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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警告

十月初四,京城

亥时过半,一个摇摇晃晃的胖子出了万花楼,万花楼里一个小厮在身后半扶不扶地将他送了出来。

“程爷,您慢走!”,小厮到了门口,半弓着腰堆着笑,对着那胖子后背说道。

那胖子没回头,有气无力地摆摆手,摇晃着脑壳,眯着眼嘟囔了一句:“哦,哦。。。。。。”

那小厮立马收了笑脸,一脸嫌弃地暗暗骂了一句:“迟早喝死”,说完转身头也不回钻进了万花楼。

程胖子,京城有名的酒鬼,每天不把自己喝晕了,那这一天算是没过完,今天又是如此,喝晕了,满意了,踏着摇晃的脚步,睁着迷离的双眼,哼着不着四六的小曲开始往家走。

越走离闹市区越远,时间本已不早,加上天冷,路上已看不见行人,小风吹着,程胖子感觉到胃里翻江倒海,扶着河边一棵大柳树,“哇~哇。。。。。。”地吐了起来。

吐完,程胖子舒服不少,扶着树站直,吸了口新鲜空气。

此时背后传来了清脆的铃铛声,很有规律,程胖子转过了身。

身后的沿河大街上,笼罩在灯光和雾气中,一队半截高的黑影缓缓向自己移动过来,铃铛声就是这群黑影发出的。

渐渐,这群黑影近了,六个人,带着斗笠的六人,这六人只有半截人高,斗笠遮了脸,身上宽大的黑袍子遮了全身,唯一露出来的就是胳膊。

这六人,排着队,第一人举了个禅杖,可这禅杖顶端是个鎏金的骷髅,骷髅鼻孔里穿出一根绳,绳底端挂了个铃铛。身后五人依次排开,各伸出了右胳膊搭在前一个人的肩膀上。

身上的大黑袍子遮了全身,也看不出这六人是怎么走的,感觉像滑行一般,慢慢地毫无声息地从远处滑了过来,只有禅杖顶端那个铃铛发出单调的响声。

这六人静静地滑了过来,在程胖子跟前停住了,领头的扭过头,突然抬起了头盯着程胖子,程胖子一惊,斗笠下只有一双血红的眼,其余都被黑色的破布条缠了起来。

程胖子酒醒了一半,那领头的转过了头,又开始滑行,渐渐远去,走到桥边之时,停下了,随后围成了一个圆圈。

程胖子也许还处于醉酒状态,也不知道什么是怕,竟摇摇晃晃地挪了上去,想看看热闹。

原来桥头躺了个人,这人程胖子还认识,麻拐子,京城另一个酒鬼,和程胖子曾经拼过酒,如今这麻拐子躺在地上,一身酒气,头上身上全是粘的呕吐物,看来也没少喝,醉的不省人事,嘴里哼哼唧唧。

那领头的,正在叽里呱啦地读着什么东西,也听不太清,也听不太懂,其余五人则在麻拐子身上撒着什么东西,很快便在麻拐子身边画出了一个六芒星标志,外面还用圈围了起来。

刚好那领头的嘴里的东西也说完了,用那禅杖对着麻拐子一指,麻拐子身上那六芒星和外围的圈立刻烧了起来,发出了幽绿的光。

可那麻拐子也不挣扎,也不叫喊,就那么躺着,直到身上那绿火熄灭。

那领头的黑袍人,将手中一沓子纸放在了麻拐子头上,手中突然多出一枚棺材钉,吭哧一下将那一沓子纸钉在了麻拐子头上。

程胖子原本躲在一旁的树后偷看,可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

突然程胖子感到脸上有风,睁眼一看,那六人已经围了自己,程胖子不知道麻拐子已经死了,两眼迷迷瞪瞪地看着这六人。

这六人都一样,只漏出了一双血红的眼。

“少喝点,下个,死的就是你。”从那领头人的身上发出一声嘶哑而又低沉的声音。

程胖子酒还没醒,心里乱七八糟地盘算着:什么叫死的就是我,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说就是。。。。。。

那六人警告完程胖子,依然按照来时的样子,默默地滑走了,直到身影消失在暗夜中,只剩下似有似无的铃声。

(一):六人众

十月初七

午时未到,一个哭哭啼啼的女子怯怯地进了六扇门,就站在门口向内张望。

龙红羽(六扇门女捕快,轻功无双)见状迎了上去问道:“大婶,你有什么事么?”

那女子一下哭了出来,拿出一张状子哭着说道:“我,我丈夫被人杀了,知道凶手,前往知府衙门告状,可吴知府他不接案子。”

白骨案第五十七章(六扇门奇案第二章)(1)

女子哭哭啼啼进了六扇门

龙红羽一听,心里直打鼓,吴求能不接案子是什么情况,回头尴尬地望了三七(六扇门总捕头)一眼,知府衙门不接案子本就少见,这女子跑到六扇门来是告状还是报案她也拿不准,也不敢轻易应允,只能求助三七。

这女子的哭声早已吸引了三七和温柔乡(六扇门情报部门负责)等人,众人围了上来,三七接过状纸看了一眼。

“状告六人众?六人众是什么?”三七诧异地问那女子。

那女子说道:“就是杀害我丈夫的凶手!”

百晓生(六扇门技术顾问,江湖百事通)听了这个名词,接过了那状子,看完皱起了眉头问那女子道:“你看到六人众行凶了?”

那女子摇摇头说道:“在我夫君额头上钉了棺材钉,棺材钉下留的有字条,署名就是六人众。”

百晓生听得更是一头雾水,龙红羽好奇地问道:“师叔,六人众是什么?”

百晓生疑惑地说道:“六人众是传说中的一个,一个,怎么说呢。

传说,六人众有六个人组成,但也有人说这六个不是人,是怨念化人,是来自地狱的恶鬼,这六人的出现没有任何规律,随时出现随时消失,每次出现的目的却是一样的,惩戒那些犯了戒之人。”

众人听得云里雾里,百晓生不知道怎么更好地解释,接着说道:“但是,这六人众都是传说,据我所知我认识的人里是没人亲眼见过,而且这个传说已经相当相当久远了。”

三七想开口问,但是这个事听起来很悬,而且吴求能不接案子,自己开口问是不是不太好,正在这尴尬之时,吴求能和刑部侍郎沈川也来了六扇门。

六扇门众人也大概猜出了这两人的来意,果不其然,吴求能见了那女子先开了口说道:“大姐,不是我不接你这案子,只是你这案子,我没办法接。”

沈川示意安静后说道:“这个案子,你们知府衙门究竟要怎么处理。”

吴求能解释说:“这事,如果以案子算,我们没办法接,如果要抓凶手,那就找六扇门。”

众人都不理解,什么叫以案子算,就没办法接。

吴求能拿出几十张纸,抽出其中一张,说道:“你们看,这是在死者身上发现的十几张纸中的一张,这上面写的清清楚楚,如果违反相关协定,请求六人众对我执行惩戒,取走我这肮脏的灵魂。

再看这几张,都是死者违反协定的证据,这俩合一起,表示死者之前是和六人众签订了协定的,六人众在死者违反规定之后,是可以将死者杀害的。

这是由契约规定的,你们说,这案子我怎么接。”

温柔乡说道:“谁会签这么稀奇古怪的协定”,说完温柔乡一把抢过了那几张纸,在那协定上有手印,有签名。

“你验过这协定的真伪了么?”温柔乡质问道。

吴求能苦着脸说道:“这种案子一个月都发生四起了,我还敢不重视,每个案子现场遗留的协定上的手印,签名我都核对了。

每个死者所违反协定上的证据,我也一一找人核实了,那些证据都是真的。所以这案子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小不点(六扇门小捕快,嗅觉极其灵敏)突然嚷嚷道:“不是吧,还有这种协定,贪吃,贪吃也算,违反贪吃协定,也要被杀?”

