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济南一个设施简陋的乡村卫生院里,一位来自佳木斯的小伙正躺在手术台上。
此时的他已经被全身麻醉,静静地等待着“医生”给他进行“割肾手术”。
那位看似技巧娴熟的医生,不停地摆弄着手术台上的刀具,最终拿起了手术刀,打算割开小伙的皮肤,取出他的肾脏。
可这时,门口突然闯入了一群警察,把这一切给打断了......
那个所谓的“医生”吓得脸都变色了,手中的手术刀也滑落到了脏兮兮的地板上。
这是怎么回事?
直到那位小伙从麻醉中清醒过来,向大家叙述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才让“人体器官黑市”中的黑暗交易再次浮出水面......
其实这并非个例,有关贩卖人体器官的新闻在近些年来屡见不鲜。
在“人体器官黑市”的地下产业链中,活体摘取、偷窃尸体、人体圈养等手段充满了罪恶与血腥,而其中蕴含的巨额暴利还是吸引了不少犯罪分子投身其中。
甚至“供体”还能变“卖家”!
那么,为什么“人体器官黑市”会变得如此复杂猖獗?这一完整、活跃且复杂的黑色地下产业链,又是怎样运作的?它给我们的生活带来了哪些伤害和威胁?
本期,就来扒皮猖獗的“人体器官黑市”。
黑中介层层“扒皮”,地下产业链完整复杂想要促成“人体器官”的买卖,也不是件“容易事”,这其中需要很多人手和步骤。
在“人体器官黑市”的地下产业链中,他们有人专门活跃在医院寻找器官供体,有人负责安排为器官供体和受体进行各种检查,有人专门负责联系医院手术室,有人专门组织医生私下进行非法器官移植手术。
哪怕是这样“层层筛选”,花了大价钱,也不一定能“买”回来自己的命。
2012年,34岁的沈之在医院检查出患有尿毒症,为了维系生命,他每隔一天就要做一次透析。两天一次的透析,就这样成为了沈之活下去的救命稻草。
为了给沈之治病,一家人的生活也跌入了谷底,甚至还背上了外债。
来自病痛的折磨,也不止一次让沈之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
其实,沈之的家人并不是不知道只要做了肾脏移植手术,就能让沈之“重生”。但肾脏移植手术的费用实在是昂贵,对于他们这个普通的农村家庭来说,就算是倾家荡产也付不起。
直到2017年年初,沈之所在的村子被划进了拆迁范围,他家分到了三套房子,拿到了一笔不菲的拆迁款。对于沈之来说,这就是活下去的希望。
他终于有钱做肾脏移植手术,不用再依靠透析艰难的维持生命。
但现实很骨感,生病的人很多,需要肾脏的人也很多。
现在就算是沈之有钱,那也得在器官移植库里登记信息之后,排队等待合适的肾源。
但饱受病痛折磨的沈之,又怎么等得下去?万一自己还没有等到肾源,就已经不行了,那自己的家人该怎么办?沈之越想越痛苦,突然他心中出现了一个念头:
要是能买一个肾脏就好了,哪怕贵一点也好。
想到这里,沈之马上就联系了之前认识的一位病友——李建国。两人曾聊起过买肾移植的事情,或许李建国能够帮自己找到合适的肾源。
李建国之前也是一名尿毒症患者,与器官买卖中介薛飞有过接触。至今,仍旧保留着薛飞的联系方式。
在金钱的诱惑和沈之夫妻俩的多次请求下,李建国马上联系到了薛飞。
但是薛飞并不是这条黑色产业链中的最后一环,他在其中也同李建国一样,仅仅是一个中介者的角色。只负责寻找买肾者,而联络卖肾者的另有其人。
这个人就是冯涛,一名医疗器械销售员,专门通过器官移植QQ群来联系其他的中介,也就是通过这种方式找到最后的卖肾者。
薛飞找到冯涛之后,冯涛马上故技重施,通过QQ群拿到了卖肾人王俊的联系方式。
王俊,1997年出生,正值年轻力壮的年纪,家境也并不算差。
他为什么会选择非法器官买卖的交易呢?
原来,王俊初中没毕业就出来打工,与老乡合伙做的工地食堂生意也渐渐没落。之后,王俊便一味地沉溺于网络游戏中,没有了经济来源。
不仅如此,王俊还欠下了网络贷款,曾辗转了好几家网络借贷公司借钱,也都是拆了东墙补西墙,完全于事无补。但他不愿意寻求家人的帮助,因为他不想让家人知道他出来混了这么多年,结果还是个身无分文的“穷小子”。
机缘巧合之下,王俊经网贷公司介绍,才知道了这个赚钱的“好法子”。
于是他马上添加了一个QQ号,也就是冯涛。
冯涛为王俊买好了前往武汉的车票,为王俊安排了体检。
王俊完全按照冯涛的指示行事,当这一切结束后才被告知:原来自己是要卖肾!
