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过年了,家里人想一起吃团圆饭。可我老婆孩子还在医院里,出不来。"
凌晨5点的深冬,蒙了薄雾的天还没有亮,甚至能看见一点微弱的星光。在这寒风凛冽的早晨,每家每户尚在沉睡着的时候,周新强家中却悄无声息地亮了灯——一个平凡家庭的平凡丈夫,开始了他并不平凡的一天。
图为周新强
"每天早上5点起来做饭,7点到医院送饭,然后赶回去买菜,九、十点钟开始做下一顿饭,11点再去一趟医院……下午没时间休息,要在家里打扫卫生、给餐具消毒,3点半开始做晚饭,5点还要去一趟医院。"
图为周新强在医院门口
来自宁夏平罗县的周新强和陈瑞,原本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2017年12月12日,迎来他们的宝贝女儿周晨晞,一家三口过着平凡而美满的日子。可好景不长,不久前女儿的一场大病,令往昔种种美好瞬间化为泡影。
图为周新强一家三口的旧照
2020年5月7日,女儿周晨晞因意外呕吐被送往宁夏儿童医院,检查出血小板数值低,当时做了一次骨髓穿刺,结果采集失败;紧接着转去宁夏附属医院,骨髓穿刺依然不成功;几经辗转之后,6月4日赶往中国医学科学院血液病医院,再次进行骨髓穿刺,这回终于有了结果,但无异于晴天霹雳——6月23日,孩子被确诊为再生障碍性贫血。
图为周新强的女儿周晨晞
那时候周新强夫妻俩的世界都要塌了,他们觉得难以置信:"家里人从来没有得过这种病。孩子被确诊之前,也没听过这是什么病。"
然而事实远比想象中更让人无法接受。
小晨晞今年才3岁,正是一个孩子探知世界的美好年龄。她还没能认识到生命的五彩缤纷,却在一次次挣扎中体会到"痛苦"和"煎熬"。
图为周晨晞
接二连三的骨髓穿刺、抽血化验、输血小板……血小板数值低的时候,被禁止一切活动,天生活泼的她只能躺病床上,呆望着苍白的天花板。她的未来也是苍白的,从一家医院颠簸到另一家医院,宁夏到天津,再到河北,来回往返无数条陌生的路,整个世界都是消毒水的味道,仿佛怎么也走不到头。
2020年11月初,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最令人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在漫长的治疗过程中,小晨晞的再生障碍性贫血尚未能好转,却因它引起了重症肺感染。
医生告诉周新强和陈瑞,肺部感染随时可能带走孩子的性命。
图为周晨晞和妈妈陈瑞在病房里
而小晨晞身体虚弱,时不时会发烧不止,再加上口腔出血、牙龈出血、鼻腔出血……这些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病症,对小晨晞而言却是致命的洪水猛兽。
周新强夫妇每天都在担惊受怕,因为任何一次照料上的疏忽,都会使他们失去唯一的女儿。
周新强说,孩子年纪还小,又什么都不懂。她不知道自己正经历着怎样的磨难,但身体本能地疼痛、抗拒和嚎啕大哭,最后带来的是不可磨灭的阴影。
图为小晨晞
她所有与童年相连的记忆,都是在望不见底的医院中度过的,又大多与疼痛有关。
每次抽血化验,至少抽走七八管,多的时候十几管。冰冷尖锐的针头,扎在她细软的小手上,针孔和淤青好几天消不下去,让人看着心如刀割——而再生障碍性贫血导致她本身出血量少、血小板数值低,化验又不得不抽走那么多血,每当小晨晞哭得撕心裂肺,周新强和妻子心都碎了。
回想起那时的状况,夫妻俩久久无法平静:"恨不得冲上去,替她抽血,可谁都无能为力,我们只能在旁边看着。"
图为周新强
妻子陈瑞说:"好几次了,我难受得掉眼泪。又忍回去,告诉孩子,妈妈和她一起坚强。"
小晨晞生病前后,已累计花去40多万元的巨款。家中并不富裕,如今孩子一病,连基本生活都无法维持;夫妻俩拼了命找亲戚朋友借来30多万,仍然无法填补这场噩梦带来的巨大灾难。
周新强是河南人,在宁夏没有稳定工作,平时在外打临时工赚钱,能勉强养活妻子和女儿。婚后妻子陈瑞没有上班,一心在家照顾年幼的小晨晞。
图为陈瑞和小晨晞
自从女儿生病之后,夫妻俩在全国各地辗转求医,而周新强的工作也无法维持,家里唯一的收入来源便完全切断了。
满打满算到今天,小晨晞做完移植手术,是她进入无菌舱的第13天。
病情还未出现转机,治疗后仍出现发烧、腹泻、出血等症状;无菌舱中要求严格,陈瑞为了进去照顾孩子,毅然剪去一头漂亮乌黑的长发,无时无刻都在强忍眼泪,鼓励她的女儿:"坚持住,咱们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图为小晨晞
周新强作为整个家庭的支柱,每天在家和医院两头跑。他一个人负责买菜做饭,顶着寒风把热腾腾的饭菜送到医院,再及时和医生沟通孩子的病情。"送的饭每天在家消一遍毒,到医院还要消一遍毒。我还得时刻关注孩子的状况,比如发烧,身体各部位有没有出现异常,还有排便、排尿情况都要记录下来。"周新强说。
图为小晨晞
入冬以来温度一直在下降,每当天还没亮的时候,周新强便开始了他紧张忙碌的一天。他没有一时片刻休息的机会,这场与病魔抗争的战役还很长,妻子和女儿都需要他。
"孩子这么小,我和媳妇儿还想看着她长大。"周新强说到此处,不禁落泪,"我们相信,一切会好起来的,这段时间的努力也不是白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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