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遇爱情甜宠故事:相处一月闪嫁给优质男(1)

本故事已由作者:蔷小薇,授权每天读点故事app独家发布,旗下关联账号“谈客”获得合法转授权发布,侵权必究。

1

独立的ICU病房,在探视时间也没有生命的气息,我还需要依靠氧气机呼吸。

没过一刻钟,氧气却一点点减少,在窒息到来之前,我放弃抗争,选择对他假意屈服:“求求你了,不要杀我,我会听话的。”

我刚脱离危险,就听见这个恶魔说:“掉下悬崖都没死,你命真大,不过这次躲不掉了。”

话刚落,他的手就伸过来了。我试图挣扎,用没输液的手推他,然而浑身的剧痛夺走所有力气。他很快得逞,拿走维持我呼吸的氧气面罩。

那种感觉又来了。张元把我推下悬崖,风刮过耳边的绝望,被大树缓冲,骨头摔得几乎都折断。

痛、无力、窒息,几种感受笼罩了我。我以为自己就这样死掉,料不到有好心人经过把我救起来。枕边人送自己下地狱的感觉,就是与死神对话的感觉。

张元看我如此的颓败,并表现得如此臣服,内心升起一种快感。他放过我了,但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再做一次。

氧气面罩缓缓归位,有足够的氧气后,我神志清醒了。张元的眼睛布满血丝,看来被叫来医院他也充满不安,怕我说出坠崖真相。

我的手机在张元手里,联系不到任何亲人。医院第一时间联系到他,并把我的私人物品交给他。

他名义上仍是我的丈夫,想到这点我浑身颤抖。当初被热恋蒙蔽双眼,也被表面的美好蒙蔽双眼,不然我也不会躺在这里。

“你乖乖的听话,我就放你一命。但是等你出院,民宿转到我名下,还有你户头的钱也是。”他不再掩饰,赤裸裸说出自己的想法。

这场婚姻只是泡沫,是他用来对我痛下杀手,还要侵占财产的途径罢了。从医院醒来的时候,我就没再做梦了。

登记时家人都反对,说这样的男人藏得深,不适合我。一语成谶,我差点命丧黄泉。手机拿不回来,我没法录音,也没法联系家里人和朋友。

医生是我唯一能倚仗的人了。可是每次医生查房,他都在。我知道,他是在监视我,不让我作乱。

万一事情败露,他会后悔自己放过我,还要背上故意杀人的罪名。这种后果不会是张元要的,所以他显得很小心。

我也很小心,对他言听计从。尽量不去激怒他,也不说反驳他的话。张元显然更喜欢这个模样的我,犹如一只随时可以踩死的蚂蚁。

发生事故之前,我经济条件很好,并不会事事都听他的。他落下风,每次都以资金周转困难问我要钱。如今有机会控制我,他求之不得。

在病房监视我两周后,他终于被说动,愿意下楼去买早餐。这些天为了不让我单独接触其他人,他跟着我吃医院饭堂的食物,吃得嘴巴都没有味道了。

“要不你去给自己买份早餐吧,看你都饿瘦了。买好顺路去食堂给我买就行。”小心翼翼地表达自己的真诚,否则他不会相信。

他摸摸打火机,烟瘾正好犯。出去还能顺便抽根烟,不用忍着等医生查完房去吸烟区抽。

嘴唇上下蠕动几下,他总算点头,“我吃完再回来,你别给我耍花样!”

“我现在什么都没有,能做什么?”摆出可怜兮兮的样子,眼睛还泛着泪。说这话我是真的有点委屈,演戏成分多一点。

他满意地笑笑,“也是,你拿不到手机就找不到人。我先下去,也不要和医生乱说话!”

我一个劲点头,拼尽全力获取他的信任。现在容不得一点差错,命攥在他手里,我的处境很艰难。

他下楼吃早餐那会,主治医生进来问诊,我很想和他说所遭遇的一切。可嘴巴张开,又合上。

空口无凭,我手里根本没有他要杀我的证据。病房的监控就算拍到他摘下氧气面罩又给我戴上的画面,顶多说明他想听我讲话,也证明不了他想杀人。

“吴小姐,你现在的情况还不是很乐观,全身大面积骨折,我从医那么久,也没遇到像你这种的……”

医生把我拉回现实,我想回复医生时,张元拎着早餐回来。他的警惕性仍然很强,离开不过十分钟,人就回来了。

“医生,我老婆的情况还好吗?”他把早餐放好,问得真切,完全是个好丈夫的模样。

“不是特别乐观,我们会尽力帮助她康复的。”医生有一套固定的说辞,不会给我太多希望,也不会完全让人失去期盼。

张元听了,陷入思考中。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医生已经离开,我决定要扰乱他的思绪。