百晓生说道:“按六人众的传闻,贪吃确实是犯戒!”

小不点就是典型的贪吃,紧张地问到:“贪吃,贪吃犯得什么戒?”

百晓生摇头说道:“我也不清楚六人众遵循的究竟是什么标准,但凡事过犹不及,任何事情过了都是贪婪的表现。贪婪在很多教义中都是一大戒。”

三七翻看着那一沓子协定和证据,问道:“你是说,这种案子已经发生了四起了,现场都有这种协定和证据?”

吴求能点头说道:“谁说不是啊,要不是有这协定,我怎么可能不接这案子吗?”

百晓生也说道:“按照大齐律,双方如果有协定在先,不管发生什么结果,只要是在协定范围内的,都是可以不追责的,比如擂台比武的生死状就属于此类。”

众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沈川,意思是让沈川拿主意。

沈川也不知道怎么办,反问吴求能道:“你既然觉得这种案子不用接,那你来找刑部干什么?”

吴求能辩解道:“这案子要是一两起就算了,现在一下出了这么多,难免有人到刑部去打告我,我不得先向刑部做个说明啊!”

百晓生疑惑地说道:“六人众之前的传闻,几十年甚至几百年才出现一次,这才一个月就出现了四次,而且之前没听说六人众跟人签这种协定啊?”

吴求能说道:“管他六人众七人众,有协定在这摆着呢,白纸黑字,手印签名,我们插不了手定不了刑。”

三七疑惑地说道:“只是这协定签订的太匪夷所思,感觉不像真的。”

吴求能再次强调了自己都核实过笔迹签名,也都核对过手印。

百晓生突然说道:“但是大齐律对此事有个前提,要求这种协定必须是双方自愿情况下签署的,会不会签订协议之人是被逼迫的?”

那女子听了这句话,赶忙说道:“是的,我夫君非常怕死,怎么可能签这么荒唐的东西啊,各位大人,你们一定要为我夫君做主啊!”

沈川被这案子搞的也是焦头烂额,而且他也清楚,这种案子后续如果还有发生,不仅会有人举报吴求能,甚至会向督察院举报刑部,确实很头痛。

沈川只能安抚那女子道:“这样,我们现在只能帮你查明这协定的真伪和你丈夫签订此协定时是否自愿,如果查完证实这签名和手印确实是在你丈夫自愿前提下留下的,那这案子,我们就真的没办法受理。”

那女子听到这里,虽然不情愿,但也不得不接受,哭哭啼啼地出了六扇门。

见那女子离去,沈川说道:“必须找到这六人众,停止他们的这种行为,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荒唐,虽然有协定,但是这跟擂台比武生死状还不一样,没有几个人能接受这玩意。

后续如果再出这种事,肯定有人接受不了而闹事,如果真有人告到督察院,这屁股就真的没办法擦。”

吴求能抢先说道:“这抓人查案是六扇门的强项。。。。。。”

三七听完冷笑一声说道:“这是你梦寐以求的结果吧,把四个案子的卷宗都转过来。”

吴求能屁颠屁颠地跑回知府衙门清理卷宗去了。

(二):证据确凿,手续齐全

当天下午,四起六人众案件的卷宗和四具受害人的尸体一同被拉到了六扇门。

四名死者在六扇门后院一字排开,身边放了这四起案子的卷宗。

六扇门众人研究了卷宗,其实这四起案子的时间间隔不足十天,最早一起发生在十天前,最近一起就发生在昨天夜里。

怪不得吴求能会着急忙慌的到刑部说明情况,按这速度发展,此类事情后续会井喷。

第一步就是确定签名和手印的真实性。

四具尸体有一具已经开始腐烂,鬼手李在另外三具的手上取了手印一一对比,证实协定上的手印确实是死者的无误。

随后是签名验定,这是鬼手李的强项,但必须要有死者生前的亲笔签名才行,这个就有点麻烦,小不点说道:“去他们家向他们亲人索取他们生前的书信不就好了。”

段不忘(六扇门捕快,原盗圣,轻功卓越)拍了小不点脑瓜子说道:“被害人生前的书信都是收到的,他自己写的都已经寄出去了,你要那玩意有什么用。”

说归说,三七还是带着鬼手李挨个走访。

百晓生则专心研究那些卷宗。

第一名死者赵亮亮,前大街米铺的掌柜,死于九月二十七,所犯为好色之罪,被害在从怡香苑回自己家的路上,死因,被棺材钉打烂脑袋而亡,身上衣服有残缺的烧过的痕迹。

第二名死者齐德伟,烟花巷昌运赌坊老板,死于十月初一,所犯为暴怒之罪,被害在自己后院,据家人交代,被害前刚打骂完下人,自己在后院书房,也没人赶去打搅,发现时已经死亡,同样是被棺材钉打烂脑袋而亡,身上衣服同样有烧过的痕迹。

第三名死者麻拐子,小喇叭胡同屠夫,死于十月初四,所犯为嗜酒之罪,被害在沿河大街桥头,兴顺酒楼老板证实此人当夜曾在自己酒楼饮酒,离开时烂醉如泥,同样是被棺材钉打烂脑袋而亡,身上衣服同样有烧过的痕迹。

第四名死者刘祥,东门楼后巷书商,死于十月初六,所犯为贪吃之罪,被害在自家店铺,上午前来告状的女子便是刘祥的妻子于氏,据于氏交待被害前刘祥点了半只烤全羊在自己店铺食用,到了夜里子时未归便去查看,半只烤全羊所剩无几,但人也已经死亡,同样是被棺材钉打烂脑袋而亡,身上衣服同样有烧过的痕迹。

在这些协定上的的确确写明了这些人的嗜好,如果单从这些人的死因来看,确实和其所签署的协定上的嗜好相吻合,而且每个被害人协定上所写嗜好均只有一条。

这也太精准了,更可怕的是相关证据,包括这些人何年何月在何地与何人都写的清清楚楚。

温柔乡看完这些卷宗第一感觉就是:这些人不会是被人跟踪监视了吧?

小不点不能理解地问道:“签订这个协定最初目的是什么啊?这些人嗜酒,贪吃,好色,都是自己的嗜好,改起来很困难,他们自己也应该很清楚,拿自己的嗜好去赌命,这不是把自己命送给别人么?

