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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难逃》作者:明月像饼
文案:
宋鸾穿到了一本叫《权臣》的书中,成了男主横死的妻子,书中原主势利刻薄、抛夫弃子,最后狼狈的死在一场大火中。
看过书的宋鸾表示心有点慌。
然后她准备夹起尾巴好好做人,顺便抱紧男主大腿。
白切黑偏执冷漠男主X身娇体软怂怂的小娇妻
天雷狗血套路苏爽甜文
高亮:狗血古早!!!!狗血雷!!!内有玻璃渣出没!!!
小说正文片段:
天还未亮,赵南钰便睁开了眼,秀气的眉头微微一皱,他抬起手默不作声的将某人横放在他胸口上的手给拿开了。
嫌恶自这双清淡的眸中一闪而过。
他慢慢的坐起来,背靠着梨花雕木的床头,轻衫薄衣,衣领微开,露出白皙的胸膛,他撑着脑袋,漫不经心的打量着身边还在熟睡的女人。
床上的女人睡相极差,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几乎将大半张床都给占领了,手脚也还不安分的胡乱放,双腿一直往他边上蹭。宋鸾此刻衣衫凌乱,乌黑的长发胡乱遮住了她小半张脸,睫毛浓密细长,肌肤细腻吹弹可破,赵南钰的视线渐渐往下,饶有兴致的看着她露出的腰窝,被子早就被她踢到角落里,一把细腰给人无限遐想。
赵南钰就这样看了好一会儿,眼中的光往下沉了沉,窗外的天渐渐有了些许微光,由黑转亮。
宋鸾做了个噩梦,梦里面她赤脚在森林里一直跑啊跑,身后有只恶狼逮着她追,她跑的气喘吁吁,还很不幸的跌了一跤,不等她爬起来,恶狼已经到了跟前,目露凶光盯着她看,最后张大嘴巴,锋利的牙齿朝她咬了下去。
然后宋鸾就被疼醒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真的觉得身体有某个地方泛着细细的疼。
她刚睁开眼,就不得不与赵南钰四目相对,他的眼睛一如昨晚,澄澈的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
清晨的阳光穿过窗格落在他的侧脸上,他像个温柔似水的翩翩公子,赵南钰微挑眉头,“醒了?”
宋鸾默默的扯过被子,遮住露在空气中的大片肌肤,出声艰难,“嗯。”
赵南钰今日沐休,故不用起早,他下了床,也没有唤丫鬟们进来伺候,而是当着她的面脱了寝衣,慢条斯理换上一套月牙白的常服,随即对她说道:“今日要去祖母哪里请安。”
宋鸾点头,“好。”
赵南钰眸光一敛,嘴角划过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从前宋鸾可不好这么好说话,随口就应了这件事。
她和老太太不合,十回去有九回要气到老太太,当然之后她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
所以每逢初一,宋鸾都要同他甩脸色的,口出恶言,骂够了骂爽了才会和他一起去主院。真真是有趣,也不知道他离开的这段日子都发生了什么。
以至于宋鸾这种女人身上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宋鸾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她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赵南钰,渴望他能看懂自己眼中的含义,她可不想当着他的面换衣服,还做不到喂!
好在赵南钰对她穿衣服这件事不感兴趣,他什么都没说,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即移步去了隔间。
宋鸾终于不用提心吊胆,她从被子里钻出来,找了套石榴红色的襦裙,不急不慢的给自己换上,她这才发现,原来之前觉得身体有什么地方疼不是错觉。
她的腰上有几个明显的掐痕,这具身体又娇嫩,瓷白细腻的肌肤上轻易就被留下了印子,还十分明显,青青紫紫的看着都疼。
她心里纳闷,竟然都不知道这个伤是怎么弄?什么时候有的?
