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边欣赏迈克尔 ·库恩室内乐《暗流》，边阅读文章
文稿|脆脆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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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迈克尔·库恩（Mikel Kuehn）是美国鲍林格林州立大学的作曲教授，他致力于现代音乐和电子音乐的创作和研究。
他是2014年古根海姆基金会作曲大奖的获得者，曾荣获多项荣誉和奖项，包括美国科普兰奖（Aaron Copland Award）、伊斯曼音乐学院哈维德汉森与迈科克鲁迪奖（Hanson and McCurdy Prizes）、BMI学生作曲家奖、纪念萨尔瓦托·马蒂拉诺作曲大赛荣誉奖等。他还被俄亥俄州艺术委员会授予杰出个人成就奖。
库恩教授曾担任美国中部现代音乐中心（MACCM）院长，并在2007年至2010年期间负责新音乐节和前沿音乐系列音乐会的编导工作。他的作品先后被世界各国的演奏团体演奏，并多次参加全球各地的新音乐节。他还担任过美国各大学和世界各个音乐节的客座教授。
作品的诞生意义《暗流》是迈克尔·库恩教授在2013年根据美国芝加哥Dal Niente室内乐团的委约完成的一部室内乐作品。该作品由14支乐器演奏，包括长笛（兼中音长笛）、双簧管（兼英国管）、单簧管（兼低音单簧管）、中音萨克斯（兼高音萨克斯）、打击乐（两位）、钢琴、竖琴、吉他、两把小提琴、中提琴、大提琴和倍大提琴。
作曲家在《暗流》中运用了音级集合作曲技术，以实现作品结构的更加理性和合理的控制。这部作品共有299小节，时长为15分钟。
在《暗流》的创作中，迈克尔·库恩将音级集合作为整个作品的核心材料，并巧妙地运用它来控制作品的结构和多声思维。
通过对这些音级集合的逻辑发展进行控制，作曲家在作品中展现了各种音乐形态的变化。库恩选择了两个音级集合作为基本材料，这些集合在作品中起到了重要的控制作用。
迈克尔·库恩在作曲中使用了带有字母"z"的集合编号，表示除了这个集合之外，还存在另一个与之具有相同向量①的集合，但不能简化为相同的原型，它们之间也不是反演关系。
在选择基本集合时，库恩的目的是：
选择带有字母"z"的集合，使得音乐材料之间的关系更加紧密，通过音程关系在音乐的整体上形成统一。
基于基本集合构建了三组序列，其中有两组是12个音级的音列。作者用"w"、"x"、"Y"来代表这三个基本音列。"w"和"Y"音列的构成原则相同，即基本集合A、B与具有互补关系的6-z43和6-z44组成十二音音列。而"x"序列是将基本集合A与B融合，构成一个新的九音集合，标记为9-3，其中音序为(012345689)。
作品的基本音级集合和十二音音列提供了整个作品的音乐素材和和声材料。在这个基础上，作品进行了变化和发展。通过这种创作手法，作品的素材变得更加统一，其中的内在联系紧密地结合在一起。
在作品的开头，使用了一个G音，在不同的声部上演奏，营造了一种宁静的氛围。在第8小节，颤音琴、马林巴、钢琴、竖琴、吉他和弦乐同时强奏一个九音集合，即序列x中标记为9-3的集合。随后，在木管声部以横向旋律的方式再次演奏了这个九音集合。这个九音集合包含了两个基本的六音集合在作品中。
在作品的第10小节中，在钢琴和颤音琴声部出现了一个七音集合（标记为7-z38）。这个集合与基本集合A（标记为6-z17）相比，多了一个音级⑧。基本集合A的原型音级为(012478)，而这个七音集合的原型音级为(0124578)。在音级集合的关系上，这个七音集合成为母集，而基本集合A成为子集。
在使用这个七音集合时，迈克尔·库恩将颤音琴和钢琴声部视为一个整体，通过以不同的顺序排列音级，在保持完整音级集合的同时实现音材料的重复使用，并使音响呈现出变化。
在整个引子部分中，音级集合都以九音集合为基础。在具体的音级使用上，迈克尔·库恩有意避开了nC音的使用，直到第35小节才在倍大提琴上演奏出这个音。直到此时，所有的12个音级才完全出现。
作品的A部分，从第39到41小节延续了引子部分的思路。引子部分将十二音音列中的C音安排在最后几小节出现，而在这里，使用11个音级构成整体的横向和纵向音材料，缺少F音。从结构的角度来看，这是对前一个段落十二音音列安排思路的延续。
在具体的音乐安排上，中音长笛奏出一个三音集合（标记为3-1）。我们可以在整个A部分中不断地看到这个三音集合的出现，因此它成为A部分非常重要的动机性材料。
第二个动机性材料是一个七音集合（第40到42小节）。这个集合是以基本集合A为基础，再加上一个音级（原始音级3）构成的，与基本集合A形成子集关系。这种关系与第10小节的音级集合变化发展方式相似，都是通过对基本集合A的扩展而构成的一种符合结构逻辑的变化方式。
在第65小节，颤音琴、钢琴、竖琴和吉他奏出的动机型材料与第10小节的配器方式相同（见谱例5），音级集合选择了基本集合B，标记为6一Z19。在接下来的第66到67小节，基本集合A出现在中提琴声部，这两个基本集合的出现与之前的结构形成了呼应。同时，将这两个集合进行重叠，去掉重复的音后，得到一个九音集合，标记为9—11。这个音级集合与原始音列x具有很大的相似性。
