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后的霸道总裁故事(明明是总裁先提分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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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段思源提出要包养我,看似水到渠成。

但他在一排人中挑中我时,我是很意外的,原以为还要费一番手段。

这人出了名的口味单一,只喜欢白裙直发的清纯妹子,反正与我这样的大波浪不沾边。

烟雾缭绕的包间内,穿西装的男人们放浪形骸,说着些白日里衣冠楚楚时不会说的粗俗笑语。

只有段思源慵懒地靠在真皮沙发里出神,右手夹着的香烟猩红闪烁,眼看着就要烫到手指。

“烟……”我下意识的喊出声。

他抬眼看过来,同行的几个姑娘都有些兴奋。

段氏集团是本地的商业巨鳄,旗下行业涉足房地产、金融、酒店、餐饮等,最近还新成立了一家娱乐公司,正是段氏新总裁段思源的手笔。

老段总刚正保守,性格霸道又刚愎。段思源是他的独子,两人不合多年,报纸上也多有提及。

此次要不是老段总身体抱恙,不得不退居二线将公司交给儿子,这个新公司多半是开不成的。

段思源风流成性,再开了娱乐公司,不是刚好适合他“选妃”了吗?

老段总怕他玩得太开。

但其实他在渣男界还是有些口碑的,出手阔绰,从来不会亏待身边人,只是都不会喜欢很久。

我之前有次卖酒时,在包间里见到过一位前几日才被拍到同游迪士尼的段思源女友正同朋友哭诉,说他如何大方又狠心,分手费给得丰厚,却决绝地不留一丝余地。

姑娘说,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她朋友怀疑是否是因为被媒体拍到了,姑娘却一口否定,又不是第一次被拍。

段思源几乎每一任女友都会曝光,被拍之后分手,很快又带着新人出现,再次被拍。

我一个吃瓜群众都总结出了规律,这姑娘却当局者迷,哭得撕心裂肺。

这厮可真他妈的作孽!

我又在心里把段思源骂了一遍,下一秒,见他抬手一指。

“就你,过来。”

我心头一跳,拢了拢头发遮住半张脸,小步走了过去。

刚挨着段思源坐下,就听到他的同伴揶揄:“呦,段总换口味了?”

他拿过我手里的酒瓶,看也没看就动手开了:“闭上你的鸟嘴!”

“我说说而已,人家小姑娘正经推销赚钱,也不是做傍家儿的。”

“推销赚钱……”段思源小声重复了一遍,忽然指着桌上的两排酒,“这样吧,你亲我一口我就开一瓶,怎么样?”

他嗓音带着吸烟后的微哑,像是小提琴的弓弦狠狠摩擦过我耳蜗,激起深重的战栗。

他认出我了吗……

短暂的迟疑间,他又补充了一句:“亲脸就可以。”

一副流氓样!

其实我有体面的正式工作,在一家大公司做会计,收入还算不错,最起码不缺钱。

只不过是热衷于攒钱才利用业余时间兼职卖酒的,并不那么迫切,自然也能保有底线。

我莫名涌上些怒意:“抱歉段先生,这不符合我们的规定。”

段思源玩味地勾唇一笑,似乎只是口头上逗弄我一下,而后一口气开了十几瓶酒,自己却只喝了两杯。

“段先生怎么不喝了?”

“我从前喜欢喝酒,也不能说喜欢,只是以为喝醉了就能忘记很多烦恼,后来发现根本没用。现在喝得少了,今天开这么些,完全是因为你。”

“……所以呢?”

“所以你要怎么感谢我呢?”

我莞尔一笑:“那自然是段先生怎么说我就怎么做了。”

段思源深深看了我一眼就没再说话了,直到临走前才塞给我一张名片。

“想好了就打给我,别忘了你说的话。”

我望着他挺拔的背影,手里捏着的薄薄卡片似有千斤重。

他曾经也给过我一张卡,里头装着很多钱。极度的慷慨是他一贯的做派,狠心也是。

“这是给你的,就当买了你这五年的时光,以后再不相关。”

我垂着头,几乎将卡片攥进掌心的皮肉里:“我绝不会提起与少爷有关的任何事,请放心。”

他站在二楼,声音冷而远:“很好,别忘了你说的话。”

一模一样的口吻,穿越了七年的光阴,他骨子里似乎依旧是那个冷酷而敏感的少年。

而我,早已不再是从前那个只能黯然离去的女孩了。

2

我原名叫周一诺,被老段总带回去时是十三岁。头发枯黄,瘦弱干瘪,像个没长开的瘪柿子。

老段总沉着声同儿子介绍我,半晌不闻回音。我忍不住抬起头,看到二楼的栏杆上伏着一位眉眼清冷的少年。

“你这是从哪弄来的黄毛丫头,有十岁了吗?怎么,要给我做童养媳啊?”