明明昨晚沐浴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一觉睡醒就多了几道掐痕呢?宋鸾也没有往深处想,估摸着可能是噩梦里的恶狼过于可怕,在梦中自己狠狠掐了自己吧。
等到穿好衣服洗漱完之后,赵南钰牵着识哥儿的手从隔间走了出来,父子两个有五分像,倒是气质一模一样,由内到外透出股冷意。
不过赵识的眼睛生的像宋鸾,水灵灵的大眼睛都能看化人的心。
丫鬟们鱼贯而入,很快就布好了早饭。几样小菜还有白粥,菜色清淡。
宋鸾是川渝人士,无辣不欢,看着桌上的清汤寡水嘴巴不自觉嘟了起来,有些不太开心。
识哥儿很听话,松开他父亲的手乖乖的爬上自己的位置,挺直了腰板等着吃饭。到底是还小,心思藏的严实,可管不住自己的眼睛。
小眼神偷偷的瞄他的母亲,昨晚还是他第一回 住在母亲的屋子里呢,尽管隔了一道墙,睡觉的时候仿佛还是能闻见母亲身上的香味,
吃饭的时候,气氛无比沉闷,父子两个用餐姿态文雅,丁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他们不吭声,宋鸾自然不可能自讨没趣的说话了。
桌上的饭菜不是很合她的口味,宋鸾味同嚼蜡,吃的很少就放下了筷子,赵南钰默默的看了一眼,什么都没说。
这点倒是没怎么变,为了保持纤细的身材,她素来都吃的很少。
倒是赵识好像欲言又止,不过还是忍了下来,没有开口让他母亲多吃一些,昨天的一切对于他来说都像是做梦。
赵南钰侧过身子,出声温柔,“吃饱了吗?”
赵识点点头,“父亲,我吃饱了。”
赵南钰起身,随即将他抱在自己怀里,识哥儿两个胳膊熟稔的搂过他的脖子,将小脑袋搭在他的肩膀上,柔顺温和。
他淡淡的对宋鸾说:“我先带他回前院。”
宋鸾也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多是不放心孩子待在她身边,其实他放心不下也是对的,毕竟原主之前对这个孩子非常不好。
她虽然很喜欢识哥儿,想好好待他,这会儿却也还是不敢开口挽留的。
“嗯……好。”
从后院到前院要经过一条鹅卵石铺的小道,赵南钰抱着他,怀中的孩子忽然揪紧了他的衣服,脸埋在他的衣服上,瓮声瓮气的说:“母亲昨天抱我了。”
赵南钰脚下的步子停顿了一瞬,“是吗?”
态度极淡,不甚在意。赵识有些委屈,明明自己以前都很怕很讨厌母亲的,仅仅因为昨天她忽然对他好了一点,自己的心就动摇了,可是他也不觉得母亲是装的,是有所企图的。
他继续说:“小叔说母亲……心思不纯,可是我……”他有些结巴,“我…我不这么认为,她身上好香我好喜欢。”
赵南钰那双淡薄的眼中终于有了一丝波澜,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你还太小了。”
他还是不相信宋鸾那个女人会真心实意的改过,这四年里她一直都变本加厉,做过的恶不计其数,心思恶毒。思及此,赵南钰的眼神冷了下去。
赵识虽然只有四岁,但是每天该做的功课一样都不能落下,赵南钰将他抱到书房里,言辞不能说严厉,但是那股子不容抗拒的气势犹在,“好好写字,写满十张。”
“是。”
识哥儿从来都很乖,很少会哭也很少会问他要东西,不用他操心,听话的不像是个四岁的孩子。他摸了摸识哥儿白嫩圆满的脸蛋,“若是写的让我满意,过两日便带你去马场,让你挑一匹属于自己的小马驹。”
“谢谢父亲。”
赵南钰离开书房并没有立刻回淮水居,而是将安排在院中的人叫了过来。他站在院中的玉兰树下,斑驳的光影恰到好处的洒在他俊秀的脸上,月牙白的衣服衬出了几分飘逸出尘的气质,远远看去便是个芝兰玉树的儒雅公子。
他背着手,启唇,淡淡的问:“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夫人可做了些什么事?可有人来找过她?亦或者她是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吗?”
丫鬟低头站在他跟前,不敢看他,低声回话,“夫人这回不曾做过什么,也不曾有人上门找过。”她仔细回忆了一番,继续说:“就是前两天,夫人忽然病倒了,昏迷之前还说自个儿胸口疼,睡了一天才醒过来。”
赵南钰听完之后沉默了片刻,眸光微敛,他摆了摆手,示意她刻意退下了。没有继续问下去。
生病了是吗?这不奇怪。
他的唇角往上扬了几个弧度,抬步朝淮水居的方向去,宋鸾以为他一时不会过来,脱了鞋子和袜子正趴在软塌上无聊的开始看话本。
赵南钰进门时,便看见一双白嫩的小脚丫在空气中乱晃。
他眼神一暗,挑了下眉,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身后,“我听人说,你前些日子病了?”