“张元,我饿了。”意思是让他给我喂饭,我行动困难,整日被钉在病床,动弹不得。

他回过神,打开饭盒给我喂粥。动作不粗鲁,但绝对谈不上温柔。狼皮被撕下,用来骗取我真心的耐性自然消失了。

旅行前,我们就大吵过一次。气还没生完,他就主动认错要求和好,还提出一起旅行。这么看来,他对我早起了杀心。旅行是他动手的时机,人性真经不起摧残,我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计划好的。

沉默着吃完早餐,我才向他提条件,“能让我联系一个朋友吗?每天在医院太无聊了,找个人过来陪我。”

他大脑条件反射,迅速拒绝:“不行。你不能联系任何人。”

“那让我聊会天总行吧,我保证不说这件事!你可以查微信聊天记录。”

张元眼睛像是要透过肌肤进入我的内心,窥探我的真实想法。我没有丝毫波动,神情坦然。

盯着我看了几分钟,他看不出所然,冷硬地说:“用我的账号联系,每天不能超过五分钟。”

他好不容易松口,我想都没想应下来,“没问题!”

第二日如我所愿,拿到他的手机。张元对我的戒备心减弱,没再时刻监视,自觉下楼去吃早餐。

医生查房的时间是空白的,一个计划在我心里酝酿着。我拍了一张病房的照片,发给安心素。转病房原本是去公共区域的普通ICU,张元不想我接触外人,便要了独立病房。

“吴宓住院了?”安心素以为是张元,发过来一条语音。

我听出她的急切,尽管她不是我最亲密的朋友,但也是在几年前相识的,一起旅行过,一起谈论过理想。

“是。”我给她回了一个字,随后才发语音。微信语音有删除功能,关键的信息发完就能删除。

言简意赅地告诉她这次住院是张元的杰作,还让她配合我演一段戏。我需要她过来帮我,否则没有机会报警,也没办法套话。

安心素回的语音里,夹杂着哽咽。我安慰她活着便好,方便的话,希望她来一趟。

“我明天就飞过去!给你撑腰!”

“嗯。现在我把语音记录全部删除,你配合我发文字,不能让他发现。”我比她冷静,死里逃生的我已经接受这个男人不爱我的事实。

三个月的孩子因为用药过多,也没福分来到世界。种种磨难,被化作充满力量的计划。我恨他,却要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安心素无条件地答应,让我重新找回人间的温暖。善良的人始终善良,即使有张元这种恶魔存在,上天也给我留了一点希冀。

“她还好吗?”安心素从语音切换文字,我们的戏就这么上演了。

“我很好。小素,是我。我用张元手机联系你的。”

“宓宓!你没事吧!要不我飞过去看你!”人应该天生是个演员,尤其是在语言方面有着难以置信的天分。

“不用了,张元在这里。他会照顾我的,不用专门来看我。”由于张元说过不让任何人过来,我故意“拒绝”她。

“那好吧。你好好听医生的话,出院回来我们再吃饭!”配合得真好,这番话就像是日常的朋友聊天。

这时张元拎着我的早餐慢悠悠走进来,“还没聊完?”

明显是不满我不遵守五分钟的约定。他离开大概十分钟,我还拿着他的手机打字。怕他下次不给我用,我赶紧把手机还他,“已经好了!你可以查聊天记录!”

语音只保留着第一条,也是仅剩的一条。他只要不多想,就不会怀疑到我身上。活了那么久,我从没有与人如此博弈过。

他仔细地看完所有的记录,或许是看到我拒绝安心素,竟然露出了笑容。那个笑容是罕见的,感觉是王的微笑。

强忍内心的愤恨,我挤出假笑附和。他见我笑,觉得有意思,问道:“你笑什么?”

“看你笑我也笑,开心才笑啊。”谈恋爱我也没那么乖顺,他喜欢这样的女生吧,能满足他的大男子主义。

“这样才对嘛!老子开心,你也应该开心!你的钱也是老子的钱!要是早这样想,那还用受罪吗?”张元哈哈大笑,心情好得很。

可惜他的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喜悦冲昏他的脑袋。我眼里的落寞与怒火,他看不见。

张元不擅长留意微表情,他更喜欢显明显的情绪,更喜欢直截了当的手段。我则相反,我会选择迂回,选择万无一失。

但这样的优点并未用在我们的感情上。原来谈恋爱激素是会影响一个人大脑的。

我默默不语,任他笑,任他把我当傻子看。他能逍遥的日子不长了,很快我就会逃离他的监视,把他送进牢房。

2

安心素是次日傍晚到达医院的,背着包风风火火地闯进病房,“宓宓!见着你的感觉真好!”

张元被她的动作唬着,握着水杯不知道该做什么。他的表情就和哑巴吃黄连一样,有外人在,就没有那么方便监视了。

“心素你怎么知道是这家医院的?”他磕磕巴巴地问,显露出一丝慌张。

安心素大大咧咧坐到床边,一言不合就演起戏来,“我自己查的!够神通广大吧?一家医院还难不倒我。张元你一个大男人生活肯定不够仔细,怎么就没通知家里人的呢?”