少年的声音不像他的外貌那般凌厉张扬,是碎玉裂冰般的清亮,话语中却满是不屑。

我手指绞紧衣角,掌心立时冒出了一层热汗。

不知是因为他明显的敌意还是轻佻的话语……又或者只是他如冬雪般高贵精致的容貌。

我从小学习就好,哪怕用最次的笔和纸也能答出满分试卷。但在那个当下,却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词语去形容段思源。

只好沉默而深刻地记在了心底,就此多年。

段思源的母亲在生他时难产去世了,老段总又未再娶,只有一子难免单薄,便领养了个女儿。

这个解释我认为完全合理,段思源却不信,慢悠悠地下楼来:“这丫头不会是你的私生女吧?”

老段总气得踢了他一脚,径自回了卧室,只留下初次见面的我和他大眼瞪小眼。

他看了我半晌,大概觉得无趣,又一言不发地上了楼,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总之我就这么留下了。

段家富贵,自然过得衣食无忧,数不清的好东西呈现在眼前,我只觉得做梦一般。

可美梦最怕醒来,所以我总是如履薄冰,最无师自通的就是察言观色。

时日久了我渐渐发现,老段总确实是骗了儿子,他根本也不需要一个女儿。

他对我并不亲近,也不多过问,看似是什么都由着我,实则是漠不关心。

段思源就更不用提了,他向来自我又傲娇,多数时候对我都是视而不见,几乎不会主动开口。

且他身体似乎不是很好,才深秋就已经穿上了棉服,夜里也还时常咳嗽,咳起来一阵上气不接下气的。

我隔着两间屋子都听得难受,索性起来去厨房煮了碗蜂蜜梨水,忐忑地敲门。

“进来。”

段思源刚洗完澡,衣服正穿了一半,看到我时微愣:“端的什么东西,李婶都敢使唤你了?”

说完又皱眉:“我说你,进了我家也算是半个主人了,别总畏畏缩缩的!”

“没有,大家都对我很好,没人欺负我……”

“你说话就说话,看着我干什么,就我欺负你了是吗?”

“不不不,没有,不是……”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赶紧把碗放下:“给你喝的,润嗓,就不会咳了……”

“怎么,嫌我咳嗽吵了?”

“不是……”

“那就是给我下毒了?”

“没有……”

段思源嗤笑:“你除了说‘不是’和‘没有’还会说什么?”

我站在原地,整个人懊恼成了一只熟透的红虾,却还是忍着没走。

“你喝吧,喝完了我把碗收走洗了。”

段思源蓦地顿住,直直凝视着我,半晌才轻叹口气。

“周一诺,你不能总是被动地期待别人对你如何,你要学会掌握主动权。有想要得到的东西,就要有对应的行动和表达。就像这样,想在这个家过得好一些,就要学会讨好我。”

这是段思源第一次叫我的名字,第一次认真对我说这么多话,我有些欣喜,胸口却狠狠下沉。

这也是我第一次鼓足勇气走近他,却终究没能开口解释,自己做这些并不是他以为的讨好。

我只是将这些话牢牢记在了心里,当作他对我最初的关怀和叮嘱。

3

段思源虽然有些富家公子的做派,但只要摸透了他的脾气,也不算难相处。

那就是必须要绝对地服从,他很讨厌任何人反驳他或者违逆他的意思。

在这一点上我做得非常好,甚至在知道他浅眠后,半夜里在二楼走动时都不会穿鞋。

我一直清醒地知道自己的处境,也知道自己有随时被送回福利院的可能,所以我必须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

比起不苟言笑的老段总,段思源显然更合适一些。少年人嘛,嘴上再坏,心肠总是软的。

只要我足够听话,足够可怜,应该就不会被讨厌。

但段思源是一个不能用正常思维去考量的人。

他在偶然一次半夜撞到我又光着脚下楼去偷吃剩下的水果时,气呼呼地把我拉回了他房间。

“周一诺你搞什么?你总是做出这一副委曲求全可怜兮兮的样子给谁看啊?”

然后又自问自答:“哦,只能是给我看了,老段才懒得管这些。”

骤然被识破,我心口突突地跳,想要辩解两句又不敢开口。于是垂着头,做好了承接怒火的准备。

“说吧,你到底想得到什么?”

“……我只是不想再被抛弃……”

在短暂地看过某些全新世界、拥有过某些人和东西以后,我再也不想回到从前的一无所有。

段思源愣了愣:“谁他妈说要抛弃你了,我家养不起你吗?”

“那你能答应我吗?”

