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新乌龙院》里,那个整日跟在释小龙屁股后面,戴着墨镜的小胖子吗?
他长大了,小胖变成了大胖,还当起了带货主播。
别着急替他唏嘘,别叹息什么“昔日童星陷入水深火热之中,沦为粗俗带货主播”。
去他的直播间逛一圈,你会发现他的画风有些清奇。
直播间很检漏,背后几张纸条,写着“郝劭文”、“小卖部”,字迹很隽秀。
也没有什么打光的样子,大抵只是拿了台手机跑到光线好的地方开播。
他不会喇叭唢呐齐上震击观众耳膜,而是温声温气,娓娓道来。
他不会夸大优惠,不会忽悠你掏钱,而是有把优惠力度解释到你清楚为止。
他也不会喊着“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反而劝观众量力而行,理性消费。
实际上,郝劭文直播间里的东西平均不过百。
大多数的时候,他还会陪观众唠唠家常,讲讲故事。
如今,观众未必认得出这是童年里的那个戴着墨镜的“臭屁文”。
但一定会被他善良,和他接受平凡的态度给治愈到。
文|池音
编辑|鹿Nan
1990年,郝劭文出生在中国台湾省。
父亲是个文艺工作者,而母亲只是一个普通的家庭主妇。
夫妻俩从来没想过,郝劭文的到来,会让这个普通的家庭在3年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1993年,朱延平在香港混不出名堂,灰溜溜地回到了台湾。
那时他手里有一部《新乌龙院》剧本,但苦恼不知道在哪里找两个亮眼的童星。
而此时的郝劭文才3岁,偶然被星探发掘,拍摄了一支果汁广告。
脸肥肥的小男孩,摇着手中的果汁,奶声奶气地说:“师父,你要喝一喝。”
导演朱延平看了这支广告,觉得好可爱,就邀请他来和释小龙一起拍《新乌龙院》。
双人搭档,一文一武。
于是便有了那一个戴着墨镜的光头小和尚。
释小龙在前面吊着威亚上天入地,打得热火朝天。
郝劭文就屁颠屁颠地跟在他屁股后面耍嘴皮子。
妈妈是郝劭文的经纪人兼演技指导。
“action”一喊,她就跑到儿子面前做出应该展露的表情,逗他笑、引他哭。
下戏后,又告诉他哪里可以再进步一点。
说起让郝劭文哭,导演朱延平有妙招。
逗他说:“我要把你妈妈抓走了,关去蟑螂屋。”
这一招特别管用,哇地一声郝劭文就哭了出来。
一旦导演喊卡,他又立马收声,跑到一边自顾自玩蚂蚁。
导演说:“郝劭文!待会儿又要哭了哦。”
他就说:“没关系,把妈妈抓到蟑螂屋就好啦!
他就是一个天生的小演员,可可爱爱、古灵精怪,面对镜头什么都配合。
逗观众笑这件事,郝劭文也是得心应手。
摇头晃脑地说着无厘头的台词,赚足了观众的笑声。
《新乌龙院》上映后反响热烈,斩获了两亿票房。
两个小主演也获得高片酬回报。
其余零零散散的通告,也高达五万一场。
父母们可谓是赚得盆满钵满。
此后,朱延平趁热打铁拍摄了《新乌龙院2》。
郝劭文和释小龙这一对黄金小搭档,又陆陆续续在一起拍摄了《旋风小子》、《龙在少林》等电影。
这些片子皆风靡两岸三地,两个可爱的小男孩收获了不少妈妈粉。
据朱延平回忆,那时候公司里有厚厚一叠信,都是大姐姐们寄过来的。
两个小和尚实在太可爱了,以至于台湾最大的社团大哥都想收他们做义子。
ZL帮的吴敦尤其喜欢他们俩,喜欢到做了他们的经纪人。
现实生活中,郝劭文被妈妈教导得特别有礼貌,待人处事都合乎规矩,彬彬有礼。
有一次郝劭文收工,满脑子都是中午吃什么。
此时一位粉丝跑了过来,想要一张合影。
因为饿得快发昏,郝劭文理都没理便径直走了过去。
没想到妈妈竟把她又扯了回来,数落他:“人家可能一辈子就见你一次,合照对你来说很普通,可对她们来说可能是很珍贵的回忆,你怎么可以敷衍人家呢?”