我垂着眼帘,摆出没睡好的模样,疲态尽显,耳朵却竖起来,看他能怎么答。

不得不说安心素厉害,轻描淡写地问人,但句句是重点。昨夜我猜她做过功课,两个女人一台戏,张元被我们带偏了节奏。

“是吗?”张元不信,转过头看我。抑或是我装得太好,他看个十秒就不看了,解除对我的怀疑。

“宓宓多客气,怕麻烦我都不让来。我只能靠自己,杀你们个措手不及了。”她语速快,张元适应不了这种节奏。

他们两人只见过三次,以往安心素没那么疯,今日像是换了一个人。有人在耳边渣渣说话,张元静不下来思考端倪,正是我们想要的。

她来了,我心里的那块大石头移开一些。可还不够,不支开张元,我就没有办法把细节告诉她。

“张元,你可以去餐厅打包几个菜上来吗?小素长途跋涉来看我,总不能陪我们吃医院的饭菜吧?这样太寒酸了……”我顺水推舟,找了一个他无法拒绝的借口。

“没事,你们吃什么,我也吃什么!”安心素抢着接话,知道我想要做什么。

“那怎么行?我去餐厅买。麻烦你给我们夫妻单独相处一会的空间,我有话和吴宓说。说完去买饭。”

张元需要事先警告我,让我别乱说话,否则他会支走安心素,用残忍的手段把我弄死。

不用他说,我都能猜到是什么话。我心里如明镜,所以不会对他抱有任何期待。

安心素看我,让我给个准信。我缓缓点头,说:“小素,你先到外面等一会。”

“得了。夫妻之间的悄悄话我一个外人听也不合适,我去厕所洗把脸。”她放下手提包,走出了病房。

边走还边回头看,担心张元会对我做什么。我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便收回视线。过多的眼神交流可能会引起他的怀疑,我得克制。

病房恢复安静,安心素宛如一阵风刮过,停了就没动静。张元的眼神锐利,先质问:“是你告诉她的?”

我不答,只是轻轻摇头。他依旧怀疑,步步逼近,俯下身子问:“那她怎么知道我们在哪家医院?”

“我不知道。我明明拒绝过她,不让她来的。”他要吃掉我一般,浑身是戾气,我想后退,无奈身体不听使唤。

无意动一下,都是那种钻心的剧痛。神色苍白,嘴唇也在颤抖。此刻我是害怕他的,我是他眼里的鱼肉,任他处置。

他可以用手掐死我,也可以用枕头捂住我。只要他想,杀我的方式不止一种。不留痕迹那种是给我换致死的药物。面对不仅起过一次杀心的人,我没有退路,势必要绝地反击。

“你最好别骗我!不然,我送你上西天。”他不再用多余的把戏,也不会掩盖他的真实想法。他就是想我死。我还能躺在这里,全因他高兴。

“我发誓!真不是我叫她来的!聊天记录你不是都看到了,电话我也没有打过,你可以找营业厅查!”我颤抖着回答他,展露出自己的恐惧。

那是真的恐惧,没有一点儿演的成分,才会那样逼真。我还没有他的犯罪证据,活着是眼下最重要的事。

“姑且信你一回,从明天开始手机你就别用了。给你没什么好事。等会别和那娘们说我们的事,不然我回来有你受的!”他的呼吸总算离开颈部,我的恐惧随之消失。

“我一个字都不会说的!”为了显示我的决心,这话我说得又快又急,还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张元满意了,他喜欢看我害怕的神情,这会给他无法取代的快感。这亦是他判断我是否说谎的方式。

然而,他太低估人求生的欲望。我是为生,才臣服于他。想要活着,情绪收放自如是必备的条件,短短的时间里,我逼着自己学会了。

安心素等得有点无聊,在门口站着问:“你们咬耳朵能晚点再咬吗?我都饿死了,拜托让我吃点饭吧!”

“你来陪她聊,我去买饭。”张元拿起打火机,心满意足地离开。

没有张元的监视,我收起拘谨,准备抓紧时间和安心素商量怎么固定他的罪证。

“宓宓,张元又威胁你了吧?”她一脸心疼看着我,抓住我左手的尾指。一片温热,是久违的暖。

“我习惯了。时间不多,抓紧吧。他回来就不好说话了。”此时我可以无所顾忌,迫切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从被救回来到今天,已经快过去一个月。要不是每天听到人声、脚步声、马路的汽车声,各种各样的声音,我都没有活着的真实感。

实在太难太难熬了。我不就是结个婚,怎么就惹来杀身之祸呢?等一个和我端这碗苦水的人,感觉等待了一个世纪。

“你有什么计划?”她用棉签蘸水,给我润完嘴唇后问。

“我希望你引他承认是他亲手推我下悬崖的。悬崖边上没有监控,连目击证人都没有,很难给他定罪,就剩下这条路能走。”

“他不会说的吧?警惕性那么强的人,怎么会不打自招?”