我问完就后悔了,甚至很多年后我也没想明白当时的自己哪来的勇气,那样任性而造次。

或许是惶恐之下的孤注一掷,又或者仅仅是因为拧着眉冲我嚷嚷的段思源,其实更亲切。

又想起去年圣诞节,叛逆小伙段思源偷偷跟哥们跑去喝酒,半夜才醉醺醺地回来,怕被老段抓住,竟然从后院翻墙。

要不是我提前关了红外线警报器,还一直守在院子里等着,他肯定要摔个狗吃屎。

段思源靠在我身上,灼热的气息喷了我一脸,等到将人放在床上时,我累出了一身的汗。

我久久凝视着那张脸,最后还是没忍住摸了一把,像是长久以来仰望的神明终于被凡人染指般生起隐秘快感。

如同此刻一样,让我控制不住生出些不合时宜的冲动。

段思源没有立刻回答,似乎确实在认真思考,许久才道:“我答应你了。”

寥寥几字,说得随意又平淡,我却毫不犹豫地相信了他,不曾有过半分迟疑。

可惜,他最终却食言了。

用一张银行卡和轻飘飘的几句话就赶了我离开,甚至都没多看我一眼。

我带走了那张卡,是我和他之间的联系,却在哪怕最艰难的时候都没有花过那卡里的一分钱。

回到福利院办完了各种手续,我改名换姓,去了北方的一座三线城市读民办专科。

重新开始的生活对我来说,很苦又不算苦。只是累,暗无天日的疲惫。

我半工半读,再苦再脏的活都干过,最多的时候同时打四份工,每天只能睡三个小时。

时常会在洗盘子时打瞌睡,还在发传单时晕倒过,被好心的路人送到医院,却因为舍不得医药费而偷偷溜走。

坐在马路边上,喝五毛钱一支的葡萄糖,只要三支就可以支撑着继续工作。

大三时经朋友介绍,开始做一些平面模特的兼职,多了一些轻松的收入,状况好了很多。

那时我才恍然察觉自己就这么熬过来了,长成了一个世俗定义上的美女,还有了几个追求者。

其中一个还是富二代,我最不喜欢,因为总是让我想起段思源。

在又一次被我拒绝之后,那人恼羞成怒竟然动了手。拉扯间,我摔倒在地,右脸被地上的碎酒瓶划了一道大口子。

对方父母提出私了,说愿意对我进行赔偿,并且承担所有治疗及整容的费用。

我答应了。

比起让对方受到法律制裁,拿到一笔钱离开这里,对于我来说更为合适。

最重要的是我愿意整容。

七年间我深埋心底的思念被怨怼和不甘逐渐侵蚀,变成了扭曲的牢笼将我困于其中。

所以我想摒弃一切过去,用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和全新的身份,再去见一见段思源。

哪怕只是做一个彻底的了断。

4

三天后,我打电话给段思源。

他语带笑意:“比我想得要更快一些,邵夕,我很满意。”

我惊诧于他竟然知晓我的名字,他从没问过。

“多谢段先生青睐,我的荣幸。”

段思源对我颇为新鲜,竟然亲自开车来酒吧接我下班,也不打扰,自己坐在卡座里看手机。

领班经理让我早点走:“你都跟了段总了,还挣这些小钱做什么!”

他话音未落,周围已冒出许多酸溜溜的嘲讽,多半都是说我平日里假清高,做了下贱事还要装出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小云凑过来安慰我:“你别理她们。”

我摇头,故意大声说:“不过是一群自己没本事只会嫉妒又不敢明说的草包罢了。”

那些人被我呛得怒起,但又顾忌着段思源,最终只能跺脚走人了。

小云低笑:“你这嘴,真是不吃亏!不过你还来这工作,段先生不会不高兴吗?”

“他不高兴了自然会说,他没说我就当他没意见。再说了,他又没给我一分钱,我不得自己赚钱啊!”

背后突然一声低笑,段思源斜倚在门口:“这是怨我小气了?”

小云讪讪闭嘴,担心给我找了麻烦,被我安抚地拍了拍,才走开。

“段先生说笑了,谁不知道您是出了名的慷慨。”

他勾唇笑笑,并不在意我的敷衍,一直背在腰后的右手递过来一朵蓝色的绢花,是用他西装口袋的方帕叠的。

“这个送给你,虽然可能不太容易看出来,但它确实是玫瑰。”

段思源满脸笃定,一副“我说它是玫瑰它就是”的样子。

我恭敬地接过,转过身却暗自腹诽——连束真花都不给买,就用手绢糊弄人,慷慨个屁!

一连多日,他都没什么表示。

上下班倒是接送得勤快,这样又不出钱且时间富裕,我都怀疑他公司是不是要破产了。

旁敲侧击地问了几句,被他识破了,却也只是笑:“别担心,养得起你。”

那你倒是养啊!

给我卡给我钱,然后按照包养关系想睡我啊,那样我才能拒绝你、奚落你,再把卡扔回给你!