宋鸾耳边猛然传来他的声音,吓得七魂六魄都胡乱飞。
嘤嘤嘤,赵南钰忽然出现真的好阔怕。
宋鸾还记得她刚穿到这具身体上时,心口有股时隐时现的疼痛,铜镜里显现的那张脸神色也很憔悴,这两天又不断的在喝药,她悄咪咪的把手里的话本藏到背后,脸色不太正常,“没什么大碍,已经好了。”
窗格空隙吹进来的细风,缓和了屋里沉闷。
赵南钰静静的看着她,抿唇道:“是吗?那就好。”
宋鸾朝他干巴巴的笑了两声,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赵南钰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突然伸出手,眼疾手快的将她藏在身后的话本给拿了出来,随手翻了两页他便知道这话本里大概都讲了些什么。
无非是穷困书生和富家小姐的爱情故事,他对这些没什么兴趣,只是看宋鸾那双灵动的眼睛渴望的看着他,赵南钰便不想还了。
他若无其事的将话本收了起来,轻声道:“走吧,去祖母哪儿请安。”
宋鸾低低回了句哦,准备从软塌下去才想起来她没有穿袜子,她后知后觉的藏起自己一对雪白的脚丫子,赵南钰瞥了她一眼,也没有说什么,默默站起身,“我在外间等你。”
他一走,宋鸾就自在了很多,光脚踩在毛毯上,冲到柜子前找到罗袜鞋子穿上,没多久,她便出现在赵南钰面前。
他默不作声的打量了她一阵,绯红色的交领襦裙穿在她身上很漂亮,精秀的腰带勾勒出她的姣好的身形,发髻上插了根金灿灿的步摇,眉间画上了花钿,看的出来她是细细装扮过的。
不得不说,宋鸾站在人群中还是很惹人注目,异常瞩目也异常漂亮。
赵南钰抬起手,替她正了正步摇,在她微愣的神情中解释道:“歪了。”
宋鸾诚惶诚恐,“谢谢。”
他没吱声,抬起步子朝前走,没有要牵她手的意思,宋鸾浑然不在意,伏低做小跟在他身后。
每一次,宋鸾都打扮的花枝招展去祖母那边请安,祖母喜欢贤良淑德的良家妇女,她这种美艳的长相本就不为祖母所喜,又总是浓妆艳抹,且脾气还大,常常是要挨骂的。
偏生这蠢东西每回还都不知道自己被骂被罚的原因,只单纯的觉得是祖母看不惯她。
赵南钰没打算提醒她,也没有打算把些话告诉她。
赵家是名门世家,赵老爷子虽然如今在朝中并无官职,但颇有地位,他乃是当年先帝的老师,后来也是曾教过新帝的,加上几个儿子都很争气,大儿子在内阁当值,二儿子在大理寺,哪怕是最不成器的三儿子也在吏部混了个官职。
这个不成器的便是赵南钰的父亲了。
全家人都不怎么喜欢赵南钰,这其中也包括了他的父亲,赵三爷年轻的时候喜欢出去喝花酒,无意中瞧见了赵南钰母亲的美貌,念念不忘后巧言相骗,他母亲本是卖艺不卖身,后来让赵三爷给骗上了床,不久便有了他。
只不过孩子一落地,赵三爷便不认人了,赵家也不可能会同意他将一个卖艺的妓子接进府中,因为这事赵三爷还被赵老爷子用拐杖给锤了一顿,连带着他后来都不怎么待见这个儿子。
没过几年,三夫人也生了个儿子,赵三爷就更加看不上赵南钰这个妓子生的儿子了。
主院院门之内,栽种了几棵玉兰树,这个季节花正要开了,朵朵含苞待放好看极了。穿过小花园里的石子小路,再穿过一道朱红色的院门,便到了老太太的屋门前,有嬷嬷进去通报,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出来将他们两个请了进去。
宋鸾全程都很乖巧,打定主意不出风头也不给男主找麻烦,低调才能保平安。
才进屋,一股子佛香味便冲进鼻子里,赵老太太正中间,身着紫红色褙子,对襟小袖,衣服上绣着牡丹花纹。
老太太年纪虽不小,眼神却依旧锐利,眼角微微上挑,看着他们的时候天生带了点轻蔑,很不舒服。
宋鸾腹诽,也不知这些年赵南钰都是怎么忍下来的?