安心素没有把握,张元监视我的行为,说明他是个警戒心很强的人。和这样的人周旋,就怕浪费力气,还得不到好的结果。

“你尽管逼问他。用激将法,踩他的痛处,让他生气。他善于伪装,外人看着很完美,可性格缺陷一试就原形毕露。”张元的脾性我清楚,否则也不会有旅行前的那场惊天动地的争吵。

那一刻,我动过离婚的念头。而想到肚子里的孩子,我决定给他一个机会。只是,这个决定把我推向了深渊。

“宓宓,你说的可行吗?”安心素不太赞同这么做,她担心张元会更疯狂。这种的处境,她不清楚自己能否护住我。

“试试吧。我还需要医生帮忙。”安心素也能报警,可是她不是最合适的人,我需要能让警方问出内情的证据。

她把花瓶里的花重新插好,思考一会说:“我来试试,但是你这样会不会激怒他,万一他……”

“我对他低眉顺眼,他正受用着,暂时不会做出什么伤害我的事来。”

“我留在这里他就不会对你做什么了!”

她挥舞着双手,对我是满满的保护欲。感动填满空虚的心房,露出真心的笑容,我选择拒绝她:“你不能耽误自己的生活,有两三天时间就够了。张元看到你,有点慌乱了,他伪装得好,所以你看不出来。”

“为什么?你还要把自己推进深渊吗?”她不理解我的决定,也不同意我冒险。

女人之间的友谊就是如此奇妙,一旦把你放在心上,就会设身处地为你着想。

“我有办法。小素,你帮我逼他承认推我下悬崖的事就行了。”人世间,鬼神突然变得没那样玄乎可怕,丑陋的人心才致命。

“听你的。保护自己,别让他再下毒手。”她轻拍我的肩,一丝力气不敢用,怕拍坏了。

“心素不是说饿了,先吃饭再聊吧。”张元时间控制得很精准,该回来的时候人适时出现。

幸好,我们谈完他才进门。不然,会引来什么狂风暴雨无法预估。

“对!对!张元你买了什么好吃的来款待我?”安心素换了表情,忧虑已藏起来,此刻她明亮且活泼。

“就是一顿便饭,希望你多包涵,不要嫌弃,不在家里没这个条件。你们刚在聊什么?”他果然是要试探,没有完全相信我。

他的反应在我预料之中,我连眉头都没动一下答:“问小素订好酒店没有,要不要帮忙订。”

滴水不漏地回答让他找不出破绽,安心素埋头苦吃,并不参与对话。我们各怀鬼胎,又异常和谐。

他专心扮演好丈夫,对我嘘寒问暖;我卖力装作认命,不想打草惊蛇。第三人更是把位置摆得正,只来看望病人。

“心素,酒店需要我帮忙订吗?要不给你订我住那家酒店?”医院有护士,根本不需要陪床。

自由自在的黑夜,我几乎都在想怎样把张元弄进监狱。他犯罪,我没有证据,真是一件讽刺到不行的事。

“我早订好了。过两天就回去了,有很多工作等着呢。”

听到自己想听的,张元的肩膀垂下来,吊着的心落回平地。打开从外面买回来的柠檬红茶,欢快地说:“工作可不能耽误,大老远的来一趟,你有心了。”

我和安心素扑哧笑出声,他真能装,虚伪的场面话信手拈来。笑着笑着,我们对视一眼,快速读出彼此的内心所想。

3

安心素走了以后,病房的生机全无。我恹恹的样子,惹得张元不耐烦,“给我摆死人脸什么意思?不想活就和我说,别浪费我时间!”

病房里的张元,一言一语都是真正的他。恋爱中的张元,婚姻里的张元,就是一张皮,皮背后是吃人的嘴脸。

“朋友回去了,难过一下不行?”我有气无力问他,不知安心素进展如何。

我得往后面走,每日看到他的脸,都想开一枪。不能等了,没有警察介入,要逃离他比登天还要难。

“你没有资格。”他冷漠地说,语气好似零下几十度的冰面,冻得我一个激灵。

在他面前没有人权,他也不会关照我的心情。这人奇怪的不是一点两点,脸色随时都能变。

我干脆不应答。张元觉得没意思,在医生进来前出去了。之前他会等医生查好房再回酒店补觉,唯恐我和医生说点不利于他的话。

漫长的等待即将结束!医生准时拿着病例进门,没看见张元还觉得奇怪,问我:“你老公今天没来?”

“刚走。张医生,我想和你说一件事。”下定决心,我不再挑日子,没有比今天更好的时机了。

张医生记录的笔停住,“你不会是想问我能不能出院吧?”

病人不想长久留在医院的心情,医生都理解。可我的身体还不允许出院,后面还要很长的时间康复。

“不是。我是想说,之所以会掉进悬崖,不是踩空滑落的。我是被人推下悬崖的!”

