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Lacroxton(@EXUSI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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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天使的笔记本里列着一份长长的愿望清单。
那是入职企鹅物流不久之后某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清晨,能天使被自己推迟了十八个五分钟的最后一道闹铃惊醒,甚至都来不及叼走那片烤成焦炭的面包就胡乱抹了把脸拽起工作服往外冲,全然不顾她的发型被昨晚诡异而扭曲的睡姿压成了一坨干草,以及脚上的袜子一长一短连颜色都大相径庭。
“……这可是最新的潮流哦!”能天使在搭档如期投来的沉默目光中读出了一丝怜悯,于是立刻拔高音调试图通过据理力争来掩饰她的尴尬和慌乱,哪怕能天使自己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慌些什么。
面前冷淡的鲁珀人却没有搭腔,只是在欣赏完萨科塔滑稽的独角戏后无奈地摇了摇头,接着从腰包里抽出一个皮质笔记本拍了拍能天使乱糟糟的酒红色脑袋,灰狼互相碰撞的金属耳环便在天使那圈日光灯的照耀下回荡着轻响。
“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五次迟到了,能天使,”德克萨斯低着琥珀色的眼睛一条条扫过终端上的出勤表,“我想你比我更需要一本用来提醒自己的备忘录。”
“知道啦知道啦——德克萨斯这么啰嗦下去很快就会变成老太婆哦!”能天使拖出长音,一边缩起脖子单手接过这份临时起意的礼物,一边吐着舌头对德克萨斯来了个此致敬礼以保证她今后绝不会再忘记任务时间,可德克萨斯分明从她狡猾的笑容中看出了“别担心我下次还敢”的意味——而鲁珀刚要张口再补充两句,却抢先被萨科塔肚子里千回百转的哀嚎夺走了话语权。
食物比说教更能让能天使闭嘴,德克萨斯仅仅是犹豫了片刻就坐上驾驶位发动了引擎。
“……想吃什么?”
“哦,我亲爱的德克萨斯队长,当然是一份新鲜出炉的酥皮苹果派,愿主保佑你!”
“等等,我可没说过我要请客。”
“明明我已经送上了天使价值连城的祝福?”
“你……算了。”
让鲁珀庆幸的是从那以后萨科塔居然奇迹般地再也没有迟到过,而每天随身携带德克萨斯送的笔记本也很快成了能天使全新的习惯。
“将所有要做的事情写下来”无疑是个天大的好主意——比起把数据草草输入终端,用笔墨在纸上记录的确能让她更加记忆深刻,能天使不得不点头称赞德克萨斯这个老土却有效的办法,也与此同时和德克萨斯一起大步流星地迈入了老土的阵营。
可能天使明天要做的事情,下个月要做的事情,十年以内要做的事情和死之前一定要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多到那些日常的工作提醒被挤去了整个页面最不起眼的角落,多到那些小小的期待和不切实际的梦想逐渐爬满了横格,多到这本备忘录好像失去了它原本的意义,而正一发不可收拾地变成一条望不到边际的愿望清单——它们由街角崭新的咖啡店构成、延伸向汐斯塔璀璨的海,它们化作大地尽头放声高歌的音符、弥漫在浩瀚雪原的每一缕山脉。
直到萨科塔的清单越来越长,整齐排列的词句旁边画着一个个等待完成的方框,甚至偶然瞥见一眼内容的鲁珀都会被这片密密麻麻惹得头晕目眩。德克萨斯皱着眉问她这么多愿望不会无从下手吗?
能天使此时就会煞有介事地伸出一根手指在德克萨斯面前摇头晃脑,颇为得意地宣称她对所有的愿望都进行了分类,它们或许在难度上有大有小,但都无一例外地,让能天使感到非常快乐。
“因为喜欢快乐的事,所以成为了一个快乐的人。”
德克萨斯看着能天使上蹿下跳的身影时常常会这样想到。
于是【明天想完成的愿望】轻而易举地实现了,企鹅物流的两位最佳员工信誓旦旦地用接下来一个月的单休做赔从穷凶极恶的资本主义黑心老板手里讨到了一个工作日的假期,结果就只是为了赶在龙门海滨乐园开业的第一天先于那些睡懒觉的小鬼头把过山车和大摆锤全部玩上个遍——德克萨斯被臃肿的安全杆固定在跳楼机座位上扪心自问这一切究竟值得吗?
