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刘德华香港演唱会，开场唱到《如果有一天》时泪流满面地临时中止了演出。
原因是嗓子发炎，医生说不能再继续唱了。
当时华仔还吊着威亚，一袭蓝衣，脸色疲惫。他一只手捏着脖子，泣不成声，哑着嗓子跟歌迷道歉：“我真的舍不得。”以他的敬业程度，肯定是唱不了了才不得已取消。
看着歌迷传上来的视频，他哽咽落泪的样子透出一种无可奈何的无力感，让人瞬间鼻酸，毕竟是快要60岁的人了，这个年纪的同龄人，早就已经当爷爷了。
还有两天就是2019年了，80后们最小的也要三十岁了，最大的已经走在了奔四的道路上。看着老港片长大的我们，八九十年代的香港电影是我们难以忘却的独家记忆。
2018—1988，多想时光倒流三十年，回到1988，再望一望那港片最好的年代啊。
01
1988年，英雄片正盛行，首当其冲的是这年夏天上映的成龙的《警察故事2》。
《警察故事2》延续了《警察故事1》诙谐搞笑的打斗风格，依然是以成龙为主的大男主故事。
▲《警察故事1》，女主是张曼玉和林青霞。
那一年，房祖名已经6岁，然而父亲是谁一直被保密地严严实实。
直到十年后，成龙在一个派对上认识了一个叫吴绮莉的女人，接着就有了1999年轰动媒体的小龙女事件和成龙那句后来常被明星拿来引用的名言：“我不过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
上一辈不小心犯的错，可怜下一辈来承担。
父亲不闻不问，母亲神经质家暴，小龙女的成长环境一直堪忧。 今年4月份吴卓林在网上声称自己因为没有钱而四处流浪，发视频寻求帮助。 上个月19岁的吴卓林宣布与同性女子Andi结婚，并在社交平台上晒出两人的结婚证。
说回到1988年的《警察故事2》，那时候张曼玉还是个花瓶， 尚不知演技为何物。
有一次怎么都入不了戏，三四次拍摄NG之后成龙火了，开始对张曼玉破口大骂。后面又拍了三十多次，依然没有达到成龙的要求，但张曼玉仍然还要演，直到成龙彻底满意。
02
一个演员的向上生长离不开好导演的调教。
也是在这一年，张曼玉遇到了王家卫，拍摄王家卫的《旺角卡门》时，张曼玉慢慢开窍了，她才明白：“表演不仅仅是一种陈述，而是要发自内心，需要整个身心的投入，而不是光靠脸部或眼睛。”
刘德华在多年之后接受采访说，他最喜欢的女人类型就是《旺角卡门》里面的张曼玉，清纯可人，低眉顺眼，少言寡语但是风情万种。这说的不就是朱丽倩吗？
从1988年的《旺角卡门》到《东邪西毒》《花样年华》《2046》，可以说，是王家卫将张曼玉从最初的花瓶角色变成了一个演技派。
从那以后，张曼玉在沧桑中完成一步一步的自我雕磨，愈发成熟而多变。
这部电影有很多第一次。
比如，它是王家卫的导演处女作。
▲ 拍摄《旺角卡门》时期的王家卫年轻瘦销，墨镜已是招牌造型。
MV般的影像化风格，居无定所的末日感，独树一帜的王氏风格已经略具雏形。
李安曾说，他们那一辈的导演中，自己是属于努力型的，王家卫是天才型的。在这之后的王家卫创造了太多令人难以忘怀的影像和经典角色。
《旺角卡门》也是刘德华与张曼玉合作的第一部电影。彼时的刘德华刚刚被TVB解除雪藏。
《旺角卡门》最经典的一段。张曼玉那轻轻地一敲窗，敲碎了我的心，也再没有谁的烟头比这里面的刘德华扔地更帅。
主题曲是王杰的《忘了你忘了我》。
港版的结局很惨，乌蝇死之前终于当了他口中的“一天的英雄”，表哥去给乌蝇报仇，也被警察当场击毙。当他躺在地上抽搐的时候，与阿娥的过往一闪而过。影片嘎然而止，王杰在唱：
“当你留给我
我不想接受的伤痛
爱情到头来还是梦
别说我俩的世界有太多不同
就说你已经忘了我
你就要离开我”
有多少人为这个结尾哭过？反正我每次重温都会忍不住地掉眼泪。直到很久以后才知道台湾版还有另一个结尾。刘德华并没有死，但是脑部受伤，变成了痴呆，在监狱里度过余生。