看来男主也不好当啊,要忍辱负重,要一直苟着,啧啧。
老太太喝了半杯茶,好像才想起来跟前站着的两个人,她淡淡淡道:“我知道你们不愿意看见我这个老太婆,可是每月初一即便是再不想来也得过来,规矩还是得守的。”
赵南钰垂下眼眸,“祖母误会了。”
老太太看见他都头疼,她就是偏心,妓子能生出什么好玩意来?而且赵南钰远远没有他那个亲弟弟来的招人疼,两相对比,她更是觉着赵南钰不讨喜。
“误会?你知道你们迟到了多久吗?足足半个时辰。你弟弟茶都喝完了你还没过来!真真是……没有教养!”骂了赵南钰她还觉得不够,瞥见他身边打扮的跟朵花儿一样的宋鸾,点着她骂:“还有你!也是个当娘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着调?脸上涂的什么?在家里还浓妆艳抹像什么样子?”
宋鸾在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能生气,要善良要心平气和要佛系,但是让她道歉认错她也做不出来,那就不是原主能干出的事儿。
她怕自己ooc的太严重会遭报应,干脆低头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好巧不巧,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让老太太误以为她在挑衅她,要命的是这种事原主还真的没少做。
老太太越看越气,心里也不平,从椅子上起身,走到她跟前,就差指着她的脑门了,她怒声道:“还真是不把我这个老太婆放在眼里,我同你说话都敢不回话了。”
“庶女就是上不得台面。”
宋鸾憋着一口气,那股子怒气在胸腔里窜来窜去,惹的她心绪不平,这个赵老太太也是不讲理,太泼了。
她继续忍气吞声。
“哑巴了?!”老太太气的脸都绿了,阴阳怪气道:“一家子都上不得台面。”
去他妈的岁月静好去他妈的佛系!宋鸾再也受不了,抬起头来,张了张嘴,“祖母,您口中的一家也包括您自己。”
老太太的脸由绿转白,精彩纷呈。
两百万字的霸道男主文《权臣》不需要逻辑,所有人设都是为了男主服务,老太太对赵南钰这个孙子的恶意,能很好的刷他的恶意值和黑化值。
忽然间,宋鸾的手腕一紧,赵南钰捉住她把人拽到自己身后,随即低垂眼眸,一副任你任骂的模样,“祖母不要气坏了身子,都是孙儿的不是。”
给了她台阶下,老太太脸上的神色才稍缓了几分,“算了。”
她瞧见这个孙子心情就不太好,二十刚出头,看着便是个阴郁的,倒不是说他长相阴郁,而是眼神深处藏着锐利的锋芒,看见就不舒服。
像头野狼,眸中泛着恶光,赵老太太不喜欢他的其中一个原因便是,她总觉得将来这大大小小的一家子都会被他玩弄在鼓掌之中。
“你们回去吧。”脸色如常,语气却有丝丝不耐,她不想这两个人惹得她心烦意乱。眼不见为净,赶紧打发走了才是。
赵老太太从来没有留赵南钰在主院用过饭,逢年过节也很少会叮嘱照看他,对于这个孙子,她几乎没有给过关心,他虽然生的漂亮,可惜长得太像他那个妓子娘,当年赵家因为他娘,受了不少的耻笑。她当时也被赵老爷子骂了一顿,怪她没有教好儿子,才惹出这样蒙羞的事。
老太太一直记恨赵南钰的娘亲,如今把这些怨气都转嫁到了赵南钰身上。
赵南钰低垂着眉眼,直立在靠近门框的地方,单薄的身躯在阳光下显得有几分孤寂,他启唇低声道:“孙儿告退。”