张医生睁大眼,扶扶眼镜,带着怀疑问:“你是不是心理压力太大了?我给你找精神科的医生做心理辅导。”

若不是有心理准备,我会在这个时刻崩溃。他没听过这个年代有人明目张胆地杀人,景区里有游客,谁会这么傻做这种事呢?

“我是认真的!请你相信我!麻烦你帮我报警!”我说得万分诚恳,尽量增加可信度。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你老公?”张医生问完,仿佛是感觉出来我有难言之隐,就不问张元了。

“我现在只想把凶手绳之于法。我老公还不知道这个事。”为了不惊动张元,我不说凶手是谁,警察来了,我才能说细节。

“吴小姐,这是大事。你要保证不说假话,不然我帮你报警了,到时候发现闹剧一场,会被判定为报假警的。”他瞬间严肃,笑脸不见了。

“我保证这都是真的!没有一句假话!”要是我能动,会向他发誓,下跪都可以,让我离开那个恶魔就行。

张医生没回我,匆忙地走出病房。我呆呆看着空荡荡的四周,听机器滴滴响。终究还是没有想象的顺利。

张元要是看见这一幕,会狠狠嘲笑我吧。不是想把他送监狱吗?连一个愿意报警的人都找不到。

这个方法行不通,在放弃前,我把希望寄托在安心素身上。唯一且有效的,就是聊天记录了。

我曾如此热爱大自然,为山海欢呼,也为自己的爱情呐喊。到头来,悬崖峭壁安装不了监控,所谓的爱全是泡沫。

这个深夜我辗转难眠,艰难地睡着了,却陷入难以逃脱的梦中。梦里我再一次被张元推进悬崖深处,自由落体的途中,峭壁光秃秃的,没有野草与大树。

我的身体横亘在大石头上,尖锐的顶端刺入脊椎,鲜血喷得很高。这次没有好心人经过,血一点点流干,我最后变成一具僵硬的尸体。

冷汗密密麻麻冒出,挣扎着醒来,天大亮。看到张元买的时钟分针秒针走着,探视时间已过,没人叫醒我。

三分清醒后,两个穿着便衣的男人走进来。我很茫然,盯着他们,也不主动说话。

“吴宓是吗?我们是城东警察局的,你的主治医生报警说你是被人推下悬崖的。为不引起太多关注,我们来是先给你做个笔录,了解一下基本情况。”

沉睡的器官一一醒来,为这两个便衣警察的到来雀跃。他们来得真巧!我立即从地狱爬回了人间!

我频频点头,想抓住他们的臂膀大喊,表示我的激动。但不可冒犯警务人员,于是压抑着自己,“是的!我是被张元推下去的!他是我新婚半年的丈夫……”

两位便衣的眉头皱得很紧,手机录音开着,笔也在记录。他们的神情就如是遇到骇人听闻的事件。

“时间快到了。我们先避开,等下一个探视时间结束再来。”我猜不到警察的想法,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把我当作疯子。

隐秘的办案方式,至少让我很安心。此刻没有引来任何人关注,张医生真是个神仙!

他们的考虑是如此的周到,能保证顺利调查,也能争取时间去挖掘更多的细节。

“谢谢你们!”我感激地道谢,看见明月的日子不远了。

闭上眼,我整理好情绪,恢复病人的模样。喜悦、激动全放进心里,不能让张元察觉到一点蛛丝马迹。

“还没醒?猪睡得都没有你久。”张元懒洋洋的声音传来,人看起来缺乏精神。

“不能下床,睡久一点不行?又不用你天天守着,你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我顺着他的话接,不想维持表面的平和。没有人在,他不演,我亦半真半假。

真的是我阴阳怪气说话,假的是我完全受制于他。所有暴风雨都是在悄然无声中到来的,就如他那场完美的和好一样。

他昨晚应该是去喝酒了,手不停地按太阳穴,外套上沾着口红印。香烟美如烈酒,肯定是刷我的卡。

当初我就不该被爱冲昏头,开副卡给他。等我回到正常生活,还要还一屁股债。

“我不来你就可以找帮手了。你脑瓜子想什么,我都清楚。别想着算计我!老子不蠢!”

“你至少回去洗洗再来吧?衣服还有口红印,胡子也没剃。”

“你管那么多!”他回呛,不肯在我面前承认自己的狼狈。

我不为所动说出这些事实,是内心对他的爱意消失殆尽。他不说话的时候,和刚认识那样,赏心悦目。可是吸引不到死过一回的吴宓了。

我嘴巴闭得紧紧,一个字都不想和他说了。张元把我的话听进去,左嗅嗅右闻闻自己的衣服,呛鼻的气味刺激着他。

抓抓头发,脸红一半,他仍然嘴硬:“我才不是因为你说的话才闻的!味道……大了点,是我自己闻着的!”

