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4月，《金融时报》、《经济日报》、新华网内蒙古频道等媒体，还有银行卡产业媒体，我们《金卡生活》杂志，一行记者到了内蒙古，联合采访中国银联内蒙古分公司与农信社等机构，基于银行账户开展的“互联网 ”业务。尽管接下来交流的是采访的所见所闻，希望能够对山东省农村信用社联合社提供一些参考。
为什么选择内蒙古案例呢？当然有打引号的“巧合”。当时采访对于我来讲有双重身份，一是采访者，二是亲历者。因为，在2013年至2014年之间，我在内蒙古度过了整整一年，在中国银联内蒙古分公司戈岚总经理带领下，推广“互联网 ”业务。
言归正传。
说到账户，我们从业务、个人账户、规模和监管四个维度，来分析银行和非银行支付机构两大主体。
从业务层面来看，银行主要有“存”、“贷”、“汇”业务，“存”款、放“贷”业务，这些很好理解；“汇”兑业务，其实也好理解，就是支付。
我们知道，银行的鼻祖，早期票号的业务包括汇兑商号、钱庄往来款项，汇兑京饷及海防、铁路、河工经费，汇兑赈灾款项；以及对商号和钱庄存、放款。
比如，汇兑京饷，其实就是往国库送钱。咸丰八年（1858年），太平军与清军对决正酣，包括山东在内，大多省份基本处于战火之下，不能按老办法往北京押送京饷。最悲催的是咸丰十一年（1861年），各省应押京饷700万两，实际押送到仅有 100万两，86%弄丢了。于是在同治元年（1862年），借改朝换代，政府允许各省京饷选择有实力的票号汇兑。
又比如，到了光绪十一年（1885年）上海交由山西两家票号押送8000两，到山东赈灾。
我们从票号发展历史来看，先有“汇”兑业务，支付产生了余钱，接着就有了“存”款业务，如何让钱生钱，只有对支付信誉好的人，最后才产生了放“贷”业务。非银行支付机构也在发展支付业务。于是，非银行支付机构与银行业务产生了同质化的竞争。
从个人账户来看，个人在银行开设了银行账户，同时也在一些非银行支付机构开设了支付账户，也就是大家熟知的虚拟账户。我个人认为，账户就是“钱袋子”。那么，都有了钱袋子，钱在哪里？于是，非银行支付机构与银行有了资金的争夺。
从规模来看，在这里，非银行方面，以蚂蚁金服为例子；银行方面，无法测算山东省农村信用社联合社的市值，则以交通银行为个案。今年4月26日，蚂蚁金服完成了B轮融资，成为全球互联网行业最大的单笔私募融资，全部估值达到600亿美元。这是个什么概念呢？起步于2004年的支付宝，发家于2013年的小微金服，成立于2014年的这家金融服务公司，与百年老店的交通银行的市值，基本打了个平手。蚂蚁金服的12年等于交通银行的108年。这让从事银行业的各位，有些坐不住吧？
从监管来看，两个账户都有了新的分类，开启重要的时间窗。4月1日运行了新的银行账户体系，7月1日运行新的非银行支付账户体系。
下面，以移动支付为例，我们分析两个账户体系资金流向的差别。我们知道，移动支付分为远程支付和近场支付。比如，SD卡手机支付业务就属于远程支付，而人们常说的“闪付派”、“扫码派”就是近场支付。
在“扫码派”支付情形下，非银行支付机构在中国人民银行或商业银行开设客户备付金账户，并且，可以给客户设置支付账户。买方将银行账户的资金，先“充”到自己的支付账户；交易达成之后，买方支付账户的资金，被转给卖方的银行账户。
有意思的是，由于支付账户的隔离，常规的支付出现了“去主体化”的现象。银行账户沦为向支付账户转账的一个通道，于是产生“去银行化”现象；非银行支付机构直接与银行连接，取代卡组织的清算转接职能，于是产生“去卡组织化”倾向。
接下来，我们需要刨根问底，非银行支付机构怎样从支付通道，演变成为支付账户的？第三方机构，非金融支付机构，非银行支付机构，称谓无论怎么变，改变不了它最早从事电子商务的本质。但是，研究发现，开展电子商务，商业银行才是鼻祖。
分析发现，电子商务经历了三个阶段。在这里，先抬出结论：每进入一个新的阶段，都是对上一个阶段存在的局限实现了重大突破。如，第二阶段是对第一阶段的一对一接入、议价成本高的突破；再如，第三阶段是对第二阶段的买卖双方缺乏信任的突破。那么，第三阶段出现的虚拟账户，问题也接踵而来：对于客户的资金，银行难以跟踪。
更加有趣的是，从一个难以跟踪客户资金流向的账户起步，一些非银行支付机构已经发展成为全球最大的支付平台。
这时候，监管起了决定性的作用。我们看到，银行账户根据开户的方式不同，分为三类，功能由强向弱。
我们同样看到，支付账户也根据开户的方式不同，分为三类，功能由弱转强。约束力越强，功能越强。