百晓生看协定看得很细,指着协定前半部分说道:“这里虽然没有明说为何会签订这个协定,但是有几句话能看的出,是要这些人改正这些不良嗜好。”

小不点又仔细看了那协定,说道:“如果这个协定的最初目的是为了劝这些人改掉自身的缺点,那这个协定就是劝人向善的,可最终结果却是取人性命的,前半部分和后半部分完全是背道而驰的啊?”

对此百晓生也直摇头,确实这协定乍一看出发点是好的,但后面惩戒的方式却是在以命为赌注,难道这些人真的痛恨自己身上这些不良嗜好到了不惜以命交换的地步,那就不应该再犯这些错误啊,还犯的这么多。

反正这协定处处透漏着不正常。

三七带着鬼手李走访了四个受害人家,获悉之前吴求能也来收集过受害人生前字迹,能收走的都收走了,但那些字迹实在太少,而且没有一个是签名,鬼手李看卷宗时便已经看了那些字迹,没有太多参考价值。

白骨案第五十七章(六扇门奇案第二章)(2)

三七和鬼手李走访被害人家庭

正在二人一筹莫展之时,一队巡逻的五城兵马司兵士路过,领队的兵士长和三七打了招呼,突然三七有了主意,五城兵马司负责全城的各项杂七杂八之事,人员登记时或者签订保书(为外来人员,或者亲戚作证的文书)时一定有这些人的签名。

果然如三七所料,这四人的签名在五城兵马司全部找到了,鬼手李将那些连带签名的各种资料带回了六扇门,经过四五天的对比,确认协定上的签名都是受害人亲手所签

而且鬼手李断定,所有字体签订之时,这四个受害人是没有受胁迫的,因为所有字体的书写习惯用力点都和五城兵马司收集到的那些签名相同,以鬼手李的观点,如果人受到胁迫恐吓紧张,所签名的流畅度书写习惯用力点都会有差异。

面对鉴定结果,鬼手李说道:“证据确凿,手续齐全,太完美了。”

(三):匿名信

面对这个鉴定结果,按照之前刑部侍郎沈川的说法,要将四具尸体交还给苦主家属,并说明此类案件无法立案受理,但是这六人众还是要找到才行。

可怎么去找这六人众却是个大难题。

现在手里有的资料,只有这些协定和这些证据,也就只能从这些东西入手。

鬼手李鉴定了这些纸张就是很普通的纸,没什么特别,而且协定和证据上字体也是很没特点的,从纸张和字体看不出什么线索

三七和百晓生则盯上了那棺材钉,棺材钉随便找个铁匠铺都能买到,也毫无特点,唯独有一点这些棺材钉全是新的,钉屁股上都没有敲打痕迹,但根据卷宗和伤口验定,棺材钉没入脑袋两寸有余。

钉尾没有敲打,能将棺材钉打入人脑袋,那内力应该很高,说明凶手是个高手。

可江湖上使用此类兵器的百晓生真的想不起有谁。

小不点突然提了个问题:“卷宗记载发现尸体时,这些协定和证据是用棺材钉钉在受害人脑袋上的,也就是说杀人与留下这些纸张是一次完成的。

那么这些人被害时应该是躺着,且应该是没有太大反抗的,这就有点不正常,难道这些人是心甘情愿被惩戒的?

这一句话点醒了众人,但百晓生验过尸体,没有其余外伤,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中毒。

好在刚通知受害人家属来领尸体,尸体也还都在后院,吕万方验了毒,果然在这些死者衣服上找到了迷药残留。

这是个重大发现,证明这些人被惩戒杀害并不是自愿,那这样一来那些协定就很值得怀疑了。

吕万方感叹道:“如果案发后我们能第一时间在现场就好了,能发现更多线索。”

小不点说道:“希望再发生一起!”

众人都谴责地看着小不点,小不点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吐了吐舌头不再出声。

好的不灵坏的灵,这话一点不假,就在小不点说完这话的当晚,同类的案子再次出现。

被害人商强,京城最大的药材商,被害在自家药材仓库。

下人发现报了案,知府吴求能直接将案子转了六扇门。

三七带人赶往现场,发现这起案子有点特殊,被害人商强仰面躺在仓库地上,只是这商强竟带了面具,棺材钉穿过一沓子纸钉在脑门。

商强身上和周边有个燃烧过的六芒星标记,外面还有一个圈,这下百晓生明白了其他几位死者衣服上的燃烧痕迹是怎么回事,但是令人不解的是这个图案吴求能提供的卷宗里竟然没有记录。

而在现场,没有发现足迹,倒是发现了一种类似拖着衣服滑动后的痕迹,这痕迹在商强身边围了一个圈,并直通门口。

三七立刻跑到了门外,可门外就是草地,痕迹到此便消失了。

吕万方先给商强测了毒,衣服上也发现了迷药,在那燃烧痕迹附近还发现了磷。

吕万方盯着那六芒星看了很久,问百晓生道:“这六芒星是什么意思?”

百晓生摇了摇头说道:“五具尸体上都有,会不会是某种仪式啊,可惜对这六人众都是传闻,没有任何详细记载。”

百晓生一边说一边在纸上画着那六芒星图案,准备回去好好翻翻书查下看。

吕万方拔下商强头上的棺材钉,果真和卷宗上记载一致,没入脑袋两寸有余。

三七接过那些协定和证据,这个协定就大不一样,竟然是诈骗欺骗造假罪。

而证据所列举的都是商强如何在药材中以次充好甚至掺入假药致人死亡等等。

三七觉得这很有问题,贪吃,好色,酗酒这些嗜好很容易被人发觉也不好隐藏,一个人也不太反对将这些公布出来。

可这诈骗造假之罪,往往很隐蔽,谁会主动将此类东西拿到明面上还白纸黑字的写下来做成协定。

难道是六人众以此相威胁强迫这些人签的?

这在此时,传来了百晓生和吕万方的惊叹之声,原来二人揭下了商强脸上的面具。

一张五官模糊的脸呈现了出来,重度烧伤的脸,吕万方像意识到了什么,先是解开了商强的衣服,身上也有烧伤,又抓起了商强的手,手也严重烧伤。

“不对”,吕万方意识到了什么,“商强手烧成这样,根本无法握笔,协定上那些字是谁签的。”

三七翻看了协定,疑惑地说了一句:“没有签订时间,但是证据上记录的商强诈骗造假时间最早是在五年前,这种协定约束的应该是协定签订之后的行为,那这个协定签订时间理论上应该是五年前。”

百晓生问随行的商家下人说道:“你家老爷是何时烧伤的?”

商家下人回到:“那有七八年了,当时仓库失火,老爷为了救火烧成了重伤,从那以后就开始带面具了。”

“七八年前!”三七思索道:“如果是七八年前就烧伤了,那这协定签署至少也在七八年前。”

“你家老爷烧伤之后,写过字么”吕万方问商家下人。

商家下人抠了抠头说道:“这个,我不清楚,我是只负责仓库的。”

“那你家老爷烧伤后多久开始恢复管理药材生意的”三七追问了一句。

商家下人回到:“五年前”。

三七点了点头,这倒是对上了。

百晓生问那商家下人:“昨夜你家老爷遇害之时,你们在哪里,可曾发现异常或者是陌生人进出。”

那商家下人回道:“老爷每次出货前,都要独自来这仓库清点,而且不让我们进来,我们这些下人也懒得清闲,干脆就没来仓库,所以,有谁来过也不知道。”

正在四处勘验的吕万方说道:“商强把这些下人支开是因为这个。”

说完吕万方抓了一把树叶子递了过来说道:“造假,用一般的树叶代替草药。”

“那证据上所说就是真的了!”百晓生问道。

吕万方点点头说道:“看来是,这几包准备发出去的药材,我在里面都发现了掺假。”

百晓生摇了摇头说道:“明知签了这种生死协定,还敢拿命实险?”