却忘了是她自己没能顶住能天使神秘兮兮地把两张vip门票推到她面前时那费尽全身力气挤出来的梨花带雨——鲁珀望向萨科塔在烈日炎炎下却有如星辰点缀般闪烁的金色瞳仁,最终认定能天使比平常还高了两个度的放声大笑、气枪小游戏赢来的没用奖品和刚吃几口就开始融化的脆皮冰淇淋都是她亲手促成的自作自受。
……倒也不坏,德克萨斯的嘴角向上扬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而能天使则心满意足地拿出笔记本在“翘班去游乐场玩一天”的方框里打上了勾。
接着【下个月想完成的愿望】顺其自然地实现了,可露希尔大张旗鼓研制出来的第一批次“光环睡帽”试作品终于抵达了萨科塔干员们的宿舍,哪怕德克萨斯觉得这些酷似方向盘保护套的圆环外壳完全就是罗德岛最高工程师精心策划的又一个消费陷阱,但能天使的第256副遮光眼罩在昨天也终于寿终正寝,而天知道她到底有多羡慕莫斯提马和送葬人那样无需费心劳神的睡眠体验。
能天使随即弹射起步,和利用道德绑架骗来的德克萨斯一起把包裹全数拆箱、把自己的光环一次又一次地挤进那五花八门的保护套里进行试穿,奈何它们不是遮光太差就是材料太硬,有的甚至又紧又不透气,扒在萨科塔异常敏感的光圈上就像把自己送入了一个完全封闭的高温烤箱,而能天使只挣扎了几分钟就晕头转向地昏睡在了德克萨斯的膝盖。
可露希尔的低成本发明果不其然地大失败了,德克萨斯低头望着倒在自己身上七荤八素的能天使叹了口气,最终还是用身后顺滑而柔软的尾巴若有若无地盖住了萨科塔明亮的光环。
那是被能天使称作最为舒适的一次午觉,她从未想过自己扔掉了眼罩又拆掉了睡帽却获得了完美的睡眠——醒来以后的萨科塔盯着沙发上随着鲁珀平稳呼吸微微抖动的狼耳看了许久,小心翼翼地拿出笔记本在“找个人把我头上这盏日光灯管关掉”的方框里打上了勾。
后来【十年以内想完成的愿望】出乎意料地实现了,能天使忍痛割爱在牺牲了无数苹果派、黑胶唱片、潮牌服饰、野外装备以及德克萨斯口中毫无用处的白痴玩具后好不容易攒下了十八万龙门币大摇大摆地走向拉特兰西城铳械所,胸有成竹地朝老板报出那几个她早已烂熟于心的名字:HK416、SVD、L115A3、M14 EBR和加长枪管的AR-15,却在结账付款时猛然发现自己的信用卡余额不知何时悄悄变成了负数。
能天使干笑两声,赶忙登录自己的银行账户查看近期消费记录,终于在目光锁定五分钟前来自雷神重工的摩托车尾款扣费提醒时,脸上的神色由窘迫变成了万念俱灰——不多不少,正好十八万。
能天使往左瞄了瞄老板逐渐僵硬的表情和几个彪形大汉已然在为蚀刻子弹上膛的动作,又往右瞟了瞟德克萨斯无语到几乎都要翻进天灵盖里去的白眼,凝固在原地足足十秒钟之后,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那个,德克萨斯……”
能天使大言不惭,搓着双手笑靥如花。
“……”
德克萨斯无言以对,她并不想在拉特兰执行任务时也吸引过多的注意力,只好熟练地把自己的信用卡沿着磁条刷过读卡器——这显然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借钱给能天使,鲁珀也显然没指望萨科塔会遵守那弱不禁风的口头承诺。
但如果今天之后能够让能天使没心没肺的理财方式好歹有所收敛,德克萨斯认为这打了水漂的十八万也就算是物有所值。
“……记得还我。”
当然,能天使本人对于这份良苦用心可是一毛钱也没听进去,她大声喊着“德克萨斯是全世界最好的富婆!”与铳械所老板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却转身就开始盘算下周即将发售的新款游戏机,并且花枝乱颤地拿出笔记本在“获得八把守护铳”的方框里打上了勾。