行了个礼,宋鸾跟着他一起出去了,她从心底觉得此刻赵南钰的心情应该是不怎么好的,不过她也很识趣的没有出声打搅他。
说多错多,讨好的太明显铁定惹他生疑。
两个人一前一后,寂静无言的走在一起。
赵南钰用余光淡淡横过去一眼,瞥见她脸上茫然放空的神色,唇角微微往上翘了翘,笑意冷然,果然她是一点都不在意他的,连做戏都做的那么敷衍。
没过多久,他便将眸光收了回来,阔步朝前走,也不顾身后的人能不能追上他。
宋鸾迫不得已提高了速度,像个小尾巴一样紧紧跟在他屁股后头,赵南钰忽然停下脚步,她不可避免的就撞上了他的背部,这男人的背硬的像块石头,撞的她鼻子都红了。
她摸了摸鼻子,语气不自觉软了下来,糯糯的声音落在他心上倒有种出奇的甜意,“好疼啊。”
女孩子口中的抱怨似乎像是种天生的撒娇。
赵南钰转过身来,用平波无澜的眼光盯着她通红的鼻头看,他伸出手指头,干净利落的手指掐住她的下巴,捏着往上抬了抬。
“很疼吗?”清清浅浅三个字,活像是讨债的。
宋鸾避开他的视线,“不是下巴,是鼻子,真撞疼了,我没骗你。”
莹润的快要溢出水光的双眸使她看起来像被人欺负的狠极了,孱弱卑微,娇嫩的仿佛只要他一只手就能将她弄得骨头都不剩。
出奇的是,赵南钰竟然很喜欢她现在这副委屈的、用一种极度可怜的眼神看着他的模样。
赵南钰不自觉就加大了手上的力气。
下意识,宋鸾倒吸一口凉气,蹙起眉头,眼眶微红,可她又不敢叫疼,极为憋屈的忍受着他无端的动作。
妈的,好疼!好气!
赵南钰自然没有落下她脸上不甘心的表情,他忽然觉得欺负她似乎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宋鸾晚上照镜子的时候发现她的下巴还有红痕,也难怪她疼的快要掉泪了,赵南钰恐怕是真的用劲了,而她这具身子又像是用嫩豆腐做的一样,稍微使点劲就能掐出痕迹来,而且很难消退。
临入睡之前,宋鸾把在门口守夜的丫鬟叫了进屋,问道:“少爷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过来?”
丫鬟虽然没有第一次面对她时的惊恐,但仍然很拘谨,毕恭毕敬,生怕自己说错了一个子就要遭一顿打,“少爷没通知,便不会过来。”
丫鬟也不知道夫人这是怎么了,明明少爷几乎是从来不会留在这边过夜的,一个月只有那么两回,而这仅仅的两回,夫人都总是满脸不耐烦,厌恶的很,今晚怎么就忽然问起来了呢?
宋鸾并不知道这个时候他们夫妻两个之间的关系就这么冷淡了,除非是她又闯祸了,或者是赵识被她抱过来教育,否则,赵南钰很少会踏足她的院子。
她暗暗松了口气,“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是。”顿了顿,丫鬟埋着头,低声道:“奴婢去给您将安神汤端过来。”
宋鸾实在是不想喝那碗苦兮兮的药汁,张嘴就给拒绝了,丫鬟看似为难,“可是您不喝,夜里总是睡不好的。”
她灵机一动,改了口,“那你便端过来吧。”
这碗药最终还是没有落进宋鸾的肚子里,她没有忘记下毒那件事呢!既然《权臣》的书里没有写,那么只能靠她自己找出来了。
等丫鬟出去之后,她便将药汁倒进了窗边盆景里,若是真的有毒,这盆景没多久肯定要死。
夜里赵南钰果然没有过来,他不来才好,宋鸾巴不得他不来,她的下巴还疼着呢。