“这个协定上字签的一定是有问题”三七说完,便带人去了商强家,他要核实一下,这协定上之字究竟是何时所签。

接待的是商强的妻子王氏,王氏听完三七等人的来意说道:“商强自从八年前烧伤之后,手便不能握笔,也没再书写过。”

三七拿出了那张协定问道:“这上面的签名是不是商强所签,家中可有七八年前商强签名。”

王氏搜找一番,找到了结婚时的婚约,上面签名经过鬼手李鉴定与协定上是同一人所签。

至于协定上的手印已无法确定是不是商强的。

现在看来,这协定至少已经签了八年之久。

八年前的协定,现在才开始惩戒,这六人众也实在是有耐心。八年前这些遇害人究竟和六人众之间发生了什么才会签下这么奇怪的协定。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一封没有署名的信被绑了石头丢进了六扇门后院。

信里面只有一句话“那协定上之字不是商强所签”

(四):大家把酒都戒了吧

见到匿名信,众人一愣,但很快猜出这写匿名信之人是谁,但她为何说协定上签名是假。

三七思索再三决定让温柔乡独自前往商府,昨日前去询问,王氏不说,反而以匿名信的形式告知签名有假,看来这其中是有隐情,不便当众说明。

温柔乡乔装成了寿衣铺老板去了商府,但王氏却不承认那匿名信是自己所写,温柔乡诈道:“商强的那份协定除了我们六扇门的,只有你和六人众的见过,难不成那匿名信是六人众所写,还有,如果你觉得你的笔迹能躲过我们鬼手李的眼,那我们就鉴定一下。”

王氏被诈住了,不得不承认那匿名信是自己所写。

温柔乡问道:“你是否知道那份协定的来历,为何说上面的商强签名是假?”

王氏说道:“被杀死的并不是真正的商强,真正的商强根本不识字,早在八年前仓库失火的时候就死了。”

温柔乡一下没捋顺其中的思路,让王氏说慢点。

王氏解释说:“这次被杀死的叫商君,是商强的外支表弟,商君年幼时便家道中落,来商强府上做下人,商君勤奋好学熟读诗书,但商强却不学无术目不识丁。

奈何商强家有钱,商君空有才华也只做了个穷采买,那场仓库大火烧死了商强,商君也烧成重伤,商家的家业需要人打理,便由商君带上面具替换了商强。”

温柔乡听完疑惑地说道:“那为何商强婚约上的签名和这协定上的签名会一样?”

王氏摇头说道:“其中原因我也不清楚,但那签名绝对是假的,火灾后商君烧了手,不能握笔,所以这协定绝对不是在火灾后签订的。

火灾之前,商强控制着商君,商强不同意的情况下,商君一个字也不能签,婚约上之字是商商强找人代签,那时商君还没开始代商强签字,所以那协定上之字并不是商君所签。”

这其中关系有点乱,理了好久,温柔乡才理清,王氏的真正意思是协定上的字不是这次被杀死的商君所签。

温柔乡好似明白了其中的问题,忙问道:“你和商强的婚约是什么时间签署的?”

王氏说道:“十年前。”

温柔乡立马悟出了其中的问题,那这份协定签署时间急应该是在十年前,十年前签的协定,证据记录时间却是五年前,即便八年前火灾后三年商君因伤不能管理商家事务,那火灾前两年的记录为什么没有呢?

温柔乡想了想,问道:“十年前代商强签署婚约的是谁你可知道。”

白骨案第五十七章(六扇门奇案第二章)(3)

王氏和温柔乡

王氏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

温柔乡问道:“据你所知商强和商君二人,在做生意时是不是都偷奸耍滑以次充好欺骗客户。”

王氏摇了摇头回道:“他们生意上的事,我从来不过问。”

温柔乡本想起身告辞,可总觉得哪里讲不通,突然开口问道:“你给我们匿名写信的目的是什么?就是想告诉我们那协定上的签名是假的。”

王氏冷冷地回道:“我是想让你们查出杀害商君的凶手。”

温柔乡隐隐感觉的王氏和商君关系不一般,那这其中就有一个问题,和六人众签订协定的是商强或者说是商强之前的代签名之人,签的是商强的名字,最终六人众杀掉的既不是商强,也不是商强之前的代签名之人,而是杀掉了冒充商强的商君。

六人众能把商强和商君以次充好欺骗客户的证据掌握的如此详尽,为何能把签订协定之人搞错?还有签订协定之后至火灾发生前那两年的证据为什么没有?

“你跟商君什么关系?”温柔乡突然问道。

王氏沉默了好久,回了一句:“我青梅竹马的爱人。”

温柔乡理解了,王氏怕是也发现了其中的猫腻,那份证据针对的是商君而不是商强,这个指向性实在是太强,已经背离了那份协定的最初目标人物商强。

“商君代替商强的签名,你这有么?”温柔乡问王氏道。

王氏摇了摇头说道:“商君代替商强签名也就不足两年,所签也都是货款收据之类,那东西都交给了客户,家里并没有存根。”

从商家回了六扇门,温柔乡说了商强被害案中的隐情,所有人都觉得这起案子有点特殊。三七立马安排人去打听了与商家有业务往来的那些药材商。

得到的答复是,自从商家由商强接手,就开始出现以次充好以假乱真的现象,一直就没断过,现在还是这样。只不过这些年没有之前严重而已,可惜商家垄断了货源,这些下游药材商反抗也没用,只能忍着。

这种以次充好,以假乱真的想象逐渐好转的发生时间恰巧就是五年前,商君冒充商强开始。这个时间刚好也是证据上记录的起始时间。

这个发现出乎众人意料,这就能坐实,这份证据针对的是商君,而不是商强,之前的商强所作所为应该比这还过分,但证据上却只字未提。

那么商君被害,就不同于其余四起案子了,这是针对商君的,恰巧借用了商强的这个协定,那就是说明六人众是清楚商君替代商强一事的,而且从五年前就已经开始筹划对商君的杀戮了。

商君被害案存在的这个时间差引起了鬼手李的注意,从协定签署到收集证据中间相隔了五年,那纸张的老化,墨汁的褪色都会有明显差距,但是鬼手李发现所有的证据所用纸张和墨迹竟然毫无差别。

说明这些证据很可能是最近一次书写而成,都是近期的产物。但那五分协定却不一样,明显比这些证据看起来久远。

而在协定上,鬼手李看出了另一个问题,同一份协定由三种浓度不同的墨汁所写,而且五份协定都很有规律,被害人签署名的墨汁是一种,协定前半部分说明签署人缺点,以及怎么改正的部分是一种,最后改正不了,如有违反答应六人众惩戒部分是一种。