末了,又照例补上一句:“”劭文,妈妈真的很爱你!”
最后,郝劭文还是没忍住哭了出来。
因为排队的人很多,拍完已经一个小时过去了,肚子饿到不行。
劭文妈妈多多少少有一点鸡娃。
那时起就让郝劭文减肥,一顿只能吃一碗饭。
郝劭文也不和妈妈闹,吃完了一碗就在那里用哀怨的眼神看着工作人员。
大家看他委屈巴巴的样子,觉得他好可怜。
于是就替他跟妈妈求情,让他再吃一碗。
那时候的他也很单纯,一碗白米饭,就能让他的快乐满足到溢出来。
13岁这一年,家里替郝劭文做了一个决定:不再接戏,不再接通告。
妈妈觉得,戏可以缓一缓,但学业不可以荒废。
到此,郝劭文获得的片酬早已逾千万。
就这样,郝劭文回到了中学校园,从红极一时的童星变成了普通学生。
很多童星都有这样的经历,书念到一半,不念了去拍戏,戏拍到了一半,不拍了去念书。
像是舒畅、曹骏、小叮当都是这样。
但难得的是,郝劭文可以坦然接受其中的落差。
他不会一边读着课本上的知识,一边对演戏生涯念念不忘。
回归常人之后,他反倒觉得这很好,街上没有什么人认得出他了,不会被叨扰。
他也很适应校园生活,适应能力超强的他早已把身份设定转换成普通学生。
在片场时他可以和大人打成一片,回到校园也可以迅速地和同学打成一片,幽默随和的性格使得他走到哪都如鱼得水。
“童星长大之后是什么样子”往往是观众们的好奇点,也是媒体在素材库枯竭时喜欢追踪的问题。
十七八岁的时候,郝劭文被拍到在冰店兼职,后来又被拍到到日本料理店帮厨。
照片中的郝劭文还是有一点点胖,只是看上去明显多了一份憔悴与疲惫。
面对突如其来的镜头,他有些诧异,但没有用手遮挡。
他觉得没有什么好遮掩的。
“遇到有人认出我来也没有觉得尴尬,都是工作嘛,又不会觉得对不起谁。”
被白目狗仔问到家财散尽的事,他也没有翻白眼。
耐心地解释:“家里投资失败了,不过不要再提了哦,妈妈会伤心的。”
郝劭文在学校里的成绩还不错,一直名列前茅。
2008年,郝劭文高考。
台湾不乏艺校,但他却选择上淡江大学,学习运输管理。
在选择专业的时候,郝劭文做了精打细算。
一来,他觉得大部分人毕业以后都不会从事与自己专业对口的职业。
二来,他刻意避开了与“传播”、“表演”有关的专业。
他考虑到,未来虽然有可能回归演员这条道路,但演戏的知识是可以以后再积累的,大学时光过去了可就不会再回来了。
再三权衡之下,郝劭文选择了一个平凡的专业。
也就是这个时候,郝劭文家里突遇经济危机,他童年攒下的千万积蓄都没了。
原来郝劭文把童年时演戏的薪资都存到了父母那,父母把这笔钱拿去做了投资。
一个决策不利,不仅把儿子拍戏的钱赔了进去,还欠下了债务,家境陡然下降。
不仅如此,母亲还患上了抑郁症。
那个曾经有些强势严厉的女人终日无精打采,做什么也提不起精神。
所以,我们就看到了那个在冰店和日料店打工的平凡少年郝劭文。
要是不这样,他可能连学也没得上。
屋漏偏逢连夜雨,大二这一年,父亲又出了车祸。
为了给父亲凑齐医药费,郝劭文不得不撑起半边天,把更多的精力和时间放在打工上面。
学业已经无暇顾及,不得已郝劭文只好选择办理了休学手续。
开着小摩托在冷风中送外卖;
在后厨洗碗洗到手指溃裂;
电影院检票口站上一天。
这些人间疾苦郝劭文都经历过。
一次偶然的契机,郝劭文又有了拍戏的机会。
咨询了一下妈妈的意见,妈妈说:“反正都是要打工的,那就去呗。”
郝劭文就屁颠屁颠地去了。
他觉得骑着机车跑十公里外送外卖,和坐着捷运跑二十公里外拍戏也没有什么不同。
那时候的他,并没有过多地考虑自己是否真的喜欢演戏。
对于他而言,演戏更像是一种求生的手段。
比一般的兼职薪水高出好多,何乐而不为?