翌日醒来时,天光早已大亮,初春天气明媚,院中栽种的玉堂春漫着淡淡的香气。
宋鸾梳洗后,便有人将早饭端了进来,惯例是清淡的粥,她也没有挑,就着酱菜吃了两小碗的粥,垫饱肚子之后心情都好了很多。
接连几日,宋鸾都在淮水居过着这么平静的日子,赵南钰没有过来,甚至没有派人过来递话,她自然也没有主动往他眼前凑,唯一可惜的是,识哥儿也被看的紧紧,拘在前院,她也没机会见上。
又过了几天,宋鸾发现她一直灌了安神汤的盆景还活的好好的,心里紧着的那口气松了一大半,看来安神汤是没问题的。
春分那天,赵南钰总算出现在她眼前了,他牵着四岁的识哥儿,这个乖宝宝被他牵着手,父子两个的神情如出一辙的温柔。
宋鸾这日穿了件绯红色的齐腰襦裙,直领上襦呈浅白色,腰身勾的纤细,眉眼艳光流转,远远看过去明艳动人。
识哥儿朝她喊了一声,“母亲。”
她打从心底对这个乖巧软萌的孩子很是喜欢,没忍住摸了摸他的脑袋,很快她就收回了手。
她甚至能察觉到一旁站着的赵南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有些寒意,宋鸾是不太敢和他对视的,也有些害怕他看着她的眼神,表面上温柔,实则阴寒,还含着些许戾气。
用午饭时,安静的只听得见动筷子的声音,宋鸾想哭,她连菜都不敢多吃,也不敢把筷子伸到他跟前去,这顿饭吃的像是上刑。
赵南钰最先停筷,好整以暇的盯着她看,“下巴还疼吗?”现在才问你早干嘛去了!!!当时疼疼疼啊!这都多少天过去了!!!你不觉得太晚了吗?!
她在心里疯狂咆哮,但是她不敢说出来,宋鸾摇摇头,“早就不疼了。”
他嗯了一声,然后就又没什么话说。
识哥儿忽然出声,“我吃好了。”
宋鸾看一次就得感叹一次,这孩子太乖了,也许是血缘关系使然,她越看识哥儿就越喜欢,想动手揉揉他的小脸,想逗他玩。
“自己回前院,可以吗?”赵南钰询问他的意见。不太情愿然他和宋鸾待在一起。
赵识低下脑袋,出人意料的回了一句,“父亲,我想在这里多待一会儿。”
赵南钰的笑容滞了一分,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向宋鸾,要笑不笑的神情看的她毛骨悚然。说实话,她也没想到识哥儿这么快就被她撬动了小心脏,仅仅只是对他好了那么一回,这个孩子就想和她待在一起了。
嘤嘤嘤,好阔耐。
“随你。”
赵南钰自己倒是没有多留,去了前院的书房。
赵识坐姿无比端正,双手放在腿上,小背挺的板直,雪白娇嫩的脸颊微微鼓起,神色正经,宋鸾看了就想上去逗逗他。
她走过去,坐在他边上,识哥儿的身躯似乎僵硬了一瞬,手指头紧张的揪紧了衣角,他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怎么就鬼使神差的想要留下来,或许是因为有半个月不曾见过他的母亲了。
其实赵识心里清楚,他怀念上一次被母亲抱在怀里的感觉,闭上眼睛就能闻到娘亲身上好闻的味道,她会关心自己,会问他字写的好不好?累不累?
“识哥儿想不想吃东西啊?”宋鸾问完就想打她自己,才刚吃完午饭啊,他肯定不饿。
果不其然,识哥儿摇了摇头,“不饿。”
宋鸾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她也是第一次当娘啊!还当的这么仓促,脑中灵光一闪,她问:“那你会下棋吗?”