根据音级集合理论，从向量的角度来看，存在两种具有极大相似性的关系，分别称为R1和R2。其中，如果两个向量中有4个数量相等的项，则称为极大相似性。
从音级的角度来看，9—11的原型音级为(01235679T)，而9—3的原型音级为(012345689)，这两个集合只相差2个音级，属于音级相似性极高的关系，称为Rp。一般情况下，同时具有音级集合和音程集合的极大相似性关系被认为比单独具有音级相似性或音程相似性的关系更为重要。
动机性材料在这部分的创作中采用了节奏压缩的手法，而在配器上，钢琴和颤音琴被用作主要乐器来演奏动机性材料。
在第93小节中，颤音琴和钢琴同时演奏基本集合A的补集(标记6—43)。在第96小节中，同样采用了相同的配器方式，颤音琴和钢琴演奏的动机材料使用了集合标记5—36。这个集合与基本集合A相比，缺少一个音级，从而缩减了原始动机的音程。
在第97至101小节中，动机材料分别出现了四次，都是在钢琴和颤音琴上演奏。每个动机之间的节奏被压缩，增加了音乐的紧张气氛。在音级集合的使用上，第97小节使用了标记5—17的集合，这个集合与基本集合B相比，缺少一个音级7(标记5—17的音级为01348)；
第98小节使用的集合是标记6—10，在音级上与基本集合B的区别在于音级5和音级8；第100小节使用的集合是标记6—36，从音程涵盖来看，与基本集合A相比，小于小三度的音程涵盖增加，而大于小三度的音程涵盖缩减。
通过增加小音程的音程涵盖，音乐的紧张度得以加强，与这一部分对紧张度的要求相符。在过渡段中，除了对基本集合进行变化外，特别注重了节奏的处理，采取了压缩的安排，进一步增强了音乐的紧张度，为接下来的高潮部分做了铺垫。
在第120小节中，竖琴演奏了集合标记6—23，紧接着吉他声部演奏了集合标记7—38。这个集合与基本集合A在音级上相差一个原型音级5，它们构成了一个子母集关系（7—38为S2，6—17为S1）。
第120小节的长笛和钢琴以及第121小节的颤音琴组、竖琴和整弦乐组形成了九音集合标记9—3。第122小节中吉他演奏的材料构成了六音集合标记6—43，它是基本集合A的补集。从谱例7中可以清晰地看出，在这个部分音乐由4个集合构成了不同的音乐层次。在纵向演奏的情况下，音级集合的使用使得音乐的内在关系得到清晰展示。
在第162小节，各声部以基本序列Y的局部作为变化的基础，构成了完整的十二音序列。而在第163小节，所有声部同时演奏，达到最强力度，为b部分的高潮段落做准备。
在第170小节，第二小提琴和中音长笛声部演奏了序列Y的前七个音级（T序列）。在b部分的前半部分，这个集合被不断使用，为音乐形成向上推进的力量。而在第175小节，钢琴演奏了序列Y的前六个音级，即基本集合B，在竖琴声部演奏了基本集合A之后，中音长笛和中音萨克斯演奏了六音集合标记6—43，基本集合A与基本集合B首次在这里同时出现。
从第181小节开始，速度加快到每分钟100拍，成为全曲速度最快的部分。同时，木管、颤音琴、马林巴、钢琴和竖琴演奏了标记7—6的集合，该集合的原型音级为（0123478）。如果将基本集合A称为S1，基本集合B为S2，那么S1的一部分包含在S2中，而另一部分元素不包含在S2中，这部分包含的元素（S）构成了交集，也可以称为共同子集。
在第237～240小节，使用了三个集合来构成纵向和横向的音乐材料关系。在第237小节，弦乐声部构成九音集合标记9一l1，这个集合与九音集合标记9—3在音程向量上形成R关系。而在第240小节，纵向和声部使用九音集合标记9—3。
作为全曲的最后一个部分，整体音乐情绪趋于平静。从音级集合的安排来看，强调了基本集合A、B以及集合9—3的运用。
在第249小节，木管组和弦乐组奏出基本集合B，接着下一小节中出现了标记9—3的九音集合，分布在马林巴、颤音琴、竖琴、吉他和弦乐的声部。在第255小节，颤音琴和竖琴声部形成了五音集合标记5—16，而这个集合是基本集合B的子集。
它与第65小节的音型相似。而在第283小节，颤音琴和竖琴演奏出由六音集合标记6一Z43构成的音型材料。这个音型与第10小节的音型类似，但使用的集合是基本集合B的补集。
调性音乐以特定的音级或三和弦作为核心材料，但具有核心材料的音乐不仅包括调性音乐，还包括无调性音乐。无调性音乐也可以根据核心材料进行组织。
大多数无调性音乐将特定的音高、音级或音级集合作为核心材料，并通过构建组织或采用其他手段来形成音乐。迈克尔·库恩在他的创作中不使用传统的功能和声部，而是运用多种多样的音级集合技术，将作品的各个部分紧密联系在一起。
本文旨在从音级集合理论的角度解读迈克尔·库恩教授的室内乐作品《暗流》，以了解作曲家对作品的构思意图，探究他如何理性控制作品的整体结构，恰如其分地处理音高材料、声部的横向线条和纵向和声。
参考文献
[1]郑英烈．序列音 乐写作教程[M]．上海：上海音乐出版社 ，2007．
[2][美]艾伦 ·福特．无调性音乐的结构[M]．罗忠镕，译．上海：上海音乐 出版社 ，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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