大四这一年,郝劭文原本计划着服兵役。
但因为体重超标,最终未能如愿。
还因为落下了太多的课业,没能通过某些考试。
此时的他已经延期毕业的两年,达到了学校的上限,不能再继续办理延毕了。
学校提出可以让他补修,但条件是支付学费。
因囊中羞涩,郝劭文作罢了,最终只拿到了个肄业证。
2011年,回归演戏道路的郝劭文拍了《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女孩》。
他在里面饰演一个配角。
估计大多数观众都没认出来,这是那个和释小龙一起拍电影的童星。
在《超能写手》、《闪亮的日子》里也可以看到他的身影。
不过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角色。
因为脸胖胖的,郝劭文总给人一种憨态可掬的感觉,总被人安排去演一些傻乎乎的胖子角色。
他很期待能够演反派,突破一下过往的银幕形象。
2018年的时候,郝劭文又和吴孟达重聚,拍摄了一部《新乌龙院之笑闹江湖》。
因为档期问题,没能和释小龙聚首。
电影上映后,也没有什么反响。
其实一般到了这一步,很多有相同经历的童星已经受不了了。
从全世界围着转到无人问津,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安然接受。
更何况,郝劭文还经历了家庭破产、打工、肄业。
但在采访里,郝劭文的神色没有丝毫焦虑、不甘,反而颇有气定神闲的感觉。
口条很清晰,时不时说说笑话,时常笑。
记者问他有没有落差感。
他回答:“就还好啊,名气也不能吃一辈子嘛,当平凡人也还好。”
从万众瞩目到与普通人别无二致,郝劭文真的失败吗?
不见得,郝劭文身上有一种难能可贵的特质——韧性。
被父母要求暂停演艺道路回到学校学习,他能迅速地适应普通学生的身份,和同学们有说有笑,打成一片。
家里破产,他能淡然一笑就走到街头小店找兼职干。
也能坦然地面对前来窥探的镜头,不觉尴尬,也不作任何掩饰。
沉寂多年复出拍戏,他也不会因今昔对比太强烈而黯然神伤。
什么角色给过来,就认认真真地演就好了。
没有戏拍了,去直播间也不丢脸。
有人嘲笑他一代童星沦落至此,他也依旧能用诚恳而温柔的语气说:“我不偷不抢,靠自己的双手正大光明地卖货,一点都不丢脸。”
由奢入俭,是一个煎熬的接受过程。
在人生的辉煌时期保持谦虚容易,但是从不平凡到平凡,很少人能够淡然。
记得“小马哥”有一句台词:我不是要证明比别人威风,只是想告诉人家,不见了的东西我一定要自己拿回来。
但是,人赤裸裸地来到这个世上,本来就没有带来任何东西。
拥有只是一个过程,即使拿回来什么,走的时候又能拿走什么呢?
世界从来就不是属于谁的,只需要做好自己就够了。
无论是顺境还是逆境,而接受当下的郝劭文,其实比谁都活得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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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红的时候,听了周润发的建议回去读书,37岁的谢苗后悔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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