渐渐地能天使发现自己几乎所有的愿望都与德克萨斯有关,她来回翻阅着笔记本,手指摩挲于一行行整齐的字迹和已经打上了勾的方框——要么是德克萨斯和能天使一起完成了愿望,要么是德克萨斯直接帮能天使完成了愿望,要么德克萨斯本身……就是能天使的愿望。
夏夜的晚风被困在城市里来回打转,只得使起性子将吱呀作响的窗户打开一条缝隙,又哗啦啦地涌入房间,掠过萨科塔灿烂的短发,并把黑色的皮质笔记本吹到了最后一页。
能天使觉得自己可能是喜欢上德克萨斯了。
愿望清单里的最后一个分类总是让能天使无从下手。页面除了大段大段的空白之外,只有标题栏写着【死之前一定要完成的愿望】。
能天使在此之前也从未仔细考虑过这个问题,毕竟她还有那么充足的时间和那么旺盛的精力去思索、去探寻、去追逐,可她今天却一下子就恍然醒悟——无论那个愿望到底是什么,当它终于实现的那天一定会有德克萨斯陪在她的身边。
于是能天使在最后一页写下了“和德克萨斯永远在一起”的愿望。
不过她很快就被“永远”这个略显可笑的字眼惹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咬着笔杆用两道横杠给不属于这片大地的词汇划上了删除线,接着挠了挠脑袋发出一声嗤笑来嘲讽自己的矫情。
“和德克萨斯永远在一起”就这样草率地变成了“和德克萨斯在一起”。
对了,那德克萨斯呢?
德克萨斯……去哪里了?
能天使只感到自己的视线被一片刺目的纯白给完全占据,接着便在一阵撕心裂肺的干呕当中睁开了双眼。
当她发现周围的环境既不是龙门海滨乐园、也不是罗德岛本舰宿舍、更不是拉特兰铳械所,而是那个血肉横飞、充斥着硝烟与尸块的战场时,她才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是在昏迷过后已然跑起了走马灯。
她的伤势不轻,炸弹从背后袭来的强烈冲击波让她左手手臂的骨头断了个粉碎,而其余扭曲的金属残片则不偏不倚地插进了她的膝盖滑膜。
能天使没想到她也会有今天的下场,成为一块砧板上待宰的肉靠在破败的掩体上动弹不得,但她却只能默默接受这个事实,并在胸廓被肺压撑爆之前竭尽全力地平稳着呼吸,哪怕她并不知道自己何时就会被四处游走的气栓给完全切断血液供应。
但这对于能天使来说并不重要。萨科塔费力地抬起右手拨开额前碍事的刘海和糊住睫毛的血丝,镀着光芒的金色瞳眸便如同高敏雷达一般炯炯有神地扫视着整个战场。
那双眼睛和她现在灰头土脸的样子对比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像是在绝望彻底袭来之前点燃了最后一缕希望的火焰。
能天使扶住墙角,强忍着要将整个头颅钻透的耳鸣判断起德克萨斯最后的位置。她一定要找到德克萨斯,她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告诉德克萨斯她喜欢她,她们还有那么多话没能说完,那么多旅行没能出发,那么多愿望没能实现——
这缕小小的希望坚持燃烧着,直到能天使瞳孔的聚焦终于定格在了在五米开外的废墟。
滚烫的泪水几乎在一瞬间就裹挟着盐分叩动了能天使皮开肉绽的眼眶。只见那簇被浇灭的火焰里倒映着德克萨斯的尸体,而能天使终于回忆起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萨科塔和鲁珀,狙击手和作战先锋,八把守护铳和两把源石剑,能天使和德克萨斯。
她们毫无疑问是心照不宣、默契天成的最佳搭档,只要她们一起将风暴般的弹药过载和斩尽杀绝的剑雨同时释放,几乎就能扫平前进路上的一切阻碍,哪怕迎面而来的是上百个身经百战的雇佣兵。
可惜的是计划往往赶不上变化,委托人摘下面具后阴谋便堂皇登场,原本敞开胸怀拥抱罗德岛的大门统统露出了陷阱的獠牙,而这一次显然是她们的敌人更有准备。
她们或许可以对付上百个敌人,但如果是五百个、八百个、上千个呢?如果这些士兵都经历了骇人听闻的身体改造,用源石当做铠甲,用药物增强法术,用阻断器干扰通讯,用谎言回报善良呢?
