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冯帆

当下最好的日子(最重要的日子)(1)

奶奶和爷爷在的时候,父母都是带我回农村老家陪爷爷奶奶一起过年。

奶奶和爷爷不在了,父母还是带我回农村老家过年。

和爷爷奶奶在时最大变化就是我从童年、少年到青年,我们一家从三口人到四口人再到今天的五口人;和

爷爷奶奶在时相同的是总要煮一锅地瓜芋头作为年夜饭,敬天“发纸”迎接新春佳节包的水饺还是白菜豆腐的……

父亲常念叨:“奶奶活着时说,每个月都有初一十五,就是正月初一过年这一天最重要,当爹娘的就盼着这一天儿孙绕膝,都围在一起吃顿饺子就心满意足了。”

我从记事起就知道过年要回农村老家。

每到要回家过年的时候,父亲和母亲从鸡、鱼、肉、蛋、蔬菜、水果到瓜子、葡萄干、糖块等等,尽可能考虑周到,购买齐全。

因为在农村乡亲们眼中,我们一家都是城里人,条件比他们好,父母就想着总得给乡亲们带些他们平时吃不到的稀罕物品。

所以虽然父母都是工薪族,但在置办年货这事上绝不含糊,每到要回家过年时,总是大包小包堆成小山。

每年春节前,父母都要带着我赶离老家二华里多的洪瑞集。

卖猪肉的、卖鸡的、卖鱼的、卖纸花的、卖糖葫芦的、卖糖瓜的、卖摇钱树的、卖衣服的……

记忆中的洪瑞年集比现在的商场热闹多了,听父亲说周围二三十个村庄的乡亲都来这里赶年集。

那时,过年还没有禁放烟花鞭炮,因此年集上几十家卖鞭炮的轮流燃放。

赶年集的路上和赶完年集回家的路上,鞭炮声始终响在耳边。

那个“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的过年场景也是一种美好的回忆。

上小学的时候,每年的寒假作业里都有一篇作文是“赶年集”,我三年级时写的一篇“赶年集”还被老师推荐给了报社。

那是我在报纸上刊登的处女作,还挣了6元钱的稿费。

从集市上往回返的时候,父亲总要买一棵“摇钱树”。

所谓的“摇钱树”就是竹子,上面挂上一串串染红的带壳的花生、红枣、纸花、铜钱。

“摇钱树”买回家插到院子里的石磨眼里。

到大年初一的早上,晃动这棵“摇钱树”,花生、红枣、铜钱等纷纷落下来,寓意新的一年红红火火,大吉大利,钱财滚滚,平平安安。

赶完年集就是守岁和拜年了。

年三十这天,要么是奶奶炸年货,要么是奶奶指挥着二大伯炸年货。

不管是奶奶还是二大伯炸,最先品尝到的一定是我。

在我的心中,故乡年味浓就浓在这油炸年货中,炸丸子、炸藕合、炸鸡、炸肉、炸豆腐、炸土豆片……

这天,除了奶奶主持,包括二大伯、二大娘等都参加的团圆饭以外,年年不变的还有奶奶煮的芋头、黄瓤地瓜、栗子的年夜饭。

奶奶总是在煮熟的黄瓤地瓜里挑一个最好看的放到我碗里;

然后从锅里捞出芋头,让我蘸白糖吃。

守岁时,最忙的是奶奶。

她除了给我们准备年夜饭,还要准备“发纸”用的水饺、汤圆等。

我们家传下来的习俗是敬天地的水饺必须是素馅的,趁我们看春节联欢晚会的时候,奶奶就忙着用白菜和豆腐做馅,包水饺,父亲和母亲帮忙打下手。

奶奶会在下水饺、煮汤圆的锅里放上一把桃条子。

水煮开后,舀出桃条水让全家人洗手洗脸。

用桃条水煮的水饺和汤圆举行过“发纸”仪式后,剩余的,奶奶又给每人盛一碗。

既有水饺又有汤圆,这一定是大年初一凌晨吃的第一顿饭,也是一年中的第一顿饭。

水饺和汤圆,寓意一家人和和美美、团团圆圆。

奶奶每年都会给孙辈们发压岁钱。

奶奶是位老党员,她的“退休工资”成了孙辈们的压岁钱。

当我和父母一起跪在奶奶面前,给她拜年的时候,穿着崭新衣服、满头银发的奶奶,故意用衣服做出包钱的动作,边笑边说:“我把儿孙给我的福都收下了。”

奶奶已离开我们七个年头了,年年过年,我总记起奶奶给我压岁钱时让我产生的自豪感和幸福感。

现在过年回到老宅,坐在椅子上接受拜年的已经成了我的父亲和母亲。

今年这个春节里,我携妻带子给父母拜年。

我周岁的儿子给他的爷爷奶奶送上了最美好的祝福:平安、健康、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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