起初王俊有些犹豫,但奈何自己兜比脸还干净,在犹豫过后,他还是选择把自己的肾以4万块的价格卖掉。
卖肾人有了,薛飞便开始着手联系医院进行手术,最后找到了位于湘潭市的华侨中医医院。这里隐蔽性非常好,一般人是很难找到的。所以,薛飞马上花了3万块把这里租了下来。
一切准备就绪后,冯涛就用10万块,把“寻找手术医生”的这一任务转包给了李华。
李华曾做过医药代表,也接过换肾中介业务,但他并未接触过大量医生。为了不让到嘴的肥肉跑了,李华决定:在求职网站上搜寻医生。
最后,外科医生黄生和麻醉师张义进入了李华的视线。
这两位医生都不满意自己现在的收入,想要通过搞“副业”多赚点钱。
两人只想赚钱,从未想过谋财害命,所以这单生意让两个人心生顾虑。
对此,黑心的李华声称这台手术简单好做,即使出事也不会连累到他们。
有了李华的保证加上利润的引诱,两人同意成为李华的“帮凶”,最终以麻醉师6500元,医生6万元的价格敲定手术。
但就在手术即将开始的时候,大家才发现手术地点是一间废弃了将近一年的地下室。
临时的手术室内布满灰尘,极其简陋,根本就不是什么无菌环境,就连工具也都是七拼八凑来的,就更别提肾移植双方的手术资料和检查结果了。
不仅匹配条件并不好,就连手术条件也并不符合要求。
贸然进行手术,风险很大。
但是被利益冲昏头的薛飞等人哪里听得进去,坚持要求正常进行手术。而沈之因为已经支付了高昂的费用,也没有拒绝。
就这样,这台注定失败的手术开始了......
手术持续进行一整晚之后终于完成,不出所料,手术以失败而告终。
但是几人居然决定瞒天过海,先把钱搞到手再说!
最后,沈之共支付了手术费用46万,李华和医生分得18万,李建国6万,剩下的全都进了薛飞的腰包。
2017年年底,沈之因肾坏死去世。
而当初卖肾的王俊,在回家之后身体一度虚弱,无法干重活,人生也毁于一旦。
无法要回当初手术费用的沈之一家,最终选择报案,才让这一器官移植“黑中介”和非法移植窝点被打掉,将犯罪人员绳之以法,挽救了一部分即将深陷沼泽的受害者。
偷窃尸体非法摘取器官,人体器官“黑作坊”太猖狂人们都讲求逝者安息,想要让已经过世的亲人享受到真正的宁静。但偏偏有这样一群人,就算是尸体的器官他们也不放过!
2018年2月15日凌晨,石祥林的母亲李萍因颅脑重度损伤抢救无效死亡。然而,就在李萍去世当天,她的双肾和肝脏居然在一辆假的救护车中被取出,最后还被倒卖到了其他人的手中。
2018年2月11日,李萍被继子砍伤送往安徽怀远县ICU救治。
就是从这时开始,病危的李萍被卷进了一场非法人体器官交易的风暴中。
2月12日,ICU主任杨素勋找到了李萍的家属,声称李萍继续治疗已是无用,但是如果同意进行器官捐献,就可以拿到一笔“国家补助”。
那时,李萍的丈夫和女儿并不了解器官捐献的具体流程,只是选择听从杨素勋的建议,同意了器官捐献的请求,并在一张没有公章和编号的“中国人体器官捐献登记表上”签字按了手印。
后来,杨素勋便开始寻找“下家”,联系了位于南京的医生黄新立。
黄新立在得知有新的器官来源之后,在14日就开始着手联系有意接受移植的医院和病人。
2月15日,李萍就被宣告死亡。
之后被运往了那辆假的救护车上,由医生陆森实施器官摘取手术。很快,李萍的双肾和肝脏就被摘取成功。经人体器官捐献信息联络员王海良和经营医疗器械的商人黄超阳之手,运往了北京。
2月16日,20万元的“国家补贴”就通过黄超阳的账户,打到了李萍亲属的账户上。
可怕的是,这些操作都并未按照正常的器官捐献流程走。
没有遵循器官捐献的自愿无偿原则,家属并未真实知情,也没有红十字会人员在现场监督,就连那辆救护车也完全没有营运、救护的资质......