这对于形单影只的罗德岛小队来说无异于是一场屠杀,但比这更致命的是被敌军抓住了能天使和德克萨斯最大的弱点,那就是她们都可以甘之如饴地为对方去死。
于是她们背靠着背用剑光和铳枪硬着头皮在城区杀出了一条血路,却没想过就在快要突出重围时成为了对方的最后一条软肋。
能天使凭借敏锐的洞察力很快就捕捉到了远处正在瞄准德克萨斯的弩手,于是立刻转换掩体用三连射拉开火线掩护鲁珀后撤,她发誓她的子弹余量刚好,离打爆那颗雇佣兵该死的脑袋也只有毫厘之差,可那家伙却直接缩起身影消失在了天际线里,当能天使再次抬头时才发现她的位置已经过于深入敌阵。
啊,要完蛋了。
这大概就是自己的结局了吧?
不过倒也无所谓,只要德克萨斯能逃出去——
“危险!!”
一个熟悉的、慌乱的、属于鲁珀的声音在能天使的耳边炸裂开来。
萨科塔颤抖着的瞳孔和心脏在感到不妙的一瞬间被猛地揪紧。她知道这不对劲,这不应该,德克萨斯……刚刚就顺着东南方向的烂尾楼撤离了才对,所以究竟为什么——会突然挡在自己的身前?
能天使大概是和德克萨斯搭档太久了,久到她把这个最基本的常识都抛在了脑后,久到能天使居然忘记了她们是两个臭味相投的倔脾气,所以打从一开始就压根不会把扔下对方当成自己逃脱的选项。
而只见刀光交杯换盏,本应该出现在能天使身上的血花却从德克萨斯的胸口崩裂,萨卡兹的异化佣兵在应声倒地的同时也挥舞着长刀从鲁珀的肩膀斜拉直到腰腹,二段伸展的源石技艺和利用肌肉阻力倒钩在体内的锋利刀刃把德克萨斯的心脏跟肺腔全都捅了个血肉模糊。
德克萨斯看着她身体上的伤口就像一块破布在风中猎猎作响,暴露在空气里的肋骨被放射性粉尘覆盖上源石结晶后又转眼被撕得粉碎,她却只想拼命撑开被浓稠血块黏住的声带,呼唤能天使的名字。
“能、天使,活……”
萨科塔在被炸弹炸飞失去意识之前只听见了半句冒着血泡的咕哝,那是德克萨斯试图用仅剩的生命挣扎着对她说活下去,可鲁珀连“下去”二字都还没来得及出口,就率先被自己因为内脏爆裂而涌入咽喉的血液迅速而彻底地夺走了呼吸。
那也是能天使最后一次,注视那双能将整座黎明点亮的琥珀色瞳眸。
医疗小队的成员赶到现场后,在将狙击干员能天使从担架转移到急救中心的途中、在能天使本人的强硬要求下如实告知了先锋干员德克萨斯最终的死因是血液堵塞住气管的窒息而死。
干员能天使对此反应异常剧烈,血压和心跳的骤然过速让医疗干员们频频担心她随时都会进入休克状态,但能天使只是一直维持着十分痛苦的表情张大嘴巴紧紧捂着胸口,像是要把那仅剩的衣料都给扯烂,又像是要把心中的悲伤全都呐喊出来——可直到最后,能天使还是没能发出一点声音。
能天使既没死,也没能和德克萨斯在一起。
可德克萨斯死了,却想让能天使好好活着。
I will die for you /
And I will live for you /
I will die for you /
Well you never ever told me to /
能天使后来花了很长的时间从这场战斗的伤势中恢复过来,同时又花了更长的时间适应德克萨斯从自己身边消失以后的日子。
当然,她还是像往常一样提溜着那颗七窍玲珑的心,脸上也总是挂着看似无忧无虑的笑容,只是偶尔会从来自周遭的描述中得知,能天使好像……变得越来越像德克萨斯了。
她破天荒地重新留起了长发,习惯性地将两把源石剑别在腰间,披上德克萨斯留在宿舍的风衣外套,甚至如果在凌晨偷偷溜到舰桥的话还能时不时看到她熄灭手里的香烟冲你若无其事地勾勾嘴角。
能天使开始无意识地模仿德克萨斯的表情、动作、思维和战斗方式,但医疗部定期的心理咨询却很难界定这样的行为是否是某种心理疾病的前兆,或者是否需要进行强制干预。“至少以干员能天使的综合测试结果来看,目前的情况还并不值得过分顾忌,甚至她在物理强度及生理耐受层面还进一步突破了曾经的壁垒。
可以肯定的是,能天使找到了某种宣泄情绪的合理手段,而单凭这一点,我们就应该尊重她的选择,并给予她充分的时间进行悼念。”