识哥儿犹豫了一会儿后点点头,“会的。”
说来惭愧,宋鸾作为一个现代人,她只知道围棋的规则,而不会下,简而言之就是看得懂但是下不来,她笑了笑,“我们今天不下围棋,我教你一个新的玩法。”
识哥儿从来不曾听说过还有别的下法,亮晶晶的黑葡萄似的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乖巧驯顺,“好。”
宋鸾从柜子里将一套上好的棋子找了出来,盘腿和识哥儿坐在软塌上,两个人中间只隔了一张矮桌,她将五子棋的规则同识哥儿说了一遍。
这孩子也是冰雪聪明,听了一遍就明白了。
午后的光比别的时辰更要温柔,慵懒的金光穿过窗格一道道照在屋里,温暖明亮。
母子两个安安静静的坐着,宋鸾手里拿的白子,识哥儿执黑子。
宋鸾下棋时全神贯注,一点都不会被外界所影响,她捏着白子,单手撑着下巴,盯着棋局看了好久,才慢慢落子,很是谨慎。毕竟她还不想输给一个孩子。
识哥儿下的也格外认真,其实他有意无意让过母亲好几回了,可是好像她并没有看出来,总是下错地方。
不知不觉,一个多时辰都过去了。
宋鸾打了个哈欠,她问:“识哥儿你困不困呀?要不要午休?”识哥儿识趣的放下了手里的棋子,尽管他很不舍得,“有点困,那我先回去了。”
他又回到了那种生硬疏离的语气。
宋鸾伸手如愿以偿的捏到了她觊觎已久的小脸蛋,她笑眯眯的说:“就在我这里睡吧,反正我也是要午休的,一起吧。”
识哥儿怔了良久,被她捏过的地方迅速红透了,脸上的温度也直升,滚烫滚烫,他以为刚才母亲是又不耐烦他,想要赶他走了。
他的声音很小很小,似乎是很不好意思,“好。”
宋鸾牵着他小小的手进了里间,才四岁的小孩好像已经能自己做完所有事,乖乖巧巧的脱了鞋子,又自己脱了外衣,摆好姿势不敢乱动,躺在最里边。
她上了床,替两人盖好被子,“睡吧。”
识哥儿闭上了眼睛,过了没多久,宋鸾往他那边靠了靠,让他睡在自己怀里。
怀中的小孩儿动都不动,睁开眼睛也不敢睡,生怕醒来又是一场空。
不过后来识哥儿还是没撑住困意,迷迷糊糊的在她怀里睡了过去。窗外的天空渐渐的暗了下去,太阳逐渐往下落,金色的光有些暗沉。
夕阳时分,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赵南钰脚踩黑靴,他穿着深色的衣服,周身平添了股肃杀之气,靴子落在毛毯上,悄无声息。
他走进内室,背着光站在床前,看着床上熟睡的两个人,那双无论何时都温柔似水的双眸,依次褪去伪装,暴露出深藏的戾气、阴暗还有可怕的控制欲。
床上熟睡的女人,衣领微开,雪白的脖颈和娇嫩的锁骨暴露在他的视线中。赵南钰垂下眼眸,遮住眸中的暗光。余晖西沉,外面的天泛着微弱的金光。
宋鸾悠悠转醒,原本睡在她身边的识哥儿不知道去哪儿了,穿好鞋朝外间走去,赵南钰端坐在窗边,手里握着一杯茶,他背对着她,似乎是听见了她的脚步声,他出声道:“你醒了。”
宋鸾喉咙有些干,哑着声音回道:“嗯。”
赵南钰放下手中的茶杯,转过身,朝她看来,解释了一句,“识哥儿去祖母那边用饭了。”
“哦。”她低声回,每回和他独处,宋鸾就不是很自在,说到底她其实还是有一点点害怕他的。
赵南钰站起来,一步步超她走来,站定在她跟前,高大的身躯遮住了她眼前的大片光,他比她要高出不少,低眸细细打量着她,抿了抿唇,沉默了一小会儿,他说道:“天气很凉,你还是多穿些衣裳吧。”
刚睡醒的她只穿了套了单薄寝衣,小脸素净,神情懵懂,似乎是还没怎么清醒。
宋鸾还有些恍惚,她睡醒时都这样,就是觉得还困,丧失了思考能力,她又回了里屋穿好衣裳才出来,乌黑的细发还随意披散着,她也不会弄复杂的发髻,随便盘了起来插了个簪子便没有去管。
她以为赵南钰今晚不会过来了,毕竟他从来没有一天踏足过她的屋子两回。所以这里到底有什么还吸引着他!?想不通还真是想不通啊!
赵南钰看她若有所思,笑了笑,“在想什么?”