这就是我的报复计划,听起来很爽吧,实际很幼稚,仔细想来又有些可悲。

原来我所谓的报复,还是因为放不下。

放不下他食言,放不下他绝情,最放不下他……不要我了。

从前的段思源矜贵傲娇,总带着些莽撞的少年气,但却不难看透;如今才是真正装进了套子里,笑容和客气都假得很,少见真实的喜怒。

而他的助理却说,他同我在一起时意外地松弛:“邵小姐,你很特别。”

我冷哼:“你这话是不是对他的每一任女友都说过,那你可弄错了,我不算是他女朋友。”

陈助理遵照段思源的命令接我去赴宴,说话间拉开了后座的车门:“但是段总从来没对我交代过,要给谁多拿一件衣服。”

我看着他手里刚从造型沙龙带出来的名牌披肩,又看看自己身上好似量身定做一般合身的抹胸礼服,心头微微动了一下。

十月的北方夜晚已经颇具寒意,而我向来最怕冷。

当时的我还没意识到,段思源这些细腻的心思里藏着怎样可怕的熟悉。

段氏的秋季招标会就在自家的酒店召开,晚宴位于三楼的大厅。我一走进去段思源就看到了,面上的倨傲瞬间褪去,笑着对我招招手。

我心脏忽而错了两拍,深吸一口气才昂着头走过去,还未站定就大吃一惊。

举着酒杯站在段思源旁边的正是我们公司老板,平时只出现在公司内网的首页上,一向冷肃威严,此刻却笑得像一朵花。

段思源向他介绍我,状似无意地提起我在公司会计部上班,老板立刻便顺势夸我能力强、前途无量。

想来我不久就要飞黄腾达了,这大概也是段思源叫我来的目的。

他不打算给我钱,却愿意给我赚更多钱的机会和地位,让我借由他的东风,走向自己的未来。

这确实不像是会对一个情人花的心思。

我下意识看向陈助理,他无声启唇:“这下你明白了吧。”

下一秒,我肩头被一双温热宽厚的手掌覆盖,男人语气不悦:“看什么陈助理,看我!”

“段先生这是做什么,我们又不可能……”

长久的啊,到那时,我如今的风光只怕会尽数沦为笑柄吧。

段思源转头看我,眸色了然,却只回答了前半句:“我在追你啊邵夕,虽然你可能不太相信,但我确实在追你。”

那口吻和之前送绢花时一模一样,郑重却又可笑。

更可笑的是,我竟然真的有些心动。

5

那天段思源很开心,我跟在他身边,却无所适从。

除了不适应这觥筹交错的场合以外,还因为我没有一个合适的身份。

多数人看我的眼光都是鄙夷多过好奇的。

段思源似乎也察觉到了,不经意间牵住了我的手,再也没放开。

这下可好,我想装作他秘书的计划也破灭了,只得笑僵了一张脸,于金碧辉煌中做一场不知深浅的梦,连同他那句话都当做酒后胡言。

过后,我俩谁都没再提起。

但在行动上,段思源却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耐心。不催促也不逾越,只是勤勤恳恳地温水煮青蛙。

这样的他跟从前不太像,跟这些年我从报纸等渠道听闻的他更是判若两人。

让踌躇满志的我有些招架不住。

他从不避讳让朋友们见我,日常小聚经常会选在我们酒吧,然后大大方方地叫我来赚钱。

“这些都是败家子,你只管上最贵的酒,开张一次吃三个月。”

朋友们笑骂他见色忘友,他充耳不闻,只对我笑着眨眼。

出门时听到朋友问他,怎么还允许我在这种地方抛头露面,言下之意是给他丢脸了。

段思源却不赞同:“她是人又不是物件,自然可以做任何她想做的事,开心就好。”

最初我故意选择酒吧兼职,就是想借这样的喧嚣浮华去填埋内心的孤独。但在他说完那句话时后,我忽然就有些不想干了。

不是为着他的脸面,而是因为我发现,我从没能真正开心起来。

段思源伸手戳了戳我脸,指尖微凉。我骤然回神,不小心碰翻了桌沿的酒杯,尽数洒在他膝头。

我连忙抽了纸巾去擦,却被按住手:“无所谓,别弄了。”

段思源的衬衫袖子翻了上去,手腕内侧隐约可见一道狰狞的疤痕。我来不及细看,他已经收了回去。

整个晚上,那道一晃而过的伤口都在我的脑中浮现,犹如细针一般挑动我的神经。

第一次迫切地想知道这些年他过得好不好,那样的天之骄子又到底为什么会被弄伤。

于是在他喝多了以后,我主动提出要陪他回去。司机似乎并不吃惊,只是平稳地驾车,迅速朝酒店驶去。

熟练地办理了入住,将房卡交给我:“这是段总包年的总统套房,就有劳你了。”

“他经常带人来这吗?”