监管机构让非银行支付机构回归到支付通道的本质。好比这张图，此通道非彼通道。幼儿看图识字卡片在说明一种“简单的通道”，布鲁塞尔小于连向人们展现“救命的通道”。支付通道限制在小额，不能做更多延展和想象。
银行不愿意变为流通资金的账户通道，于是对基于银行账户的平台型产品，表现出极高的参与热情。如，早年银联推出的香港精彩旅游信用卡，今年以来银联推出的各种移动支付产品，银行参与积极性空前之高。
实体卡片，如“泰山卡”，“信通卡”，基于山东省农村信用社联合社的银行账户，这好理解。“闪付派”移动支付咋又是基于银行账户的？APP是关键。多家银行的银行卡无论是“绑定”在手机厂商APP上（NFC方案，近距离无线通信技术），还是“绑定”在手机银行提供的APP上（NFC-HCE方案，主机卡模拟技术）。它们是把账户和交易全部留存在银行账户体系内，所以说是基于银行账户。
银行与非银行支付机构，既然都在从事“汇兑”业务，支付业务有了同质化的竞争；既然各自设立账户；既然发展过程与规模严重不匹配，一夜之间后浪超过前浪，那么，站在不同的利益角度，银行和非银行支付机构都不必遮掩，要保护自己的账户。个人认为，保护账户要做两件事情。目前，银行积极加入“闪付派”，推广基于银行账户的“云闪付”业务；非银行支付机构集中存管客户备付金，，守住客户的“钱袋子”。
那么，基于银行账户，银行还能做什么？其实，内蒙古助农金融业务已经给出了参考答案。围绕一个“助农金融服务点”，依托一台“云POS”智能终端，全面实现“互联网 ”业务。
实现了基础金融、普惠金融、移动互联网金融“三级连跳”。从基础金融，如，助农取款；到普惠金融，如，实现公共缴费；再到移动互联网金融，如，实现远程涉农贷款。
实现了点、线、面、体“四步位移”。即点动成线，线动成面，面动成体。从“助农金融服务点”，到“福农通”非现金商圈；再到“云POS”智能终端；最后到“互联网 ”。
我们看到两个基本事实：
一个事实是，渠道替代效应加剧。2012年6月内蒙古开始建设“助农金融服务点”，从此柜面开展的农民工银行卡特色服务业务，下降极为抢眼。观察内蒙古2013年、2014年和2015年最近三年来“助农金融服务点”的助农取款业务，后两年交易笔数、金额，同比分别呈现三位数以上的增长，而农民工银行卡特色服务业务笔数、金额，同比却分别呈现两位数下降。
网上银行、手机银行、ATM，尤其是在我们这里讲到的“助农金融服务点”，对柜面业务产生了较强的替代效应。比如，采访的阿荣旗农信社柜面业务替代率在逐年提升。喀喇沁旗农信社2013年、2014年、2015年柜面业务替代率逐年攀升，分别为21%、60%和75%。
第二个事实是，“助农金融服务点”功能无限延展。
一台普通POS机具用500元左右就能买到，而一台标配的“云POS”智能终端售价在1200-2600元之间。
调查发现，收单机构“鸟枪换炮”，其实是物超所值。每次新功能的加载不用“跑死一匹马”，取回终端灌装；再“跑死一匹马”，返回安装。现在只要“远程推送，云端下载，一键解决”。安捷睿达总经理佟太丰透露，依托银联“云POS”平台，聚合多种支付方式，提供惠农、收单等综合支付解决方案，更重要的是，可根据需求提供定制化开发和运营服务。
慧银CEO朱凯申曾对我说过，在Apple Pay进入中国内地市场的第一天，他们所有“云POS”智能终端就开始远程升级支持。
我们具体看一下，基于银行账户的“互联网 ”业务。
“互联网 1”：“农e贷”，炕头贷款炕尾还。农牧民贷款，以前要往返于银行网点，路费花去不少。去年底，基于“云POS”智能终端，内蒙古“农e贷”一期的远程涉农信贷业务部分功能上线，今年7月底“农e贷”二期上线，至此申请、发放、查询、结息、到期归还功能全部归位。据不完全统计，去年当地某家涉农金融机构给农牧民发放贷款约610万笔。我们知道，每笔贷款要经过申请发放、结息和到期归还三个环节，其中结息按季进行。这样，一笔一年期贷款，要跑银行五次，一次往返路费平均按20元计算，若上述贷款业务全部在“云POS”智能终端落地，替农牧民节约路费6.1亿元。什么叫普惠金融？个人认为，你有我有，是“普”；你有我省，是“惠”。
截至今年9月底，内蒙古60家农信社开通“云POS”远程涉农信贷业务，占全区农信社64.52%。仅以还款金额计算，阿荣旗农信社占全部的12.92%，喀喇沁旗农信社占全部的50.69%。据测算，原先柜面操作15分钟，现在在“云POS”智能终端仅需30秒。10月15日，内蒙古农信社还将召开专题会议，全面推广远程涉农信贷业务。
从官方网站看到，山东省农村信用社联合社的涉农贷款余额、增加额连续十年在山东省金融机构，以及全国同行业排名第一。那么，若推广“云POS”远程涉农信贷业务，在巩固涉农贷款地位的同时，找到新的方式服务“三农”。