说明这三部分不是一次完成,其中签名部分与协定内容部分墨汁不一样说的通,但是内容前后两部分所用墨汁不一样就说不通了,说明最后那惩戒部分是后加上去的。

而且一定是受害人签完之后再加上的,否则不可能出现这么离谱的协定。

每次书写前都要磨墨,每次加水的多少都不一样,所研磨墨条的多少也不同,自然形成的墨汁浓度也会有差异,只不过这种差异非常细微,除了鬼手李这种专业造假大师,一般人真的看不出。

温柔乡好奇地问道:“这惩戒部分是后来加的,现在搞清了,但是把自己的缺点和不良嗜好摆出来,还跟人签订改正协定,这就有点不好解释了。。。。。。”

百晓生笑着说道:“不是没可能,教义,忏悔。

一般人不会干这种事,但是近些年一些异域教派的流入,提倡反省自己的罪恶,对自身进行忏悔并在教义的帮助下进行改正,便会这样。”

“你是说,这些人都曾加入过某种教派?”三七疑惑地问道。

百晓生点头说道:“很有可能,而且应该是那种很隐秘的教派。”

龙红羽不太相信,摇头说道:“怎么会有这种教派呢?这都有人信。”

百晓生笑着解释道:“有因必有果,自己作孽深重,如果没遭到报应很多人也不当回事,但如果遭到了报应,且自身无法解决的时候,这些人在无助的条件下自然会相信是自身犯错太多导致,自然也就会想改正自身的这些错误和缺点以扭转无法应对的局面,将自己的缺点和错误展现出来也就很正常。”

三七点了点头说道:“查,从这五个被害人查起,看看八到十年前,这些人面临了哪些无法解决的困难,最后是跟哪些教派有过接触。”

六扇门众人分头行动,三七和香菱去的是麻拐子家,今日正是麻拐子出殡,麻拐子家院子里摆了上十桌流水席。

看着忙里忙外的麻拐子老婆陈氏,三七和香菱打算等她忙完再问,二人便随了份子钱坐在了一张流水席上边吃边等。

隔壁桌上,喧五喝六的坐了七八个人,正在行酒令,这种人哪种红白喜事都能见到,就是一群酒鬼,来就是混酒喝的,别的席面都是吃完就走,他们这种人的席面能一直喝到喜事结束。

“程胖子,你咋了这是,咋说戒酒就戒酒了呢?”一个酒鬼大声对一个来随礼的胖子叫喊道。

这人就是当日目睹麻拐子被害的程胖子,可惜那日遇见麻拐子被害程胖子一是不太清白二是胆小,也没报案便跑了,现在也没对任何人说过当日之事。

程胖子匆匆随了礼,也不说话,看到三七和香菱这桌没人,便坐了上来。

隔壁桌上几个酒鬼叫嚣着:“你不是跟这麻拐子号称京城酒仙酒圣么,你这好兄弟走了,你咋连点表示都没有,一口酒都不沾,这不对啊。”

程胖子只管低头吃自己的,一个酒鬼端着酒走了上来,借着酒劲硬把酒杯往程胖子嘴巴里塞,程胖子躲躲闪闪就是不喝,邻桌那谩骂声嘲笑声越来越不堪入耳,终于程胖子爆发着说了一句:“大家把酒都戒了吧,要不那六个人不会放过咱们的。”

这句话引来了那一桌酒鬼的嘲笑,三七马上意识到了什么,赶走了那纠缠不清的酒鬼,坐到程胖子身边,低声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程胖子飞快地摇头,惊恐地说道:“我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看见。”

三七和香菱都笑了,典型的此地无银三百两。这嗜酒如命的程胖子如果不经历点什么特殊经历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戒酒戒的如此干脆的。

(五):援兵

三七决定吓唬吓唬这程胖子,故意将六扇门腰牌拍在了桌子上,低声说道:“我们现在怀疑你跟麻拐子遇害案有关,跟我回趟六扇门。”

说完二话不说,拉着程胖子便出了麻拐子家,但也没去六扇门,拐了个胡同找了个院子间的夹道就把程胖子放开了。

程胖子开始以为真要拉到六扇门问案,早吓傻了,其实三七是不想让程胖子当众出丑,也怕程胖子知道的事被传出去,对程胖子不利。

“别紧张,你都看到了什么,如实说就是”。三七看到瑟瑟发抖的程胖子,安慰道。

程胖子慌慌张张点了头,将那夜所见全部说了出来。

听完,三七算是明白现场那些痕迹是怎么回事了。

不过,根据程胖子的描述,现在也只能确定凶手是六个半截高的黑袍男子,其余什么都确定不了。

待到麻拐子的葬礼结束,三七问了陈氏,当年麻拐子是否遇到过什么解决不了的难题,陈氏回想了一番说道:“有,真有,九年前,麻拐子下乡收猪,喝了酒跟人争执,第二天那跟麻拐子争执之人的儿子便报了官,说那人死了。还是被杀猪刀杀的。

白骨案第五十七章(六扇门奇案第二章)(4)

麻拐子与人起争执

但是麻拐子下乡收猪并没有带刀,而且麻拐子那日喝多了酒,也不记得争执结果了,官府调查了好久,证实人不是麻拐子杀的,可那人就是不依,前前后后告了我家麻拐子快一年,案子判决结果也是一变再变。那是麻拐子最无助的时候。”

三七点头说道:“那你可知这事最后是怎么解决的?”

陈氏摇了摇头说道:“不清楚,只是记得突然那户人家就不闹了,怎么解决的真的不知道。”

“你可还记得那户人家是谁?”三七追问道。

陈氏回想一番说道:“双柳河石头村的关三。”

从麻拐子家出来,三七和香菱直接去了双柳河石头村,可一打听,关三一家七八年前突然就消失了,也没人知道去哪了。

回了六扇门,其余几组人也都回来了,带回来信息与百晓生推断的一致,这些人七到十年前确实都碰到过无法解决的困难,除了商强其余的都神奇地解决了,商强遇到的问题是不孕,这个直至商强死亡都没解决。

也正是除了商强,其余四人都是与人的纷争,而最后的结果也都和麻拐子差不多,以纷争方的失踪或神秘死亡而结束。

“难道是仇杀?”温柔乡听完各组带回来的信息说道。

“更准确的说,应该是买凶杀人。”三七纠正道。

温柔乡点头说道:“按程胖子的说法,那六个半截身高的黑袍男子应该是一个杀手组织。只是有一点,这个杀手组织是怎么拿到这些人当年所签的协定的。”

百晓生想了想说道:“假如这是一伙人呢?”

温柔乡不明白啥意思,百晓生笑笑说道:“当年这些人签订协定都是遇到了无法解决的难题,但最终都神秘解决了,是谁帮着解决的,漫天神佛?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只能是人。

能精准掌握这些人的违约证据,也就是说从这协定签完开始,对这些人的监控也便开始了,那前后只能是一伙人。”

香菱好奇地问道:“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啊?”