“段总没有带人过夜,但每个月都会一个人来这里住。他很喜欢这个房间,说是朝北的那扇落地窗能看得很远。”

确实很远,透过江面上迷蒙的雾气和夜色,依旧能清晰看到机场的灯塔和远山的轮廓。

我试着想象了一下段思源站在这里沉默眺望的背影,莫名涌起满腔孤寂。在真正看清了他左手腕的那道伤疤后,那孤寂突然无限蔓延成了尖锐的刺痛。

那疤痕斑驳扭曲,像是旧伤,应该是在我离开以后。而现在的我,已经再没有过问的资格了。

我站在床边看了他很久,直到腿都麻了才去卫生间洗了把脸。

出去时看到他翻了个身,半张脸埋在枕头里,口中絮絮地说着什么,像是压抑的抽泣。

不会是不舒服了吧。

我伸手想摸摸他额头,猛地被一把抓住手。段思源缓缓睁开眼,直直凝视着我,忽而吻了上来。

带着酒气的唇温热而柔软,相触的一瞬间,我终于听清了他的话。

“诺诺……”

6

时隔七年,我睡在段思源的身边,又再次梦到了那场分离。

明明是总裁先提分手,时隔七年后重逢,他却非粘着我要复合

十八岁的夏天,有蝉鸣、有灰尘、有恐惧和眼泪,还有无尽的黑暗和浅淡的血腥味。

高考后我和朋友约好了一起去旅游,段思源原本是要亲自送我去机场的,临出门时被老段叫住了,便安排了司机代劳。

车子途径郊区时和一辆失控的卡车相撞,我当场昏迷,醒来时躺在肮脏的地板上,手脚被缚。

短暂的慌乱过后,我才明白过来自己是被绑架了,那么车祸也多半并非意外。

唯一庆幸的是,段思源不在车上。

我松了口气,才后知后觉地开始担心自己。

虽然这些绑匪针对的是段家,但我确定,老段总并不会拿钱出来赎我。

果然,绑匪狮子大开口,被他一口拒绝:“不过是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孤儿罢了,不值这么多钱。”

我的嘴被堵着,只能生生憋红了眼睛。又想着,没关系,本来就没抱期待不是吗?反正自己无牵无挂,贱命一条,就当还了段家这几年的养育之恩,走了倒也算是干净。

不知过了多久,绑匪进来给我灌了半瓶水。我又昏睡过去,再醒来时却躺在回段家别墅的小路上。

我心头狂喜,踉跄着爬起,疯了一样向家里跑去,甚至顾不上去思考绑匪吃错了什么药,只想快点见到段思源,确认这是一场荒谬的噩梦,醒来后一切还和从前一样。

但可惜,我并没见到他。段思源一个星期后才出现,却只是远远地吩咐佣人给了我一张卡……

当时的我强忍着眼泪沉默离开,而梦中的我却跑过去握住了他的手:“为什么……你明明答应过我的……”

我痛苦地皱紧眉头,迷糊中感觉自己被拥进了一副温热可靠的怀抱里。

那个朝思暮想的人轻吻我的耳朵,混着潮湿的眼泪,一遍一遍地道歉:“对不起……”

……

被手机铃声吵醒时,我才发现段思源已经靠在床头抽烟了。晨光从窗帘的缝隙中透进来,照在他的胸膛……上头还放着一只手。

我一秒清醒,迅速从他怀中翻身出去:“……我没脱你衣服,真的!”

段思源噙着笑看我,明显是不相信,眼神暧昧地在我身上游走,又让我不由得想起了昨晚那个梦、那个怀抱,还有那声“诺诺”。

从小到大,只有段思源这么叫过我,还只有一次。

是高中时他把我的手工作业弄坏了以后,哄我时故意肉麻才叫的,我当时立刻就消气了。

昨夜再一次听到,惊喜、疑惑、心痛、满足、遗憾……齐齐涌上心头,最终只剩了满腔酸楚。

段思源念着的是从前的周一诺,而不是眼前面目全非的邵夕。

那他这些日子对邵夕的青睐又算是什么呢,一时兴起?反正总不会是真心,毕竟邵夕和周一诺从头到脚都没半点相似的地方。

又或者,这一句称呼也根本代表不了什么,却让现在的我更加难以自处。

就好像亲眼看着自己被割裂成了两个不同时期的人,互相对望甚至为敌,却都无法彻底拥有段思源。

那就只有放弃了。

他的念念不忘我无心深究,报复什么的也都算了吧,我眼下只想逃离。

“段先生,唔……”

段思源突然抬手捂住我的嘴:“你还是别说了,你的表情看起来像个吃干抹净就翻脸不认人的渣男。”

好家伙,这人着急起来怎么连自己都骂!