我视他为空气,没睁眼,听见也不回应他。他在我眼前就是一个小丑,表演高明或拙劣,都是笑话。

无趣,尴尬,死寂。亲密无间的夫妻,变成陌生人,亦是仇人。风吹动窗外的树枝,秋天将近,我的苦楚无几人知晓。

当地媒体报道沸沸扬扬,把我当作失足落崖的游客,版本均是提示游客注意安全,警示景区扩大监控的范围。

流量与热度持续,可无人关心真相。医院不给媒体进入,张元也自作主张拒绝掉采访,他杜绝一切让我和外界接触的可能。

“你是真睡还是假睡?没睡说句话,睡了我回去酒店洗个澡。”他站着问我,这场面更像自然自语。

呼吸平稳,眼皮静止。我演了一个熟睡的病人,控制自己的呼吸。

他眼珠子一动不动,一副要在我身上盯出洞来的架势。病床上的我没有丝毫反应。

张元判断我真睡过去了,于是脱下外套离开。看来他始终介意我说的一切。

便衣在他离去五分钟后返回,他们站得笔挺,延续上一次的问话。

“吴小姐,你能说下具体的细节吗?我们办案必须要了解的。”

“可以。”深吸一口气,我做好自揭伤疤的准备。从张元认识我到求婚,到旅行前的那次大吵,再到旅行途中的巨细,一字不漏地陈述。

说到求婚那里,其中一个便衣打断:“你不会怀疑他别有所图吗?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人,确定恋爱关系就直接求婚,而且不止一次。哪里有人会不了解对方就想着走入婚姻呢?”

我哑口无言,掉入爱河时哪里会想那么多?糖衣炮弹每日包裹着我,大脑满当当,空不出思考的空间。

他们同情地看着我,不知道说什么。最终还是继续问坠崖细节,没有耽误正事。

笔录做了一天。我断断续续地诉说,连贯性不强,他们要整理好串联,需要的时间便长了。

逻辑性很好的我,只想着一股脑倒出痛楚。可是办案人不是垃圾桶,专门听人诉苦,他们要捕捉有价值的线索,顺藤摸瓜。

结束问话时,夕阳已西下。两位便衣警察起来告辞,“你的情况我们大致清楚了,但这仅是你的一面之词,需要更多的证据才能把他定罪。”

“我知道。这还不够。报警是我保住性命的无奈之举,他想杀我两次,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第三次。”

“还有什么可以提供的证据吗?或者是证人,最好就是有目击证人。”

我都没有啊。躺在这里,我多想悬崖边上有摄像头,哪怕一个都好。也想那日多点游客,哪怕人山人海。

张元全部算计好的,天气、攻略都提前看过,一举把我踢进深渊。

我无声摇头,眼泪快要淌下来,悲伤的气息是那样明显。

4

“放宽心,好好休养。这是命案,我们会努力查的。”见我黯然失色,写笔录的那位便衣不忍安慰。

目送他们远去,我自行消化这一日发生的事。这一步以后,剩下的是等待。

时光轮轴转个不停,在药物的帮助下,我渐渐能动了。虽然还不能下床,但是身体不全是禁锢着。

张医生继续他的工作,张元不在的时候,我衷心向他道谢。他只说:“坏人不应该活得那么逍遥。”

见惯生死的人,亦保留最好的善恶观。不枉费我顽强地活下来,让坏人付出代价。

警方那边忽然没了消息。问完话再也没来过,只有张元是只恼人的小强,甩不开,弄不死。

簌簌落叶飞,凉意四起。秋意浓了,我总算又见到那两个警察。他们依旧穿便服,避开探视时间过来。

“吴小姐,案子有点眉目了。”

“有好消息了?”

“算得上是好消息。我们去你开民宿的城市走访了,其他人都不知道你受伤,除了一位叫安心素的女士。”

“她知道这件事。她来看过我。”这或许是个转机,能给我带来新的希望。

停顿几秒,便衣警察的声音继续:“她提供了一段聊天记录,里面有和你丈夫张元对话的信息。张元承认了,是他把你推下悬崖的。”

喜出望外的我,心里夸赞了安心素几十次,再去确定这些信息是否能作为证据,“能作为证据使用吗?”

“这能证明他对你起了杀心,可以作为证据使用。我们还查到,张元有过案底,他之前因为盗窃服刑半年,还借了不少钱。张元在旅行前,和他朋友说很快就会发财,有钱还给他朋友了。”

我悔不当初,被他的外貌和假绅士骗了。张元应该是打听过我的状况,了解到我经济条件良好,还是单身,才带着目的地接近我。

结婚,不过是他想侵占我财产的借口。我太天真,没有事先调查他的征信和背景。

“他早就计划好了。想和我结婚是假的,蜜月旅行也是假的,只不过是想要我的钱!”我被救回来时没哭,被宣告孩子保不住时没哭,这一刻,眼泪是豆大的珠子,打湿被褥。

相处一月闪嫁给优质男,婚后一场甜蜜旅行,却推她入深渊

“我们已经申请了逮捕令,批下来就能把他逮捕,你再等一等。”

“等。我当然等了!他活着就是祸害人间!”恨意滔天,我从没这样痛恨过一个人。

“今天还有些细节想要咨询你,还请你耐心点,不要激怒他。不然他发现了,躲起来会给我们的抓捕带来困难的。”

“我会配合的。能有今天都是我小心翼翼争取到的。”

警察办案讲求证据,没有证据的时候,我始终在和张元暗中过招。他们问了我张元的经济情况,我如实回答,说他都是在花我的钱。

“你们吵架那次,他有没有说过什么气话?”