“互联网 2”：农村电商，土特产“送出苏木（乡）”，日用品“请进嘎查（村）”。
内蒙古农信社分别与“砍货网”、“阿哥汇”、“油玉不绝”等电商平台开展了农村牧区电子商务合作。同时，业务联动效应明显，农村牧区电子商务给农信联社业务拓宽了新的空间。
三年前，与通辽客户军利易购进行“头脑风景”。当时我手绘的通过农村电商业务切入农信社放贷的路径：店家从各种渠道采购商品，只要有屯集就产生仓单，于是涉及仓单融资；POS机刷卡产生消费流水，于是涉及POS流水放贷；接入“银联在线”开展电子商务，产生网关交易，于是涉及网关融资。
随着利率市场化，银行躺着挣钱的日子真的回不来了。必须打出“两个结合”的“组合拳”：一是传统产品与创新手段相结合，二是银行卡消费与信贷业务相结合。
“互联网 3”：“福农通”，农产品收购步入“环形”支付平台。比如，内蒙古喀喇沁旗的牛营子中药材市场，非现金，实时到账，形成了“环形”支付流结构。在网银、手机银行之外形成了流动收购的补充渠道，，让金融服务覆盖到偏远地区。
过磅，验货，分类，修剪，入库，结算，确认资金到账，进入物流公司销往全国各地。
“互联网 4”：社保缴费，将“政务大厅”搬到村口。在“助农金融服务点”布设的“云POS”智能终端上，全部加载了内蒙古12333客户端，这是全民社保服务的APP。农牧民享受到了社保查询、缴纳的便利。
如何做到“互联网 N”？看清这张图，对我们很有帮助。
我们发现，内蒙古基于银行账户的银行卡支付，
切入到了“三大商圈”：一是粮食商圈，二是牲畜商圈，三是农产品商圈；
涉及到了“三流”：一是信息流，二是物流，三是资金流。
配置一款机具：“云POS”智能终端。
我们以羊产品为例，来看看如何切入“三大商圈”，让“三流”畅通，仅仅基于一款应用支付终端。
全国市场对锡林浩特绵羊有A吨需求，此地肉质好，甚至出现河北、山东“旅游羊”现象；鄂尔多斯形成品牌的肉食品公司有B吨加工能力，肉食品公司将C吨羊肉销往全国，这是商品流动的信息流。
锡林浩特大妈养了一群羊，她卖给了鄂尔多斯羊经纪人，鄂尔多斯羊经纪人又将羊卖给了肉食品公司，肉食品公司加工之后进入市场销售。这是从供应地到接收地，商品实体流动过程中形成的物流。
有了信息流，物流，那么跟大家搞的金融有什么关系呢？我想说，太有关系了。接下来，我们讲资金流。肉食品公司通过“云POS”智能终端将销售羊款转给鄂尔多斯羊经纪人，鄂尔多斯羊经纪人通过手机或“云POS”智能终端将销售羊款转给锡林浩特大妈，这便完成非现金支付的全部流程。注意，锡林浩特大妈需要给邻居牧场另一位大妈赶礼，送上1000元份子钱，她从“助农金融服务点”取出来就行了。这是商品流动、支付完成之后的整个资金流。
只要我们推广的移动互联网金融被农牧民广泛接受，智能终端能够承载多少创新助农功能，农牧民就能够享受多少“互联网 ”金融红利，二者存在着不可忽视的正相关关系。
可能您在思考，讲了这么多，怎么让持卡人接受“云闪付”？让商户接受“云POS”智能终端？个人认为，这就是要让技术语言向应用语言实现转换，我们推广要讲“人话”，讲“妈妈也听懂的话”。后面一句话是现在名声不太好的郎咸平教授，当年给我们大鹏证券研究人员讲的。他提倡研究报告向客户推荐时，事先要在家里给自己妈妈反复讲，妈妈听懂了，才能出门。
在这里，我想起当年在内蒙古牧区的农信社网点引导大堂经理推广SD卡手机业务的情形。我们说，如果客户手机是安卓系统便上去搭讪，若是iOS系统暂且回避。大堂经理反问：什么是安卓系统？什么又是iOS系统？我意识到自己没有讲“人话”，马上改口：你暂且回避带苹果手机的人，带其他品牌的手机都是你的目标客户。蒙古族大爷来了，我们给他手机装上SD卡，绑定银联卡，给他转去10元钱，对方收到手机短信后说，太好用了。但是，我及时提醒他：大爷，那是我的钱，麻烦转回来。于是手把手教一次，学会了。我想，SD卡插进手机，不直观，不好感受。“云POS”智能终端却很直观，推广会更加容易。
以上是我介绍的内蒙古采访见闻，由此引出基于银行账户开展“互联网 ”业务的思考。希望在不久的将来，能够采访咱们山东省农村信用社联合社，让行业分享其精彩案例。
本文系在山东省农村信用社联合社银联卡业务培训的交流内容，有删节。主讲人为《金卡生活》杂志社执行出版人。制图/蔡鸿君 陈厚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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