这一切,都只是“人体器官黑市”中的不法分子在作祟。
他们用“国家补偿”为诱惑,把刚刚死亡的病患器官非法摘取下来,并通过中介寻找急需相应器官的医院和买家,再通过各种渠道把非法所得的人体器官“洗白”,从中牟取暴利。
其实在这起案件中,黄新立、陆森和黄海良、杨素勋三人都是公立医院的医生,前两人还拥有博士学历。所有人本来生活舒适,前途一片大好。
但最终还是没能抵挡住金钱的诱惑,选择了这样一条违法又血腥的罪恶之路。
经调查,黄新立、王海良、杨素勋三人,不仅只参与了李萍一起非法摘取尸体器官手术,而是整整11起!金钱让他们一次次地迷失自我,而他们一次次的侥幸逃脱,不断助长着他们的嚣张气焰。
但数次的逃脱,并不代表会一直不被人发现。最终,黄新立等人被抓获。
2020年,6名涉案人员因故意毁坏尸体罪,被判处两年四个月到十个月不等的有期徒刑。6名被告人提出上诉,二审统统驳回。
“供体”变卖家又“圈养”供体难道贩卖人体器官,全部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实际上并非如此,还有一种极为黑暗的圈养式人体器官买卖。非法分子将所有“供体”集中安排在同一套房子里居住,专门聘请一位保姆给他们买菜做饭。
有人曾实地观察过供体圈养窝点,曾说:伙食不错,就是住的条件差了点,还要打地铺
江西省上饶市鄱阳县警方,就曾打掉了一个组织贩卖人体器官的窝点,不仅抓获了6名“黑中介”团伙成员,还解救出了10名长期“圈养”的器官供体人员。
但令警方感到吃惊的是,在这次摧毁的贩卖人体器官组织中,两名头目居然曾经也是供体。
供体“圈养”供体,再反手倒卖,还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李某年仅25岁,早年间外出打工,没想到染上了毒瘾。为了筹集毒资,便通过一个卖肾中介,将自己的一颗肾用2万多元的价格卖掉了。
邓某也是因为生活困境,走投无路,为了接济生活,同样选择了卖肾这条路。
这次“特殊”的经历,让两个年轻人走到了一起。但是,他们并没有想着怎么把接下来的日子过好,而是直接把主意打到了做卖肾“中介”的身上。
他们在网上发布大量可提供肾源的消息,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尤其是那些身患重症却又因肾源紧张无法配型的病人。之后,李某和邓某就开始组织属于自己的“人体器官贩卖组织”,很快就拉来了两人各自的亲友,安排他们“圈养”供体,开“黑车”拉客,在网上发布肾源消息。
一条初具雏形的黑色产业链逐渐形成。
后来他们把肾源的目标,定在了20岁左右,急需用钱的年轻人身上。
接着,两人很快就搜寻到了10名省外的“优秀”供体。
他们通过中介把这些“优秀供体”运送到了鄱阳,由李某和邓某进行集中“圈养”。
日子久了,在这里的“圈养”生活让大多数人都麻木了。尽管在他们当中,还有少数接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但是他们都放弃了抵抗。
“身在外省,即使逃出去也没有什么生存的手段,更何况是根本就逃不出去呢!”
他们选择了“认命”。
配型成功的,会在李某和邓某的安排下进行器官移植手术。配型不成功的,就继续被“圈养”,等待新一轮的配型。
被圈养的供体,就这样顺从地过着这种“暗无天日”的生活。
直到民警的到来,才让他们再一次看见人生的曙光。
经过教育谈话后,这10人才幡然醒悟。在警方的帮助下,成功归家。
所有犯罪嫌疑人也被警方依法逮捕,接受了法律的审判。
值得一提的是,这起案件中所有的“供体”卖一颗肾,只能获得3万到5万元。而“中介”对于患者家属却开出了28万元以上的高价。一颗肾,至少牟利25万元甚至更高。
对于那些街上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他们的突然失踪又会有什么人注意?对于他们这类人来说,是不是更容易被人体器官买卖的爪牙所荼毒呢?
既然人体器官买卖的风险如此之高,受害面积如此之广,为何“人体器官黑市”还会如此猖獗,屡禁不止呢?根本原因还是在于器官源的短缺,病人和家属对非法器官移植手术的风险及违法性缺乏认识。
我国每年大约都有150万器官衰竭的患者,但却只有1万名患者能够得到器官移植治疗。
很多公民受多种因素的影响,并没有自愿捐献器官的意愿。
我国从2015年起,又全面禁用死囚器官
供体太少,而受体又太多,巨大的供需不平衡长时间无法得到解决。
这就让“人体器官黑市”有了迅速蔓延的可能。
小结想要根除猖獗的“人体器官黑市”,斩断这一条条黑色的地下产业链条,还医疗与社会秩序的宁静,就必须铲除其生存的土壤。
要对那些进行非法器官交易的黑中介网络,加大打击处罚的力度,制定并完善公民自愿捐献器官的体制,加强思想宣传,突破大家传统思想的限制,增加人体器官的正当来源,使非法交易无利可图。
对于那些患者和病人家属,则进行器官移植捐献的普法教育,让他们了解其风险性和危险性。
对“供体”和“受体”双管齐下,让他们从根本上不再听信不法分子的蛊惑,避免类似交易的发生。坚持正途,脚踏实地才可信。不要为了蝇头小利,毁了自己的身体。
既然“人体器官交易黑市”存在已久,那么想要铲除就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简单工程,它需要社会各界的共同努力。哪怕是我们再平凡的普通人,也要贡献自己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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