“这个有什么关系吗?”

“我们要深入研究他的作案动机,钱财是主要目的,还有一点可能是你激怒了他,把他的作案计划提前了。”

脑海闪过很多场景,有一个令我特别不舒服,“他说我死了,不会去给我上香。”

吵架是气话,此时回忆起来,他的一字一句里,藏了无尽恶毒。

“还有其他吗?”

“没了。很多我都没记住,也不是天天吵架,那次吵架还是因为他花的钱太多,超出我们的预算,才吵起来的。”

“警局已经成立了办案小组,我们会帮你伸张正义的。把一个姑娘伤成这样,简直枉为人!”

还是那个安慰我的警察,他同理心很强。或许他进入这个行业时间尚短,没有看过多少世间险恶。

有人一生都活在幸运里,有人半路遭受毁灭性打击。我就是被毁灭的人,想要活着看后半生,所以学会了反制。

时隔一个月,安心素再次来看望我。她是带着好消息来的,我从警察那里已经知道了。张元没有过度反应,轻车熟路招待她。

“宓宓,警察来找我了,我把记录都给他们了。”她凑近我耳边,用蚊子般的声音说。

她和张元某种程度上是撕破脸皮了,囿于我在中间,他们相安无事。不热络,不交谈,无视双方的存在。

“你还敢来?那聊天记录不怕他整你?”张元断定安心素不会说出实情,放任我们单独相处。

这样的时间很短,却足够我们说重要的信息。“为什么不敢?警察都来调查了,我还怕他不成?他不会动我的。”

“你明天就回去吧。是我找医生报的警,我见过警察了。不然警察怎么会找到你。”不到最后一刻,仍是小心使得万年船。

安心素一听,顿时明白了所有。她给我竖起大拇指,“你可真厉害。在他眼皮底下还能干出大事来。”

我不愿意接她的话题。生理、心理遭受的创伤永远都没有办法痊愈,都是酷刑,会永远伴随着我。

“他要回来了,这个话题过去。等警察行动,我动不了他,法律可以。”

“守得云开见月明,宓宓,以后你就不用受苦了!”

没有实际的结束,即使他得到应有的惩罚,痛苦会伴随我直到呼吸停止。我那些骨头,都有外物介入了,后半生不能取出。

我像一只饺子,在锅里被反复翻过来覆过去,两面都被煎过。张元是一只跑不动的狼,这些时日的颓唐,我看在眼里。

债主都向他要债,他除了一张信用卡,拿不到我其他的钱。在病房里,时常见他急得踱来踱去,偶尔看我的眼里还透露出新的杀意。

第三次谋杀,估计在他心里慢慢成形。死人的账户办手续麻烦,可第一继承人是他,能拿到钱张元不会嫌弃麻烦的。我自己没有把握,能否能等到警察逮捕他的那天。

终章

大树因为秋凉变得光秃秃,医生给了我出院的日期。秋天很快就要结束,萧索的氛围渐浓。

出院前一日,张元的开心洋溢于脸。回去我们居住的城市康复,他就有理由索要我所有财产。

他买了一束百合送我,胡子刮得干干净净,还给我带来新衣服,“回家就要干干净净,去去晦气。”

“是吗?”他还没把手机还给我,不给我联系身边的人。

“别不高兴。你把我要的给了,我保证以后消失在你的世界,不会再来打扰你。”

“张元,你凭本事来拿。没有一个人做坏事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就算你拿了钱潜逃,警察也会抓到你。回家你还会谋划再杀我一次,我会这么蠢让你再动手一次吗?”