1988年，那时候的张学友还没成为歌神，唱片销量只有几千张，正处于人生的低谷期，然而凭借《旺角卡门》里饰演的乌蝇，他赢得了第8届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男配角奖。
意想不到的是，20多年以后，乌蝇成为了网络上广为流传的表情包。
华仔说，“我十四岁，十四岁拿安家费，我威过好多人啊，可那又怎么样？现在也不是这个样子？” 乌蝇说，“你都算威过啦，我呢？他们都说我是你裤档里的一只狗而已。我乌蝇宁愿做一日英雄，也不想做一世乌蝇。”
而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如今宝刀仍不老的歌神成为了“逃犯克星”。
正所谓：
“法网恢恢，学友不漏；
年少不听张学友，听懂已是狱中人。”
03
1988年，上映了一部几近绝唱的电影，名字叫《胭脂扣》。
最初的“十二少”并不是张国荣，而是秋官郑少秋。
当时梅艳芳看了李碧华的小说《胭脂扣》非常喜欢，她建议嘉禾公司把这个小说的版权买下来，她来演如花，由港片新浪潮另一位重要导演唐基明掌局，“十二少”则是郑少秋，刘德华和钟楚红分饰“袁永定” 和“凌楚娟”。但剧本写了七八稿依旧没敲定，唐基明辞去导演，除阿梅外其余主演纷纷甩期，秋官也因肥姐沈殿霞怀上郑欣宜而推演。
最后换由关锦鹏接手，梅艳芳说，我给新艺城拍一部电影，换张国荣过来拍《胭脂扣》。
于是，便成就了我们再也难以忘却的十二少和如花。
《胭脂扣》上映是1988年初，1987-1988跨年，梅艳芳在香港红馆创下连开28场演唱会的纪录，从此人称“梅廿八”。
凭着电影同名主题曲《胭脂扣》，梅姑获得了1988年香港十大劲歌金曲和1 989年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电影歌曲。
经典之所以是经典，是因为电影还在流传，而里面的人早已不在。
物是人非。
2003年是香港电影界特别伤感的一年。
哥哥从文化酒店纵身一跃，红姑因子宫癌没有挨过2004年的元旦。
从此香港影坛再没有如花和十二少。
如花在黄泉路上苦等，却没等来十二少。“这便是爱情：大概一千万人之中才有一双梁祝，才可以化蝶。其他的只化为蛾、蟑螂、蚊蚋、苍蝇、金龟子。就是化不成蝶，并无想象中的美丽。”李碧华为这个故事奠定了悲凉的基调。
前几天，向华强七十岁生日，徐克、梁家辉、古天乐、关之琳、刘嘉玲几乎娱乐圈的半壁江山都到场祝寿，正在巡演的刘德华唱完演唱会风尘仆仆地赶过去。
借助于4D投影技术，现场再现了邓丽君、张国荣、梅艳芳的绝代风华，引得网友们无限怀念。
今年圣诞，唐鹤德晒出和哥哥的旧照，并附文：昔日圣诞。两个人坐在圣诞树下，脸上挂着微笑。哥哥又一次让大家泪目。
04
流金的岁月，似水的流年。
1988年末上映的《流金岁月》里有最纯情的红姑和曼玉。如今回看，每一帧都美丽浪漫地无与伦比。
这部电影改编自亦舒的小说。都知道师太挑剔，如今的新生代小花有谁能胜任能把“白衬衫卡其裤” 穿得如此潇洒漂亮的亦舒女郎呢？
当初导演杨凡向亦舒买了版权本打算让叶倩文演蒋南孙，结果她只唱了主題曲，男主角本來找了钟镇涛，钟镇涛那会刚跟章小蕙闪婚，正你侬我侬如漆似胶，他告诉杨凡自己不能接吻戏，因为新婚老婆不准他在银幕上跟别的女人亲热。
▲ 钟镇涛和章小蕙的婚礼。
最终《流金岁月》定下了钟楚红、张曼玉和日本演员鹤见辰吾。
那时候钟楚红28岁，正在和广告公子 朱家鼎热恋，有影皆双。
这是杨凡和张曼玉的第二次合作，第一次是1985年的《玫瑰的故事》，也是改编自亦舒的同名小说。巧的是，亦舒的这部小说的原型正是章小蕙。
▲ 《玫瑰的故事》，张曼玉饰演玫瑰，周润发饰演家明。家明是那个时代全港女心中的白马王子。
情海变化莫测，1999年，钟镇涛和章小蕙投资房地产失败，损失惨重，欠了2.5亿港元，后因为陈曜旻介入，两人于1999两人离婚，曾经的恩爱恋人转眼变成了仇人。而今章小蕙重出江湖，依旧是不老的带货女王， “Rose is a rose is a rose is a rose” （Gertrude Stein的诗）。当然，这是另外一个美艳的香江故事了。