百晓生想了想说道:“如果是为了钱呢,杀手杀人的目的就是为了钱,生意越多钱就越多,他们这种玩法就属于典型的两头吃,两头拿钱。”

“变态啊这是!”温柔乡有点不相信。

香菱不解的问:“那,商强这个算什么?”

三七想了想,笑了一下说道:“也是。我记得王氏说过,商君和她是青梅竹马的爱人,商强又恰好没有生育能力,这种事情无法解决,就只有解决掉商强,只不过这伙人是换了个方法,除掉了商强而不是除掉商强的对手,必定这里面商强没有对手,他自己就是自己的对手。

至于商君为何被杀,我还没想明白。”

温柔乡分析道:“会不会,王氏没有说实话,那份协定本就是商君冒充商强所签,就是要除掉商强,现在杀手再反过来除掉商君。”

三七摇摇头,否定了温柔乡的想法,说道:“其余几个案子,那些对手有神秘消失的,有死亡的,但都有一个共同特点,本人或直系亲属存活才能重新反向发起报仇,但这商强自己死了也没有子嗣,反向针对商君的谋杀是谁发起的?

而且如果协定是商君假冒商强所签,这也是违背了协定签署原则的。”

百晓生也点头说道:“这商强案确实有很多讲不通的地方。”

温柔乡突然说道:“如果,现在对商君的谋杀是商强势力的反向报复,那报复对象就应该不止是商君,从火灾后商君伪装成商强接管商家生意来看,王氏是起了重要作用的,而且从王氏的言语看得出,她对很多事情是了解的,否则她也不会那么快做出判断,判断出凶手的目的就是针对商君。

鬼手李突然提醒道:“这些证据,都是新近写成的,你们不觉得奇怪么?”

众人都看着鬼手李,鬼手李解释说:“现在看来这个神秘教派存在时间不短,与他们签订这种协定的人肯定不在少数,这么多人,这么多证据,他们是怎么收集的,一个个派人盯梢是不可能的,那他们这些证据是哪来的?”

温柔乡感慨到:“这要多大个情报网啊,为了监控这些人挣这点钱,不太可能”

三七则冷冷的说了俩字:“丐帮”

随即,三七和温柔乡商定先去商府看看王氏还隐瞒了多少,再去丐帮暗查。

三七和温柔乡的商府之行并不顺利,王氏承认在火灾之后策划了商君假扮商强一事,并倾尽全力使商君掌管商家,但她坚称不知道协定是谁签的,也不承认策划过火灾杀害商强一事。

二人从商家出来已是亥时,温柔乡骂道:“这个王氏真是不知死活,好心保她性命,她却毫不领情。”

三七也有点不确定,说道:“按现在的情势来看,如果王氏真没有参与签订那个协定,那她暂时就是安全的,那六个家伙办事还是很有原则的,还没出现违背规则的事。”

“叮当”

“叮当”

就在此时,一声声的铃铛声传入三七和温柔乡的耳朵。

二人回头望去,六个半截高之人,出现在身后的大街上。

头戴斗笠,身穿黑袍遮盖了全身,领头的那骷髅禅杖,一前一后搭在前面人肩膀上的右手。

正是程胖子口中的杀手,温柔乡准备拿人,三七制止了,说道:“跟上,看看他们干什么?”

那六人完全无视三七和温柔乡,就那么静悄悄地从二人身边滑过,三七和温柔乡跟在这六人身后并不是很远,这六人也毫不在意。

六人直奔西城丐帮分舵而去,所谓的丐帮分舵就是个开阔的荒废院子,天气暖和之时,每天夜里这院子里都有很多丐帮弟子过夜。

现在天气寒冷,院子里并没有几个人。

六人排着奇怪的队伍进了院子,径直向院子西南的半截土房子而去。

半截土房子里有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正在闭目养神,看到六个半截人到来一愣,突然领头的甩出一掌,一片烟雾直奔老头而去。

那老头慌忙掩起口鼻后退,可还是晚了,晃悠两下便倒了。

三七不禁感到惊讶,这内力好独特,竟能将粉末状的迷药这么快的打出,还打这么远。

此时那六个矮个子已经将那老头围起,三七决定出手了,虽然他不认识那被迷晕的老头,但他知道,马上那领头的便会发射棺材钉射杀那老头。

“动手”,三七对温柔乡说出这二字之时人已经攻到那领头之人的头顶。

突然一股强劲的内力直向三七面门打来,三七知道这是那领头的所打,从刚才那一掌打出迷药三七已经知道此人武功极高,可没想到出手速度如此之快。

三七躲避的同时,手中的飞蝗石也已经打出,可飞蝗石距那领头的还有三寸远时径自弹开了。

这是内力护盾,三七见常伯用过,领头的将三七击退,也不追赶,拿出了一沓子纸开始叽里呱啦地读起来。其余五个正在那五十多岁男子身上画六芒星和圆圈,温柔乡的鞭子也已经飞到。

那领头的骷髅杖上的骷髅径直飞出打向温柔乡,为了躲避,温柔乡不得不撤回了自己的攻击。

两人两招都被领头的打飞,而那剩余五人并未出手,看来也就是这领头的武功高强,三七和温柔乡使了眼色,两人同时攻击,三七攻击领头的,温柔乡攻击剩余那五人。

三七破天荒开了内力,一边前冲一边打出飞蝗石,飞蝗石也是注入了内力的,也不知道三七打出去多少发,每一粒都能在内力护盾上撕开一道小口子,三七就紧跟着这些飞蝗石向内冲。

这内力护盾就在身体表面三寸范围内,厚度也没多厚,但如果没有足够的速度也不可能突破。

领头的看懂了三七的意图,不得不停下口中所念,挥舞手中骷髅杖迎击三七,这下三七没了近战的机会,不过也给温柔乡争取了进攻时机,一鞭子打向剩余五个黑衣人的脑袋。

殊不知这五人只是内力不够,功夫也是不弱,五人干脆放下手中之事,旁边一个一拉,那被温柔乡攻击的迅速躲闪开来,紧接着一个甩手,那人直飞向温柔乡,这个变数来的太快,温柔乡的鞭子还没收回,而面前之人也已快飞到。

于此同时温柔乡感觉到鞭子梢传来一股强大的拉力,对面什么情况温柔乡看不清,视线全被眼前飞来之人挡住了。

温柔乡立马松了手中鞭子,不松手,自己就躲不过这眼前飞来之人。

眼前之人是躲开了,可温柔乡还是被打中了,两个人一上一下,重重撞在了温柔乡胸腔和肚子上,直接就飞了出去,她没想到,在那飞过来的人后面还藏了两个。

这一下温柔乡被打的极重,直接撞到了院墙之上,撞的口吐鲜血,站起来都困难。

巨大的撞击声吸引了三七,扭头去看,已有三个黑袍男子围了温柔乡。

三七分神之际,那骷髅杖已直奔三七腰间而来。

三七发现时躲闪已没可能。但就在此时,哐的一声,随即一个声音骂道:“你个没长进的,打架还敢分心”。

三七听出来这是自己师傅三伍长老的声音。

果然一个衣衫褴褛的老者,手持一个大头藤杖挡在了三七面前。

那围攻温柔乡的三个黑袍男子也被震飞。

原来不仅三伍长老来了,丐帮九大长老来齐了。

白骨案第五十七章(六扇门奇案第二章)(5)