我很想跟他解释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哦,也算有吧,就只亲了一下下而已。

他却突然凑近我耳边吹了口气,勾起唇角:“怎么办,已经来不及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话里的意思,他就毫无征兆地打开了门。

7

门外,老段总端端地坐在轮椅上,两鬓已生了白发,看过来的眼神却依旧锐利。

“这就是你新看上的货色?眼光越来越差了!”

段思源靠在门上,语声慵懒:“她的好自然只有我知道,比如昨天,我就很满意并且很上瘾。”

听出他在故意瞎扯,我也没开口解释,只是沉默地审视眼前人,发觉似乎也没什么恨了。

老段总是个天生的商人,利益至上,冷血薄情,但至少他给过我几年安逸的生活。

我从小得到的太少,总是对别人的好记得更深,如今便可当做不亏不欠了。

“从前你身边也有人,大都不放在心上,所以我也一直由着你。但你这次竟然带她来了这里,别以为我不知道这里是你……”

“住口……”段思源厉声打断他,“有些人,你不配提起。”

老段总沉着脸看他,出乎意料地没有反驳,挥手示意身后的人推他离开:“我再跟你说最后一次,你只能跟孙氏千金结婚。至于婚后你要怎么玩,我不会管,但不准让对方知道。”

“如果我不呢?”

“你可以试试看。”

段思源站在原地,看着他进了电梯,半晌都没有动,转过身时眼眶却有些发红:“呵,还以为他是从前的他么……”

当年在段家时,父子俩的关系还算融洽,怎么就走到了如今这针锋相对的地步呢?

我没多嘴,段思源也一言不发,直到我下车时才摸了摸我头顶:“晚上我来接你。”

他唇角的笑意很勉强,眸光却极温柔,让我没来由地心慌,再也坚持不下去了。

“很抱歉段先生,我想我并不符合您的要求,还是算了吧。”

段思源手指一顿,半晌才反应过来:“……你以为我是想用你做挡箭牌的?”

“难道不是吗?”

“呵,那你确实不够分量。”

段思源嗤笑一声,顺手为我解开了安全带,而后一脚油门,绝尘而去。

一个星期都没再出现。

我坐在角落里擦杯子,沉默地听着周围人的奚落,没觉得生气,只觉得满心空荡。

那些陈伤被自己亲手挖去,却并没有如释重负的轻松,反而生出了丝丝缕缕的钝痛。

如此始料未及,让我不禁怀疑自己任性地归来,是否大错特错了……

走神间差点摔碎了杯子,经理忍无可忍:“邵夕,你最近不是盯着门口发呆就是干活时开小差,大小错不断,客户都得罪了好几个。要是继续这样,我就不能用你了。”

说话间,大门口就走进来了几位满身名牌的年轻人。经理殷勤地迎了上去,很快又过来叫我去服务,说是大客户。

我端着酒去了包间,坐在当中的女子,衣衫华贵、妆容精致。抬手间带倒了我托盘中的酒瓶,噼里啪啦摔碎了一地,溅湿了她的裙子。

她尖叫一声,抬手就扇了我一个耳光:“你干什么吃的!”

我侧着头,耳中响起尖锐的嗡鸣,半晌没反应过来。

有人按了铃,经理很快过来了,低头哈腰地认错,称呼对方为“孙小姐”。

孙熙然,孙氏集团的千金,未来的段夫人。

她挥了挥手,有人在桌上摆了一排酒:“你给我道个歉,再把这些酒全喝了,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经理狠狠推我,示意我赶紧道歉。我站在原地没动:“这裙子多少钱,我赔给你。”

“我用得着你赔吗?我要你给我认错道歉,你最好识相点。”

孙熙然掐着我下巴:“记住,我的酒你只配跪着喝,我的人你想都不要想。你以为他会为了你得罪孙氏吗?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

她说完就端起酒杯直接往我嘴里灌,我摇头挣扎,被呛得连声咳嗽,脑中混沌一片。

段思源从来也没说过喜欢我,我也从来没想过他会为我放弃什么。

闹剧一场,什么都没得到,最终还是做了挡箭牌,我可真是太冤枉了!

包房门忽然被人从外推开,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下一秒,有人将我扯进了怀里。

段思源语声冷厉:“孙小姐可真是好兴致,不如我陪你喝,需要跪着吗?”

孙熙然白着脸摇了摇头,试图解释,还没开腔又被他打断:“对了,忘了告诉孙小姐,我早就有喜欢的人了,我老子的意思不作数,而且我最看不上仗势欺人的东西!”

8

段思源这话已经说得很难听了,又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还没走远就听到包间里传出砸酒瓶的声音,伴着恼怒的尖叫。

我条件反射地抖了抖,被段思源更往怀里搂紧几分:“你犯什么傻,不知道给我打电话吗?要不是你们经理机灵,你今天要被她欺负成什么样!”