能天使这样的状态又持续了很久。久到她几乎都要忘了自己原本的样子,久到她甚至都要丢了能天使这个名字,可她唯一没有忘记的就是她手中那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由公司统一定制、样式随处可见的皮质笔记本,以及密密麻麻写满了德克萨斯的愿望清单。
于是能天使头也不回地踏上了一个人的旅途。
她带着德克萨斯留给她的一切去造访街角崭新的咖啡店,钻进汐斯塔璀璨的海;她在大地的尽头放声高歌、又融入浩瀚雪原的每一缕山脉。直到那些清单上的愿望被一个接一个地打上了勾,直到龙门的八月在毒辣暑气和强降雨的辗转反侧中终于迎来了平淡无奇的晴好天气,直到夏日烟火大会如期圆满举行,而能天使也终于剪短了头发,换好了新衣服,骑上了摩托车,捎带了鲁珀近乎所有的遗物,来到德克萨斯的墓地。
只见萨科塔在鲁珀的墓前摆满了注芯巧克力棒和她曾经爱不释手的香烟,又转身郑重其事地拿出笔记本,在“和德克萨斯一起看烟火大会”的方框里打上了勾以后,将本子合上,轻轻拍了拍德克萨斯的墓碑。
这是能天使的最后一个愿望。
也就是说,到今天为止,能天使所有列在清单上的愿望全部都被实现了,除了“和德克萨斯永远在一起”之外。
仔细想想,天使竟然还有无法实现的愿望,这听上去一定怪丢人的吧?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能天使才会花那么多的时间把其他所有的愿望一个个完成,或许也只有完成了其他所有的愿望,她才能拾起勇气和资格重新站在德克萨斯的面前,用她好好活着的这个事实,向德克萨斯小小地请求更换一个愿望的许可。
——回答她的,是回旋在夏夜里那拂过萨科塔光环和翅膀的淡淡凉意。
能天使知道,这是德克萨斯风格的默许。
于是能天使正如她往常向主祈祷那般闭上眼睛,虔诚地双手合十。
“我希望……如果可以的话,下辈子和德克萨斯成为同一个人吧。”
“因为转世重生,再一次相逢的事情实在是太麻烦了,所以干脆让我们成为同一个人好了。这样的话,我们就再也不会争吵,也不用经历分离,其中一个也不会比另一个先死去。这样我们就有一样的朋友和家人,生日的时候大家一起庆祝,还要准备两个蛋糕:一个苹果一个巧克力,但却没什么特别的含义。快乐的时候我们会两倍地欢笑,脸上应该也会挤出两倍的皱纹吧?*如果什么东西都能获得两倍的话,那我们岂不是就赚大发了?”
“——我将为你献上天使的祝福,我向你承诺直至万物终结之日的守护。”
“在你转生之时,我一定把快乐和幸运都传递给你。还有那迟迟没能说出口的爱意。”
“我爱你,德克萨斯。”
“很抱歉我来晚啦。”
——————————
德克萨斯在走进甜品店时没想到她竟然会成为这家小店有史以来的第一万位顾客。她承认她只是偶然路过,可店主还是兴致勃勃地给她戴上了一顶用于庆祝的派对帽,并且用沾满了枫糖浆的嗓音说到:“恭喜这位幸运的鲁珀小姐,今天您的消费我们全部免单哦!”德克萨斯没想到天下居然真的会有免费的午餐,于是在惊喜之余思索了片刻,最终选中了一枚鲜嫩欲滴的酥皮苹果派和一个香醇细腻的巧克力蛋糕。
“没问题!今天是有什么大日子要庆祝吗?”
“是我的生日……不过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就是了。”
头顶上方的金属门铃传来了叮当作响,德克萨斯拎过两盒甜品,向店主点头致意,并在推门而出时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也祝你生日快乐,能天使。”
【END.】
Lacroxton
*25コ目の染色体 歌词
文/Lacroxton(@EXUSI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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