“没什么。”宋鸾迅速回神,反应极快。
他眼中的锋芒暗了暗,手有意无意的摩挲着拇指上的扳指,他忽然笑了下,说道:“对了,差点忘了跟你说,识哥儿这孩子很喜欢你,前些日子没有带他过来,他还念念不忘,很含蓄的告诉我想来看你,果然,母子连心啊。”
即便以前她待识哥儿那般不好,只要给他一点甜头,孩子就眼巴巴的看着她了。
赵南钰这话多半是在试探她,或者是敲打她。
宋鸾紧握着手,掌心已经冒汗,被他这么专注的看着,她不紧张都难,头皮阵阵发麻,她抬起脸,露出一抹乖巧又讨喜的笑容,“我以前也没发现识哥儿这么可爱,太招人稀罕了,我忍不住就想对他好。”
“是吗?”赵南钰神色不定,看不出信了她的话没有。
其实他心里存了五分的疑心,不太信她说的。当然了,如果这是她的真心话,那最好不过了。
宋鸾的脸有些烫,垂着脑袋,声如蚊鸣的“嗯”了声。
赵南钰没有细细追问下去,似乎就这么饶过了她,他缓下语气,“你饿了吗?”
“有一点点。”
宋鸾其实很不情愿和他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她每回只敢盯着自己眼前的那盘菜,也不敢多吃,紧绷着背不能乱动,生怕被他看出什么端倪。
赵南钰点点头,随后便叫丫鬟摆饭了。
今晚的菜色尤其丰盛,桌上还摆了一坛子清酒,酒坛子里散发出阵阵清香,宋鸾瞄了好几眼,舔了舔唇,心里头的馋虫被勾了出来。
她本人还是很喜欢喝果酒的,古代的酒味道闻起来比她之前喝过的还要香,当真是有些馋了。只不过宋鸾的酒量不太好,酒品也不太好。她坐在赵南钰边上,也没有去动他手边的酒杯,低头默默吃菜。
赵南钰这个人细致的可怕,察言观色的本领又是一流,轻而易举就能从她脸上看出来她在想什么,眉头一扬,他问:“要一起喝一杯吗?”
宋鸾没忍住诱惑,点了点头,心里头小心翼翼,表面上还非要装的理直气壮,高冷的吐出一个字来,“嗯。”
赵南钰替她倒了半杯的酒,将酒杯推到她面前,“喝吧。”
他饶有兴致的看着她,想从她脸上看出些蛛丝马迹,赵南钰并不是毫无察觉,外出一趟回来,宋鸾变了不少,他想知道她到底是不是装出来的。
宋鸾放心大胆的抿了小口的酒,唇齿留有余香,味道清甜,这酒比她想象的要好喝许多,一小口的喝,不知不觉半杯酒都灌进了喉咙。
烛火昏黄,照在她精致的脸上。原本白皙莹润的小脸慢慢腾起一抹红色,倾世的容貌添了几分迤逦。
赵南钰默不作声的将她的酒杯给满上了,宋鸾毫无察觉,又灌了自己一杯酒,还小声了说了句好喝。
几杯酒下肚,她一开始还不觉得有什么,后来发现自己的脑袋是越发的沉,满面红晕,她眼前赵南钰的人影好像也多出了几个来,努力瞪大了眼睛都看不清楚。
宋鸾迷迷糊糊也意识到她可能是喝醉了,她站起来,双手扶着桌边才能勉强站稳,上半身还摇摇晃晃,仿佛会随时倒下。
“嗝”,嘴里满是酒气。
宋鸾一动不动,睁圆了双眼盯着他看,眼角微红,眉头紧皱,在沉思。
赵南钰被她这样盯着看,竟然也不恼火,轻笑一声,“喝醉了?”有些傻气,“没有啊。”
除了头晕眼花,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不舒服,脑子也是清醒的!
她低头傻笑,笑够了便抬起脸,眼中泛着涟漪,闪闪发光的望着他,宋鸾还记得他是将来日天日地的男主,于是她发自内心的夸赞,“你真好看。”
赵南钰微愣,她忽然朝他扑了上来,双手勾住他的脖子,玲珑有致的身躯紧紧贴着他,朱唇微启,又说了一遍,“真好看。”
两个人的脸都快贴到一起,赵南钰低下眼眸,她的脸粉扑扑的,肌肤细腻柔滑,他伸出手,指腹在她的脸颊上蹭了蹭,感觉还不错。
宋鸾喝醉之后胆子都变得大了起来,身上跟没长骨头似的,软软粘着他,好像也一点都不怕他了,又是抱又是摸,漂亮的一双眼睛笑成了月牙状。
赵南钰有一瞬看呆了,旋即回过神来,怀里粘着的人头一歪,倒在他身上,仿佛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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