我破罐子破摔,不听警察的劝,把他惹火。这么久没有消息,案子或许要不了了之。

“你挺有自知之明嘛。”他嘿嘿笑,居然不生气。我预料错了,能给他钱,他不会轻易发怒。

他话刚说完,一群穿着制服的警察冲进来,出示逮捕令:“张元,你涉嫌谋杀,现在要将你缉拿归案。”

没有一点预兆,连我也没料到警察直接冲进病房,以为会用配合调查的方式把他带回去。

张元的双手被反制在背后,没有用手镣。他逃不开,六七个人已把病房包围住。

“你们凭什么抓我!说我谋杀,证据在哪里?不会是吴宓说的吧?她脑子摔坏掉了,说的胡话,你们可别信!”他气急败坏,有意升高自己的音调。

他还用双眼死死看住我,想让我表态,让我告诉他怎么回事。警察先插话,让他别乱动,“证据确凿,你就别费力气了。”

医院的监控警方也调取出来,他拿掉我氧气面罩的行为,也可能会被判定为二次谋杀。

天网恢恢,张元没想到我躺在病床,也能把他送入监狱。他以为我是恋爱脑,没什么智商,结果给他致命一击。

“张元,你是不是很好奇自己怎么会走到这一步的?我等得太久了,和你演戏,等你给我联系小素,我们发的语音消息,都被我删除了。她是我叫过来的。

“她逼问你,也是我出的主意。你是不是觉得我表现那么乖,那么怕你,做不出什么事来。你太小看一个人的善良了,善良的人会为弱者做很多事。恰好我就是那个弱者,医院有规定,不是所有时间都能让家属陪同,警察能做的事情就多了。

“你还记得穿着有口红的外套那天吗?警察就在外面,可是还不能把你带走。现在好了,有证据有文件,你的报应也来了!”

我一口气说完几段话,且说得很缓慢,保证他每个字都听清楚了。两位便衣警察今天也在队伍里,他们知道我遭受的苦,愿意给我时间说这番话。

“你骗我!当初我就不该信你!让你缺氧而死,这样做的话,钱老子早拿到了,不用和你耗那么久!”他剧烈地挣扎,但被制得牢固,全身能动的就是脚和嘴巴。

他想用脚踩警察,还没有落到准确的位置便踩空。张元的脸充血,由于生气成了猪肝色。

“你最好能承受得起法律的制裁。被你花掉的钱,我当买教训了。”我平静地与他对话。

“老何说得对,女人的嘴骗人的鬼,我应该听他的!”老何是他的债主,想要收回钱,他们不会去考虑人命,人不是他们杀的,就不用承担责任。

警察和我说过张元的几个债主,他欠着的钱并不少,是我开一家民宿的费用。怪不得他要我把民宿转给他,他好用来抵债。

约莫八九分钟后,他被带走,那阵寒风也停掉。我坐在床上,看微弱的阳光,云朵把阳光遮得七七八八。

安心素和张医生同时进来了,随行的还有我的家人,他们笑着看我,等我开口。

“谢谢。”我想了又想,满腔心事要说,最后只有两个字。

张医生率先走过来,说:“还好我相信了你的话,不然好不容易救回来的人命,可能又被他弄没了。”

“我相信恶人自有天收。如果我真的死掉,亡灵会回来找他索命。”我尝试说得轻松一些,让他们不要笑得那样难看。

“宓宓,咱回家吧!”父母没有责怪我,反而从他们脸上看出愧疚。他们愧疚没有第一时间发现我的受伤,对我没有足够的关心。

我能理解他们,我从小就独立,没让他们担心过。和张元结婚那会闹过一次,也是人生中唯一一次。

“对不起。”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没有保护好这副身躯。

康复,用药,康复。在枯燥的康复之路上,我被折磨得面目全非。可想要正常走路,我必须要熬过这一劫。

张元在开庭前和警察争取到和我通话的机会,“吴宓,原来人真的不能贪,不能狠。不然后半生根本没有盼头。那时是我被钱蒙蔽了双眼。”

“后悔没用。你让我看到人心是个无底深渊。钱有那么重要吗?你找个真心爱你的人没那么容易的,还有那个孩子……”

“你帮我求求情好吗?我不想在里面变老,这样太可怕了……”

那与我有什么关系?他没有爱人的能力,不足以成为他杀人的借口。想要钱财,还想要人间的逍遥,没有那么美好的事。

“判无期我可以减刑的,你就不怕我出去找你?除非你躲起来,不然我会找你算账!”

都到这个地步了,他还是想着威胁我。我活着是为了亲眼看他被制裁。

“你不会有这个机会的。我会用尽一切办法,让你在监狱老死……”

开庭终审那日,我亲自去了法庭。原告席并不是我本人,检方代劳了一切。他们知道不能把痛苦加诸于我,且正康复的我身体条件不允许出庭。

“张某涉嫌谋杀一案,经过大量的举证和调查,现在作出以下宣判:判处被告无期徒刑,并在一年内归还原告20万元现金……”

法院给他最重的惩罚,不是死刑,是无期。无期可以申请减刑,但是张元不仅是一次要杀我,情节恶劣,不具备减刑条件。

经历坠崖到住院,再到与张元斗智,就如大梦一场。我从没有想过自己的一生,会因为爱上一个人,离死神那么近。

哪怕拄着拐杖,身旁白发苍苍的父母还不忘搀扶我。雪花在我们走出门口的瞬间飘落,这是一场初雪。

我感受不到疼痛了,开怀地说道:“下雪了,春天很快也会来的。”(原标题:《反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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