三伍长老

这九人别看年纪大,放当今江湖绝对是第一梯队的战力,三七上前助战三伍长老,一边说道:“这个带头的抓活的。”

三伍长老笑骂道:“现在你威风了,刚才被打的没法还手的时候,你咋不说抓活的。”

原本三七和领头的斗笠男不相上下,只是苦于手中没有武器,现在有了三伍长老前来,那领头的完全处于劣势。

三伍长老展开打狗棍法,压制住那骷髅杖。三七趁机攻那领头的下盘,内力聚于掌上,掌变爪,一把抓住那领头男身上的黑袍狠狠拽了过来,三伍长老一脚踢向那领头男子的头部。

啪的一声那斗笠被踢的粉碎,三七也一把抓掉了黑袍。

这就是个侏儒,身穿一套紧身锁子甲,将身体包裹的严严实实。

“果真是瓦剌斥候”三伍长老怒吼一句,那领头的想跑,三伍长老突然调转手中藤杖尖头直刺向那领头之人的前胸锁子甲。

三七也已绕到此人身后,内力聚于掌根,双手狠狠向那人背上拍去,此人本就低矮,向上一直被压制,如今有前后受制,躲不过,在三七和三伍长老的夹击之下,那人身上的锁子甲被打的粉碎,这一下外伤看着不重,内伤绝对不轻。

所有动作都停了,手中的骷髅杖也停了动作,随后咣当一声,骷髅杖也掉了。

而此时,另外五个黑袍男子也悉数被制服。

(六)叛徒

随即三七建议将这些人都带回六扇门慢慢审。

温柔乡也被闻讯赶来的丐帮弟子送到了医馆。

“师父。你们怎么突然进京了,还九大长老全部聚齐,难得啊!”三七好奇地问道。

三伍长老指着那个被迷晕的老头说道:“还不是因为他,叛徒。”

“叛徒?”三七好奇地看着那个老头说道:“这人谁呀,我怎么没见过啊?”

三伍长老解释道:“钱云,丐帮的情报分析总负责,掌握了丐帮所有的情报,是丐帮核心机密中的机密,你肯定没见过。

可惜啊,就是这么个玩意,竟然勾结瓦剌贩卖情报,要不是半年前发觉此人包养情妇,还真没发现他有问题。

这次他偷偷离开开封,我们九大长老就盯上他了,一直跟到了京城。原本只是怀疑他勾结瓦剌人,刚才和那黑袍交手才确定我们猜测没错。”

三七不解地问道:“不对吧,我们看到的是这帮瓦剌黑袍要杀这钱云啊!”

“回六扇门,细细审了再说!”三伍长老听完三七所说也有点不敢相信。

六扇门守夜的吴伯去通知了凌腾云(六扇门一把手)等人,待到吕万方赶到,帮那钱云解了毒,钱云一看三伍长老等一众丐帮长老来齐了,直接慌了,连连磕头认错,承认自己勾结瓦剌贩卖情报一事。

三伍长老质问道:“你此次进京所为何事?”

钱云说道:“收到瓦剌密探消息,来此交易情报。”

“还有瓦剌密探在京城,不是这六个黑袍?”三七疑惑地问道。

钱云摇摇头说道:“我根本不认识这六个矮子。”

三七紧张地追问道:“你们约定的接头时间和地点是哪里?”

钱云回道:“就是今晚,就在丐帮京城分舵。”

三七一拍脑袋说道:“不好,让大鱼跑了,咱们与这六个黑袍交手之时,那瓦剌密探应该就在附近。”

三伍长老疑惑地问钱云道:“你确定,这次瓦剌密探是约你交换情报的?可我们所见他是要取你性命啊,这六个黑袍都是瓦剌斥候,要不是三七出手,你早成地下鬼了。”

钱云一惊,走到那几个黑袍跟前,扯下其中两人衣服,发现确实是瓦剌斥候,气愤地骂道:“这是要过河拆桥啊!”

三七问道:“京城的瓦剌密探,你可见过?”

钱云摇了摇头说没见过,每次交易情报对方都是带了面具。

“身高,体型或者其它特征你可还记得?”三七急迫地问道。

钱云想了好久说道:“那人,那人,手上有很重的烧伤痕迹。”

“身高,体型呢?”三七心中一惊。

钱云想了想说道:“身高五尺半,体型偏瘦”。

三七倒吸一口冷气,这跟被六个黑袍击杀的商君完全吻合。

但是,明显不对,商君如果是瓦剌密探,六个黑袍是瓦剌斥候,怎么瓦剌人自己打起来了。

三七也不管那瓦剌斥候头领是否扛得住,一脚踹倒,脱了鞋,在脚底涂了绿药膏,待药效发作,笑傻之后,三七问道:“你们受谁指使?”

那头领毫无意识地说道:“商强!”

三七一脸疑惑地问道:“商强,商强不是烧死了么?”

那头领的说道:“没有,烧伤了,毁了面容,带了面具。”

三七理了理头绪问道:“你们为什么会受商强指挥?”

“他本就是瓦剌人,很小的时候便被人抛弃,被商家老爷子救了,认为义子,取名商强。”那头领解释道。

三七大概明白了一点,接着问道:“那你们杀麻拐子等四人是为什么?”

那头领回道:“我们也不知道商强为什么要杀那四个人?我们只是按他交待的做而已。”

“这奇奇怪怪的杀人方式,也是商强所教?”三七问道。

那首领回道:“这是我们瓦剌密教的处理叛徒的方式。”

三伍长老问道:“你们今晚前往丐帮分舵杀钱云是不是也是受商强指使?”

那首领点了点头回道:“是的,是他安排的。”

三七问道:“那你们杀完人后钉在死者头上的协定和那些证据又是怎么回事?”

那首领回道:“那几张纸都是商强给我们的,并要我们这么做的。”

“哪里能找到商强?”三伍长老焦急地问道。

“商强家后面那个背靠背的院子。”那首领回道。

三七一听,马上说道:“不好,王氏有危险!”

当三七和三伍长老赶到商家时,商家一团平静,二人越墙而入,直奔王氏所住的阁楼,可是那阁楼开着门,却没有光亮。

三七示意三伍长老守着外面,自己闪身进了阁楼,并没有见到王氏。

“来晚了一步,王氏被绑走了。”三七对三伍长老说道,二人焦急地站在院子中间不知道去哪里找寻。

三伍长老指了指商家背靠背的那个院子,三七摇了摇头,既然商强已经绑架了王氏,那就意味着他已经知道自己暴露了,就不会还留在老地方。

三伍长老为了防止万一,还是决定去那院子看看,三七也没阻拦,试着顺着足迹看看能不能找点线索。

地上确实有拖拽的脚印,但是这脚印顺着连廊进了前院就不见了,前院正在给商君治丧,商君的棺材就停放在前院。

三七扫视前院一圈,前院有四五栋房子,而前院大门是紧锁的,说明人并没有离开前院还在这院子里。

三七盯着那四五栋房子,慢慢向前靠去,走近棺材时,内力聚于右掌一个掌风打裂了棺材,从棺材里掉出来三个人,两个带着面具的,一个被塞了嘴绑了手脚的女人。

其中一个戴面具的,一把匕首扎在那被绑了手脚的女人脖颈上。这被绑的女人就是王氏。

三七冷笑一声说道:“商强,你要是没有这么大的仇恨,说不定你现在已经跑了!”

