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1】1890年代，美丽的德累斯顿市的彩色照片。易北河穿城而过，奥古斯都大桥连通两岸，德累斯顿大教堂和凯瑟琳大教堂交相辉映。
德累斯顿（Dresden）意为“河边森林的人们”，位于德国东部，易北河畔，是德国萨克森州的首府，也是德国重要的文化、政治和经济中心。这座城市历史悠久，古迹众多，被誉为“易北河上的佛罗伦萨”，也被视为是当时世界上最美丽的城市之一。
【图2】1945年，被盟军空袭之后的德累斯顿。从市政厅幸存下来的一座雕像的角度望下去，整座城市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
1945年，第二次世界大战已经进入尾声，随着苏联红军的步步紧逼，德军节节败退。许多难民涌入了德累斯顿，虽然具体的数字无法统计，但历史学家普遍认为，当时该市的人口在65万人以上。当时希特勒将主要的兵力都投入到了对柏林的防御之中，对德累斯顿的防守非常薄弱，战后的资料表明，当时驻守这座城市的防空力量，只有一支“青少年高射炮民兵”，苏联军队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占领这座历史名城。它似乎不太可能成为盟军空袭的主要目标。
【图3】1945年2月14日，这天本是西方的情人节，原本应该是一个甜蜜的日子，但从英国皇家空军的轰炸机上望下去，德累斯顿处处浓烟滚滚，宛如人间地狱。
然而，1945年初，盟军指挥官们聚集在一起，策划出了一个“雷霆”计划（Thunderclap），这是一项对德国进行战略轰炸的新计划，旨在帮助苏联军队向柏林挺进。他们认为，通过对德国东部的大城市进行地毯式轰炸，会让苏联军队利用随之而来的混乱局面，阻碍德国军队从西部向东线战场进行有效增援。当时，根据盟军联合情报司令部（the Allied Joint Intelligence Command）的分析，德军可以用来增援东线的兵力高达50万人（42个师）。
【图4】大轰炸过后，城市中心已成为一片废墟，幸存的人们正聚集在一辆公共汽车前。这辆车还能开吗？
于是，在1945年2月13日晚，盟军针对德累斯顿的一场联合大规模空袭开始了。英军出动了796架兰开斯特轰炸机（Lancaster）和9架蚊式轰炸机（Mosquito）。在第一波攻击中，它们向这座城市投掷了1400多吨高爆弹和1100多吨燃烧弹。在第二次轰炸中，它们又投掷了800吨炸弹。
【图5】被摧毁的车辆，都已变成了一堆废铁。
美军在战后曾经透露，当时德累斯顿拥有110家工厂和大约5万名工人，他们是支持纳粹德国进行军工生产的重要力量。虽然他们宣称此次袭击主要的目标是铁路站和兵工厂等军事目标，但是轰炸所引发的熊熊大火，还是让整座城市都陷入到了一片火海之中。城内居民四散奔逃，哭声震野，现场惨不忍睹。
【图6】轰炸过后，德累斯顿的圣母教堂被炸成了一片废墟，一尊马丁·路德的雕像倒在废墟前。
当天晚些时候，当幸存者试图逃离这座燃烧中的城市时，300多架美国轰炸机开始轰炸德累斯顿的铁路、桥梁和运输设施，而护送的野马战斗机则向地面的军民肆意扫射，造成数千人死亡。2月15日，又有200架美国轰炸机继续袭击该市的基础设施。美国第8航空队的轰炸机总共在德累斯顿投放了950多吨高爆炸弹和290多吨燃烧弹。后来，第8航空队在战争结束前的另外三次袭击中，总计向德累斯顿投掷了2800多吨炸弹。
【图7】轰炸过后，这样的断壁残垣在德累斯顿随处可见。
盟军的轰炸是非常有策略的：首先使用高爆弹，能够将建筑物里的木框架暴露出来。然后使用燃烧弹，从而点燃木材。最后使用炸弹，用以阻碍德国人的消防和救援工作。他们的目标，就是要彻底摧毁这座城市。实际上，他们的计划最终如愿以偿。德累斯顿这座城市被夷为一片废墟，市中心的28,410所房屋中，有24,866所被焚烧殆尽，包括数量众多的学校、医院和教堂。
【图8】轰炸过后，一所房屋内遍布着遇难者的遗体。
战后，不同的国家用不同的调查手段，从不同的政治动机出发，得出的伤亡人数也不尽相同。曾有德国媒体宣称死亡人数在20万人，最终德国官方根据清点尸体得出的死亡人数为大约25,000人。但很多人认为，实际的死亡人数肯定比这一数字要多得多，伤者更是不计其数。
【图9】轰炸过后的德累斯顿，宛如一座“鬼城”。
在战争结束后，关于此次袭击是否合理一度引发了广泛争议。一些人声称此次袭击是为了加速取得二战胜利，盟军所采取的必要军事行动。而另一些人则认为，德累斯顿已是苏军的囊中之物，对它的夺取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此次袭击造成了大量平民伤亡，因此构成了战争罪。而一些德国极右分子甚至宣传，此次袭击就是一次“毫无人性”的大屠杀，并将其称之为“德累斯顿轰炸大屠杀”（Dresden's Holocaust of bombs）。
【图10】一位画家正在临摹被炸毁后的城市建筑，他想通过这种方式，让这座城市的历史流传下来。
二战之后，德累斯顿被划归东德，并历经了几十年的重建。许多伟大的建筑和历史遗迹被按照原样复原，但同样有一些建筑则永远消失在了历史的尘埃里。两德统一之后，德累斯顿涅槃重生，再度焕发出了勃勃生机。它逐渐发展成了现代化的大都市，再度成为了德国东部的政治、文化和经济中心，并入选了德国国家旅游局评定的十一个德国魅力大城市名单，每年吸引着众多的世界游客前去参观。但那段悲惨记忆，将永远铭刻在德国人的心里。（文/世界历史那点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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