电影里他说:我希望你有心理准备,我随时会消失。


滚滚红尘中有几个知己(滚滚红尘终其一生)(6)


现实中,1944年春天,37岁的胡兰成在翻看杂志《天地》时,看了一篇名为“封锁”的小说,他注意到小说作者叫张爱玲。

胡兰成是何许人?是个文人也是个汉奸。

两个心灵的相遇,不需要任何理由,一切早已注定,这便是爱情。胡兰成与妻子快速离婚,他与张爱玲签订终身,结为夫妻:愿使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他一边享用张爱玲的银钱,一边沾花惹草,从不感觉愧疚。甚至最后张爱玲提出离婚,他也没有表现出后悔。甚至还经常洋洋得意,从《今生今世》里就可以看出来。

莎士比亚:我被蛊惑了!如果那个无赖没有对我下药,我才不会爱上他。

是啊,爱情里被爱更多的人都是无赖。


滚滚红尘中有几个知己(滚滚红尘终其一生)(7)


不信你看看林青霞和秦汉,《滚滚红尘》里的主演就是他俩。阳台上,两人翩翩起舞,用披肩围住脑袋,应该是情动了。

现实中,他们的爱情让人唏嘘。

认识林青霞的时候,秦汉已结婚。可他依然对一个懵懂的少女产生了不该有的情愫。

两人就这样纠缠不清十多年,作为他人情感,我们不好评说。正如余华说:生活是属于每个人自己的感受,不属于任何别人的看法。

但电影中的章能才喊女房东“小傻瓜”的时候,韶华质疑他,他指向自己的心说:在这里,她没有办法和你比。

天啊,这是章能才,是胡兰成,是秦汉,一瞬间,既然傻傻不分清。这才是爱情无常的模样吧。

不管过去多少年,“至今世间仍有隐约耳语,跟随我俩的传说;滚滚红尘里有隐约的耳语,跟随我俩的传说”。这歌词,写尽了他们的前世今生。


滚滚红尘中有几个知己(滚滚红尘终其一生)(8)


穷尽一生,我们想得到什么样的爱情?

也许拥有余老板这样的感情也挺好。

章能才说了一堆甜言蜜语,最终手握那张船票,随着拥挤的人潮离开。

电影中余老板舍弃那张来之不易的船票,留下来陪着韶华,在糟乱的人群里,他对韶华说:没关系,不要紧,我不怕死的。我只想照顾你,对你好,我不敢有别的幻想,你不要伤心。过个三、五年,局势稳定了,章先生就会回来接你走了,我不会计较,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而章能才是回来了,但那是40年后!他还在那文绉绉的感叹。

电影似乎在隐喻什么,林青霞没有等到秦汉,最终嫁给富商;张爱玲以一个告别的姿态,然后悄然离开,孤独的客死他乡。

正如《太阳有耳》中的油油,女性意识正在或已觉醒。刹那光阴,情感的最后余味,只存留在记忆中,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抵挡流年,这是一个无法挽回的悲剧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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