“我这是因为谁啊?还不是段先生的烂桃花嘛……”

他沉默片刻,突然侧头在我额头上轻吻了一下:“以后都不会有了。”

薄唇微凉,很轻淡的一下,却如同一块巨石砸在我心湖,溅起了波澜万丈。犹如一朵玫瑰被一层层剥离,有欢喜、有苦涩、有难以置信、还有诡异的不安。

这种别扭的感觉在我重新见到段思源时就出现了。

他对我并不完全像是初见的陌生人,语气和神态都带着藏不住的熟稔,没说过太多的花言巧语,可亲吻的动作又如此自然。

我忽而心慌:“……你以前是不是认识我?”

段思源搂着我的手一顿,还没回答就被一声鸣响打断。

深蓝的夜空中正绽放出绚烂的烟花,一朵接一朵,离得很远,而我所在的地方却看得很清楚。

夜空亮起又暗下去,在他的侧脸上照出明明灭灭的光斑,我在旁看着,忽觉恍如隔世。

我十六岁生日,段思源想起时已经晚上十点了。他问我想要什么礼物,其实都来不及准备了,我便装作随意地说不需要。

等到十一点多准备睡觉时,窗外忽然亮了起来。我跑到阳台去看,段思源正站在院中拿着烟花冲我招手。

我兴奋地跑下去,还没摸到烟花就被骂了:“怎么不穿鞋!”

后来段思源还说了什么我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那夜的风很轻柔,带着淡淡的硝石味道,长久地弥散在我记忆之中。

而今天,正是周一诺的生日。

段思源最终也没回答我的问题,同往常一样送我回去,我也没再追问,因为已经有了答案。

一路无话,下车时,段思源叫住我:“……你有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我扯了扯唇:“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这句话我之前经常会跟段思源说,却第一次在他眼中看到落寞,或者说更像是绝望。

我很久以后才反应过来,段思源当时已经知道我察觉到了他知道我就是周一诺的事。

所以才问我想说什么,质问、愤恨、不舍、埋怨、想念统统都可以,只要给他一个可以走过曾经的周一诺来到我身边的机会,而我却选择了闭口不提。

在那之后很长的时间里,段思源都没再出现,大概以为我是怨恨他的。

扪心自问,有过吗?有过的。

我怪过段思源,怪他给了我希望又无情地夺走,这比从未拥有过更让人煎熬。

也在每一个失眠的夜疯狂地思念过他,我生命中唯一的月亮。

直到如今重逢,彼此却都心照不宣,其实段思源又何尝不是在逃避呢?

我忍不住好笑:“胆小鬼,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小云在更衣室换好衣服,凑过来帮我收拾东西:“你辞职了,同事一场,我请你喝一杯吧!”

这位可是出了名的见钱眼开、视钱如命,我有些吃惊:“你中了?”

她不自然地笑笑:“这不是以后就见不着了嘛……”说完把我按坐在椅子上,“你在这等着,我去拿酒来。”

不是很贵的酒,我也没什么负担,道过谢以后碰杯,一饮而尽,颇有点借酒浇愁的意思。

小云却明显地坐立不安,一直偷窥我的脸色。我刚想要问,忽然觉得眼前一花,四肢渐渐无力。

“你给我喝的酒!”

小云立刻跳起来,小步后退:“对不起,我也没办法,我弟弟有病,我真的需要钱……她说不会伤害你的,就是吓唬吓唬你……”

话音刚落,更衣室的门就被打开了。孙熙然领着两个穿黑西装的保镖走了进来,其中一人先把小云推了出去,而后反锁上了门。

我心头狂跳,头脑昏沉,能够感觉到孙熙然把我摔在了地上,却没怎么感觉到疼。

“把她衣服脱了,拍几张照片。”

一双大手粗暴地撕扯我的衣服。我努力挣扎,但根本无济于事,心脏一阵阵紧缩,只想到一个人,却已经无力呼喊出他的名字。

世界一点点在眼前熄灭,我脑海中浮现出最后一个念头——段思源,你是真的作孽啊,我喜欢你,更是作孽!

在最终昏迷之前,我听到了巨大的踹门声,伴随着惊痛的嘶吼。

“诺诺!”

9

梦中紧抱着我的胸膛温暖宽厚,我知道是谁,于是更不敢醒来。

怕他不会再叫我“诺诺”……不对,我早就不是周一诺了,可我还想做周一诺。

哪怕周一诺被父母遗弃、被老段总舍弃,但幼年经历过的所有孤苦,都比不过段思源的喜欢。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被争吵声惊醒,看到自己睡在陌生的大床上。段思源的声音从屋外传进来,带着滔天的愤怒。

“你还有脸来求情,如果不是你非要和孙家联姻,诺诺也不会被她算计差点受到伤害!我告诉你,我不会就这么算了,人证物证我都有,我要让孙熙然进监狱!”