彼时张曼玉24岁，恋爱大过天的年纪，总是轻率地付出感情，然而却总是受伤。杨凡回忆说85年拍《玫瑰的故事》的时候，由于男朋友在她生日那天没陪她，张曼玉还大哭了一场。
“那時她还是可爱的兔子牙，她说，我不会流连電影圈，等我存到了足够的钱，就会退出。当我拍《流金岁月》的時候她忽然拔了一顆犬齿，原來是为了箍牙，她说：我要好好演戏，不能让兔牙限制我的形象。”
拍摄《流金岁月》时的张曼玉正在和导演尔冬升恋爱，1990年分手，这段感情两人都伤的不轻。
1991年，张曼玉拍《双城之恋》跟美国人汉克恋爱，谁想到那美国人把张曼玉写给他的情书卖给媒体，那数十封满是错别字的情书让张曼玉一下子成为了媒体嘲讽的对象。
感情本就难以捉摸，身为女神，也并非所向披靡。
▲1996《甜蜜蜜》中的李翘。
1997年，张曼玉与法国导演奥利维耶·阿萨亚斯相恋。1998年底，两人在巴黎结婚，后因聚少离多，2002年5月离婚。从那以后，张曼玉兜兜转转，交过好几个男朋友，但至今仍 孤身一人。
短暂地重回大众视野是在2014年，她瘦如纸片，以天命之年初涉乐坛，在草莓音乐节上玩摇滚，然而走音走得如车祸现场。
有人惋惜，说女神为何要走下神坛？
也有人觉得她勇敢。年过半百，她开始放飞自我，不在乎外界的眼光，做自己爱做的事情，这何尝不是一种通透？
05
1988年，是当之无愧的周润发年。
《龙虎风云》、《监狱风云》、《秋天的童话》，发哥史无前例地同时以三部影片提名金像奖最佳男主角，最终凭借《龙虎风云》胜出。
尽管1988是英雄片盛行的一年，然而这年的金像奖最佳影片却给了一部文艺片：张婉婷的《秋天的童话》。
那个粗俗而又不修边幅的外表之下隐藏着小小可爱的底层小人物“船头尺”，成为了周润发与众不同的银幕经典角色。
▲ 他说女人是麻烦，是茶煲（trouble），但是他终于喜欢上了茶煲妹。
在这部电影里还有一个令人扼腕叹息的人物，那就是陈百强。
他的《偏偏喜欢你》和《一生何求》唱尽了那个年代爱情的温柔和伤感。《一生何求》还是1989年的TVB经典电视剧《义不容情》的主题曲。
1992年5月，陈百强以酒送服安眠药后昏迷，其后被送往玛丽医院救治，在昏迷了17个月后因逐渐性脑衰竭而去世，当时仅35岁。
《秋天的童话》是他演过的为数不多的电影里的最后一部。
这是一部温情脉脉的文艺片，处处都是金黄色的怀旧的调调。红姑的性感是那种健康到毫无痕迹、自然到理所当然的浑然天成。
她的那一笑更是80年代港片中最温情动人的笑容。作为八十年代最美艳的港姐，钟楚红对感情有着难得的专一。
1991年是钟楚红在影坛的最后一年，在这一年她出演了吴宇森执导的枪战片《纵横四海》。
▲ 红豆妹妹，好久不见。
1991年12月10日钟楚红与朱家鼎在美国举行婚礼，并且协议不生育 。退出电影圈的钟楚红把重心放在了家庭上，2007年朱家鼎因结肠癌英年早逝，钟楚红宣布此生不再改嫁。此后，女神旅行、摄影、养花、画画，偶尔出来出席个活动，过着返璞归真的平静生活。
前几天刘德华的演唱会，58岁的钟楚红也前去支持，和华仔后台亲密合影。
美人老矣，然而那份气质依旧不改。
06
昨晚，伴随着天王的黯然离场，很多歌迷泣不成声。
尽管不想承认，可是我们不得不承认，天王也老了，他毕竟也是个凡人。
那些伴随着我们长大的明星，一个个都在渐渐地退出我们的青春，而我们也已渐渐步入中年。
三十年，香港电影从风华正茂，到垂暮之年，曾经熠熠生辉的香港电影人，早已韶华不再，一个时代就此落幕了。
说白了，这样的演唱会是看一场少一场。他们还能唱，就是我们的福气。
只怕有一天我们想听也听不到了。比如张国荣，比如梅艳芳。
站在2018的尾巴上，回望当年的璀璨星光，香港，离我们越来越远了……
写在2018的倒数第三天。再见，2018。
再也不见，香港1988。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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