戴面具的冷哼一声说道:“看来,那六个矮子已经全招了,但是我告诉你,我要是跑不了,这女的也得死。”

三七笑笑说道:“无所谓,你把她杀了,我再把你杀了,就说我来的时候,这女的已经死了,我不担任何责任。”

“你!”商强没想到三七会如此不按常规出牌。

“放过你呢,也行,但你要告诉我几件事。”三七竟开始提条件,这完全出乎商强的意料。

“你说,你要知道什么?”商强问道。

三七想了想说道:“包括商君在内的这五人是不是都是你指使那六个黑袍杀的?”

商强不否认地说道:“是!”

“你杀钱云是出于什么目的?”三七先问了主要的。

商强回道:“那人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情报价格还越来越高,坐地起价,除了他我就撤回瓦剌了。”

三七不解地问道:“你在大齐搜集情报多久了,这就回瓦剌啊?”

商强回道:“四年前,我就回了大齐,就开始收集情报。”

“王氏不是说,八年前商家仓库大火把你烧死了么?大火之后你去哪了?”三七问道。

商强冷哼一声道:“我之前一直不知道我的身份是瓦剌人,直到那次大火我才知道,仓库失火后,我被当时在京城的一个瓦剌密探给救了,当时我被严重烧伤昏迷不醒,他也是看到了我身上的纹身才知道我是瓦剌人。

他把我带回了瓦剌,根据我身上的纹身找到了我的宗族,我们瓦剌人身上都有纹身,但每个宗族的纹身也不一样,根据我的年龄我的宗族族长确定了我的身份,原来我的父母也是瓦剌密探,于是我就留在了瓦剌一边疗伤,一边学习密探技能,直到四年前伤愈我才又回了京城。”

三七点了点头,说道:“那,你杀麻拐子他们和商君是为什么?”

商强冷笑着说道:“看来你们案子还没查明白啊,这几个你以为都是什么人,都是我们收买的奸细,为我们收集情报的,当年他们遇到的那些难题你以为是谁帮他们解决的,是我们瓦剌密探。”

三七皱着眉头说道:“你是说,那协定,都是你们瓦剌密探和他们签的?”

商强点点头说道:“是的,但是不是我,是我之前那个密探,也就是救我的那人,他跟这些人签的。

他就是通过这种方法,筛选可以利用之人,找那些有困难的,可自己又无能为力解决的,明面上是和他们签这么一个帮住改正缺点和不良嗜好的协定,实际是为了建立长期联系,暗中进行交易。

帮他们解决了燃眉之急,再以此为要挟,要挟这些人提供情报。”

三七笑了笑,这简直是乘人之危,接着想了想问道:“那这么说,那些证据就是用来掩盖这些人真正死因的,搞的这些人真的跟违反协定一样被杀,是不是。”

商强说道:“你很聪明,一点就通。”

三七笑了笑接着说道:“如果我猜的不错,这些所谓的证据,也都是你从丐帮钱云那买来的,对不对。”

商强点头说道:“正确。”

“那,以你商强签名的那份协定是怎么回事?”三七问到了最大疑惑。

商强冷哼一声道:“这就是我要杀商君的原因,那个签名是他签的我的名。但是这一切都是这个贱人王氏指使的。

这两人从小勾勾搭搭,我一无所知,因为娶王氏是商老爷子的意思,之前我根本不认识王氏,我这人粗鄙,不识字,婚约上的签名还是找商君这个支系本家弟弟写的,可没想到就是这么讽刺,拿着我名字写我婚约的人竟然是我的情敌。

白骨案第五十七章(六扇门奇案第二章)(6)

商君代商强签婚约

结了婚,王氏有所收敛,可没想到我不能生育,这二人便又暗中勾搭,商君竟然说是因为我坑蒙拐骗坏事做尽遭报应才不能生育的,两人竟打着我的名号到上一任瓦剌密探那里需求帮助。

讽刺不,这一切我都蒙在鼓里,也正是这个困难太过奇葩,上一任密探直接放弃了这个目标人物。直到我成了新一任瓦剌密探,上一任瓦剌密探将之前发展的所有线人的资料都给了我,就是那些协定,在里面我竟发现了我的名字,我才知道这二人干的好事。

我回了京城,果真如我所料,那个叫商君的冒充了我,掌管了商家生意,这一对狗男女,你说,我怎么能放过。”

这剧情确实很狗血,三七听得都有点无法接受,三七对着王氏喊道:“王氏,不是我不救你,如果你早说实话,就不会有今日之事。”

三七叹了口气,突然问道:“这六个黑袍是怎么回事?你从瓦剌召集过来的?”

商强点点头说道:“是,主要是为了除掉这丐帮的钱云,这十几年,从上一任瓦剌密探开始,这人便跟我们合作,敲诈了我们不少,以别人的名义置办了很多资产,我们在撤离之前准备除掉这个人,并将那些资产全部收回,除此之外就是除掉那些被我们收买的奸细。”

三七顿时全明白了。说道:“你这方法天衣无缝,之前做的都很好,错就错在了商君那里,在那里我们发现了太多的反常点,如果不是这些反常点我们也就不会怀疑王氏,不怀疑王氏,今晚也就不会来找她,也不会撞见你的手下杀钱云,你也就能安全撤出大齐,你说你是何必呢?”

商强冷哼一声说道:“别忘了你说的,你还想知道什么?没有就放我离开。”

三七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没了,你可以走了。”

商强一手拽着王氏,一手举着匕首扎着王氏的脖颈,向大门口移动,突然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出现在他身后,一掌打脱臼了他拿匕首的手,另一只手卡住了他的脖子。这老者正是三伍长老,早就已来到了前院,只不过一直躲着把全部真相听完才出来。

商强大叫道:“三七,你言而无信。”

三七摇摇头说道:“我是答应放你走,可现在抓你的是丐帮,不是我。”

商强被三伍长老提溜走了,丐帮、刑部和兵部都在等着这家伙呢。

三七望着摔倒在地的王氏说道:“当年火灾现场,少了个人,你未必不知道?”

王氏冷哼一声说道:“你可知道那场火是怎么烧起来的,是我放的,商强也是我打晕的,我看着火把他吞噬了我才离开的,可没想到商君却将他从火海里拖了出来,自己也烧成重伤,我看到商君烧成那样,想着商强不烧死也烧废了,根本没想到他能活着。

只要控制了商家,即便是商强活着回来我都不怕,所以我才威胁商君冒充商强,商君比商强在火里烧的时间短,都恢复了三年,我就更确定商强活不成,可没想到,哎,这就是天意吧。”

三七摇了摇头说道:“怪不得,你一直隐瞒这些事情,你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可怜了商君,错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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