“你都说了是差点,她不是没事吗,你还计较什么!”

“差点,当年也是差点!所以呢,直到如今你还觉得你没错吗?”

老段总少见地被噎了一下:“你又提当年的事做什么!我告诉你,不许和孙家撕破脸,否则……”

“否则什么!”段思源打断他,“你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无能为力、只能靠着割腕自杀来威胁你救她的我吗?”

我蓦地一愣,心脏像被一只大手攥紧,沉重而疼痛地跳动着,被段思源的一字一句狠狠洞穿。

当年老段总拒绝了绑匪的赎金要求,段思源苦苦哀求无果,又被没收手机看管了起来,万般无奈之下,只能用他自己的命去威胁父亲。

然后得知了更让他震惊的真相。

原来这场绑架是老段总亲手安排的,他和对手公司正在竞争一块地皮,对方有涉黑背景,手里的案子不少,老段总便将计就计,打算将这起绑架案也诬陷在对家头上。

而那个孤儿院领养回来的我,不过是他的棋子罢了,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物尽其用,某种程度上也是为了替亲生儿子挡灾。

最后,老段总拗不过他,不得不终止了计划。

他在亲耳听到父亲下命令让绑匪放人之后,才扔下手里的刀,送往医院的路上就因失血过多昏迷了,手术过程中甚至一度休克,好不容易才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

出院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逼我离开,并且要求我彻底同段家划清界限,再不许有瓜葛。

段思源声音颤抖:“我没脸面对她,只能赶她走,到如今她都还在恨我,所以我甚至不敢说一句我喜欢她……而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在我每一次想她的时候,我都恨不得自己不是你的儿子、你从来没有带她回来,那她至少可以平凡地生活,不会又一次受到伤害……

她明明最怕被抛弃的……我曾答应过她的……”

话说到最后,段思源已经哽咽,我也听得泪如雨下。

那些我不知道的真相,原来是血淋淋的。我的命,是段思源用自己的命换回来的。

当时的他划开手腕时有多痛,感觉到血一点点流走有多痛,赶我离开时又有多痛!

我不敢再想下去,只这一两个念头就让我痛彻心扉,紧紧蜷缩成一团才能好一些。

手背无意间触到了枕头下的东西,是一张素描的画像。

某一个起风的黄昏,坐在花园台阶上的我,穿着连衣裙,长发过肩,弯着眉眼笑。

我一瞬不瞬地看着,慢慢看出了一些端倪——段思源身边的人,每个都很像当时的我。

脑中有个念头一闪而过,我抹了把眼泪,下床开始寻找,最后在床头柜的最下层发现了厚厚的几沓照片。

每一张都是我,吃饭的、回家路上的、打工的……一沓就是一整年的春夏秋冬。

在我离开以后,他就是如此一点一滴地拼凑着我的生活,从未真正放开过我。

屋外语声渐止,段思源轻轻开门走了进来,对上我的眼神竟然有些不知所措,呆呆站在原地。

我举起手里的照片:“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不敢,就只能偷偷找人拍些照片,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看看你过得好不好。直到你回来了这里,我才又冒出了些奢望。但你根本不想与我相认,我也不敢贸然行动。”

我冷哼:“你还有不敢的事,换女朋友的时候倒敢得很!”

“我跟那些女生没什么,就是故意刺激我爸的,让他知道我对你有多念念不忘,哪怕背着风流的臭名也不会听他的话娶别人。

也有点私心……想着若是哪天你想起关注我时,看到那些像你的人,或许会察觉我的心意,至少别那么恨我……”

段思源说着苦笑一声:“我是不是很傻,还有点坏?”

我痴痴地看着他,直到满腔酸涩将我淹没,才快步走过来将他一把抱住,泪水落进他怀中:“是很傻,傻到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手下的身体明显一僵,许久,段思源才抬起手回抱住我,紧紧地,像是抱着失而复得的宝贝。

那样的力度让我找回了一些真实感:“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我当时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段思源失笑,下巴搁在我头顶拱了拱:“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你给我送梨水的时候,又好像是你求我别抛弃你的时候……

总之,在你离开以后我已经明白,此生我再也找不到一个会为了我光脚走路的傻姑娘了。

“从那之后的每一天,我都在期盼着她能回到我身边。”

我抬起头看向他,手指揪紧他背后的衣衫:“段思源,我回来了。”

经过岁月经年,跨过孤独坎坷,我如同一只漂泊的舟,终于回归了最安稳的港湾。

千言万语说不尽,惟有一个拥抱,给从前的我和你,给未来的我们。(原标题:《晚风与你皆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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